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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玄幻灵异)——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2 08:42:09  作者:封灵三清
  乌云似的长发,披落肩背腰骨,随后被人用手揽住,熟稔地用发带束起。
  郁危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摸了下。他仿佛还站在数年以前,在某个冰雪消融的春日,第一次抓着那个人的手,跟着他走过耸立的山门,走过开满小花的山谷,走到一切归宿和命运的开端。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睫,问:“明如晦,我是不是很难养。”
  于是脸又被人捏了捏。
  “是很难养。”明如晦说,“所以也只养你一个。”
  -
  离山五年的徒弟刚回家不久,便被仙君温柔而不容拒绝地领去了竹舍,要治眼睛。郁危十分抗拒,于是明如晦捏着他的耳朵,淡淡地说了一句“听话”。
  一团团雪白的毛茸茸们彼此挨着趴在门口窗边偷看仙君教训徒弟,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郁危一个目光扫过来,它们又飞快缩了回去,只剩那些藏不住的耳朵尾巴在门口晃来晃去,很活泼的样子。
  郁危:“……”
  他硬邦邦地又转过脸来,手指松开,悄然向上抓住了明如晦的小臂,左右晃了晃。这点暗戳戳的、蹑手蹑脚的小动作让后者成功笑出了声来,故意问:“嗯?”
  郁危道:“看不见怎么办。”
  明如晦道:“我在这里,不会摔的。”
  但会丢脸。郁危面无表情地想。
  他说:“那你答应我,这段时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如晦随意地应了:“嗯,答应你。”
  郁危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不再倔了,闭上眼。没过多久,他感觉到有清清凉凉的东西覆到了眼皮上,很舒服,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眼珠,温柔地融化、流淌。
  “这几天也不要用神识。”明如晦又说。
  他抬手,在郁危额上点了一下,封住了他的识海,随即感觉到郁危浑身一抖,下意识将他的手臂抓得更紧。
  他恍惚着睁开眼,眸中只剩下一片漆黑空茫,彻底看不见了。
  从陆家接回来的小黑猫正叼着困困符在屋里跳来跳去,一头扑进他怀里,似乎若有所感,一只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主人看,然后喵喵叫了一声。郁危低下头,动作有些迟疑地摸到了它的脑袋,顺便从它口中救下来了委屈巴巴的困困符。
  顿了顿,他说:“好黑。”
  脑袋随即被人摸了摸。
  “等黑色消失,”明如晦说,“你就能看到我了。”
  -
  之后的几日,几个小鬼头轮流当值,紧张兮兮地看护着山上的这位祖宗。
  没办法,郁危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比能看见的时候更吓人,更状况百出。大前天白天的时候,陆玄一无辜路过,撞见他被树上熟透掉下来的荔枝砸了脑袋,险些被他灭口;前天的时候,孟白看见他拿着刀在厨房里切菜板,而理应被切的萝卜安然无恙,躺在一边;昨天饭前,邵挽眼睁睁看见他在小黑猫的碗里倒了米粥,然后在桌上的碗里倒了满满的猫饭。
  把这辈子能丢的脸都丢尽了,祖宗彻底自闭了,坐在石头上晒太阳,薄薄的眼皮耷拉着,剔透的眼珠被日光照得发亮。小黑猫在他手边打滚,可能也知道他看不见,于是主动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他手底下,拱了拱。
  今天孟白当值,正在一边努力地晾衣服,一边分心看他的动作。他弯下腰正要拿最后一件,拿完站起来时,下意识地往郁危在的方向一瞥,却见石头上已经空空荡荡,空无一人,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就要喊。
  不等他喊出声,郁危便抱着小黑猫神出鬼没地从被衣服挡住的那边出现,淡淡道:“我渴了。”
  孟白惊魂未定:“……我在这边。”
  “……”郁危于是转了个方向,毫不客气道,“去跟昆仑山主说,我要喝他泡的茶。”
  孟白脸色一僵,有些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含混道:“那我去和仙君说一声。”
  “你在这里等我啊。”他非常不放心,跟叮嘱小孩儿似的道,“我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走!”
  “被叮嘱的小孩”面色很凉,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等到孟白急匆匆地走了,他面无表情抱着小黑猫在原地装模作样地等了几秒,然后毫不愧疚、转身就走。
  小黑猫很聪明地给他指路,偶尔走错了,会用牙咬一咬他的衣袖,就这样毫不费力地一路走到了澹雪小筑。
  等到了地方,小黑猫伸出爪子,轻挠了两下门。郁危把它的爪子收了回来,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没人应,更没有孟白口中说的“来和仙君说一声”。
  郁危想也不想就知道,这时候他应该正和邵挽陆玄一两个家伙在厨房里焦头烂额着,要怎样模仿明如晦的手法泡一壶茶出来应付自己。
  明如晦白天不在山上——这是他这几天渐渐察觉到的事情。
  对方去了哪,去做什么,问几个小鬼头也没用,明如晦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更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了。郁危冷静地推开门,他要自己找。
  澹雪小筑仍是从前的布置,郁危把小黑猫放开,自己循着记忆走到桌边。
  他垂着眼,摸了摸桌面,空无一物。正要拉开抽屉,小黑猫忽然跳过来,嘴里叼着一张纸,呜呜叫了两声。
  郁危从它口中接过来,指腹摸索了一下,竟然是一张印着凸起浮点的纸,浮点连成了一行字,写着——“歪歪。”
  第二行:“不要乱翻东西。”
  最后末尾:“我晚上回来再告诉你。”
  郁危:“……”
  小黑猫:“喵。”
  一鬼一猫无声对峙片刻,郁危把纸毁尸灭迹,转身往外走。
  下山的时候他直截了当去了厨房,隔得老远闻到了一股糊味,听见三个人正在里面大声密谋,一边吵一边七手八脚地生火煮茶。
  孟白在那叽叽喳喳地喊:“加水!加水!要糊了!”
  陆玄一不遑相让:“不行!你懂什么,要浓缩——”
  下一秒,虚掩的门被一把拉开,满头大汗、一手茶叶一手水壶的邵挽愕然抬头,结结巴巴开口:“师……师哥……”
  郁危避开那股糊味,言简意赅道:“渴。”
  他绕过了几个人,勉强按照记忆摸到了水缸的位置,拿杯子舀满,仰头灌了下去。
  陆玄一眼尖地看见了那缸,面色一变,喊道:“等一下!那是三七藏的酒!”
  孟白:“你怎么知道!”
  陆玄一:“那缸上面写着——三七珍藏、一杯即倒、歪歪别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股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一瞬间烧了起来,郁危:“……”
  没有神识维持清明,他连骂都没来得及骂,便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
  郁危醒过来的时候,明如晦已经回来了。竹舍的窗支着,夜风习习,卷着草木的幽香,袭入室内。
  对方倚在桌边,支着头休息。
  困困符和小黑猫都贴着他睡得正香,郁危看不见他,但能听见匀长的呼吸,显然是浅眠的状态。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明如晦。
  没过一会儿,他身侧床榻一陷,有人坐了上来,随即耳垂被拨了拨。
  气息平淡而微弱,明如晦开口:“我去了趟白玉京,和天道谈了一些事情。”
  “比我预计的时间要长。”他说,“不过结果是好的。”
  郁危觉得自己酒还没醒,眼皮一直跳。他下意识地蹙眉,坐起身来,直接道:“因为我?”
  明如晦没说话,只是微微倾身靠过来,低着头,下颌搁在他颈侧,用一种不太算拥抱的方式,把他拥进怀里。他很轻地嗯了一声,笑意很淡:“从今往后,昆仑山都是你的家,你想要回来,没有谁会拦你。”
  他的发丝摩挲在郁危的耳边,郁危撑着他,感受到他身上沉重的倦意:“明如晦?”
  生神靠在他颈边的头微乎其微地动了动,嗯了声。
  那几道天谴的威力在此时显露出来,他很低地咳了几声,靠了一会儿才起身,伸手打算去熄灯:“睡吧,明天我不走了。”
  郁危打断他:“你答应我的,我想做什么都行。”
  “不许走。”他抓紧对方的手,冷酷道,“你今晚也要陪我。”
  ……
  【作者有话说】
  于是小猫又实践了一下另一种方法,发现结合双修会有奇效)
  下一章又是新地图!
 
 
第93章 算盘珠子
  这夜,郁危莫名其妙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被困到了一个布偶娃娃里。
  小布偶针脚很差劲,缝得歪歪扭扭,肚子扁扁的,棉花少得可怜,依稀就是从前他做的那一个,被人摆到墙角软趴趴地坐着面壁。
  郁危低着头,看见自己软乎乎的手脚,甩起来像面条,无力地耷拉着。
  外面吵吵嚷嚷,他能听见许多人走动的声音,嗅到浓郁的香料味,熏得他想打喷嚏——结果脑袋太重,一仰,啪嗒仰倒了。
  咚。
  郁危:“……”
  行色匆匆、各司其职的宫人齐齐一愣,随即看了过来。小布偶硬邦邦仰面躺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只手抓起来,对上了邵挽的脸。
  梦里的邵挽穿着小宫女的服饰,一脸严肃地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然后说:“怎么这么扁?”
  又一张脸凑过来,是孟白的:“再塞点棉花!”
  于是郁危感觉身体又鼓了点,变得蓬松的、软软的。
  还没躺热乎,小布偶又被另一人拿走,宫女陆玄一挑剔地打量了他半天,评价道:“这也太素了,而且这件衣服也脏了。”
  “这样吧,”他沉思良久道,“给它穿个裙子吧。”
  小布偶抖了抖,猛地握紧了棉花拳头,就要重重捣到陆玄一脸上。结果下一秒,便被孟白一只手按着躺倒,套上了浅蓝色的裙子。
  “这下好看多了。”
  孟白松开手,小布偶躺在桌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气晕了。
  “太子殿下肯定喜欢,”宫女孟白道,“要不头上再缝几朵花?”
  宫女陆玄一:“不行,新鲜的花才好,邵挽帮我拿朵刚摘的栀子花过来!”
  郁危闭着眼,任由自己被抓来抓去、打包、精心地系了几个结,送到了不知道哪里,然后端端正正地摆到了桌上。
  没坐一会儿,又被人抓起来,郁危麻木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属于某位前朝遗物的脸。
  前朝遗物在梦里还是个粉雕玉琢、锦衣华服的小男孩,比如今更加稚嫩青涩,透着几分纨绔公子哥的气性。乔影托着下巴看了他一圈,很不讲理地说:“我的了。”
  被他随手提溜着晃了又晃,郁危在梦里,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犯恶心。
  身后宫人面面相觑:“乔公子,这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东西。”
  乔影手指一抖,气势灭了一大半,但还是不服气地开口:“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我很怕他吗?”
  他正喊着,忽然发现面前的宫人都不说话了,偷偷给他使眼色。乔影悚然一惊,当即硬着头皮改口道:“……我去求求他不就好了!”
  话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他两手捧着小布偶,酝酿好情绪转过身去,看见少年太子身后跟着一队不言不语的侍从,逆着光影站在树下。
  似乎刚从猎场回来,他一身收腰窄袖的骑射装,脖颈上沾着晶莹的几粒汗珠。斑驳光影自枝叶缝隙渗透到他身上,落到高束的银发上,涂上淡淡银辉。
  看了看,太子说:“不给。”
  “……”
  被惩治的乔影哭着跑了,郁危又坐回了桌子上,奈何头上簪的栀子花太重,他啪嗒一声又躺下了。
  少年把他抓起来,小布偶安安分分的,戴着小花、穿着裙子,因为塞满了棉花,格外好捏。
  他似乎觉得格外有意思,垂着眸捏来捏去,郁危脸都要被捏扁了,下一秒,听见对方笑了一声,说:“穿裙子很好看。”
  ……
  被小黑猫在肚子上乱踩踩醒的时候,郁危手指蜷动了一下,感觉自己要被踩扁了。
  他思绪还沉浸在梦里,鬼使神差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物——很好,不是裙子。郁危面无表情地躺了一会儿,想,估计是这段时间听明如晦讲了许多从前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梦到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翻了个身,翻进了身旁人的怀里,轻浅的呼吸洒落在额头,很淡,也很安心。郁危睁开眼,隔着雾蒙蒙的一片黑抬起头,鼻尖蹭过了明如晦的嘴唇,他一顿,仔细听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醒。
  ——穿裙子很好看。
  哪怕知道梦里都是假的,郁危还是抬起手,一声不响且大逆不道地捏住了生神的脸,很记仇地冷淡道:“让你捏。”
  对方的气息依旧沉静匀长,没有什么反应。
  郁危又无情道:“你穿裙子更好看。”
  “……”
  报了一梦之仇,很不讲理地扳下一局后,郁危肚子响了两声,慢悠悠爬起来,勉强扶着对方的肩膀从他身上越了过去,摸到一件衣裳披上,下床去找吃的。
  床上压根就没睡的人光明正大地睁着眼,安静地翻了个身,继续看他。
  郁危赤着脚在地上走,小黑猫亦步亦趋地跟着,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明如晦看着郁危摸出两袋吃的,倒了一碗猫饭在自己的碗里,然后把自己爱吃的蜜枣粽放在小黑猫面前。
  小黑猫用爪子戳了戳眼前的粽子:“喵?”
  郁危对自己的神相冷酷道:“别挑食。”
  再不管的话,自家徒弟就真的要吃抢来的猫饭了。明如晦坐不住了,就要起身把小黑猫的口粮救下的时候,忽然看见郁危手指顿了顿,将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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