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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镜(GL百合)——楚枍唯

时间:2025-01-24 09:34:43  作者:楚枍唯
  “本王也想不明白。”谢显道,“按理说这萧家与林家是姻亲,即便没有兵部的指令,他们也不该见死不救才对。为了这事朝中已经吵了好些天,除了林岳一家,镇南王也带着他的次子动身上京了,一并去兵部跟官家面前陈明情况。”
  “你不是与那萧燚走得近吗,她是否知道些内情?”
  “她一步不出永安城,也不涉及朝堂事,哪能知道什么内情。”木良漪道,“这两日正为此事着急上火呢。”
  “林岳若是被罢帅,朝廷便要派新的统帅去莲州,朝中可有风向?富贵那里呢?”
  “以海银川为首的那帮人自然极力推荐他们的人顶上去,另外一帮自然也推自己人。”谢显道,“富贵那里暂时没有消息传出来,说明官家还在犹豫,并未确定人选。”
  “本王只遗憾自己手里没将才,白白错失良机。”
  “北境三路大军,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西面的安州军主帅李定山与海相公是儿女亲家,本就偏向主战一派。镇南王府既有从龙之功,又对官家有养育扶持之情,目前算是中立。那空出来的莲州守备军主帅的位子,依我之见,大概率会落到主和派手中。”
  如此,三路大军内部便能相互制衡。就如如今的朝堂,所有人忙派系争斗尚且分身乏术,自然不会有余力威胁到皇权。
  木良漪不得不承认,当今比嘉宁帝更会做皇帝。
  “可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木相手底下哪个人是行军打仗的料子。”谢显道,“只一个杨文德,让他在京中管几万禁军还凑合,上战场,还是算了。想来木相也舍不得让他的爱婿去送脑袋。”
  木良漪沉默了一会儿,道:“蔡康元回来了吗?”
  谢显扫茶粉的动作一顿,立即明白木良漪是什么意思:“你是说……”
  “可蔡康元他是个文官。”
  “枢密院是与兵部平级的军事机构,不也让他担任了知枢密院事。我朝文官居主,武将为辅的例子还少吗?”木良漪道,“蔡康元不懂战事不重要,给他配一个懂的人做副手即可。但是这个懂的人,不能成为莲州军的新统帅。”
  “我明白了,若要懂兵,又能服众,这个人非林岳旧部莫属,最好还是他的嫡系,这样才能在林岳去后稳住莲州军心。可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成为新的主帅,所以就需要蔡康元在上头压着他,这样莲州军才是朝廷的莲州军,而不是林家军。”
  谢显向木良漪投去赞赏的目光:“你从前说你不懂军务,我看是谦虚了。”
  “我于军务之上确实一窍不通,咱们方才谈论的也不是军务,而是人心。”木良漪道,“圣心。”
  谢显笑笑,继续做茶。
  房内静了一会儿,然后木良漪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开口道:“殿下方才说你手中无将,眼下不就有个好机会?”
  “你指的是?”
  “林家。”
  “可他们是罪臣,都是要被流放出去的,如何能为我所用?”
  “正因为他们犯了罪,若是此时殿下能伸出援手,对于他们便是雪中送炭,他们自然诚心归服。”
  “你要我在御前替他们求情?”谢显否定道,“此法不可行。林岳这次逃不过,我若替他求情,无用且不说,反倒有可能触怒官家,失了圣心。”
  木良漪用手指捏着珠子,于无声处来回搓捻。
  “不是要殿下当众求情,而是暗中施以援手。”木良漪道,“这些人救下来,都是留着日后用的。所以暗中动作最合适,救下来之后先隐姓埋名藏于京中,需要时再启用。”
  “此举实在冒险。”谢显动心了,却还在犹豫。
  “大周四大兵马统帅,滇南王府、萧家、李家还有极有可能成为莲州军统帅的蔡康元,他们哪一个,是殿下的人?”
  这一问,彻底打消了谢显的顾虑。
  “好,我听阿良的。”
  ……
  七月底,林岳一家被押解进京,关入刑部大牢。
  三日后,镇南王萧重信带领次子萧焱及其家眷入京,萧燚在城外柳丝亭迎接。
  亭外细雨如丝,将路两旁的树木洗的碧绿润眼。马蹄铮铮,带着黑底银字的“萧”字帅旗闯入朦胧烟雨,紧随其后的是红衣黑甲的士兵。
  数十名骑兵中间护着一辆马车,萧燚冷峻的眉眼在看到马车的瞬间稍显柔色。
  “阿燚!”萧焱首先看清了萧燚,举起手臂向他挥手。
  萧燚抬步步出柳丝亭,在逐渐变急的雨丝中看着这一对飞骑来到眼前。
  萧焱未等马儿站稳便翻身下马,几个跨步跑到萧燚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还好吗?”
  萧燚眼眶微热,却勾起嘴角,道:“还好。”
  此时萧重信停稳了马,萧燚上前行礼:“爹。”
  萧重信微微颔首,在她面前反倒比面对两个儿子更显威严:“等多久了?”
  “没多久。”
  这时马车的车门被人打开,从里面钻出一大一小两张面庞。女子容颜娇俏,又不失端庄。被她揽在怀中的女童五六岁模样,与母亲不太相似,反倒像是缩小版的萧燚。只不过眉眼之中仍是属于孩童的天真烂漫,尚未染上冷色。
  “小姑姑。”童言带着稚气,一声便能让人软了心扉。
  萧燚来到马车旁,露出少见的柔和的笑,朝女童伸出双手。
  萧明蕴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得到鼓励的眼神之后,张开小手,扑到了萧燚怀中。
  “阿蕴还记得我吗?”
  萧燚离开襄城时,萧明蕴还不到三岁。
  “原本不记得了。”萧明蕴趴在萧燚颈窝里,觉得小姑姑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比父亲身上香,但跟母亲身上的香又不一样,“但是娘跟我说了,我就记得了。”
  “怎么能忘了你。”林晴烟要下车,被萧燚拦住,她便坐在车上同她说话,“若非她是我十月怀胎亲自生下来的,我也要怀疑她是你的女儿了。会说话时喊的第一个人也是你,然后才是你二哥。”
  萧燚不禁莞尔,当初为了这事,萧焱还跟她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醋。
  “雨越来越急了,先回去再叙话吧。”萧焱扭头催促道。
  侍女在旁撑着伞,萧燚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被风吹来的雨丝,一只手盖在萧明蕴头顶,半滴雨水也没让她淋到。
  她将孩子还给林晴烟,转身,再次来到萧重信身旁。
  父亲身材高大威武,坐在马上,她要抬头仰望。
  萧重信微微低头,俯视着她。
  “爹,我有疑问,等不及回城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萧重信看不出喜怒,“回城再说。”
  说罢他握紧马鞭,准备驱马。
  然而萧燚却没动,仍站在马儿颈侧,微扬着头,任细雨打在她面上。
  “枯井口一战,繁城为何没有出兵支援?”
 
 
第24章 水深
  细雨中,父女之间开始无声地对峙。
  “阿燚。”萧焱已经上了马,又下来,拉住萧燚一条手臂,“雨大了,先回城。”
  话落,天边响起一声惊雷,细线般的雨丝眨眼间变成了黄豆大的雨珠,砸乱了萧燚的鬓发。
  萧焱将自己的斗笠拿下来盖到她头上,脱下蓑衣给她披的时候被拒绝了。
  萧燚把遮挡她视线的斗笠也摘掉,继续望向萧重信。眼中透着倔强。
  “阿燚,听话,先回去。”萧焱已经感觉到父亲隐忍的怒气,他心中发急,只好挡在萧燚与父亲中间,迫使她不要再用目光跟父亲较劲。
  “萧燚,你是在质问你老子吗?”
  镇南王发怒,众人噤声。
  雨势越来越急,砸在斗笠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在萧重信彻底动怒之前,萧焱抓着萧燚,硬扯着将她拽离原地。
  马鞭落下,马声重启,载着众人驶入大雨深处。
  “阿燚。”萧焱这一声呼唤中盛着满满的无奈与无力,“听二哥一句劝,不要再在爹面前提起此事了。”
  金甲撑着伞过来,被萧燚推开。
  她盯着同样被淋的狼狈的萧焱:“到底怎么回事?”
  “爹收到了兵部的指令……”萧焱难以直视萧燚逼人的目光,“上面明确说,让襄、繁二城的兵马原地待命,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兵。”
  “怎么会……”萧燚不敢置信,又问道,“前线局势分明,兵部不可能下这样的指令,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爹上折子重新询问了吗?”
  这正是萧焱不愿意提及也不敢直视萧燚的地方。
  见他垂下头,一个可怕的猜想就像一砚浓黑的墨,打翻在萧燚的心池中。她不是没猜到过这里,但是她不愿意去相信。在见到萧焱之前,一直怀着一份希冀,希望父亲之所以不出兵,是被不可抵挡的客观因素阻住了,而非主动这么做。
  她不明白,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阿燚,这件事情不要再……”
  “二嫂知道实情吗?”
  这句话再次给了萧焱一记重击,他高大健壮的身躯仿佛瞬间矮了两分。
  “我……她知道兵部给爹发了军报。”
  其余的,他没敢让她知道。
  萧燚冷笑一声,道:“二嫂不通军务,却不是傻子。”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能怎么样?”萧焱激动道,“我明知道爹为了保全萧家而弃了林家,但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阿燚,你当我不痛吗?我也痛啊。林帅带我打过仗,曾亲手在战场上救过我,还将他最疼爱的妹妹交给了我,他既是我的师傅,又是我的恩人,还是我的舅兄,我也想救他,可是我该怎么救?我没有任何办法。”
  大雨滂沱,雷声滚滚,萧焱在这疾风骤雨中掩面哭泣。
  “永安城里这帮牛鬼蛇神,我耻于与他们为伍!”
  ……
  兵部发往前线的军报内容居然被人篡改了,此案一经揭露,当日便有十几名官员被捉拿下狱。
  “再加上迎先帝棺椁回来的事,重新挑选公主和亲的事,还有战后和谈以及林氏判罪等事宜,这几日的朝堂比市井街头还要热闹,以木、海二人为首的两帮人马像是两群疯狗一样相互撕咬,打的不可开交。”
  “镇南王真是个聪明人,回京之后只将当初接到的军报往上一递,就完美隐身了。这场狂风暴雨快要将整个朝堂掀翻了,却半丝也没有淋到他身上。”
  谢显感叹道:“从前我以为他能从一个地方武将摇身一变受封为大周异姓王是运气好,如今看来,也不光凭运气。这么老谋深算又手握重兵的一个人,怪不得官家要将他女儿扣在京中。”
  “殿下觉得,在军报里动手脚的人是谁呢?”
  “这件案子看似清楚直白,细想起来却扑朔迷离,里头的水有多深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谢显道,“不过若要猜个范围也不难,不想林岳打胜仗的人,才会暗中动手脚。”
  “但是兵部向来是主战一派的地盘。”木良漪道,“木嵩想把手伸到这里面,并非易事。”
  “所以本王才说水深呐。”
  木良漪微微垂眸,掩去一抹寒意。谢显是真看不清还是装看不清,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不论真相如何,这回海银川必定落下风。”谢显道,“失了李纲这一大助力,就如同失去一臂膀,再想跟木微之打擂台,难免气力不足。”
  “我看倒不见得。”
  “哦,阿良有何高见?”
  “我猜,李纲这次被拿掉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即便有新人接替他,也不会是木嵩一派的人。”
  谢显有不同看法:“木微之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急归他急,但是再急,也有能挡住他的人。”
  “谁?”
  “官家呀。”
  谢显犹如醍醐灌顶:“你是说这件案子,也有官家的手笔?”
  “我可没有这么说。”木良漪眨了眨眼,露出两份俏皮之态,然后像是故意吊谢显的胃口一样,端起早已凉透了的茶,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
  “阿良,你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本王?这一局博弈,本王有从中谋利的机会吗?”
  “有啊。”
  “什么机会?”
  “拿掉李纲,将韩国公傅老将军推到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去。”
  韩国公傅怀良,大周老将,历经三朝,战功赫赫,七年前因伤病请辞,泰和帝准其挂闲职在家修养。傅家六子一女,这位傅七姑娘六年前由宫中赐婚,嫁给了廉王谢显。
  “岳父?”谢显显然没想到这个人。
  “傅老将军赋闲在家多年,与朝中两派几乎都没有来往,由他顶替李纲相较于其他主战派的人,主和派的人更容易接受,此其一。傅老将军战功赫赫,将他放到兵部也压得住,此其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傅老将军虽然不涉党争,但他是武将出身,累积在他身上的战功会推着他更偏向主战一派。这样一来,两派的势力几乎再次达到平衡,这是官家最想看到的局面。”
  木良漪越说到深处,谢显就越激动。能在这场博弈中成为最大的受益者,这当然让他喜出望外。
  木良漪从前告诉他惊喜还在后面,如今他完全信了。
  “由谁举荐呢?”
  傅怀良两边都不靠,海山青跟木嵩的人自然都不会推荐他来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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