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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镜(GL百合)——楚枍唯

时间:2025-01-24 09:34:43  作者:楚枍唯
  “娘娘说的是。”林如晦逐渐意识到,面前的这位与先帝不同,跟木嵩以及当今也不一样。一起议事时她看似云淡风轻,却总是能一语中的,同样,听取下属的意见时,简洁直接的表达比含蓄委婉的说辞更能令她满意。
  “依你之见,可有对策?”
  “欲抵挡舆论之矛,只能以舆论做盾。”林如晦道,“若能请出一位在文人士子当中极具影响力的人出来支持秋日恩科,此局可解。”
  这回没有等木良漪发问,他便接着道:“齐家世代清流,家风严谨,从不涉足党争。且齐老太傅状元出身,做过两任帝师,主持过数次科考,在士子中极受推崇。若能请他出山,或可扭转舆论风向。”
  “两位怎么看呢?”木良漪问谭万年与木良江。
  谭万年看向木良江。
  “回娘娘,林尚书所言有理。”木良江首先开口道,“若能请齐老太傅出山,当前的困局便能解开一半。”
  “但是林尚书也说了,齐家从不涉足党争。”他话音一转,道,“且齐老太傅如今已经荣退在家,许久不涉朝政了。”
  “木侍郎说的是。”木良江话落,谭万年接着道,“齐老太傅若能出山自然好,但难的是如何请他出面支持秋日恩科。”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别说请齐安美出面支持他们了,他不帮着海山青等人骂他们就算好结果了。
  所以说来说去,此局仍是无解。
  考虑过后,林如晦道:“娘娘,臣愿去齐家与齐老太傅面谈。”
  “此事暂且搁置,先别去打搅老太傅。”木良漪道,“林尚书安心准备考试相关事项即可,确保考试能入场进行,不出纰漏。”
  林如晦听出言外之意,此次考试还未开始,就有人出手搅动了这么大的波浪,那考试过程中的手脚自然也少不了。
  “是。”他恭声道,“臣定不辱命。”
  “不必在这儿站着了,去忙你的。”
  “微臣告退。”
  林如晦离开之后,木良漪首先看向谭万年,道:“本宫上回的疑问,谭尚书可找出了答案?”
  轮到自己了,谭万年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他走上前,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双手递与青儿。
  青儿接了,在木良漪面前铺展开来——原来是一张大周舆图。
  木良漪低头去看,这张舆图之上原该有二百二十五个州,此时其中的一百零四州被割去,只剩下一百二十三州尚属大周。
  在这一百二十三个州当中,东南方向,紧邻着永安的一片区域被人用朱笔圈了出来。除了这一片区域,还有南方临海的三个州,也被圈了出来。
  木良漪嘴角微扬,颇感兴趣地问道:“用朱笔圈出来的这两片区域,有何特别之处?”
  “回娘娘。”谭万年既慎重又小心地答道,“娘娘上次问臣,若要动兵,需提前做哪些准备。”
  “臣给出的答案是,积粮,聚财。”
  “臣用朱笔圈出来的这两个区域,一个是以越州为中心的十州,皆是水土丰茂,粮食高产的区域。南方沿海三州,则是海上贸易鼎盛的区域。”
  “所以,在此处积蓄粮草。”木良漪分别点了点两片区域,“在此处聚财?”
  “娘娘圣明。”
  “详细说说。”
  “是。”谭万年又看了眼木良江,得到他鼓励的眼神之后,才稳了稳激动又紧张的情绪,接着道,“臣有两个大胆的提议,想要分别在这两处施行,不知娘娘是否愿意采用。”
  “你说。”
  “其一,降低海州,澹州,渔州三州的商税,减免徭役,大力推动出海贸易。具体施行细则,微臣已在奏折中一一陈明,请娘娘观阅。”说完,他又递上一本厚厚的奏章。
  木良漪展开看了片刻,既没露出赞同的表情,也没有表示出不赞同。
  谭万年心里开始打鼓。唯恐没有表达清楚,让木良漪觉得他是无用之人。
  木良漪将折子合上,对谭万年道:“第二条呢?”
  “……”谭万年从犹疑中回过神来,“第二条,臣提议在以越州为中心的十州,重启青苗法。”
  木良漪微顿,问道:“你可知世人对青苗法[1]的评价是什么?”
  “臣,知道。”谭万年硬着头皮回答道,“渔利百姓,危害天下。”
  “既然如此,重启此法目的何在?”
  木良漪的语气并无变化,谭万年却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启禀娘娘,青苗法由本朝文常公开创,是他提出的一系列革新变法中的一环。微臣在入仕之前,便曾细细研究过变法,想要找出它失败的原因。”说着说着,谭万年竟于无形中生出了一些底气跟勇气,于是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
  “依臣看来,青苗法之所以最终以失败告终,错不在变法本身,而在于‘人’以及‘地。’”
  “青苗法施行的初衷,意在抑制民间高利贷款,赈济民产,从而提高税收,充盈国库。文常公在地方任知县时曾试行此法,取得了巨大成功。后期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没有考虑到现实情况而轻易将其推行至全国施行。究其原因,其一,并非所有地方都有足够的青苗钱发放给百姓,常平仓的数量也不足。其二,各地转运使经常私自挪用本该用于青苗钱的储金。其三,施行过程有心之人故意化简为繁,官商勾结,致使法不能施。”
  “以上几点,都是当初推行变法时所忽略的主要弊端。而臣用朱笔画出的这片区域,一来物产富足,常平仓数量足够,官府有足够的储金做青苗钱。二来吏治相对清明,官员当中做实事者较多。三来临近永安,可时常派督查官前往巡视。如此,便可避开上述种种弊端,为青苗法施行夯实根基。”
  “最后,最重要也是决定此法是否能成功施行的一点,用人。”谭万年道,“微臣斗胆请求娘娘与陛下下旨,将此十州重新划分归为一处,选出一名既熟悉当地风土又懂经济干实事的能臣统管十州转运,从而才能真正将青苗法推行下去。”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早由小心翼翼变得坚定果决,甚至带了些慷慨铿锵之力。
  木良漪安静且认真地听完,未置可否。只对谭万年道:“你的奏章本宫会认真观看,待看完之后,再召你详谈。”
  虽然提议没有直接被接纳,但是木良漪的态度已经能够让谭万年欣喜非常——提议没有被一口否决!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匹迷途的马,恍恍惚惚胡乱奔跑了二十多年,终于遇到了真正懂他的御马之人。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似乎重回往昔,与那个满怀希望与抱负的自己来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视。
  “是!”谭万年颤抖着声音道,“娘娘有何疑问,微臣随时听候召见。”
  “你的奏章上所述内容虽然完备,但还是缺了一些东西。”木良漪道,“‘地’你已经画出来了,但‘人’呢?”
  谭万年闻言愣了片刻,听到木良江的咳嗽声,才恍然惊醒,确定木良漪当真是要他来推荐人选。
  “娘娘,这……”他简直受宠若惊,“是微臣疏漏,微臣知罪。微臣这就回去,将一应细则补充完整。”
  “去吧。”
  “是,是!”
  谭万年是退着出垂拱殿的,走到门槛了也不知道,一下子绊倒仰摔下去。
  守在门口的内侍忙上来扶,却见他嘿嘿笑着从地上爬起来,道了两句“失仪”,然后继续笑着跑走了。
  “娘娘留微臣,可是为了请齐老太傅出山一事?”当只剩下木良江一人时,他直言道出心中猜测。
  “七哥觉得此事可行吗?”木良漪轻轻抚着白兔的背脊,看着木良江问道。
  “以微臣对老太傅的了解,行不通。”木良江顿了顿,接着道,“但微臣愿意一试。”
  “我不同七哥绕弯子。”木良漪道,“齐辙是可用之才,只将他放在郭怀礼手下做个言事官实在可惜。”
  “娘娘想要如何用他?”
  “只要他愿意听我差遣,自有其施展才能的天地。”木良漪道,“我知齐辙自幼同七哥交好,他将你引为挚友。若说这朝中有一人能说服他,自然非七哥莫属。”
  “但是不涉党争,是齐家家训。”
  “待朝中无党,自无党争之说。”
  木良江明白了木良漪的意思。他静站片刻,然后道:“微臣全力以赴。”
  “那就,静候佳音了。”
  木良江要告退时,又听木良漪道:“你身为刑部侍郎,官职不低,按制该有一座宽敞的宅院,你实在不必委屈自己。”
  木家人还在牢里时,木家一应家财尽数被抄,等他们出来,便只能挤在一座赁来小院里。青儿出宫时拐过去看过,回来跟木良漪描述,小院虽有两进,前后加起来却不如木良江当初在家时的独院宽敞。
  如今一家五口并两名老仆挤在里面,吃喝穿用靠的是木良江的俸禄和齐家不时的接济。跟从前在木府锦衣玉食的生活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我知七哥不想过分高调,但实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木良漪道,“我从前住的郡主府现下空着,你带着家眷搬进去住吧。随后叫官家下一道圣旨,那里便是你的官邸了。”
  “微臣多谢娘娘好意。”木良江却道,“但家中皆是犯官家眷,能够免于牢狱已经是官家开恩,实不该再祈求更多。微臣只求他们能平安度日,此外别无所求。”
  木良漪想了想,道:“也罢。如今京中波谲云诡,局势瞬息万变,七哥想要保护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待来日局势大定,再叫官家下旨也不迟。”
  “微臣多谢娘娘。”
作者有话说:
[1]借鉴的宋代青苗法,看个乐呵,不必考究。
 
 
第94章 夜谈
  木良江忙完公务从刑部离开时天已大黑,他骑马来到齐家,却被门房告知齐辙还未回府。天色已晚,也不是拜见齐安美的好时候,所以他未做停留,掉头返回家中。
  “七公子,您回来了。”过来开门的是一名腰背佝偻的老仆,名叫木安,如今与他们同住的,便是他与他的老妻。他们夫妇都是木家的家生子,在木家住了一辈子,膝下无儿无女,离开木家便无处可去。所以遣散仆从时,木良江独将他们二人留了下来。
  “给您留了晚饭,您先回房,老奴去端。”
  “母亲睡了吗?”木良江将马拴在墙边的枣树上,想着若是齐氏没睡,便先去给她请安。
  “夫人……”
  “木良江!”
  老仆正欲开口,却被从内院传来的一声大喊给打断了。
  夜色下,一个臃肿的身影从连接前后院子的月洞门处摇晃着走过来,另有一个纤瘦的身影从后面追上来并试图拉住他。
  “你醉了,快同我回去。”蔡氏拽住木良泽,拼尽力气想要将他拉回内院。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木良泽一把甩开她,大喊着,“木良江,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别躲……”
  木良江只站在枣树下,并不上前:“谁给他买的酒?”
  “回七公子,是六公子抢了夫人给少夫人的买菜钱,拿去买了酒。”老仆丝毫不为木良泽遮掩,“傍晚回来时,便喝得酩酊大醉了。”
  木良江紧皱的眉头被夜色遮挡住。
  那头蔡氏拉不住木良泽,很快他就晃到了木良江面前。
  “哟,木大人,草民参见大人!”他站定,装模作样地给木良江行礼。
  “六哥吃醉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木良江说完欲走,却被木良泽一把拉住。
  “走什么,说清楚再走。”木良泽抓住木良江的官袍不放,冷嘲热讽地说道,“好弟弟,你告诉六哥,你抱的是太妃娘娘的大腿,还是皇后娘娘的大腿?”
  如此粗鄙不堪的话,叫一旁的蔡氏又羞又恼又怕。她唯恐木良江当真恼了木良泽,连忙解释道:“七弟,你六哥是酒后胡言,你莫要与他较真。嫂嫂在这里替他同你赔不是,莫要与他生气。”
  “嫂嫂言重了。”
  “我说错了吗?”木良泽继续纠缠,道,“好弟弟,咱们是亲兄弟,有好事你做什么瞒着哥哥?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抱上宫里的大腿?哥哥我……也能为宫里效力呀。”
  木良江用力,本就站不稳的木良泽一下子被甩到地上,挣扎了半天没能爬起来。
  木良江同蔡氏致了一礼之后,大步离去。
  木良泽的骂声从他身后追上来:“木良清跟木良漪是什么人,冷血无情,你当他们的走狗,有你后悔的一天!”
  “木良清,木良漪,娼妇,妖女,不得好……”
  离开的木良江去而复返,一脚踹在刚从地上坐起来的木良泽胸口。
  蔡氏惊呼着上前查看。
  “安伯,拿水来。”
  “是。”
  老仆忙去厨房,提了半桶水出来交给木良江。
  “嫂嫂,让开。”
  如今木良江是整个家的支柱,蔡氏不敢忤逆他。
  蔡氏走开的瞬间,大半桶凉水被木良江兜头泼向木良泽。
  “你……咳咳咳……”
  “六哥的酒醒了吗?”木良江将水桶交还给老仆,“若是还没醒,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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