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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刑(古代架空)——张听劝

时间:2025-01-27 11:16:57  作者:张听劝
  就算这会儿逃掉了,自己已被那人看见了脸和装束,若是报到官府,迟早也会查到他头上。
  横竖逃不过一死。
  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大理寺奉旨缉凶,还不快束手就擒!”
  颜知厉声喊道,本想以大理寺名号镇住对方。却见那身形高大的和尚非但不惧怕,还像头发疯的野牛一般朝自己冲了过来。
  他袖中短剑还未出鞘,便被对方一拳击中了脸颊。
  那和尚臂力惊人,颜知瞬间意识模糊,整个人跌进了雪地中。
  和尚乘胜追击,下一秒那魁梧的身躯便朝着地上的人压了下去,颜知脑子嗡嗡的,却下意识的往身侧翻滚了半圈,这才堪堪躲开。
  力量过于悬殊了,颜知心知自己不是这武僧对手,试图起身逃命,却被抢先起身的和尚扑上来摁住了肩膀,掐住了脖子。
  “咳……咳咳……”
  他的头几乎完全陷入雪中,呼吸不畅,对着那只铁钳似的手拼命捶打,也未能将自己解救出来。
  不过片刻,便感到颈骨都几乎要被捏碎了。
  那恶僧正准备就这么结果了对方,却忽然感到腰间一记剧痛,低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着一把短刀,闪着寒光的刀刃已经直直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吃痛之下,和尚松开颜知的脖子想要夺刀,对方却仿佛猜到他准备做什么,毫不犹豫地手腕一转。
  插在他腹部的短剑就这样扭转了半圈。
  和尚一声哀嚎,急急往后退去,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倒在一旁连声告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不过是个欺善怕恶,外强中干的废物,那和尚方才那股凶神恶煞已经是荡然无存。
  颜知好半天才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在雪地里满地打滚的和尚身边。
  “我不杀人。自有别人收拾你。你一会儿,和那个人说去。”
  说罢,对准了和尚的左脚再次手起刀落,挑断了他的脚筋。于是那和尚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确保那恶僧不再有还手之力,颜知才慌慌张张朝遇害妇人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那农妇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地里,失了神采的双眼直直的瞪着空无一物的雪地。
  颜知心中一凛,却还不死心,丢了那带血的短剑,单膝跪下探了探农妇的鼻息。
  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三日的追凶,好不容易有了结果,却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颜知沉痛地抬手,替农妇合上了未闭的双眼。
  “啊,啊——”
  不远处,那和尚腹部血流不止,却毕竟不致命,仍在哀嚎不断。
  他哪里知道自己越喊死得更快,不一会儿,他听见有人朝他走了过来,睁眼只看见一双玄色的靴停在了他的身边。
  和尚用力抬眼去看,只见个一袭玄色劲装的青年正满脸笑意地自上往下看着他。
  “少,少侠……救命啊……”那如觉和尚也是死到临头,心存侥幸试着求救。
  “我看看你伤势?”
  赵珩用脚踩住了和尚的手臂,让他无法再捂住腹部的伤处,然后看了看那汩汩淌血的伤口,然后又转移视线到和尚的左脚踝。
  最后,朝着颜知的背影抬了抬下巴,问那和尚:“这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和尚已疼的几乎要失去意识,本能的发出些呻吟:“……是、是……啊啊啊……”
  整个查案过程中都死气沉沉的赵珩此时此刻才彻底的兴奋了起来。
  他几下卸了那人的胳膊和腿骨,像拖一头野猪似的把人拖到了密林里,一时间,风声雨声都盖不过那秃驴的惨叫声。
  颜知浑身无力的瘫坐在遇害的妇人身边,方才的搏斗中几乎耗掉了他全部的体力,没能救下人,更是让他倍感心力交瘁。
  身后密林里的动静他听的清清楚楚,他知赵珩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那凶犯此时此刻肯定宁愿去大理寺挨一刀了事。
  可赵珩所做的事,并不能挽回两条逝去的生命。
  平心而论,这一连串采花案做的并不高明,如果长风县早些上报朝廷,大理寺早些派人来调查,或许凶犯早早的便落网了。
  可近来,因为大理寺卿司马崇的突然离世,大理寺上下群龙无首,许多案件便堆积在那,无人过问……
  眼前这个可怜的农妇原本不必遇害的……
  身为大理寺少卿,颜知自知难辞其咎,心中满是愧疚。
  这时,几声微弱似猫儿叫的婴儿啼哭唤回了他的思绪。
  淅淅沥沥的冰雨中,颜知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发现那断断续续的嘤咛声来自趴在他身边的农妇。
  准确的说,是妇人身下的雪中。
 
 
第36章 有求必应
  颜知的手直打颤,不敢置信的将农妇的尸体翻了个身,便看见一条灰红色的带子连接着一块埋在雪中的、粉色的东西。
  那块东西沾着血污,一动一动的,发出些呛了水似的、虚弱的哭声。
  颜知冻得发红的手指几下扒开积雪,将那东西从雪地里拾了起来。
  是个活胎。
  他脑子嗡嗡的,想要站起,却被脐带牵了一下,于是拾起一旁那柄无比锋利的短剑,反手一用劲,便将脐带斩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
  手中的婴儿体温很低,可颜知却仿佛捧着一团火,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他手上有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身后却有一个正在暴虐杀人的恶鬼。
  这婴儿没办法丢在雪地里,否则必死无疑。
  可是,也没法带走,不然,一路引人注目不说,若是官府调查到这犯案现场,发觉少了婴儿,顺藤摸瓜查到什么,必然是后患无穷。
  以赵珩这种毫无同理心且草菅人命的性子,这个婴儿若是被他瞧见,必然就没命了!
  手里的婴儿是那样无助,弱小,一副一碰就破、承受不住这世上任何一丝恶意的样子。
  啼哭时,那细小的双臂像是想抓什么似的在空中偶尔摆动几下。
  或许是想要抓住母亲,获得他本该在世上获得的第一丝温暖吧。
  可他的母亲已冷冰冰的躺在雪地里,他小小的双手只抓到世间无情的风霜。
  颜知想了很久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本能的将逐渐失温的小东西圈在了怀里。
  密林中,和尚的哀嚎早已停息。
  赵珩一脸满足与惬意,弓着身钻出了林子,一如既往的,身上滴血未沾。
  一出密林,便看见颜知背对着他哆哆嗦嗦立在雪地里,白狐狸毛的披风沾了血,也沾了冰雪和雨水。
  颜知已不再是在书院里时,那瘦瘦小小的样子了。
  他的身量拔高了,毫无疑问的,体能也变好了,仅凭一把短剑就可以击败体格如此强壮的武僧。
  记得春闱后初见时,他清秀的脸上白白净净的,还长了几两肉。
  只是这一年下来,又让自己给弄的憔悴许多。
  赵珩心想,自己也许得收敛一些,不能将这团火早早的扑灭了,否则他在这世上就再没有可以照亮的火种了。
  他想上去抱一抱那个背影,却忽然听见一些咿咿呀呀的奇怪声响。
  颜知知道已瞒不住,绝望的转身看着赵珩。
  他脸颊上红肿了一块,素色的衣裳也满是鲜血,但最为惹眼的,还属他怀中捧着的那个脏兮兮,皱巴巴的婴儿。
  赵珩愣住。
  他从小到大,从未明白过世人所谓的家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可追求可眷恋的。
  可这一刻,当他看见颜知抱着婴儿哆哆嗦嗦站在雨里的样子,忽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想抓住点什么。
  “陛……陛下。我们可以找户人家,将他……”
  赵珩没说话,只是几步上前,从有些抗拒的颜知手里将婴儿接了过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上不断飘落的雪和雨水。
  他忽然记起方才在子孙娘娘庙上香时,头顶也有这样一大片灰蓝色的乌云。
  子孙娘娘,果然灵验,有求必应。
  “这是我的了。”赵珩道。
  +++
  追凶不知追到哪去的思南也在不久之后闻声赶到。
  赵珩让他去准备了马车,三人连带着一个婴儿,就这么好似山匪逃难似的,连夜赶回雍城。
  这一回是思南负责赶马车。
  颜知仍是坐在马车的角落,他沾了血污的外衫已被赵珩处理了,那白狐裘也被它主人毫不吝惜的割去了沾血的部分。
  出发前思南给了他一袋雪,示意他往红肿的脸颊上敷,他便一路捧着脸。
  赵珩则抱着婴儿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正中间。
  颜知不知道他究竟打算把这婴儿带到哪里,只是见他一路上一直捧在心口,显然并无加害之意。
  不仅如此,他那沉沉的目光还一直盯着怀中的孩子。
  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颜知想。
  赵珩,从来不拿人命当回事的赵珩,竟也会对一个初生婴孩产生怜爱之情。
  寂静无声的马车中,赵珩眼底忽然好似有游鱼一动,道:“二玉相合为一珏。”
  颜知虽然不懂他说什么,但与他共处马车便已足够紧张了,便没有搭腔多问。
  大衡皇室,名从斜玉。颜知当时却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这不怪他,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即便他怎么猜,也不会猜到后面发生的事。
  赵珩竟将婴儿抱回了宫中,起名赵珏,找了乳母,又安排内侍,悉心喂养长大。
  他称其为自己在宫外私生的皇子。浑然不顾此事多损皇家颜面,也不顾毁了他一贯贤德知礼的形象。
  他只顾全心全意的看护这个和他几乎毫无半点关系的婴儿。
  六岁封薛王,入住长乐宫,如今,甚至已打算立为储君。
  颜知知道赵珩是疯子,可有时看见朝堂上那个圣明仁厚的君王时,又觉得他其实也知是非,没那么疯。
  如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赵珩根本就疯得彻头彻尾。
  不过,现在看来,这趟长风县办案之行,从某方面而言,也将勒在颜知脖子上的铁索松了松。
  大概是得了新的玩具,分了心,自长丰县回来,赵珩对他的肆虐一下子收敛了许多,有时,甚至还会假模假样的给些关怀。
  赐他府邸,赐他仆人,甚至派太医为他的母亲看眼疾。
  赵珩不仅信守承诺,没有给他穿那一对银环,还将那柄短剑和那块大理寺腰牌一并赐给了他。
  前者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赵珩的贴身之物,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的晦气东西。不知为何,赵珩命他时时刻刻随身携带,不得卸下。
  而后者,则是朝廷最高刑狱司的调度腰牌,前大理寺卿司马崇之物。
  颜知便是自那年起,成为了大衡最年轻的大理寺卿。
 
 
第37章 无牵无挂
  颜知还是不明白赵珩为何总试图拉近他和薛王的关系。
  只因这段过往,每当见到薛王,他便只能回想起那些战战兢兢的日日夜夜,还有那趴在雪地里死不瞑目的农妇尸体。
  如此,又怎能心无芥蒂的面对孩子那纯真的双眼?
  看着恭恭敬敬朝自己行礼,唤着“先生”的七岁孩子,颜知也躬下身,回了一句:“参见薛王殿下。微臣惶恐,难当先生二字。”
  距离感一下子便拉远了。
  薛王年纪虽小,却也感觉的出来这一点。
  “父皇说……珏儿要敬太傅为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终身为父]。颜知没空理赵珩这种文字游戏,只道:“殿下误会了,臣不过是暂时兼着太傅一职,将来,陛下会为您安排一位真正的太傅。”
  “……”
  “臣已问过宫中内侍,陛下已选定了五位讲学士以教习殿下文治,另选了两位将军教习骑射、武学。”颜知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来,双手呈上,“臣才学浅薄,也不会武,能做的只是为殿下安排好文治课业。”
  薛王接过册子,还没开口,颜知便又继续说道:“其余事项,臣可与众讲学士详谈,便不多占用殿下时间了。”
  “可是……先生……”薛王上前一步。
  颜知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拉扯了一下,当即抬手挣开了。
  薛王手心一空,七岁的孩子站在那愣神半天。
  颜知习惯性的与人少往来,因此方才那一下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见薛王愣在那,他又怕伤了孩子的心,一下子有些懊悔:“微臣失礼了。”
  薛王摇摇头道:“是珏儿唐突了。”
  颜知犹豫了片刻,还是狠下心来:“臣暂且告退了。”
  “怎么才来就告退?”
  赵珩的声音的脚步声同时在背后响起。
  “父皇!”薛王立刻对着殿门口走来的赵珩行礼。
  颜知也立刻回身行礼:“参见陛下。”
  赵珩脸色极冷地走近:“朕让你来,你便过来蜻蜓点个水么?”
  颜知虽然理亏,却很快找出了说辞:“陛下知道的,臣年幼家贫,没正经的上过几年学,唯恐学业不精,误人子弟。”
  “朕也没让你去和翰林院那些学富五车的斗诗篇,好歹是个进士,教些论语总是够的。”
  “自中进士之后,臣便很少翻圣贤书。《论语》《中庸》之类,恐怕也已忘得差不多了。”
  颜知自以为这下自己推的不能再干净了,谁料赵珩还是不肯罢休:“那就教珏儿练字吧,你写得一手好字,别浪费了。”
  说着,赵珩走到书案前,捏了几张薛王的课业:“瞧瞧这字,狗爬的也比这好看些。”
  薛王红了红脸:“父皇……”
  “还不求颜大人教教你。”赵珩冷声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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