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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眼(近代现代)——卿淅

时间:2025-02-17 08:49:48  作者:卿淅
  叶筝无奈走前两步:“我。”
  “你和明益凑合一晚吧,”在场男士一共就那么几位,姚知渝懒得想了,“就当提前熟悉熟悉。”
  “不不不。”顾明益反应很快,摇头带摆手的,“我晚上睡觉会梦游。”
  “啊?你?”姚知渝一阵惊异,“你什么时候会梦游了?”
  “最近。”顾明益拊着脖子,演技自然,“你也知道,人压力大了什么毛病都出来了——反正别和我睡一屋。”他曲起肘关节顶了顶一边的叶筝,虔心提议,“让叶筝和风闲哥一间房吧。”
  叶筝:“……”
  “他不行,他洁癖——”姚知渝自己也没少喝,晕晕乎乎的,但基础理解能力尚在,“算了,和我一间吧,我睡觉还算老实。”他拖着叶筝向上走,“走,房间在三楼。”
  话至此,叶筝只得跟他上楼。
  经过楼梯的转角平台,叶筝下意识往下看。红漆刷过的阑干中夹出一道细隙,下层的人恰时抬头,目光触到一起,老旧的钟嗒嗒报时,夏虫的叽令声此唱彼应,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催他,走啊,走吧。小心谨慎的语速、针黹般的声量。
  但叶筝还是觉得吵。
  通亮的照明下,他好像明白了人们为什么总说眼睛是一面海。
  太深太沉的颜色,一浪一曳的一个梦,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简直是个悖论——
  要人不敢直视,又要人移不开眼。
  也许是光和影带来的视觉误区,叶筝浮冒出一种怪诞的相识感。
  “你在看啥?”见他慢动作,姚知渝就也伏过来看——
  他和黎风闲挥挥手,“嗨,和费怡聊完了?”
  “刚聊完。”黎风闲说。
  “哦,我们先去睡了,”姚知渝指了指自己和叶筝,“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们?”黎风闲停了下来。
  “对啊,荣焕吐叶筝房里了。”姚知渝说,“我俩就睡你隔壁。”他拉着叶筝,“快走快走,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别墅的卧房大多都是双人床。
  姚知渝一进屋就趴床上,鞋子半脱不脱挂在脚尖。
  阳台玻璃推拉门没关严,白色的窗纱飘飘悠悠,叶筝过去把门拉上,空调调到二十五度,这样就算姚知渝晚上不盖被子也不容易感冒。
  套房自带卫浴,有按摩浴缸,叶筝进去泡了个澡,手机放托盘架里。
  水温适中宜人,好几次叶筝都感觉自己快睡着了。似梦似醒间,手机嗡振一下,他睁开眼,解锁,微信上有一则新的好友提示。
  备注上写:祁悦。
  他通过好友验证。
  祁悦给他发来消息:今天谢谢你,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祁悦:[图片.jpg]
  叶筝:没事
  祁悦:师兄晚安,早点睡。
  叶筝:你也是
  又泡了一刻钟,叶筝放水出来,换上浴袍和拖鞋。头发有段时间没打理,长了许多,能用皮筋捆成一个小揪。
  外间的姚知渝已经睡着了,轻细的鼾声如影随形,叶筝悄声推动滑门,走到阳台。
  不同于城市的晚空,这里没有摩天大厦,云层净得魅人,能看清天上的星群。
  冷月珍珠般的颜色泻在了海面,那样的晶亮、明洁,好看得像一幅流动的画。
  手心撑在护栏上,叶筝微微俯下|身,听海声沙沙。
  然后风来了,一阵紧似一阵,他闭上眼,让舒润的爽意吹透身体。
  夜间庞杂的碎响迎面而来,玻璃门滑动的声音混入其中,叶筝转过头,看向左边相邻的阳台。
  一道高挑的人影从纱帘后走出,像云、像雾,侧脸在月色下泛潋着迷人的暗紫。
  叶筝笑起来,“你也没睡?”
  黎风闲瞩望着远方,“不想睡。”
  不是睡不着,是不想睡。
  叶筝眯了下眼,还是笑,用手肘承载起大半重量,下巴托在掌根上,有些懒散,“我给你的歌单听了吗?”
  “听了。”黎风闲说。
  “嗯。”叶筝清楚,对于失眠症状严重的人来说,睡眠音乐只能起辅助作用。
  安静良久。到海平线上已经有光潮流出,黎风闲才问他,“你怎么不睡?”
  “我吗?”叶筝盯着那点远光,“我不习惯和人睡一屋。”
  “那以前宿舍……”
  “段燃很少住宿舍。我基本都自己一个人。”言语间,叶筝顿了顿,想起什么来。
  当初星航打算炒CP,就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寝室是双人间,许谦和姜季宇一间;他和张决一间。段燃跟谁都不绑定,就自己一间。
  不关注MAP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
  砰的一下,有什么撞上了叶筝胸口。
  黎风闲记得他在综艺上说过喜欢吃的十五样火锅配菜、记得他在采访中提到过的二人寝室……
  还有闲庭地下室那一叠签名专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MAP?
  亦或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他?
  “你怎么知道……”嘴巴比其他身体部位更快作出应和,也许是因为它更接近心脏。但叶筝话才说到一半,黎风闲就接起了电话,冷下声,“你好?”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来。”
  他收好手机,向叶筝说:“抱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叶筝:“我开车送你?你刚才不是喝了酒吗?”
  “不用,我可以打车。”
  “这里不好打车。”叶筝松了松浴袍带子,扶上滑门,“走吧,我送你。”
  黎风闲也不再跟他辩争,收紧握着手机的右手,“好,我去楼下等你。”
  “嗯。”
  叶筝回屋脱下浴袍,换上白天那套衣服出门。
  别墅里亮着壁灯,叶筝纵步下楼,到车库时按了两下车钥匙。
  车头灯双闪,叶筝拉开门坐进去,一辆银灰色四门轿跑,他平常开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台。
  倒车出库,他把车停到黎风闲面前,打开副驾的门,“上来吧。”
  “麻烦你了。”黎风闲把地址发到叶筝手机上。
  白湾区青圆路27号
  泽恩疗养院。
  输好导航,叶筝扣上安全带,驱车离开度假村。
  车上常备薄荷糖,叶筝剥了一颗含嘴里,清旷的凉意东征西讨,像清晨吹来的一缕风。
  这个点数,马路上基本没车。叶筝保持车速,四十分钟后,他们按照导航路线抵达疗养院门口。
  停好车,黎风闲拿起钱夹下车,叶筝想了下,还是没跟过去,“我在这里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合上车门,黎风闲穿过花圃和砖石砌的甬道,乘电梯直达九楼。
  长道第一间门开着。护理员站在门前,向他招手,“风闲,这边。”
  黎风闲快步过去,到门口时,鞋底像是踩到什么,剐蹭了一下。
  他移开腿,看见地上七零八碎的瓷屑,杯子和水碗扣翻在地,床铺已经没人了,但掀开的被单上残留一片刺目的红。
  “黎音姐她突然出现……”护理员忖度了一下用语,“自|残行为,咬伤了自己,所以我们给她打了镇静剂。”
  “为什么会这样?”黎风闲问。
  “暂时不能确定原因,”护理员说,“但我们猜测可能是……以前的创伤综合征复发了。”
  ·
  手机铃声持续在响。
  没有备注的号码,但这已经是第三通电话了。
  黎风闲的手机漏在了车上。
  怕是什么重要电话,叶筝拿过他的手机,正要接时,来电中断了。
  还是拿上去给他吧。叶筝从驾驶室下车,沿着指示牌走进疗养院大楼。
  到大堂时,“抱歉先生,”护士呈给他一分探访时间表,慈和地微笑,“您来早了,现在是非探病时间。”
  “我……”
  “叶筝?”这时,背后传来个耳熟的声音。
  他回头看。
  吴先秋手夹香烟,脚穿拖鞋,一身麻乱地走近他,“你怎么在这儿?风闲呢?”
  “我给风闲……哥送手机。”叶筝划亮屏幕,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是你给他打电话?”
  “是。”吴先秋点头。按下电梯,他睃了眼叶筝,“你跟我走吧。”
  叶筝迟步跟上,又回看了一眼前台。
  两名护士并没有拦下吴先秋。
  “叮”——
  电梯打开,他们进入轿厢,叶筝有些刻意地抬头去看显示屏上的楼层跳动。吴先秋也当他不存在一样,捏着枚防风打火机反复转动。
  五楼、七楼,电梯升得很慢。
  到九楼,门一开,两名护理员推着脏衣篓从他们面前经过。
  护理员没注意到载客电梯已经到了,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
  “是她十六岁被几个人那什么之后生下的孩子——”
  于是下一秒,吴先秋就像被激怒的豹子扑向猎物,箍住那人的喉咙紧紧向后勒!
  推车叮叮哐哐撞到一边。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吴先秋拽着那人走了几步,将他的脑袋往墙上狠砸,“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另一人懵了几秒才上前分开他们,“哎哎,别!”不知道这大叔下的什么劲儿,他一点都没扒动。
  脑海里还有那句话在环绕,但理智促使叶筝上前拿住吴先秋的肩膀,把人扯开,“你先放手!”
  吴先秋粗|喘着气,嘴里还在骂,“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滚!给我滚!”
  叶筝架开他,混乱中,他也被吴先秋的肘尖捅了两下,其中一下正中胃部。
  两个护理员屁滚尿流地走了。
  吴先秋一张粗糙的脸,眼圈乌黑,颧骨宽大,此时面色暴红,怒形于色,整个人看起来更刁悍,不像商场上的老手,更像个混社会的。
  他撇开叶筝的手,一双冷戾的眼迫视着他,“你要是敢把这话传出去——”
  “传出去?”叶筝回以直视,“我为什么要传出去?”
  吴先秋嗤之以鼻,“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要不是看在风闲的份上,”他点点叶筝胸口,“你以为锦禾看得上你?”
  长廊末间的门咔哒关上,黎风闲冷脸向他们走来,目光森然地落到吴先秋身上,带着些警告意味,“你来做什么?”
  “风闲,我是想来看看黎音……”吴先秋蹙额,“听说她情况不是很好。”
  黎风闲拉过叶筝手腕,摁下电梯,“我们走。”
  吴先秋:“风闲!”
  升降机一直停在九楼没有下行,黎风闲拉着叶筝走进去,用力按住关门键。
  轿门快速闭合,叶筝低下头,看着被黎风闲握住的那截腕线,他可以肯定,他的心跳正透过脉搏一下下传送到黎风闲掌心——
  有识破了一桩秘密后的心怯,也有狂热且沉沦的侥幸。
  可他没有办法在这时候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他只想抱一下他,无关情爱、无关怜悯,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知道黎风闲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承认什么。那些看上去是施舍、同情、垂怜的事他一件都不能做。
  所以他不能抱他。
  他只能覆上他的手背,然后在黎风闲转过来看他时伪饰得善解人意,笑笑说:“老师,既然都出来了,你能请一天假吗?”
  “做什么?”黎风闲动了动手指,却没第一时间抽回。
  “带你去个地方。”
 
 
第81章 唯一
  上车后,黎风闲也没问叶筝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疗养院的医生刚才塞给他一张纸,是近期国内新批准上市的一款药*,用于减缓早期阿尔茨海默症的恶化,可靶向清除大脑中形成β类淀粉样蛋白的原纤维。
  而黎音正是这类型患者。
  不过医生也明确地告知他,这款药无法治愈阿尔茨海默症,只能减缓病情的进展,同样地,它也无法恢复病人的认知功能。
  至于副作用,少数人会在用药后出现过敏反应,由于这款药还很新,临床上使用得不多,数据收录有限,所以暂时还不清楚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因此使用这种药物的话,需要改成住院治疗。
  把纸张叠好,黎风闲目光投向窗外。
  朝霞爬出了东山,将山头染出金色流线,细长的光波溢散成一串串黄白色的珠子,有彩虹一样的光圈晕在边缘。
  有多长时间没这样仔细看过日光,他想不起来了。
  日子匍匐转动,地尽头那轮烈日恒常地升起,又恒常地落下,重复而单调,他也无暇去注意光谱上的色彩究竟有多丰富。
  时间尚早,车一路走走停停,叶筝也不觉得累。
  八点多,他把车泊停到一条窄巷边,下车买了两瓶豆浆和两份三明治,“先随便吃点吧,”拧开瓶盖,他将豆浆和装三明治的袋子一并给黎风闲,“要是待会儿饿了就不好找地方吃东西了。”
  车子藏在绿树浓荫下,叶间切碎的光点散漏在车顶上。
  前方右拐有家幼儿园,正是家长送孩子上学的时间,进出的车变多了,叶筝拆开三明治外包装,吃了几口就叼着面包把车驶出这条巷子。
  三明治是最普通的火腿鸡蛋加生菜,咬一口酱汁丰沛,蛋和肉都压得很实,叶筝吃挺香,“还好我们来得早,不用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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