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拍到沈孤鸿手上,动作有多刻薄,抖得就有多厉害。
那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沈孤鸿没问是谁的,也不在乎。
他提起纸条,用燃烧的烟卷点燃,烧到快熄灭时,竟直接用掌心抓灭,再松手时,只剩下一捧灰,轻飘飘地飞出车窗外。
沈见溪那点才萌芽不久的微弱反抗就这样被迫熄灭。
他抬手又收回手:“神经病啊,你去精神病院好不好。”
“想知道吗?”沈孤鸿问。
沈见溪一愣:“什么。”
沈孤鸿摘下眼镜,在他完全没防备的境况下,沈孤鸿捉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拉到面前,那颗燃烧的烟卷,毫不留情地烙上他的手腕。
“滚啊!你放手啊沈孤鸿!痛!”
沈见溪只觉得谁在拿刀子剜自己的肉,尖叫一声,拼命往后收手,但沈孤鸿不肯松。
那烟卷太烫,太烫,沈孤鸿用了十足的力气,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他自己弄破的血印上。
沈见溪痛得脸色发白,从小到大,从没吃过这种苦头,一句混蛋傻逼刚骂出口,沈孤鸿就掐住他脸,训狗一样晃了几下。
沈见溪用力咬住沈孤鸿的手,尝到一点血味。
沈孤鸿受了伤,神色一点变化也无,冷冷地,像警告:“你要记清楚。”那双深色的眼睛锁住沈见溪:“假如世界只剩最后一个人没背叛你,那就是我。”
说完,沈孤鸿松手,极为嫌弃地甩了甩手腕:“少他妈用你的猪脑子给我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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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这就是家暴男
第7章 巴掌
从姑母家回来,沈孤鸿开始跟他分房睡。
但他其实很需要沈孤鸿,再好的护工也不能24小时陪护,沈孤鸿不在,夜里他常常失禁,被冰凉的被褥冷醒,以为自己溺水,即将死去。
这样屈辱的经历有过第一次,他就不再敢入睡,身上全是自己弄出的伤,可无论多努力,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他甚至没来得及爬下去,尿液就从身体里流出来,周围迅速蔓延开一阵腥臊难闻的味道。他有瞬间愣怔,想到几年前自己和朋友把沈孤鸿关在暗室里泼脏水。
清醒地接受自己管不住尿,弄脏了床,沈见溪恨不得立刻杀了自己。
如果从没健全过他可以不在乎。
沈孤鸿绝对是故意折磨他。
沈见溪闭上眼睛,拖着被尿弄脏的身体爬去客卧前,用力拍门。
没多久,沈孤鸿就被吵醒,门打开那瞬,光刺得沈见溪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幸好没有。他只是盯着沈孤鸿,质问:“你瞎了吗,为什么不过来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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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孤鸿只裹了件松散的睡袍,低垂眉眼,懒懒地扫了下他:“你不是要离婚吗。”
“别废话,抱我去洗澡。”沈见溪死盯着他:“不然我就——”
“哦。”沈孤鸿居高临下地瞧他,本来就瘦,还匍匐在地上,像只荒唐又可笑的虫子,离开他连排泄都做不到,满身脏污,过来求他,忽然心情很好,浅浅地笑了声:“可以。”
沈孤鸿嘴上说着可以,却不动,沈见溪去扯他睡袍,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给我磕个头,我就抱你去。”沈孤鸿懒散地倚着门边,神态轻松得像在开玩笑,“就说你错了,你知道自己是个小废物,不会再给哥哥添麻烦,更不会再做哥哥不喜欢的事。”
沈见溪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孤鸿也不逼他,瞧他没行动,径直关上了门。
“你回来!”沈见溪心脏一缩,下意识扒门框。
下一秒,手指被门狠狠夹住,正好是骨节的位置,剧痛袭来,好像心脏不再有能力调动血液,全部的血泄洪般冲进大脑,他的神经要崩裂开了,敏感到连呼吸都不敢,害怕被空气里看不见的针刺痛。
整个走廊都是沈见溪的惨叫声。
沈孤鸿有一瞬错愕,回身瞧时,沈见溪红着眼眶,愤恨地瞧他,那里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他不耐烦地踢了下沈见溪,不顾后者的惨叫,扯着衣领拎进浴室,丢到花洒下。
像冲洗待宰的牲畜一样,冷水浇透了沈见溪,他得把呼吸放到最轻,否则一用力就会哭出来。但他绝不想在沈孤鸿面前哭。
他费劲地单手脱下衣服,因为手上的伤,甚至连爬都困难,两条腿缀在身后,像他身体里流出的凝为实质的脓。
沈孤鸿再进来时,沈见溪已经冲洗干净,他这才有心思多看几眼,问沈见溪知道错了没。
“滚。”沈见溪压低声音。
“那你今晚就睡这吧。”沈孤鸿倒也好说话,转身就走。
忽然脚踝一痛,他转头看,沈见溪抱住他小腿,用劲儿咬穿了他的皮肉,血都流到了地板上,和水渍混在一起。
沈孤鸿踢开他,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打架,说什么也不肯松手,沈孤鸿索性揽着他的腰把他丢到床上,用睡袍带子绑他的手,沈见溪始终憋着一股气,尽管压根没多少力气,还是对人又扯又咬。
沈孤鸿冷笑一声,忽觉跟疯子打架无比荒唐,叫他滚回自己房间睡,提起这个,沈见溪更疯了,简直像犯了狂犬病。
操他祖宗床都那么湿了怎么睡啊。可为什么会湿,始终是沈见溪极其逃避的事,他只能把气洒在沈孤鸿身上,恨恨道:“要么你就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想?”沈孤鸿冷眼瞥他:“实话说,你出生第一天我就想掐死你。”
沈见溪忽然停下动作。
然后更为凶狠地扑过去。
沈孤鸿终于耐心见底,掐着他脖子把他按在床上,听他骂“操你……”什么什么,径直分开他腿,也没做什么前戏,粗暴地插进去。
沈见溪下身像要撕裂,坦白说,他并不抗拒跟沈孤鸿做爱,毕竟沈孤鸿人又好看,几把又大,他长了两套器官,性欲也要比常人更高。他有点恋痛,可只是有一点,太痛了他完全没有任何快感。
明明没出水,下面居然有液体流出来,那只可能是血。
可他甚至无法反抗,沈孤鸿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
濒死前,他眼里还是只有沈孤鸿,要是沈孤鸿能去死就好了,要是沈孤鸿能亲他就好了。
他紧紧缠住沈孤鸿,在沈孤鸿背上挠出深刻的血痕。
这场战争一样的性爱结束得很潦草,沈孤鸿卧室也不能睡了,血丝混着大量淫水和精液,满屋子骚味。
他累得就要昏迷,沈孤鸿却一反常态,温柔地拍了拍他。
“有事就说。”沈见溪睁开眼睛。
沈孤鸿笑起来,“明天是姑母发丧的日子,我们得一起去。你听话点,管住自己的嘴,我就让你回来住。”
“……”沈见溪犹豫了下,第一反应是拒绝。
可他实在太害怕一个人在夜里失禁的荒谬感,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就那一天。”
沈见溪讨厌沈孤鸿,面上却不得不装乖卖痴。
姑母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亲戚,见到沈见溪,拉着他手回忆往昔,悲伤道:“唉。可怜的小溪,你爸妈走了,你姑姑又……”
接着,问他:“你可怎么办啊。”
其实这些亲戚跟沈孤鸿一样恶心,爸妈死了,姑姑也不在了,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沈家的财产。他可不信他们是好心问候。
沈见溪摆出天真的笑,本想说台词,却克制不住干呕一声,再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
这真不怪他,沈孤鸿也太让人恶心了。
沈孤鸿笑着道歉,而后将他推走,到人少的角落里,沉着脸。
“不能怪我。”沈见溪说:“我说不出违心话。”
沈孤鸿的脸色更加难看,顾忌在场人多,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瞧他,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得如同冰刺,“那你就把嘴闭好。”
他们围在一起吃东西,沈孤鸿体贴地为他布菜,给他擦嘴。
为减少排泄,沈见溪没吃太多,也没有喝水。
人们说起饮料,沈孤鸿婉拒,给自己和沈见溪都倒了白开水,笑着说:“饮料不能代替水,喝太多会排泄困难。你说呢,小溪。”
别人当然听不懂,可沈见溪懂。
你说呢,小溪。
连尿都管不住的废物。
沈孤鸿被水蒸气环绕,眼镜糊了,便顺手摘下放到一边。
接着,端起水杯递给沈见溪:“多喝点水。”
沈见溪推拒,“不喝。”
桌上的人都看过来。
沈见溪突然像被剥光了审判,他不知道该逃去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了张口,听见人说你哥哥对你真好。
“我说了不想喝!”沈见溪吼了声,抓起沈孤鸿的眼镜摔出老远:“你们能不能听懂人话?沈孤鸿就是个白——唔!”
一句话没说完,清脆响声在耳边炸开,一巴掌甩在脸上,把他打得那边脸发麻,头都歪了过去。
沈孤鸿冷冷瞧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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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可怎么办呢
第8章 管教
姑母的葬礼结束后,沈见溪越发坚定地想要离婚。
为逃避这个话题,沈孤鸿晚上常常住在公司,算起来,竟然有大半个月没回家。
隔天还有新业务要谈,沈孤鸿和甲方负责人约了饭局,下班前,对方忽然通知他换了地点,沈孤鸿也只好顺应甲方的想法。
那里离公司挺远,沈孤鸿最终迟到三分钟,看了眼表,倒没露出什么惊慌的表情。只不过这份镇定在推开门那一刹消失不见。
——包间里只坐着一位女士,好巧不巧,是他大学时的老情人。
他早该想到的,宁善文是甲方公司的大小姐,只是他总以为大家有不如不见的默契。
宁善文穿得日常,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一瞬有些恍惚。
“宁小姐。”沈孤鸿朝她伸手。
宁善文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分别时,指尖在掌心轻挠。沈孤鸿当作一切都未发生,公事公办,谈起工作。
全程她都很配合,因为是女士,二人都没喝太多酒,沈孤鸿体面地送她上车,直到拉开车门她都没有提及那些不体面的过往,于是沈孤鸿毫无准备地听到了一句“现在学会等人了”?
沈孤鸿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宁小姐,你喝多了。”
“我是问,”宁善文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们连婚都订了,你跑哪去了?沈孤鸿,你不是说好会等我的么。”
沈孤鸿在继续装傻和保持沉默中犹豫半秒,对上她复杂而锋锐的视线,平静地说:“很多事我身不由己,我们不能改变的太多了。宁小姐,祝你以后幸福。”
宁善文嗤笑一声,伴随着车轮轰鸣声,消失在沈孤鸿的视线里。
沈孤鸿尚未整理好心情,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沈见溪自杀了。
沈见溪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哥哥。
这一幕与许久前的记忆重叠,濒死时不停闪过的走马灯中,沈孤鸿也是这么守在摇篮和小床前。
沈见溪别过头去,半晌,僵硬地说:“离婚。”
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巴巴的,起了许多皱纹。像花期已尽、即将枯萎的花。手上缠着厚重的纱布,隐隐透出血痕。一副活不久的死人样,还倔得要命。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死也要离婚。”沈孤鸿放下手里的检查单,语气很平静,像在评判陌生人。
沈见溪猛地转过头来,拿幽怨憎恨的眼神瞪他:“因为我不想再受人摆布!”
凭什么,沈孤鸿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他,他有尊严,有自我意识,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沈孤鸿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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