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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做裁缝(穿越重生)——西枫

时间:2025-02-20 09:21:03  作者:西枫
  “你也别犟了,就当是为我老人家着想。十年前西子湖边老道士的话,说你二十岁有大劫,你们谁也不信,就我上了心,所以当初你要去美国念军校,我就不同意,你们没一个听我的,结果怎么样?”
  “好了,妈,如今人已经平安回来了,您别再提这事了。”
  沈南绮打断这个话题,冲一旁站着的男佣吩咐道:“阿佑,把纪先生的行李送到你家少爷的屋里去。”
  “是,夫人。”
  纪轻舟看着那男佣轻巧而迅速地跑出门去,心想他能听这么机密的内容,身份大概同普通的佣人不同。
  “元元,你心里委屈,不痛快,你母亲我心里都清楚。”
  等男佣人也离开,沈南绮坐到了青年旁边的单人座椅上,语气温和地劝说:
  “可是你想,如今你的状态,原本就需要人贴身照顾着,你就当我们给你雇了个男仆,等你身体大好了,你想怎样都行,好吗?”
  身份突然降为男仆的纪轻舟不禁想要咋舌。
  他下意识地看向解二少爷,想瞧瞧他是什么态度。
  约莫也是被劝烦了,沉默了许久的青年终于张开他冰封了似的嘴唇:
  “不同意便是不孝,我敢拒绝吗?”
  语气很是冷硬,声音倒蛮好听的。
  只是一开口,话语就带刺。
  果然符合我对他的第一印象,难以接近,不好沟通,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纪轻舟暗自评价。
  骤然间,他对这位先生的兴趣降了不少。
  虽然喜好美色不错,但纪轻舟向来不乐意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惜,这次他是被迫绑上了大船的鱼,由不得他随心所欲。
  他在心里又是评判又是惋惜的,解家老太太和解夫人倒像是对青年的语气习以为常,没人觉得生气。
  老太太听闻这不客气的回应,反倒挑起了眉毛高兴道:“那就当你答应了,乖,以后听祖母的话,同小倾好好过日子。”
  “我上楼了。”
  青年没接话,拿过靠在椅子旁的乌木手杖站起身来,以手杖代替盲杖之用,朝门口方向走去。
  “等会儿,我扶你上去。”
  沈南绮虽早想象过失明之人的行走方式,但亲眼看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这般行动不便的模样,心里还是绞痛了一阵。
  “不用。”
  沈南绮压根不听他说什么,硬是伸手扶住青年的胳膊,领着他避开桌椅家具往门口走。
  待到梁管事打开小会客厅的门,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叫道:“纪云倾,你也来。”
  纪轻舟正望着青年行走的背影思索,总觉得对方的身材比例带给他一股难言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听见解夫人的呼唤,他起身向老太太道别,转身跟随上他们的步伐走出会客厅。
  刚左转踏上楼梯的柚木地板,脑海中忽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昨天,他在邱文信故居的二楼,拍摄的一张老照片。
  ——不至于这么巧吧……
  可如此符合他眼光的骨架当也不多见。
  仔细想想,其实还真有可能。
  毕竟他穿越来的那栋小洋房就在国学书斋的隔壁,而国学书斋又是邱文信长大的地方。
  倘若解家少爷小时候在苏州住过,那他们邻里之间的关系要好很正常。
  纪轻舟缓步走在楼梯上,目视着前方母子的背影,伸手摸了摸挎包里的手机。
  假如照片上的人真是他……纪轻舟不由开始回想在讲解员那听到的内容。
  毕竟是昨天傍晚才发生的事,具体的细节他记不清,但大致内容还是记得的。
  对于邱文信的两个至交好友,讲解员用了四个字概括他们的生平——“英年早逝”。
 
 
第4章 改名
  “你也别怪你祖母,欧洲战场每天死这么多人,我们本来就提心吊胆的,结果你被炮弹击中的消息传来,别说你祖母了,你父亲都差点被吓晕过去……”
  解家二少的卧室就在小会客厅的楼上,沿着东侧楼梯上到二楼右拐便是。
  推开厚重的房门,里面是被日光照射得颇为明亮的大房间。
  跟在母子身后的纪轻舟被斜射的阳光晃了下眼睛。
  他眯了眯眼,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他将要入住的这间屋子。
  房间很大,约有四十来个平方。
  黑胡桃木地板以人字形铺满全屋,入门右手边是一张两米宽的温莎大床,左手边有扇房门通向盥洗室和卫生间。
  屋子左侧接近窗子的羊绒地毯上摆着两张沙发座椅,再旁边靠墙放着一套高低错落的黑胡桃斗柜,柜子上的青花瓷瓶里插着几支蓝色鸢尾。
  床的对面是同楼下会客厅一样的八角格局,装着三扇高大的黑色固定框玻璃格窗。
  窗前悬挂着乳白色的蕾丝纱帘与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窗外摇曳着屋前探来的若干苦楝树枝杈,花繁叶茂,绿意盎然。
  不得不说,解家请的室内设计师品味还是不错的,色彩搭配正恰当,贵气却不显浮靡,纪轻舟很是满意。
  “军功是重要,报国也很重要,但你的身体对我们而言更重要。
  “受了重伤,被封个上校的军衔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养伤?”
  “妈,我要休息了。”
  言下之意,便是请你离开。
  沈南绮扶着他坐到沙发上,耐着性子道:“我也就这两天有空陪你,学校里还有好多事情,后天一早我就去苏州,届时你想听我唠叨都难!”
  “学生比我需要你。”
  沈南绮语塞。
  分隔几年见面,相处不到半小时,她似是就被儿子的三言两语耗尽了母爱,扭头对纪轻舟招手道:
  “云倾,你照顾他,他如今行动不便,最好一刻不离地看着他。”
  “一刻不离是吗?好吧。”
  话落之时,纪轻舟注意到解二少的唇角下沉了少许,心想解夫人此举多半夹着点报复心态。
  话虽如此,沈南绮到底还是心疼孩子的,出门前特意叮嘱纪轻舟道:
  “照明开关下边的黄铜按铃连通茶水间,你有什么不懂的,或是要离开一阵,就按下按铃,阿佑一般都在那候着,听见铃声便会过来听差。”
  纪轻舟点了点头,顿了两秒,补上了一句:“放心吧,阿姨。”
  这称呼算是呼应了他“表外甥”的假身份。
  至于“婆婆”或者“妈”,他是真叫不出口。
  当然了,解夫人大概率也不想从他嘴里听见类似的称呼。
  待沈南绮一走,关上房门,纪轻舟整个人顿时松弛下来。
  他懒懒散散地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同他“丈夫”面对着面。
  仗着房间里只有他一双健全的眼睛,光明正大地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翻出那张模糊的照片,与眼前的解少爷做对比。
  越是对比,越觉得相似,几乎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
  解予安不知他在做什么,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响,令他心情无端焦躁。
  沉默片刻,他道:“你也出去。”
  纪轻舟收起了手机,口吻悠哉地说:“那不行,你眼睛看不见,万一撞着碰着什么,出了事,我可就遭殃了。”
  解予安知道赶不走他,就干脆靠着沙发休息,不再多言。
  尽管房间主人浑身泄露着不欢迎的情绪,入侵者却是一派从容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一口饮尽润了润喉,纪轻舟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道:“问你个问题,你认识邱文信吗?”
  听见这名字,原本朝向窗户方向,似在沐浴光照的解少爷微微侧过了头。
  纪轻舟压根没指望从对方口中听到准确的答案,只想通过其反应来推测结果而已。
  见他闭口不言,便接着说道:“你们在苏州的房子,不是建在国学书斋旁边吗?听说那是邱文信的老家,我猜你应该认识他。
  “别多虑,我只是在报纸上看过邱先生的文章,很敬仰他,想起此事来就随便问问,没其他意思。”
  “敬仰什么?”出乎意料的,解少爷竟然回话了,“杭州的虾爆鳝面,还是绍兴的臭霉豆腐?”
  纪轻舟扬了扬眉毛,他是记得邱文信在青年时期就已开始在报纸上登载小说、发表散文,才敢这样问的。
  怎么此时的邱先生,难道尚处在美食评论家阶段?
  “不说这个了。”尴尬了一瞬,纪轻舟熟练地转移话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轻舟,从京城来的,原来是个京剧演员。”
  “不是纪云倾?”
  “纪云倾是我的艺名,现在改名了,叫纪轻舟。”
  解予安听了,忽的嗤一声笑。
  顷刻间,纪轻舟脸色冷淡下来:“笑什么?”
  “名字改得好。”解予安语气里仿佛夹着冷箭,“符合阁下立身行事。”
  这显然不是在夸他。
  纪轻舟品味了一下,觉得对方不是在嘲讽他见风使舵,就是在讽刺他攀附上解家大腿,便自以为无事一身轻,可高枕无忧了。
  反正终归不是什么好话。
  有意思,活了二十多年,纪轻舟遇见过不少看不惯他为人的,但看不惯他名字的,这属实是头一个。
  他学着对方嗤笑了一声,厚着脸皮道:“别管用什么手段,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手段,又不损害谁的利益,顶多您难受些罢了。”
  解予安对此不作评论,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
  但纪轻舟觉得他心里一定在翻白眼。
  抱着不能彻底得罪雇主的想法,给一棒子后,他很快又缓和了语气:
  “其实,你我之间没必要这样针锋相对,我们又不是真的包办婚姻,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既然事已成定局,你也反抗不了你的祖母,那我们就先凑合着过,等你病好了,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至于现在么,你姑且放心,我既然收了你家好处,就一定好好照顾你,你就当是花钱请了个护工。
  “怎么样,我这番话够诚恳吧?”
  解予安靠着椅背无动于衷,像尊雕像般毫无回应。
  “那就当你同意了。”纪轻舟很快学会了老太太的沟通方式。
  随即,他语气轻快问:“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呢,你叫谢圆圆?瞧着也不圆啊。”
  “解予安。”
  “怎么写?”
  解予安又关上了语言系统,冷漠不言。
  “好吧。”纪轻舟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打算做点别的转移下注意力。
  事实上,要不是解予安长得好,依靠美色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他的怒气值,他早克制不住冲动脾气,把凉水泼到对面这哑巴脸上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风景,又进到盥洗室去研究了一下此时的卫浴设施。
  出来后,正想仔细瞧瞧墙上的挂画,就听见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纪轻舟过去开了房门,看见之前见过的和尚头男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行李箱和皮箱。
  “先生,您的行李需要我给您收拾吗?”
  男仆身材精瘦,五官深刻,个子和纪轻舟差不多高,其实长得还挺有型,说话时却是下意识地微微低头,弓着脊背,摆出低眉顺眼的姿态。
  “不用,我自己来。”纪轻舟接过了行李,“对了,衣帽间在哪?”
  “您对面这间就是,门没有上锁。”男佣人回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房间。
  “多谢。”纪轻舟露出了明朗的笑容,从未感到和正常人交流是如此的舒畅,他旋即问:“没记错的话,你叫阿佑?”
  “是的先生。”男佣人腼腆一笑,语气温和:“我叫黄佑树,自小在二少爷身边做活,您叫我阿佑、阿树都可以。”
  纪轻舟点了点头,刚要关门,又想起一事:“这有午饭吃吗?”
  “饭点已经过了,”黄佑树用带着些许吴语口音的官话道,“不过我可以去厨房让厨师做些吃的,给您送到旁边的小餐厅,您想吃什么?”
  “有什么选择?”
  “那要看您口味,京菜、粤菜、本帮菜,闽菜、川菜也有厨师会做,还有个专门做番菜和点心的,您想吃什么都有。”
  纪轻舟想着吃些简单的,就说:“来份牛排吧,七分熟,再给我一杯咖啡,加奶不加糖。”
  “好的,先生,马上给您送来。”
  关上房门,纪轻舟转身才发现解予安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手里握着手杖,正一步一探地走向床边。
  “做什么?”
  “睡觉。”解予安语气毫无起伏,几步就到了床边:“你可以出去了。”
  纪轻舟见他真的打算休息,而窗帘拉不拉的也无所谓,就答应道:“行,你睡,我去吃个午饭。”
  ·
  许是真的累了,解予安睡了一下午。
  期间,纪轻舟悄悄开门探头瞧过两次,见人始终熟睡着,便没有进去吵醒他。
  趁着空闲,他将整座解公馆包括花园在内能去的地方都转悠了一圈,大致搞清了各个厅房的功能。
  与此同时,他还和佣人、园丁、司机乃至警卫室的保安都进行了友好的交谈,从中拼凑出了关于解家的大致信息。
  这座宅邸的男主人,也就是解家老爷,叫做解见山,乃是如今上海滩名副其实的“地产大王”,除此之外,他还投资创办了许多事业,范围涉及船运、矿业、金融、纺织等,目前担任着金丰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而他的夫人沈南绮则为广东富商之女,早年留学过美国,回国后就搞起了教育,如今在苏州女子蚕业学校任校长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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