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他其实不喜欢太吵闹的爱。”
谢绥抑倏然抬眼。
邓莹说:“没见到你之前,或者说还不知道况嘉一喜欢你之前,我一直没办法想象他另一半的样子,想了很多种性格,总觉得不搭,直到刚刚,他走之前看了你一眼,我好像就知道了。”
邓莹看向谢绥抑,“他其实也想要一份依赖。”
“他说不需要,是因为他已经习惯自己解决了,而你不告诉他,由他自以为习惯地解决下去。”邓莹说,“我不觉得你这样能照顾好他。”
谢绥抑反应过来,眼里的情绪变了又变,说,“我知道了,我会改。”
邓莹似是笑了,她扶着轮椅想坐上去,谢绥抑快步走过来帮她,邓莹由他搀着,坐在轮椅上,慢慢地把自己推到窗边。
窗外的月亮又圆了,这是邓莹在医院看的第九个圆月了,看它从月牙变成圆饼,又从圆饼退成月牙。
“你觉得亏欠吗?”邓莹问谢绥抑,“况嘉一去找你而受伤的事?”
“会。”谢绥抑承认,“后悔更多。”他艰难地吐词,“还有心疼。”
“你要是觉得亏欠去弥补,这是可以的。但如果你们发生矛盾,你因为亏欠去容忍。”邓莹侧目看了眼谢绥抑,“忍多了容易生怨,感情里怨多了,它就碎了,就不好看了。”
“如果你真的开始容忍,这份依赖对况嘉一来说也不再稳固,而且他会难过,因为他觉得你忍得难受,他不想你难受,也不想要你们的感情变得难看。如果真走到这一步,你知道况嘉一会怎么做吧?”
谢绥抑生涩地嗯了一声,况嘉一会放手,会分开。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跟你说这些?”
谢绥抑摇摇头,做好了被指责,被批判的准备。但邓莹又温和地告诉他,况嘉一依赖他。
“谢谢阿姨。”谢绥抑说。
“别谢。”邓莹抬手,“一码归一码,我是这么说不代表我完全不介怀当年的事,但我也不想让我儿子难做。”
谢绥抑还是想谢谢她,邓莹抬下巴,示意桌子上的水,谢绥抑递上,邓莹接过啜饮一口,问:“况嘉一身上那方块毛衣你给买的?”
谢绥抑静了几秒,答:“他喜欢。”
“丑死了。”邓莹小声嫌弃,墙上的秒钟一格一格转动,还有一分钟就满半小时了,不出意外的话况嘉一应该会在满点的那一刻进来。
邓莹悠闲地在最后一分钟里喝完了这一杯水,把杯子放窗台上,轻声道:“不过很久没看他穿亮色了。”
“嗯。”谢绥抑望着推门进来的况嘉一,以同样的声音说:“他适合穿,很好看。”
“你俩这个表情。”况嘉一搓搓肩膀,“看得我起鸡皮疙瘩。”
他一边走一边给谢绥抑使眼色,奈何谢绥抑不接收,况嘉一走到他们面前,直接问:“怎么说啊?孩子都有了,离是不可能离了。”
邓莹白眼都吊出来了,“你俩谁生孩子?”
“他生。”
邓莹随着况嘉一指尖看向谢绥抑,谢绥抑微微点头,“嗯。”
“看到没。”况嘉一得意,“我就是这个地位。”
邓莹简直没眼看他,挥手让他走,况嘉一不,他走过去黏邓莹,“我要再和你待会。”
“不是还没吃饭?”邓莹说,“赶紧去吃,身上这二两肉,拉着我我都嫌骨头硌手。”
“我这周已经胖了两斤了。”况嘉一说。
“我先下去热车。”谢绥抑把空间留给他们,但况嘉一叫住他,“那你等会上来接我吗?”
谢绥抑回头,扬了扬唇,说:“好。”
等人走了,门合上。邓莹拍况嘉一手背,“还要说什么?”
“我不要说什么。”况嘉一笑嘻嘻的,“但我想知道你跟他说什么了。我昨天才挽救回的感情,怕你一下又说没了。”
邓莹说风凉话,“感情还要你费尽心思挽救,早点放弃算了。”
“不行。”况嘉一一口否决,“妈,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邓莹不回答,况嘉一软磨硬泡良久,她还是不说,谢绥抑从楼下回来了,况嘉一还没套出答案。
“算了。”况嘉一怄气起身,拉着谢绥抑走,谢绥抑与邓莹告别,替她轻关上门,反手牵住况嘉一的手。
这个点正是医院人多的时候,况嘉一被几个人轮番看了几遍后脸上温度开始上升,但他没松开,坐进车里拉开外套拉链,况嘉一扯了扯衣领,质问谢绥抑:“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很乖。”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还乖。”况嘉一外套半退在肩上,衣领下掩藏着几枚色的吻痕,随况嘉一说话而在他白皙的脖颈上晃动,谢绥抑目光停在上面,况嘉一不察,眉飞色舞地分享他小时候,“那会在我奶奶家我天天上房揭瓦,下河捞鱼,还跟他们一起去偷西瓜,当然我知道这个是不对的,但那个西瓜就长在路边——唔。”
谢绥抑扣住况嘉一下巴,偏头凑前亲了下他唇角。
况嘉一被这一下弄得自己要说的话也忘记了,呐呐地问:“干嘛突然亲我。”
谢绥抑拇指滑到况嘉一耳后,眷恋地揉了揉。
车顶光落在况嘉一脸颊上,谢绥抑能看清上面的细小绒毛,他伸指捏了捏,按着况嘉一脖颈把他抱怀里,像说秘密一样低声道:“阿姨说你很依赖我。”
本以为况嘉一会反驳,但况嘉一回抱住谢绥抑,肯定地重复,“对啊,我非常依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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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紫心]
第51章 羊肉火锅
车内好一会没有声音,况嘉一想退开,耳垂忽然一痛,谢绥抑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况嘉一忍了,并且没有还口。
“你下次感动就感动,别咬我好吗?”况嘉一说。
“怕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
这句话配上谢绥抑正经的表情,让况嘉一错愕了几秒,他压着嘴角,说:“谢绥抑,你变了。”
“嗯。”谢绥抑启动车子,蕴着淡淡的笑意。
晚上吃羊肉火锅,谢绥抑点完突然起身,况嘉一以为他去上厕所,几分钟后谢绥抑提着一碗豆花回来。
“你在哪买的?”况嘉一扒拉塑料袋。
“外卖,你刚刚说想吃。”
况嘉一眨了两下眼睛,望着谢绥抑,慢慢露出一个很没有办法的得宠表情,可爱到谢绥抑产生一种想在大庭广众下亲他的冲动。
“那我们下次还能一起去看我妈吗?”况嘉一问。
“阿姨没说不行,应该是可以的。”
“厉害啊谢绥抑。”况嘉一一边吃豆花一边夸他,“仅用半个小时就搞定了我妈。”
谢绥抑不接话了,给况嘉一夹了一块羊肉。
况嘉一吃饱喝足,靠在副驾驶上摸肚子,“我真的胖了很多。”
谢绥抑瞥过来一眼,“没看出来。”
“你天天看我当然看不出来,你要隔几天再看我才能看出来。”
“不好。”谢绥抑把况嘉一座位往后调了几分,让他靠的更舒服,又问他:“要不要消消食?”
“去哪?”
“我家。”
况嘉一狐疑地转过脸,“谢绥抑,你知不知道一个歇后语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知道,它为什么要给鸡拜年?”
“因为它想吃掉它!”况嘉一哼哼,“你刚刚那个邀请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差别。”
“嗯。”
“嗯??你承认了?”
路灯照亮谢绥抑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他点点头,说:“是,我也想给你拜年。”
况嘉一闭上嘴,把下巴埋进衣领里。
过了会,况嘉一抬指把车窗按下,给自己降温,并说,“谢绥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的一面。”
谢绥抑只让况嘉一吹了一会,就把窗关上了。
车开到况嘉一家楼下,看到熟悉的单元楼,况嘉一胆子又大起来,挑衅道:“不给我拜年了?”
“下次吧。”谢绥抑替况嘉一解开安全带,揽住他的脖子,咬上想了很久想吻的唇。
舌尖顶开况嘉一的齿关,掠夺他口腔的气息。
况嘉一出火锅店后吃了一颗西瓜糖,谢绥抑没吃,但他在况嘉一口里尝到了清甜的西瓜味,染在况嘉一舌头上,被谢绥抑尽数卷进自己胃里。
一吻结束,况嘉一浅浅地喘息,谢绥抑照例亲亲他的嘴角,鼻尖碰鼻尖,在毫厘间低声说:“等养胖一点再吃掉。”
今年的圣诞节氛围似乎不热烈,反正况嘉一没感觉到。
谢绥抑今晚又要加班,况嘉一被周任航拉出来打台球。
“过节你不和女朋友一起,找我干什么?”况嘉一打完一球,问周任航。
“吵架了。”周任航烦闷地趴下去找角度,移了好几个位置都不满意,又直起身,问:“你俩不吵架的吗?”
况嘉一想了想,忽略掉分手乌龙那次,他说:“我们没吵过。”
周任航嗤笑,不甘心道:“谁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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