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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界(近代现代)——里伞

时间:2025-02-22 14:35:35  作者:里伞
  有人正在上楼,步子很急,冲到门口的时候,钥匙戳了两下才对准,打开进来还在喘气。
  等的人回来了,时间卡得正好,早两分钟也算早。他一进门就发问,怎么不开空调?继而匆忙进屋找遥控器,想要提高室内温度。
  冬天粮尽弹绝前,这是最后的食物,与其放在外面,不如拖回地窖藏好。夏天梁忽地起身,狩猎般袭上他,紧紧缠住,直到徐运墨先受不了,猛地咳嗽起来。
  舍不得,只好放开。夏天梁开灯,新年就这样走到了,零点一旦过期,与其他时间并无差别。徐运墨一见到他,脸色转为焦急,立即将大衣披到他身上,责怪他穿得太少会生病。
  其实真的病了也蛮不错的,可以休息一下,得到一些照顾。
  但他不能这么做。
  “徐老师,新年快乐,虽然已经晚了。”
  徐运墨一时停住,不知道该回一句新年快乐,还是说其他的,只觉得这个零点的约定虽然赶上了,却比没赶上更糟糕。
  宁愿夏天梁朝他发火,大概那样的话,对不起说来更能应对眼前的场面。
  不过夏天梁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他抓着大衣,将人裹得更紧,视线往旁边挪。茶几多出个一次性杯子,那是简易制作的烟灰缸,一点点的水里泡满烟灰。
  这是抽了多少?徐运墨闻着那股味道,忍不住头晕,松开夏天梁去清理杯子里的烟头。
  他边倒边问:“你怎么突然就抽了,之前不是戒得挺好的吗?”
  夏天梁停顿片刻,回他:“等你等得太久,糖也吃光了,所以没忍住。”
  徐运墨皱眉,“你几点开始等的?”
  “八点。”
  四个小时,他就什么都不做,干等?徐运墨想起林至辛手机里汤育衡那串轰炸,“你要我早点回来的话,为什么不打个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我?”
  “走之前我说过了,想你十二点前回来。”
  “我不回来了吗?还是你看的时间和我不一样?”
  严格来算,他还早了两分钟进家门——不行,不能争这个。徐运墨捏扁空杯子扔了,身后的人没答他,直到徐运墨扎紧垃圾袋,夏天梁突然说:“徐老师,我们一起住吧,好不好?”
  徐运墨一怔,抬头,“什么?”
  “同居。”
 
 
第54章 平地一声雷
  徐运墨从没觉得夏天梁的思维居然如此跳跃,“你干嘛突然提这个。”
  夏天梁望着他,没在笑。失去万能表情的夏天梁其实并不和善,眼睛压着看人时甚至有点凶相,他自己也知道,只允许出现几秒,很快低头盖住。
  “住在一起,你就能每时每刻看着我,管我,这样帮我戒烟不是更方便吗?”
  他越说,离徐运墨越近,直到两人贴紧。徐运墨忽然又有些呼吸不上来,不知道是由于夏天梁身上没散干净的烟味,还是被对方接近产生的某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夏天梁伸出双臂,按在他身体两侧,好似两道竖起的铁栅栏,让徐运墨产生某种幻觉:如果没答应这个要求,栅栏很可能会立刻收缩,直至用侵入血肉的方式将他彻底束缚。
  这种过于沉痛的氛围令他难以理智地回答对方的问题,喉头动了动,没有说话。
  那双手停下了,暂未化作什么利器,夏天梁接着道:“工作是要紧事,我不想拦你,也知道TT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徐老师,今天不一样,我想和你一道跨年,因为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或许在你看来一起庆祝节日很无聊,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你不在意,可我在意。”
  对方靠到他胸口,像在验证他心跳的速度,声音也低下去,“我超级在意。”
  内脏器官打结绕在一起,徐运墨感觉胃里被人踹了一脚,灌铅似的往下坠。被轰炸的对话框和安静如死的对话框并无区别,都是一种迫切的需求,只是夏天梁不说而已。
  “我没觉得一起过节无聊。”
  他真正感到了抱歉,深呼吸好几次,努力搜刮补救方案,“今天回来太晚是我不对,我补偿你,你想的话,我们可以把明天当成今天重新过一遍。”
  夏天梁摇头,“一年一次的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不可能再重来一遍。”
  那要怎么办?徐运墨搞不懂,他只能问:“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怀中人沉默半晌,“刚才我说住在一起,你还没回答我,你不太愿意是吗?”
  那阵停顿确实包含了这个意思,平时是平时,但进入到二十四小时眼对眼的状态,徐运墨不确定。他有过相似的经历,绝对谈不上美好,实在不想操之过急,也不想将拒绝表现得过于直接,于是道:“我们现在和一起住有什么区别,对门这么近,你还有钥匙,开个门就进来了。”
  刚说完,夏天梁那双手的形态变了,再次缠上来。他勾住徐运墨脖子,牢牢钳住他的同时带着些许不忍心,像是握得很紧的拳头中间留出一丝空隙,唯恐太过用力会将掌心里的什么碾碎。
  他试图吻徐运墨,靠近后却放弃了,留出几厘米距离,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徐老师,如果你没选择留在辛爱路,其实我们是不可能遇到的。”
  什么和什么?徐运墨极度讨厌假设性问题。如果没有?如果有?可事实就是有,就是遇到了。
  他不发一言,认命般闭上眼,“是不是住在一起能让你放心?是的话我可以考虑——”
  “不用了,”夏天梁打断他,“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垂眼,看不清表情,“要真的住在一起,遇缘邨这么小,肯定马上就被大家发现,到时候会很麻烦。”
  仿佛回到交往前的那段时间,自己花老大力气进一步,夏天梁却不讲道理地后退,难以捉摸他真实的心思。今晚的一来一回不是对话,更像某种试探底线的对峙,徐运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顺不下去,难受得要命,反手握住夏天梁的手腕,将他拉开。
  “什么麻烦?从我们在一起那天起,我就说过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们要拿有色眼镜看我就让他们看好了,随便他们去讲什么,我无所谓。”
  “我知道。”
  夏天梁从他手中挣脱,点头,“你一直是这样,不去考虑别人的想法,所以你不在乎。”
  “我不在乎?我要不在乎,我今天就不会急吼吼赶地铁跑回来,也不会监督你戒烟了!”
  一簇怒火猛地窜上心头,徐运墨尽全力才压下去,他面色沉沉,“我不和你争这个,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今天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因为我回来得晚不高兴,我说了,我陪你重过,你不接受就提其他意见,想讲话就好好讲,别搞得和猜谜语一样。”
  “你真的有在认真监督吗?”
  夏天梁声音徒然变冷,但说完他像被自己逗乐,笑一下,随后退开两步,神情恢复成平常的模样,抬手嗅着身上的味道,叹道:“好难闻,烟味都染到你衣服上了。”
  他自顾自地脱掉徐运墨的大衣,挂到衣架上,换回自己的外套,又将窗户关上,拿走装烟头的垃圾袋,一套动作不带半点停顿。
  到门口,不忘提醒,说这么晚回来,一定很累,徐老师你早点睡吧。
  门关上,或者确切地说,甩上。一个重音符落下,现在屋里真没人了。
  徐运墨许久没缓过来。他慢慢摸到沙发上,感觉到沙发垫有个深深的凹陷。
  夏天梁在这里用同个姿势坐了多久?他用力揉太阳穴,没想吵架的。
  边上落地灯挂着两个烟花形状的毛球,大概是夏天梁从活动上拿回来。徐运墨取下其中一个,看上去蓬松柔软,握到手里才知道绒线系得很扎实,反而沉甸甸的。
  他向来觉得和夏天梁相处十分轻松,自己不需要说很多话,对方总能猜中他的想法,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给予他抚慰,从脾胃到情绪全都妥善处理。
  然而现在想,这只是单方面的付出。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独自掌握。忽远忽近的距离也好,费心引诱他的招数也罢,自己从来都是那个被夏天梁牵着鼻子走的人。
  夏天梁知道他要什么,他却从来不知道夏天梁想要什么。公平吗?
  他握紧手,绒线勒进指甲缝里,直到家中最后一点烟味也消散不见。
  *
  隔天晚上,周奉春发来信息。他昨晚在沈夕舟的酒吧喝挂了,醒来发现枕着马桶睡觉,昏了一整天才恢复,得空来问问徐运墨和夏天梁跨年跨得怎么样。
  徐运墨还不痛快着。今天夏天梁招呼也不打,跑去农贸市场看货,他去隔壁敲门发现人不在,没办法,只能连吃两顿冷冻食品,遂回复:不好。
  呵呵,周奉春不意外:我猜到了。
  什么意思?
  他昨天来我这里,肩胛两个钉子不舒服,有点发炎。
  又不和我说。徐运墨眉头紧蹙,打字:没什么事吧。
  周奉春说能有啥大事,换过钉子养一养就好了,哦对,他的那些钉环要经常消毒,你主动点,态度放软一些,遇事不决先说点甜言蜜语,什么宝贝亲爱的别嫌肉麻,多说说,不要老是木噱噱的。
  徐运墨:嗯。
  周奉春懒得打满屏省略号,六个点作数:……你有没有问过小夏为什么穿孔?
  徐运墨:没。
  周奉春:我建议你问一问。
  问了他就会说吗?徐运墨收起手机,听到外面脚步声,透过猫眼一看,手按在门把上,犹豫几秒后开门。
  天气冷,夏天梁带个毛线帽,遮住那头张牙舞爪的鬈发。他出去跑一圈,耳朵冻得通红,正倒吸着凉气开锁,自己家的。
  徐运墨咳嗽一声,对方扭头,看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徐运墨故意将门开大一点,让室内空调的暖风往外面吹,他偏偏头,朝里点一点,进来的意思。
  夏天梁看懂了,说我回去放个东西,你等我一会。
  两分钟后,他出来,跟着徐运墨进屋,一进去就卷袖子,说是不是还没吃饭?你先坐,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说话语气、动作,还有忙活的热络劲头仍是熟悉的样子。徐运墨坐在后面观察他,甚至能闻到夏天梁嘴里飘来的薄荷糖味道,他重新开始戒烟了,似乎一切都回到正轨。
  昨晚发生过的争执是假的吗?或者那是否能称为争执?他们好像也不算真的吵架,就大着声音讲了几句。两盘热菜放到徐运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没得出答案,夏天梁却先坐下,打个哈欠说好累,这个月菜又涨价了,洋山芋一斤贵了五角,两斤就一块了,几个菜农也真是的,老主顾了,也不让我还点价。
  徐运墨没找到机会插嘴,只能听夏天梁絮絮叨叨地讲。结束后对方去洗碗,他终于屏住气,对着夏天梁的背影说:“昨天——”
  “噢,没事了,”夏天梁开大水龙头,水流让他的说话声音听来有些失真,“一开始确实有点不开心,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了。”
  自己昨晚翻来覆去只睡了两个钟头,反复想今天该说点什么,他居然能睡着?徐运墨惊讶于夏天梁的情绪消化能力,想再多问两句,对方转身对上他,“不提这个了,好吗。”
  态度很坚定,不要问了。徐运墨被堵回去,原本准备的一番话完全派不上用处。他停了很久,想起朋友的嘱咐,说你身上那些钉环是不是要经常消毒,我听周奉春讲了,需要的话我帮你。
  夏天梁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够得到。
  那穿孔呢,为什么要打那么多洞?
  背对他的身影好似没受影响,只说,啊?没什么特殊的,和抽烟一样,也是以前留下的习惯。
  再问,夏天梁不讲了,回头说徐老师,你问题太多了,等我想一想,整理好再告诉你吧。
  这一整理就是两个礼拜。
  他们来往照常。只是天天重开之后,夏天梁忽然忙碌起来,晚上收工的时间越来越晚,难得抽出空来徐运墨这里烧个饭,逗留片刻就走,也不再有事没事就挂到徐运墨身上缠着与他阴阳调和。
  问起来,非常无辜的一张脸,说马上过年,太忙,等闲下来就好了。
  同居的事情更是再没提过,连带那晚的询问都好像做了个梦。
  今年春节来得早,一月下旬就是除夕。徐藏锋貌似又被什么事情绊住脚步,无法回国,他给徐运墨发了信息,说自己有意接父母去芝加哥过年,但于凤飞说了,只要徐运墨愿意见她一面,她就不去了。
  好两年没见过孙女,徐运墨知道,他妈是想死乐蒂了。中秋那顿晚饭到现在快过去小半年,记忆已经逐渐淡忘,但他还是没法与于凤飞面对面坐下,不如让她去美国探望徐藏锋一家,至少比待在国内等一通自己不会打去的电话要好得多。
  他回复:她要去你那里就去,不用管我。
  徐藏锋没多劝说,很快帮双亲办理了探亲签。于凤飞临行前,尝试给徐运墨留了语音,说墨墨,我会在锋锋那里待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们,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接的。
  徐运墨听完,没回。
  唯一顺利的只有工作。跨年夜之后,汤育衡像是打通任督二脉,那道崇明乳鸽终于被他想出最合适的做法,腿、胸、皮三吃,好像是林至辛带他出门找的灵感,总之,菜单定了,后续设计得以推进。
  徐运墨替他选了之前合作的泾县纸坊,那边用特殊工艺将植物种子融进纸浆,出了几版可以泡发种植的宣纸用来做菜单,近期在做最后调试,徐运墨有点担心万一出什么问题,讲不定过年还要跑一趟。
  错过元旦,再错过春节,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他暂时没和夏天梁提,心里埋了一件事情,总归不舒服,不过有人比他明显——连续几天,夏天梁格外心神不宁,在天天更甚,总是探头看外面,却不像担忧,隐隐是在期盼什么到来。
  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别人问起,他说,在等人。
  表情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雀跃。几个老头老太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打趣问谁啊?让我们小夏一顿好等?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夏天梁笑了,摇头说不是,是男的。
  当时徐运墨正在等饭,立即抬头,用口型问他什么男的。夏天梁抿唇,没答,垂头看手机,嘀咕,不是说今天吗。
  徐运墨警铃大作,直接打包转堂吃,给他塞饭盒塞到一半的严青气得瞪眼睛,埋怨说徐老师你早讲呀!一秒钟三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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