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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GL百合)——杨尘微

时间:2025-02-23 08:07:48  作者:杨尘微
  唐笙回耳房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天色已暗。
  深宫中人难有娱乐活动,只有提心吊胆的长夜。
  窗外的雪还在落,宣室殿中庭却没有积雪。夜很静,秦玅观的寝殿内烛光暗淡,想来已经睡下了。值夜的宫人,也裹上了棉被睡在长廊外。
  周遭少了眼睛,唐笙的心难得放松下来。她在庭中踩了一圈,黑洞洞的脚印连成一片。
  “唐笙!唐笙!”宫檐下有人压着嗓子唤她。
  唐笙小心翼翼地走近,看到了昨天给她带路的小宫女。
  “天太凉,我和云霞都冻得跑肚了,你且替我们值守片刻,行不行?”小宫女拉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求你了!”
  “这样不违制吧?”唐笙留了个心眼。
  “怎么会,殿里还有方姑姑,用不到我们。要是用到了我们还没回来,就告诉方姑姑,我们还在恭房。”小宫女言辞恳切,委屈巴巴的。
  “那好吧,但我只等你们一刻钟。”唐笙说。
  “行!”小宫女答应得爽快。
  北方冬天的雪夜是真的很冷,唐笙站了片刻便受不住了,不得不用她们的棉被御寒。她呵气搓手,指节处冻得通红。
  殿内此刻忽然有了动静,唐笙耳朵尖,警觉地贴近殿门。
  秦玅观压抑的咳嗽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唐笙听出来年迈的那道声音是宣室殿掌事方姑姑的。
  殿内外的烛火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光橘黄色的光亮照亮了唐笙的面颊。
  “云霞、海曙,再燃几个炭盆——”
  唐笙唰地起身:“云霞和海曙腹痛难忍,眼下是奴婢在当值。”
  “唐笙?”秦玅观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回陛下话,是奴婢。”唐笙答。
  秦玅观的声音小了下去:“进来吧。”
  唐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朝内望了眼。
  许久不闻声响,方姑姑推门出来:“陛下叫你进去。”
  唐笙拍拍外衫,有些局促。
  殿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穿过重叠的罗幕,唐笙来到了暖融融的内殿。
  炭炉带起的热浪模糊了她的的视线,秦玅观的袍角也在其中起伏。
  深更半夜的,秦玅观披起大氅倚坐在戗金云龙纹琴桌前,烤起了炭火。
  方姑姑拿来薄毯盖在她膝上,随后又取来了笔墨和奏疏。来来往往三四趟,茶水也奉上了。
  秦玅观的视线透过袅袅茶烟落在唐笙肩头,良久道:“你倒是心善。”
  这话听着像在阴阳人,唐笙脑袋转得飞快,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
  秦玅观也不急着她答,自顾自地翻起了奏疏。
  炭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哔啵声,唐笙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奴婢是想广结善缘……”她低低道。
  “广结善缘和怯懦是两码事。”秦玅观批完了一份奏疏,搁到一边,“人人皆和你一样心软么。”
  秦玅观的话听着轻飘飘的,唐笙听着不像是斥责,倒像是年长者对于晚辈的教导,晚辈听与不听都和她没有关系。
  唐笙压下欣喜,叩首道:“奴婢明白。”
  “你若是喜欢值夜,那就替了她们的班吧。”秦玅观没抬眸,仍在批红。
  云霞和海曙值的正是子夜时的最痛苦的一班,这个时候要保持尽量清醒的状态对人来说纯属折磨。
  唐笙笑不出来了。
  不过这正是个接触女帝的好时机。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唐笙很快平衡了心态。
  “谨遵圣命。”唐笙谢恩。
  殿内恢复了寂静,除了秦玅观没人敢发出声音。常伴君侧的方姑姑连呼吸声都掩住了,唐笙不仔细寻找的话,真发现不了她。
  跪久了腰酸背痛,她忍不住挪动上身,偷闲的同时还不忘查探秦玅观的神情。
  “陛下,我能起身吗?”她将声音压低,显得怯生生的。
  “起来吧。”秦玅观啜了口茶,面上因咳嗽染上的红晕也淡得差不多了。
  她的视角里,唐笙虽然低着脑袋,但眼睛却不规矩。她像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入宫时没人教你,宫人不得窥探朝政吗。”秦玅观侧目。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唐笙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秦玅观开口,她就想下跪了。
  “奴婢不敢。”唐笙认错已经认熟稔了。
  秦玅观探手,将奏疏尾巴指向她。
  “宫人不得窥探朝政……”唐笙弱弱道。
  “朕许你看。”秦玅观眼底那丝笑意散了,眼睛又成了没有温度的寒泉。
  唐笙察言观色,麻溜接下,向右展开。
  秦玅观揭开盖碗的手一顿,眉头微蹙:
  “拿反了。”
  唐笙手忙脚乱地倒过卷轴,秦玅观的眉头蹙得更明显了。
 
 
第5章 
  古人作文书都是从右往左竖着写,唐笙前二十六年都是按照现代人的书写习惯来阅读的,自然是从左往右展开的卷轴。这样一来,自然就拿反了。
  唐笙提醒自己,一定要适应环境,下次不能再拿反了——太丢人了。
  “这是三司会审的结果。”
  秦玅观难得平视人,唐笙余光里注意到她的眼神,意识到这封奏疏大概与唐简有关。
  古人行文和现代行文差别很大,连片的繁体字间少见断句,加之已成体系的冗长公文格式,唐笙读得再仔细也还是觉得没弄清楚。
  坐着的秦玅观已不再翻阅奏折,瓷色的手腕落于膝头。
  “三法司口径一致,咬定唐简冒功、诡劾、朋党比周,谋危社稷。”说起这些时,秦玅观隐于长袖下的指节紧攥保薄毯,面容却还是平和的。
  说唐简冒功,是指秦玅观夺位之际,唐简斩杀良民冒充叛军邀功,证据就是当时的死伤者皆着寻常的百姓服制。
  说唐简诡劾,是指崇宁元年唐简挂职工部赴淮城平定水患,凭着个人好恶结党营私,弹劾了一大批无罪官员。
  说唐简朋党比周,谋危社稷,是指崇宁三年唐简上疏奏请为女子开设科举,私下笼络朝臣,邀买人心,企图颠覆纲常礼制。
  前两条罪名是想将唐简逐出朝堂,而后一条就是想要了唐简的命。
  秦玅观阖眸,脑海里浮现出充斥着火光的街市,鼻尖萦绕上浓重的血腥味,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
  混在都城的细作皆作百姓装扮,在暗处放冷箭,朝公主府的军士捅刀。是杀红了眼的唐简依据是否携带兵器斩杀了一大批细作,才平定了城中暴乱。
  她御宇之初,淮水便决了堤。世人都说,这是牝鸡司晨,惹怒了天帝所降下不吉之兆。是唐简顶住层层压力,奔赴淮城治水。后经查证发现,决堤全系人为,唐简弹劾了大批官员,秦玅观顺势而为,将主犯枭首,从犯革职流放。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是冲着唐简来的,实则完全是冲着秦玅观来的。朝臣不满她许久了,这次就是借机发作。
  在秦玅观之前的君主想要坐稳大位,只要当好制衡各方的棋子便足够了。而秦玅观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她要整肃官场,改变糜烂的朝局,势必要培养自己的僚臣来顶替腐化的文臣朋党。她想要树立新风,必定要破除纲常,赋予其他女子治国的权力。她想要成为治世之君,就不能一味维持稳定,裱糊大齐躯壳的强盛。
  秦玅观每往前行进一步,既得利益者便要剜掉她的血肉。逼死唐简正是要斩断她的臂膀,他们将此举视为对秦玅观严厉的警告。
  “崇宁三年……”
  秦玅观睁眼,眼底布上了血丝。
  “要变革科考的是朕,她是朝臣中唯一愿为朕喉舌的人。”
  她倚着凭几,掌心覆在眉心,举手投足间满是倦态。过了许久,她的掌心覆上了桌边的玉如意,缓缓摩挲着。
  唐笙这些天也听说了,朝中如今能有零星几个女官,除却太傅沈长卿,其他都是秦玅观借口“男女授受不亲”那套从内宫提拔的。而唐简正是这零星几个人里最出色的。
  唐笙没见过唐简,但光是凭秦玅观简洁的描述,她也能想象出一位孑然一身为国为民的孤臣形象。
  卷轴上工整的字迹扭曲成荒谬的诬告,秦玅观读时,字字锥心,钝痛感经久不散。
  秦玅观望着唐笙,视线却仿佛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封奏疏积压了月余,大理寺卿前后上了三道折子催办。”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说,朕该批吗。”
  唐笙眼睛里映着烛光,微弱的光点在她开口时闪烁着:“批了的话,会怎样?”
  “他日史书工笔,她便不是诤臣而是佞幸了。”秦玅观咳嗽了几声,以帕掩面。
  方姑姑从暗处疾步走来想要替她顺顺气,秦玅观抬腕制止她上前。
  “陛下……”方姑姑眼底闪着泪光。
  秦玅观挥手,示意她回去,良久才顺过气息:
  “倘若你是朕,会作何抉择。”
  秦玅观的视线明明落在她身上,但眼神却好似洞穿了她,凝望着另一个人。幽泉一样的眼眸中隐匿着悲悯的恳切。
  唐笙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眼神,喉头滑动,嗓子涩得说不出话。
  “陛下,奴婢……奴婢,不大识字。”说完,唐笙慌慌张张地顿身叩首,隔着氍毹将地叩出了声音,“奴婢怎敢有僭越之心!”
  烛光将秦玅观的侧影印在挂着千里江山图的墙壁上,她的身形被放大了数倍。
  唐笙的视角只能看到秦玅观的影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秦玅观眼底的温度正在褪去。
  “朕记得唐简说过,曾在府中教过你习字。”
  唐笙哽咽道:“阿姊是教过奴婢,但奴婢资质驽钝,未尝习得阿姊的真才实学。后来阿姊进宫做官,奴婢便再也没习过字了。”
  秦玅观敛眸,枯坐了片刻,旋即起身。
  薄毯滑落在地,唐笙惊觉她的影子压了下来。
  秦玅观俯身,宽大的月白色衣袖落挡住了唐笙的视线,浓重的药味拢住了唐笙的鼻息。
  一柄小巧的玉如意探上前来,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唐笙被迫仰视秦玅观。她心跳得厉害,绷紧的唇线出卖了她所有的情绪。唐笙尽可能的展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期盼勾起秦玅观的一丝怜悯。
  过去唐笙选修过中医古籍,自然是认得繁体字的。三司的判卷虽然语言晦涩,但结合起女帝的复述,她能读得懂大概。
  抛却原主的身份,她本人也为唐简鸣不平,但她却不能表述。
  道理其实很简单:首先,宫女妄议朝政是死罪,唐笙不想落人口舌。其次,这种事情,秦玅观作为君主自有决断。唐笙为姐姐诉苦只会让秦玅观为难,劝谏秦玅观以稳定朝局为重又显得她特别绝情。
  斯人已逝,唐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皮球踢给秦玅观。依据她的判断,生性淡漠,城府极深的女帝最终还是会批红。
  “朕是薄情寡义之君,自然会批。”对视片刻,秦玅观拾起唐笙遗落的卷轴,移开了玉如意。
  下颌一松,唐笙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栽倒在地,心快要冲到嗓子眼了。
  秦玅观展开三司联名奏疏,捋起长袖,朱笔已落于卷尾。
  “来研墨。”秦玅观冷冷道。
  唐笙扶膝起身,虚倚在桌前才勉强支撑住身形。朱色的墨块滑溜溜的,唐笙抓了几次才抓稳,手心的汗化开了墨块表层。
  秦玅观字写得很慢,但笔画却显得张牙舞爪。
  她在卷尾批道:
  “中有冤屈,不准记档。”
 
 
第6章 
  方姑姑进来换茶,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彼时唐笙已经靠着桌腿睡着了,整个人屈成了一条,长胳膊长腿抱成一团,看着怪憋屈的。
  她见过不少值夜马虎的宫女,多数都只敢靠着墙背着秦玅观打盹,像唐笙这样明目张胆睡在秦玅观脚边的还是头一个。
  不过主子都没发话,她一个当下人的更不必多言了。
  方姑姑换盏时放轻了动作,小声道:“要给您传些点心吗。”
  秦玅观看折子看得正头痛,便颔首同意了。
  昨夜里她发烧没胃口,白天又忙着和大臣商量辽东雪灾的对策,一点膳食没用上,方姑姑看得心里着急,见她应允,立马欢天喜地地准备去了。
  唐笙是被清甜味勾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秦玅观的御座上,脚边还散着一条毯子。这毯子长得分外眼熟,唐笙揉揉眼睛,看清后吓得一骨碌爬起身。
  唐笙认床,换了耳房后就一直睡得不好。晚上秦玅观抓她研墨,她吭哧吭哧磨到砚台里的朱红色变得发稠,眼皮困得直打架。
  忍耐了一会,她问秦玅观自己能不能坐下。秦玅观没搭理她,看模样应该是默许了。唐笙既不敢走远又不敢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只敢虚倚桌腿坐在地上,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
  条件虽然艰苦,但她睡得格外香。
  梦里她终于见到了消失了好几天的团雾系统,还没来得及询问自己能得到什么情报,系统就告诉她下一步必须极力劝女帝在会审卷轴上签字。
  唐笙:“她如果觉得我无情无义慷他人之慨怎么办?”
  团雾:“非也,她难迈心中之槛,你要当推手,替她排忧解难。这样一来,她心情自然就好了,寿命自然就变长了。”
  唐笙:“奴婢真的做不到啊!”
  团雾:“相信你足够聪慧。”
  系统丢下任务就跑了,留下唐笙愁眉苦脸,胆战心惊地睡。
  迷迷糊糊间,她就闻到了一阵清甜的味道,被这味道勾引醒了。匆忙整理完仪容,唐笙才注意到秦玅观此刻已不在里间了。
  她悄悄打量起周遭,视线在墙上的水墨画和桌上少了个尖的糕点上徘徊得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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