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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阳春(古代架空)——川上之舟

时间:2025-02-25 07:40:56  作者:川上之舟
  “不要——”
  他阻挠的声音还没有传过去,就看见沈卿萍伸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她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那双手竟是直接伸到胸腔里,像是在掏着什么东西。
  “以身换身……以灵筑肉……我心……铁面,孤寂千秋……”
  她口中念完这话,就痛苦地发出闷哼。单薄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急剧颤抖,汗水很快打湿了她的素衣。她大口地喘着气,却还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是要……”
  江行神色复杂,看着沈卿萍道:“她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她弟弟的生,她弟弟就是被炼成铁面傀的人。”
  “这个换命的阵法已成,我们改变不了了。”江行回头看了一眼楚仁,大致检查了一下他没有受伤,然后皱着眉看这场堪称痛苦的献祭仪式。
  铁面傀一动不动,模糊的五官渐渐变得清晰,渐渐有了少年的轮廓,眉眼和沈卿萍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稚嫩。
  他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珠拼命转动,像是想要阻止他的姐姐,他的身体却一动不动。
  沈卿萍的身体被奇特的光芒笼罩,她的皮肤在和骨肉分离。她再也忍不住发出疼痛的叫声,脸却是渐渐变得不再清楚。
  滚滚乌云接踵而至。江行皱眉抬手遮了一下眼睛,拉着楚仁往后退了几步,开口道:“天谴要来了,铁面傀杀了人,会降下雷劫来惩罚他,这也是我开始没有提这个方法的原因。”
  可就在雷劫将要劈下来的前一刻,已经疼的不能动弹的沈卿萍像是突然有了力量,几乎已经成为骨肉的她甚至不能用“人”来形容,突然铺了上去,在天劫来前包裹住了越变越小的铁面傀。
  一道刺目明亮闪电径直劈了下来,全被那瘦削的身体抵挡住,除了惊天动地的雷声之外,还有纠缠的痛苦的尖叫声。
  雷劫足足持续了一罗剎的时间,足以够沈卿萍灰飞烟灭。她现在只是一具空壳,她的心脏给了她的弟弟沈卿梁,在这响声过后,她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人世间。
  天上乌云仍在翻滚,却有褪去的迹象。黑与白像是两团彼此渗透的墨,在天际肆无忌惮地铺展。山间变得很暗,继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沈卿梁的哭声显得格外大,像是要盖过这一切。
  “她果然很有天赋。”江行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地痛哭的沈卿梁,想着沈卿萍,“能在被炼化的时候过去,移动这么一段距离已经很厉害了。她应该是把雷劫全扛了下来,沈卿梁看着并无大碍。”
  江行走上前去,想为沈卿萍超度。沈卿萍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地上还有那块她生前都死死捏着的桃木牌。
  江行哑然失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其实这个东西可以帮你挡一点雷劫,为什么护在身下呢?”
  没有人回答他,江行看了沈卿梁一眼,拉他起来道:“既然你姐姐已经走了,你也快些回家吧。省得家里人担心。”
  沈卿梁还在哭,看见江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他能不能救自己的姐姐。
  江行没什么表情,低头看着沈卿梁,开口道:“她已经死了,甚至连魂魄都被天劫劈碎了,我刚给她合上。”
  江行捡起桃木传声牌,发现沈卿萍很会用这个东西,不仅知道如何用它传声,还知道如何用它录音。
  江行拨弄了一下,里面传来沈卿萍淡淡的嗓音。
  “你不用愧疚,我不是为你而死。阿梁,照顾好母亲。”
  沈卿梁更加抑制不住眼泪,江行顺着桃木的声音和刚才的超度,闭眼就看见了沈卿萍的过去。
 
 
第14章 身似浮萍
  沈卿萍,身世浮沉雨打萍。她的家庭并不富裕,这个女孩的到来让家里雪上加霜。
  “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家里能养几个孩子,头胎就是个闺女,唉……”沈老夫人愤恨地捶着床头,瞪着沈母说。
  沈卿萍那时的年纪还很小,连走路都不会,眨着懵懂的眼睛,把手指放在手里吮吸,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她那个年纪,本不该记得这些,可这个画面对她来说太熟悉了。沈老夫人每天都要这样对母亲说这些话,再用力地捶床头——这个动作让沈卿萍觉得害怕,沈老夫人的脸色太过凶狠,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塞回母亲的肚子里或者把她扔掉。
  母亲的日子在生完沈卿梁之后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因为那时候没有人关注母亲,全家的注意力都在沈卿梁身上,沈老夫人看着沈卿梁仿佛这就是什么世间至宝,家里虽然穷,但沈父和沈老夫人恨不得把一切都给沈卿梁,也没空再冲沈母叫两句。
  所以沈卿萍早期一直对这个弟弟处于一个很厌恶的状态,甚至想偷偷掐死这个小孩。尽管这个弟弟什么也没做,只是流着口水冲她笑,对她张开怀抱要她抱。
  沈卿萍就是莫名其妙觉得她弟弟恶心,好像弟弟的出生更证明她的出生是错误的一样。
  后来来了一个道士,不要钱给两个孩子都算了一卦,道士说,沈卿萍去修道会很有前途,这丫头天资聪慧,以后一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沈父对此并不关心,只问着沈卿梁怎么样。
  那道士摸摸花白的胡子,然后说,也算个可塑之才,不过比起他姐姐,可能稍微逊色。
  沈父马上黑着脸把道士送走了,并和沈母一致认为这道士的水平是半吊子。
  很快到了读书的年纪,沈家本来没打算让沈卿萍念书,可沈母却一直记得那道士的话,她一直很看好自己的女儿,便一直苦苦哀求,给沈卿萍一个读书的机会。
  沈母的哀求没有用,她在这个家里没有一点话语权,她的哀求除了换来一顿拳打脚踢外没有对沈卿萍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最终还是沈卿萍自己去玄宗门上山求师,通过试炼免去了学费,沈母不眠不休地织着鞋底,偷偷给她凑够的生活费。
  记忆里那个女人总是很柔弱,像随时会融化成一滩水,没有骨头地跪在地上。沈卿萍经常觉得母亲太软弱,可又止不住地心疼她。毕竟母亲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她一直想的是等她有能力就把母亲接走,她就带母亲去过好日子。让她不必去用细细的针缝鞋无穷无尽的鞋底,让她能想去哪就去哪,带她去外面看看。
  她练功很刻苦,进步也很快。不过家里好像没有什么人在意她的进步,她也不怎么主动开口说,母亲问起来,她才回答一两句。
  这一点弟弟倒是与她志同道合,知道姐姐被玄宗门录取后随即也上山求师,他经常把生活用品分给姐姐,每次父亲送了水果先给姐姐笑纳。
  沈卿萍吃着水果,看着弟弟,拼命压制心里的感动。
  这本来就该是我的。她这样对自己说,我不应该感动的。
  可她在情绪上总是管不住自己,所以弟弟一走她就趴在床上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为父母的不公平,为弟弟的施舍,怜悯……为自己是个女孩子。
  她始终觉得哭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尽管她才十几岁。
  沈卿萍和弟弟渐渐长大,宗门包的生活费也越来越多,家里的经济条件也渐渐好转,同样的,父母也慢慢变老了。
  每次回去,沈卿萍总觉得自己记不住母亲的样子,那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姑娘,脸上开始长很多的皱纹,像是不断脱水的梨木,皮肤也变得坑坑洼洼。母亲会珍重地捧着她的脸看她瘦没瘦,也会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她讲宗门里的故事。
  而沈卿萍总会看着母亲的白发发呆。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师,才能真正去斩妖除魔然后拿钱。
  她本以为日子会这样熬下,去她最大的痛苦就是如何搞到钱,可沈卿梁却出事了。
  她马上用沈卿梁的生辰八字去找,发现弟弟处于将死未死的状态。她又询问老师,前辈,知道那个被炼成铁面傀的是自己弟弟。
  她在经书上苦苦查询解决办法,然后回了趟家。
  家里没有别的修道的人,都在等她的消息。她像往常一样回答师兄还在找,然后接受意料之中的谩骂。
  你怎么这么没本事,弟弟就在你眼前都能弄丢。找了半天也找不见,我们生你有什么用?
  似乎是这样说的,不过沈卿萍记不清了。她不在乎这些人的说了什么,就像这些人一点也不在乎她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只是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她偷偷告诉母亲,声音出奇的平静。她有一个方法,可以找回弟弟,不过自己可能要折在那里,问母亲怎么办。
  沈卿萍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救弟弟,其实我知道他在哪里,我拿不定主意。如果你想让我救弟弟,你就今晚来找我。
  晚上,红烛将要燃尽。
  沈卿萍躺在木床上,和母亲的屋只有一面薄薄的帘子阻隔,却又像是永生无法逾越的天堑。她觉得已经够了,这个家也算为她付出了不少。如果沈卿梁在的话母亲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点,毕竟他是弟弟,家里的别人也会开心一点,继而对母亲好一点。
  ——自己死了又怎么样呢?
  她决定明天就上路,看看怎么去找弟弟。
  她伸手要扑灭烛火,却听见了帘子被掀起的声音。
  那声音很细小,像是掀帘子的人不敢用力,生怕打扰到她。沈卿萍只觉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她木木地转头,却不敢去看来人。
  但她还是走过去,掀开了另一半帘子。。
  来见她的正是母亲。
  母亲双眼红肿地看着她,张口说对不起。她似乎想说什么,被沈卿萍抬手止住了。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阿梁。”
  她抬手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她没有去看母亲的脸。胳膊在此刻变得分外沉重,比玄宗门练武的铁剑都难举起来,可她抬起的又是那么迅速。
  她说太晚了,自己要睡觉了,然后把母亲拒之门外,自己则是无声无息地瘫坐在地,出神地盯着破旧的屋顶,愣愣地想。
  我明明就会去救沈卿梁,为什么你还要来?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更想沈卿梁回来?
  她咬住嘴唇,却忍不住该死的眼泪。她伏在门上小声地哭起来,哭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到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第二天早上很早就离开了,她没有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生母亲的气,可母亲只是做了和别的家人一样的选择。
  母亲明明是这些人里对她最好的,她现在却反过来苛责她,这些人里她最怨母亲。
  她彻底地离开了这个家。
  她其实不知道沈卿梁在哪,接着她问到了衙门,衙门说,正好有两个人要去制服铁面傀,还有人说他们是半仙,你可以和他们一起。
  路上过得很好,江行和楚仁很照顾她,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能给两个人留下什么表达感谢。
  她想挖掉自己的灵核送给这两个人,又觉得修仙之人应该看不上。她思来想去,自己在玄宗门里攒了二十两银子,本来想留给母亲,可现在她突然不想理母亲了,决定把银子给这两个人。
  毕竟住宿费也要报销,应该挺差钱的。我死的那么早,如果苍天能分运气,就把我的好运也给他们吧。
  算了,把我的运气分成三分,还有一份给我的母亲吧。
  沈卿萍的回忆到此结束。江行愣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包裹,不知何时,却是多了一个小巧的荷包,主人应该是用法力将它隐藏了。主人死了,法力没了,小荷包自然就显现了。
  江行摸着那荷包,看着地上还在哭的沈卿梁,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突然想起沈卿萍家住河丘,没个三四天日日夜夜的脚程,根本赶不到这。
  有人跋涉千里而来,只为献出自己的心脏。
  “别哭了。”他只能无力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让楚仁把沈卿梁扶起来。
  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啊,哭什么?哭有用么?”陆泉鹤的长发披散,这似乎是他本尊,因为头发全是银白色。一身红衣如火,拿着一把精巧的红白折扇。那双红瞳也像是含着笑意,带着怜悯地盯着沈卿梁。
  “瞧瞧我的小傀儡,不是和你说了,这条路不好走么?你非不信。”
  “骗子——”沈卿梁带着哭腔咬牙说,“你明明说只要我熬的过就能修为大涨,关我姐姐什么事?”
  “是啊,管你姐姐什么事?还不是你太蠢了,没挺过去么,不出十天就被铁面傀彻底异化了,啧,比我想的还快,还是高看你了。”陆泉鹤用折扇掩面而笑,“不过换你姐姐估计就成了,她居然连天劫都扛下来了。”
  陆泉鹤抬手捏出一个木偶人,接着用灵力飞速地雕琢着木偶的五官和身材,很快那块木头就变得和沈卿萍一模一样。
  “她也是没想清楚,一个废物弟弟,怎么保护她母亲?倒不如她自己在家镇着,还没有人敢为非作歹。”
  “没用的弟弟最讨厌了,你说对吧,楚、长、德。”
  楚仁再一次对上那双如鬼如魔的红瞳,无数过去的记忆又在顷刻间闪过。不过这次他显得异常淡定,平静地接受着记忆的回流,极力漠视着剧烈的头痛。
  沈卿梁双目赤红,刚要说什么,被陆泉鹤一个响指弄晕了。陆泉鹤懒洋洋地看了沈卿梁一眼,往旁边靠了靠,省得这小子一会儿摔倒的时候沾到自己的衣角。
  “人我没想弄死,送回去得了。我看江兄在桃花村呆得乐不思蜀,功夫也拉下了,今天稍微切磋一下,不用谢我。”
  陆泉鹤似乎觉得自己话说完了,当即就想隐身离去,却不知何时江行已经在周围布满了桃花咒,手腕被江行一把抓住。
  “别急着走啊,老熟人马上要登场了,你还怕他?”
 
 
第15章 仙魔殊途
  “松开!”陆泉鹤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江行的手上生出密密麻麻的藤蔓,像是有生命意识一样攀上陆泉鹤的手腕,死死抓住他不放。
  “严山遥应该没少下去看你,知道你这么生分,他肯定会难过的。”
  江行见沈卿梁已经被陆泉鹤用法力送回去,他也不急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个能看陆泉鹤慌张失措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江月清,你这些年怎么变得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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