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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古代架空)——酒乐不留君

时间:2025-02-26 07:44:37  作者:酒乐不留君
  
  小孩效应基本是一传十十传百,歪七扭八添油加醋,人还是那个人,人好像又不是那个人。
  
  “等等,若你们能替我解决吃药苦的问题,想要多少好吃的本大爷都包了。”
  
  “真哒?”
  
  “骗你是小狗。”
  
  说完叶晓借着树墩又跳了上去,依然闭目养神,而两个孩子一脸欣喜地跑了。
  
  叶晓哪里相信小孩能替他解决这等苦大难的问题,只要别烦他,比啥都好。
  
  树叶簌簌,群音飒然,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十余年前。
  
  清河从不必上学堂,一来是他身子骨弱,不宜与人多来往,二来,他上的都是私课,在家即可。
  
  礼乐射御书数其之二,射与御,他不能学,便只好在其他四样上下功夫,饶是如此,清河有时也会觉得蒙教先生的课叫人甚是无趣,不足廊坊外那一池莲花有趣。
  
  那时叶晓就会跑出来,不是将先生的东西挂到树上,屋檐上,就是放虫放蛙,以一切会惹恼先生的手段打断这天的课,提早放学。
  
  “给,我摘的。”
  
  “这是什么?”
  
  “野果,可好吃了。”
  
  叶晓捧出一兜的小小红果,咕咙咕咙全都落到清河的手上,像滚动的流苏,肆无忌惮地往他怀里跑,那时他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
  
  “大当……”
  
  “大当家——”
  
  叶晓贼不爽地揉了揉眼穴,“真烦哪,谁来搅本大爷的好梦。”
  
  他往树下一瞥,又是那俩孩子,有完没完。
  
  翠苗和石头分别拿了一支挂满了小红果的灌木枝,道:“喏,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那什么啊?”
  
  “吃药不苦啊。”
  
  叶晓听罢很快便醒了神,纵身一跳落到了地上,他接过翠苗手里的果子枝,瞧着明显半生不熟的果实,满面狐疑道:“这能吃吗?”
  
  “这是酸果,先吃这个。”
  
  石头随即举起自己手中的果枝,“这是甜果,喝了药就吃这个。”
  
  叶晓接过石头递来的果枝,上头所结的果实却又是个个饱满,俨然熟透。
  
  抛开能不能治苦不说,也许这两株果枝真如两个小孩子所说,一酸一甜,也有可能完全涩苦难吃,毕竟他从前也干过此捉弄人的把戏。
  
  “咳,我怎么知道有用没用。”
  
  “当然有用了,石头之前生病就嫌药苦,就是吃了这个就完全不怕了,不信你就去问阿钟叔,哼。”
  
  翠苗一语中的,叶晓简直如醍醐灌顶,哎呀,他怎么没想到呢,这种事问大夫不是一问一个准。
  
  不过翠苗一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了,现在就去问,有用就有赏!”
  
  叶晓跑得飞快,离地不见落那般便没影了。
  
  钟南星的药圃终日有人出入,有的求药,有的问病,叶晓围在旁边看热闹,偶尔还不知所云地点点头,就是没让他逮到机会挤进去,那些大爷大妈的彪悍之队实在叫常人望尘莫及。
  
  日头西落黄昏尽头,钟南星才闲下来,他瞥了一眼正倒挂在树上的叶晓,“你有何事啊?”
  
  说罢便转身进了屋,叶晓手脚轻快地下树,很快就跟了进来。
  
  “二叔,你快帮我看看这俩株东西,有没有用?”
  
  钟南星薅起一把簸箕里的干草,看见叶晓手里的果实一株青黄不接,一株鲜红油亮,“哦,这不是化味果吗,你哪来的?不会是在我园子里偷的吧。”
  
  两个人皆一愣,钟南星护园心切,更是先一步跑到药圃里一探究竟,他提着裙摆下了地跨过几个横沟,果然在化味果那一圈找到了新鲜的枝条断痕。
  
  “好啊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叶晓这才知自己根本就是送上门当替罪羊,拔腿就跑,“叔呀不是我!那俩臭小孩偷的。”
  
  钟南星随手折了根韧性十足的细藤条,轻轻甩将起来就有呼呼风声,只要叶晓不落在手里,但凡落在手里那就会比鞭子抽还刺疼。
  
  所谓是祸不单行,正经话没问上几句还得怕多挨顿打,遗憾的是叶晓还不能跑彻底,他来都来了,不问清楚岂不是半途而废。
  
  一盏茶功夫之后,天也黑了,身体不允许追也追不上,钟南星只能放弃。
  
  叶晓鼓起勇气往屋子里探头,只见钟南星正在喝茶,旁边还放了那支细藤条,他就吞了吞唾沫嘟囔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你干什么来了?”
  
  只要能正常对话就有可乘之机,叶晓摸索着用脚勾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勇不丈夫。
  
  “叔啊,我这是受贼人所蒙蔽,那俩小孩简直是瞎掰乱扯,说什么它能治苦。”
  
  哐当——
  
  钟南星放下茶杯时的动静一声响,叶晓的屁股差点离椅,刚刚在心里已经跑出了数百步。
  
  “没说错,是治苦,药前吃几颗未熟的酸果,可麻痹舌头不知味,药后再吃熟透的甜果,就可恢复如初,若不吃甜果几个时辰也可自行消除。”
  
  叶晓顿时喜出望外,从椅子里弹射起身,“那可真是太好了!叔你可真是神仙。”
  
  他是手舞足蹈上蹦下窜,真是难得有那么高兴的一回。
  
  “……咳,但你别想来糟蹋我的园子,自己去后山摘,正好是这个季节,费不了神。”
  
  “……啊?我还以为能有个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没等人说完,钟南星果断拾起藤条就要打,叶晓更如出弦的箭,早已冲出去了老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哼,滑头小子,不过……”
  
  钟南星捋了捋胡子又道:“最近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
  
  翌日又是清晨,翠苗刚替自己的阿娘喂完昨日买来的老母鸡,一出鸡棚门便被叶晓挡住了去路,逃过了晚上没逃过早上。
  
  “别来无恙啊~”
  
  “哈……你、你好。”
  
  随后,刚从地里摘完菜的石头也落了网。
  
  “二位,想怎么样啊?”
  
  叶晓的身形顿时像拔高了好几丈,叫人望而生畏,翠苗与石头负手立在墙头,她战战兢兢道:“你、你想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不要你的东西了呗。”
  
  “嘿呦,你还倒打一耙,昨天要不是本大爷跑得快,早就皮开肉绽了,你们见过杀猪吧,皮开肉绽呢,就是把猪皮烫熟到极致,都不用刀划自动就裂开了,可不可怕,可不可怕?”
  
  叶晓一边说一边附以凄惨莫名的神情,讲的是绘声绘色如同身临其境,想把小孩不唬住都难。
  
  翠苗垂首时抬眸道:“有……有这么严重啊?”
  
  “不过呢,本大爷宽宏大量不与你们这些小孩计较,只要你们带我去后山摘化味果,你们的好吃的我还是包了,怎么样?”
  
  “什么什么果?”
  
  “就是昨天你们给我那玩意。”
  
  石头机灵,突然道:“哦!原来你是怕不认识才来威胁我们。”
  
  “闭嘴。”
  
  ……
  
  或许根本不需人带,叶晓一上山便能瞧见那漫山遍野的红果实,层层迭迭如火如荼,如山之精华成璎珞玉,如季而现。
  
  山风洒脱,他伫立于间眺望远天,一眼不尽。
  
  叶晓的心神难定,不知为何那一刻,清河总萦绕在他的心头中。
  
  他想……带他也看看。
  
  现在治苦的办法解决了,那又该如何让清河乖乖吃下去,总不能每天点人家穴吧。
  
  叶晓看着满山跑的翠苗和石头,又有了主意。
  
  下山之后,翠苗与石头分别采了几捧花好不快乐,三个人一个接一个脚步轻快,叶晓背后拿了几株化味果,跟在后面竟然眼含笑意却一言不发。
  
  翠苗忽然顿住脚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叶晓道:“你,是不是想食言?”
  
  “我不食言,想吃什么今天就叫人安排。”
  
  “哦……”
  
  翠苗赶紧拉着石头,退出好几步悄声细语道:“他好奇怪,是不是想吃了我们?”
  
  “我知道,熊外婆的故事。”
  
  叶晓轻咳一声,道:“你们知道昨天那个院子住了谁吗?”
  
  翠苗摇头,石头看她摇头自己也摇头。
  
  “这样啊,想不想看看?”
  
  “不想,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把小孩子骗进去。”
  
  叶晓:……累了。
  
  他随即蹲下身子,堆出满脸笑容道:“这样吧,只要你们再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一年的好吃的好玩的本大爷都包了,怎么样?”
  
  “哇……真的啊。”
  
  石头首先露出了破绽。
  
  翠苗虽然也心中窃喜,行为上还是颇为理智地拉回了石头,她趾高气昂道:“什么忙?说了我们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为了好吃的,投降投一半。
  
  “那里面呢,住了一个生了病的贵人,但每天苦于吃药,不想吃药,不吃药就会头疼发热就和石头一样,只要你们在他吃药的时候教他怎么用这个酸果甜果,这个忙就完成了,很划算吧,一年的好吃的哦~”
  
  叶晓特意点重了“一年”,贱兮兮且讨好的神情实在叫人难以抗拒,别说一年,对于小孩子来说一根糖葫芦都足矣。
  
  翠苗拉着石头又开始了“商榷”,“石头,听说贵人都身娇体弱,是不是很可怜,我们一定要帮帮他。”
  
  “嗯!我也觉得。”
  
  这俩孩子说悄悄话时叶晓正在张着顺风耳听,别提多痛快,对付小孩子真是没什么是好吃的解决不了的,要是有就多来点。
  
  翠苗瞬时回头,叶晓也顿时抽身回来,佯装无事道:“怎么,商量咋样了?不行我就去找其他人了啊。”
  
  “我们帮你!”
  
  第17章 故人已死
  
  阿镜为了赎回昨日的罪过,从今日侍候清河开始都是用膝盖走路,现在他端着那碗汤药,正“步履艰难”地缓缓移动。
  
  清河见了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阿镜有过,特意以此赎罪。”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清河是哭笑不得,“……那你还不如把它洒了,我会感谢你。”
  
  最终,那碗汤药还是被平稳护送到了床前。
  
  “少爷,今天这药……”
  
  “阿镜,信送出去了吗?”清河打断他说道。
  
  “送了送了,昨天就委托钟大夫让人送出去了,现在应该是在路上。”
  
  “应该?你不去问清楚的吗,你要知道这封家信多重要,母亲与父亲到时该多挂念,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是、是是,阿镜这就去钟大夫那打听打听。”
  
  阿镜刚转身欲走随即又回来嘱咐道:“少爷,这药您得记得喝。”
  
  清河刚要舒展的眉头顷刻间紧锁住,他实为支开阿镜,哪里是想喝药,放到面前都想吐。
  
  “……知道,快去吧。”
  
  话一出口清河便已不当回事,自顾自的伏枕浅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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