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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跟扒皮求求情，让你回来工作好不好？”
“算了算了。”李欶到底是个老油条，没他们大学生的心思纯真，“我又不是要离开这里了，平时没事还是会来店里逛逛的。”
“那你没有工作......”她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说：“没有工作你怎么生活啊？”
“没有工作就再去找呗，又不是找不到了。”
他这学历考出来又不是白瞎的，就算毕业已久且没有项目经验，但就凭这本毕业证，现在进大厂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不过现在就业环境低迷，再投几份简历要想在近期找到新工作也不可能，只得找份能维持温饱的工作过渡，以保证之后没有工资的几个月能安稳度过。
“欶哥，你没钱了就跟我说，我还有点存款。”她眼泪汪汪的，提起借钱这么尴尬的事也诚恳至极，仿佛要找人借钱的是她一样。
李欶不是会找人借钱的性格：“现在我手上还有点存款，暂时还没到这种地步。”
现有的积蓄够他生活一段时间了。
“把眼泪擦擦，专心现在的工作吧，这么大了还哭，丢不丢人。”李欶抽了几张纸给她擦眼泪。
这不擦不要紧，一擦她哭的更狠了，李欶没办法，又多抽了几张纸。
“欶哥，你人真好，呜呜......”她抽噎几声，接过纸有感而发：“跟我妈一样。”
李欶：......其实后面一句没必要说。
怕他误会，小梅忙慌解释道：“我妈妈可温柔可会照顾人，他很好很体贴的，欶哥你也是。”
“那我就当你夸我了。”
“我妈也可心软，见不得别人哭，欶哥，我想我妈了。”
李欶说：“想了就回去看看。”
“我得过年才能回去，火车时间太长了，匀不了时间。”
“坐飞机。”
“好贵的，我得省钱给她买礼物。”
“算了欶哥。”她把残留的眼泪擦干净，水盈盈的眼睛盛着思念：“我每次看到欶哥就像看到妈妈一样。”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我上白班。”
李欶摸摸她的头：“应该会吧，明天没什么事。”
“这个点都要下班了。”李欶看了眼手机，站起来，“要不要一起回去？”
“好啊，欶哥，你等我下。”小梅飞速把包收好，跟新来的男人说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打卡下班了。
李欶在外边等她，小梅小跑出来，问：“欶哥，我上次给你推荐的我姑妈的微信，你加上了吗？”
“加了，人家没同意。”想到这事儿李欶到现在有疑惑，怎么他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当家教还被拒之门外呢？
“不对啊，欶哥！”她瞪大眼睛，“我问过我姑妈了，她说你把她拉黑了，还说你可能不愿意去。”
“怎么可能？”
李欶赶紧打开手机自证清白，结果发现对方还真被拉黑了，脚步一顿，脑子转了一圈，立马就明白了是谁干的好事。
奶奶的，看来把沉坷甩掉真是一个正确无比的选择。
“误会，误会了。”他立马强笑着解释：“可能是上次聚餐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傻帽拉黑了，我这就拉回来。”
但距离这事都过了几天了，李欶咬唇，看着那个添加好友的按键出神。
“都这么久了，人家还要人不？”
先别说他给人家留下了坏印象，就算人家大度不计前嫌，他也没有信心教好啊。
“没呢，上次面试了一个，两天不到就走了。”想到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孩，小梅叹了口气，“谁来都不管用，就是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是找家教，其实不如说是找个会教书的心理医生。”
“这么难搞啊？”李欶听完更犹豫了。
“欶哥，你试试嘛，我姑妈人挺好的，我晚上跟她打个电话解释解释，行不行也得试一试才知道。”
她这番话说的在理，李欶搂紧衣服，点了发送键。
“欶哥，我到了，先走了。”
小梅在巷口跟他说拜拜。
“拜拜。”
李欶看着她进公寓，这才转身离开。
小梅住的地方比他住的要好点，起码环境阳光干净还不闹鬼。
李欶前脚感叹一声果然还是有爸妈资助的孩子过得好，后脚就提着手里有点重量的档案袋找了个垃圾桶。
说实话，他压根没打算打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努力把自己跟这个案子撇清楚，但想了想，还是没把东西扔里面。
他准备回公寓，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跟个神经病似得在垃圾桶旁边徘徊。
到底要不要扔掉呢，真是个让人苦恼的问题。
但很快，就有人帮他解决了。
车站旁有个喝的神志不清的醉鬼摇摇晃晃走过来，李欶一向怕这种喝醉后的生物，后退几步给他让路。
醉鬼也没走，就看上垃圾桶了，手扶在上面，把头伸到里面吐起来。
好了，李欶满脸嫌弃地想：终于有个正当理由把档案袋拿回去了。
绝对不是他不想扔。
当然，虽然没扔，但李欶也没打开，把东西放到犄角旮旯里吃灰。
他只是心烦。
明明被开了，没了工作不用矜矜业业上班当社畜，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这一天沉坷压根没出现过，李欶突然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去摸那块据说在养着他的玉，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玉已经被他卖了。
他一如既往把自己洗干净趴在床上过万年不变的玩手机的夜生活，眼神失焦，屏幕上标着爆的热搜内容劲爆无比，可他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魅魔吗？”他低声喃喃。
给他下药了吧，怎么有事没事就想起他？
合理怀疑他们这些研究院研究的都是万人迷药水，他要把他们举报抓起来。
第16章
难得晚上没被冷醒，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然后又循环之前的生活解决一日三餐，说实话，没人做饭的日子还有点不习惯。
但总归是要习惯的。
天气渐渐明朗起来，脱离的最难熬的梅雨季，热空气也逐渐飘过来，现在这个天气穿个短袖配件薄外套刚好。
李欶在一家水果店前停下来，想买应季水果带回去，正巧碰上从里边出来的小张。
“欶哥？”小张一出门就碰见他，惊喜道：“这些天怎么没来我家买早餐啊，是不是另有新欢了？”
李欶特别关注了眼他的潮流穿搭，伸手摸了一把，“之前有点事，今天本来想买的，不小心起晚了，去的时候都关门了。”
“是吗？”他笑的大方，也一点不计较这点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给他赔不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外来的人又多了，咱们几家早餐店都是爆满，晚一点就没位子了。”
“怎么又多了？”李欶随意把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清脆地咬了一口，“不是热度都过去了吗？”
“不是这个，是听说是因为一位大领导下来了，要开什么会，唉，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什么论文，导师啥的，肯定是某个大人物来了。”小张说。
李欶倒是能听明白，但也不理解：“谁来这搞研究。”这旮旯小地方。
两人顺着路边走，小张突然问道：“欶哥，你今天看上去好闲啊，便利店放假吗？”
李欶咽下一口苹果，满不在乎道：“被辞了几天了，从今往后都不用上班了。”
“啊，啊？”他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满怀歉意地道歉。
“没事啦。”李欶打开手机看了眼联系人，嘴巴嚼啊嚼，不确定道：“应该就快有工作了。”
“是吗，那提前恭喜你啊。”
“希望成功吧。”他啃完最后一口苹果，扔进垃圾桶，十分有作为社畜的觉悟：“我得回去躺着了，好不容易有空闲。”
小张绕路去菜场买明天要用的菜，在岔路口跟李欶道别：“那我先走了，你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拜拜。”李欶挥手道别。
分道扬镳后，李欶准备兑现昨天的许诺的事——去便利店逛逛。
作为不是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去，李欶感觉浑身挺松快，好心情地找小梅打了声招呼，下一秒，手机就传来一声提示音，吓的李欶心里一个咯噔。
正是好友通过提醒。
这个点没什么人，小梅闲着也是闲着，搬了张位置给李欶坐。
“欶哥，前几天我给我姑妈打电话了，她说最近新面试了一个老师，还在试教，这几天也应该出结果了，同意你申请没？”
“同意了应该就是上一位应聘者又失败了。”
李欶把聊天界面给她看，“刚加上。”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先聊着。”她笑嘻嘻的，先忙着手上的活。
李欶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想起了之前创业时被甲方爸爸支配的恐惧，这一度给他留下了心理创伤，导致现在看到服务对象发过来的要求就心梗。
这也是他为什么破产后选择干便利店的原因。
李欶还是有些不放心，反复询问：“小梅，你姑妈不会很难相处吧？”
“不会啊。”她扔掉上个客户没拿的发票，像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新奇地说：“欶哥，你怕老板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
李欶心里的一根弦紧绷着，“还好吧。”
主要是有些生活不顺或者心理变态的人在工作中对他们基层的吹毛求疵已经苛刻到非人的地步了，但凡是个人都得精神崩溃，然而在创业过程中，李欶发觉社会上这种人还不少，甚至是占多数。
他越发了解，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有道德素养这句话。
看着头像幸福的一家三口，李欶眼底怀疑更甚。
往往就这种头像的最难搞......
长时间的不回复，对方先一步给他发了个可爱的动物表情包——“在吗”。
李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回复——“在的”。
——是这样的。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发来一段话。
xx宝：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呢，我们先见面谈一谈小孩子的问题，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注意事项。
AAA房东中介在天堂：我都有时间的，看您吧，不过我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备课，请问小孩多大了，上几年级？
xx宝：不用准备的，孩子还在上初中，目前没去学校，怕她适应不了环境，我们准备让她在家学习。
还真够宠爱的，李欶微微嫉妒：像他以前哪有这条件啊，但凡提一嘴不想上学都要挨顿打。
他发了句好的，想了下最近的行程，发现没有工作还真是清闲，于是让对方挑了个时间。
既然是在同一个城市，对方就约在了下午见，还没等他问地点，定位就甩他脸上了，李欶定睛一看——江湾富人区。
666，什么时候他也能被有钱人收养啊。
“小梅，你们家......还挺有钱啊......”李欶艰难道。
“嗯？”小梅疑惑转头：“欶哥，我没有说我家没钱啊。”
原来是大小姐体验生活来了，李欶捂着受伤的心口。
真是人与人的命各不相同，他叹了口气，认命回去换身正式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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