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把我和爸爸当空气吗?”被晾在一边的李意浓佯装不满,“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
诸葛秋慈和祝星禾站到一边,向他介绍:“这位是我的丈夫,这位是我的女儿,她比你大……大四岁。”
祝星禾笑着说:“叔叔好,意浓姐姐好。”
一声“姐姐”把李意浓的心都叫化了,忍不住大夸特夸:“你长得真漂亮,像洋娃娃一样,声音也好听,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吴……吴……”
李如深抱着茶梨站在祝星禾旁边,好心提醒:“吴侬软语。”
“对对对,吴侬软语。”李意浓说,“你是南方人吧?”
“我是闽南人。”祝星禾说。
“听我妈说,你和她线下见面之前就跟我哥认识了。”李意浓兴致勃勃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显而易见,李意浓是被蒙在鼓里的,她的妈妈和哥哥都没对她说实话。
祝星禾看看左边的诸葛秋慈,又看看右边的李如深,对李意浓说:“我妈妈在CBD附近开了家书吧,我偶尔会去店里帮忙,我跟他就是在店里认识的。”
李意浓说:“那你跟我们家还蛮有缘的。”
李如深笑了笑:“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吧。”
几个人这才进屋去,祝星禾和李如深在玄关换了鞋,穿过一道垂帘,进入客厅,祝星禾才总算见到了这座豪宅应有的面目,完全不像它外面看起来那般朴实无华。
刚在沙发上落座,茶梨就哒哒哒跑过来,它站在祝星禾面前,歪着小脑袋盯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祝星禾伸手摸摸它的头,嗲声说:“我们见过的,你忘了吗?”
茶梨哼唧两声,往地上一躺,对他露出了肚皮。
李如深凑到祝星禾耳边,悄悄地说:“你看,不仅我们家的人喜欢你,就连我们家的狗都很喜欢你。”
第70章
沙发是123组合型沙发,李鹤思和诸葛秋慈坐在3人位,祝星禾和李如深坐在2人位,李意浓坐在1人位,中间摆着一张高低错落的大理石茶几,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小黄花,一看就是从外面采的野花。
一个和诸葛秋慈穿衣打扮相似、长相气质也有点相像的女人端来茶饮和果切,祝星禾心想,这位应该就是管家云姨,目光相触时,他冲她微微一笑,她也冲他笑笑。
李如深欠身端了一杯茶,摸了下杯壁,觉得不烫才递给祝星禾,祝星禾接过来抿了一口,是清甜的无花果茶。
诸葛秋慈看着李如深和祝星禾的一举一动,脸上始终泛着温软的笑意。
上次见面,祝星禾戴着夸张的粉色假发、穿着性感的女装,虽然很漂亮,但终究与诸葛秋慈的审美不大相符,她更喜欢今天的祝星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颦一笑都赏心悦目,令人见之心喜。
最让她感到欣慰的一点是,和祝星禾在一起的李如深肉眼可见的快乐,眼里的爱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虽然她尊重李如深的所有决定,不管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没有异议,但为人父母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条顺应世俗的坦途,而不是与世俗为敌的荆棘之路,所以这段时间她心里始终盘桓着一份无法言说的忧悒。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李如深和祝星禾在一起时幸福快乐的模样,她心里的那份忧悒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她甚至有些想哭,因为她太久没有见过李如深把快乐写在脸上的模样了,久到令她觉得陌生。
这样就够了,只要他开心快乐,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祝星禾放下茶杯,拎起放在脚边的袋子,起身递给诸葛秋慈:“秋姨,这个送你。”
诸葛秋慈接过去,从袋子里抽出一本又大又厚的书,一脸惊喜地说:“阮郁的写真集!”
“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可是一直买不到。”祝星禾说,“上次把写真集附送的小卡给你了,这次把写真集也给你,你就拥有全套了。”
“可是你不是只有这一本吗?”诸葛秋慈说,“送给我你就没有了,我怎么好意思……”
“我在刚入手的时候反复欣赏了许多遍,之后就放在书架上再也没翻开过。”祝星禾说,“与其让它在书架上吃灰,还不如送给你,它才能继续发挥它的价值。”
“那我就收下了。”诸葛秋慈眉开眼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我跟你们俩是对家。”李意浓突然说。
祝星禾愣了下:“你是驰昼的粉丝?”
“嗯哼,”李意浓点点头,“我妈还是被我带入坑的呢,可惜她粉上了阮郁,成了我的对家。”
阮郁和驰昼的关系有点复杂,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是同一支乐队的队友,是CP粉众多的大热CP,但两家唯粉却水火不容,三天两头互掐,线上比控评、线下比应援,简直没个消停,祝星禾之所以远离粉圈就是为了躲个清静。
祝星禾笑着说:“我也挺喜欢驰昼的,偶尔还会嗑到。”
李意浓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驰昼和阮郁就是真的。”
祝星禾对此不予置评。他也会嗑CP,但他从来没有坚信哪对CP一定是真的,他始终认为炒CP只是一种营业手段,不管是内娱还是泰腐都是如此。
“秋姨,你觉得呢?”祝星禾把话题抛给诸葛秋慈。
诸葛秋慈正在翻看写真集,闻言抬头,笑着说:“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李意浓“嘁”了一声,问祝星禾:“你在哪个学校?”
祝星禾说:“西城音乐学院。”
“什么专业?”
“琵琶。”
“很适合你,你的长相是偏古典美的,宜古宜今。”
“意浓姐姐是学什么的?”
“我学的是生物医学工程,目前主攻生物力学。”
祝星禾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含混地说:“听起来很酷。”
诸葛秋慈看得出祝星禾很不自在,寒暄得也差不多了,没必要把他拘在这里,于是说:“在这儿干坐着也是无趣,如深,你带小禾出去转转吧,等吃午饭的时候再回来就行。”
“好,我先上楼换身衣服。”李如深说,“小禾,你陪我一起。”
祝星禾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李意浓说:“你换衣服让小禾跟着干嘛?在旁边当观众吗?”
“我给他找顶帽子戴,”李如深说,“外面太晒了。”
祝星禾跟着李如深上楼,楼梯口安装了围栏,把茶梨挡在了下面,小家伙急得汪汪叫。
进了房间,祝星禾才彻底松懈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李如深坐在床边,拉着祝星禾坐到他腿上,轻笑着说:“你刚才表现得很好。”
“真的吗?”祝星禾不是很自信,“我都没说几句话。”
“没关系,除了意浓,我们家没有话多的人。”
“我好像都没听见你爸爸开口。”
“你们聊的话题他插不上嘴。”
“你跟你爸爸长得好像啊。”祝星禾注视着李如深的脸,“等你四五十岁的时候,大概就长他现在这样。”
“到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李如深问。
“脸在江山在,”祝星禾狡黠一笑,“只要你一直这么好看,我就会一直喜欢你,我们颜狗就是这么肤浅。”
“所以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脸?”李如深似笑非笑地问。
“不是啊。”祝星禾伏在他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骤然天旋地转,祝星禾短促地尖叫一声,赶紧闭嘴,生怕被楼下的人听见。
等祝星禾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李如深压在了身-下。
“你干嘛?”他双手抵着李如深的胸-膛,“你爸妈他们都在楼下呢,别闹。”
“我已经三个小时没亲你了。”李如深用平静的口吻说着肉麻的情话,“你该不会以为我让你上来,真的只是为了给你找顶帽子吧?”
“可……可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祝星禾红着脸说,“秋姨他们会多想的。”
“不会的,”李如深说,“这个家里没人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
祝星禾一边觉得不应该这么做,一边又觉得……好、刺、激,像在偷情。
他的双手从李如深的胸口绕到颈后,攀着搂着,勾着引着,颤颤地嗫嚅:“那、那你别亲太久……”
……
等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李如深换上了黑色的T恤和短裤,头上戴一顶黑色鸭舌帽,而祝星禾戴的是遮阳效果更好的渔夫帽。
下了楼,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只有茶梨还在围栏外面蹲守着,一看见李如深就欢快地摇起尾巴。
两人一狗出了门,祝星禾看着茶梨跑前跑后,蓦然生出一个疑惑:“你怎么不把Yoki和Doki也放在这里养?那样它们就能和茶梨一样自由自在地撒欢儿了。”
李如深说:“我妹刚捡到Yoki的时候的确是养在这里,后来查出来它有慢性肾衰,需要定期吃药,就不再适合散养了,我妹只好把它送到我那儿去。”
“慢性肾衰治不好吗?”
“治不好,只能药物控制。”
“那会影响寿命吗?”
“会有影响,但能活多久也因猫而异。”
祝星禾不忍心再问下去了,李如深安慰他:“不用为Yoki感到难过,它已经是一只非常幸运的小猫了。”
祝星禾笑着点点头:“嗯,凡事都要往好处想,这样宇宙就会回应你的意念,让你梦想成真。”
路过一棵挂满红色蒴果的栾树,李如深让祝星禾站在树下,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旧式CCD相机,给祝星禾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沿着一条长满花草的羊肠小道走进园林深处,边走边拍,边走边吃——金秋时节,果树上挂满了即将成熟的和已经成熟的果实,绿的、黄的、红的、紫的,伸手就能摘到,用衣服擦一擦就能吃,李如深说这里所有的果树都没打过农药,纯天然无污染。
忽然间,祝星禾听到一种奇怪的叫声,侧耳静听片刻,他问李如深:“什么东西在叫?”
林子里只有他们俩,李如深无所顾忌地牵着祝星禾的手,循着叫声传来的方向往前走,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只正在悠闲吃草的动物,茶梨跑过去对着人家乱叫,祝星禾都怕它挨踢。
“这是驴还是马?”祝星禾问。
“是一只成年矮脚马。”李如深说,“它原本是商场里的‘员工’,给小朋友骑着玩的。那天我看见它的时候,商场的工作人员正在用鞭子抽打它,它也不躲,就静静地站着,低着头,眼神呆滞,仿佛站在那里的只是它的躯壳,它的灵魂已经死了。”
只是听李如深的描述,祝星禾心里就难受不已:“你看它可怜,就把它买了回来?”
“嗯,”李如深说,“正好我有地方安置它。”
“你真好。”祝星禾环住他的腰,仰着脸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中流淌着浓浓爱意,“能够遇到你,我也是一棵非常幸运的小禾苗。”
第71章
大概是嫌茶梨太吵,小马扭头跑走了,惹不起咱躲得起。
祝星禾看着小马的背影,问:“它有名字吗?”
李如深说:“ 我小时候有过一匹马,是我舅舅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学名叫皎雪骢,我给它取名叫小白龙。可惜它没能长大,因为马场的人照顾不周,导致它得了蹄叶炎,病情反复恶化,最后只能安乐死。这匹矮脚马,我叫他小青龙,因为它是小白龙的弟弟。”
听到小白龙被安乐死的时候祝星禾的心情还有点沉重,听到最后一句他又忍不住笑起来:“《西游记》里有小青龙这号人物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李如深说:“《西游记》里没有,但别的故事里有。”
祝星禾点头附和:“你说得对,肯定有。”
两个人继续在林间穿梭,走到庄园的边界,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枝头挂满了成串的果实,看着像枣,祝星禾就问:“这是枣树吗?”
“不是,”李如深说,“这是楝树。”
“哪个liàn?”
“一个木字旁,一个请柬的柬。”
祝星禾不认识这个字,也不认识这种树,又问:“它的果实能吃吗?”
“不能吃,但是一味中药,好像治胃痛。”李如深说,“要不要去树上坐坐?”
“啊?”祝星禾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李如深抓住一根低矮而粗壮的树枝,一纵身就上去了。
祝星禾都看傻了,怎么一眨眼就上去了?这身手也太敏捷了,跟个猴似的。
李如深一只手抓着树枝,另一只手伸向祝星禾:“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祝星禾犹豫不决。
他从小就是个文静的孩子,从来没有爬高上低的经验,没李如深那么好的身手,他怕自己会出丑。
可他又实在不忍心拒绝李如深的邀请,他想和李如深一起经历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错过了这一次,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就算以后再来,看到的风景也不是今天的风景了。
祝星禾心一横,抓住了李如深那只手:“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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