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禾说:“所以你这是支持我跟他在一起了?”
纪灵慧没好气地说:“你们都谈上了我不支持有用吗?”
祝星禾欣喜地抱住她:“谢谢干妈!”
纪灵慧轻轻拍着他的背,语重心长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人生在世,难免要吃苦,苦一点可以,苦很多免谈。要是哪天李如深带给你的痛苦大于快乐,那就别留恋,撒丫子快跑。这个世界上有40亿男人,想找什么样的没有?我们小禾这么好,配得上任何人。”
在李如深面前忍住的眼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祝星禾最近实在多愁善感得厉害,经不住一点点感动。
“你放心吧,”祝星禾微微哽咽,“我娇气得很,绝对不会自讨苦吃的。”
“好,”纪灵慧笑着说,“我会一直监督你的。”
祝星禾偷偷擦掉眼泪,和纪灵慧分开:“干妈,我和李如深在一起的事还没跟我妈说,你先替我保密,等过完中秋我会自己跟她说的。”
纪灵慧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了。”
祝星禾蓦然想起谢图南,于是旁敲侧击地说:“干妈,我妈最近有什么情况没有?”
“什么情况?”
“就是……我妈也单身六七年了,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是时候开始第二春了。她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过这方面的事情,或者你有没有观察到什么苗头?”
纪灵慧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你妈最近忙得很,我也忙,我跟她也就一早一晚打个照面,都没好好聊过天。”
看来从她嘴里是套不出什么信息了,祝星禾心想,问谁都不如问黄乐橙,这几天找机会去趟ROOM,一问就清楚了。
聊着聊着天就黑了,该做晚饭了。
祝星禾问纪灵慧想吃什么,他来做,纪灵慧说想吃番茄鸡蛋面,这可太简单了,祝星禾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给自己盛一小碗,给纪灵慧盛一大碗。
祝星禾还给纪灵慧倒了一杯诸葛秋慈酿的果酒,纪灵慧尝过之后非常喜欢,问他是哪来的,他只能实话实话。
纪灵慧听完觉得很不可思议:“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你们年轻人现在谈恋爱都这么雷厉风行的吗?才在一起几天啊就敢去见家长?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再过几天李如深该不会要带你去国外结婚吧?”
祝星禾险些被嘴里的食物呛到,急忙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去,弱弱地说:“怎么可能……”
纪灵慧就是随口一说,当然也觉得不可能,祝星禾在她眼里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跟“结婚”俩字儿根本不沾边。
“李如深的父母怎么样?”纪灵慧问。
“他爸爸英俊儒雅,他妈妈美丽温婉,”祝星禾由衷地夸赞,“他们就是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上了年纪之后的样子。”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他们对你好不好。”
“他们对我处处都好,我今天在他们家玩得特别开心。”
“他们不在意李如深喜欢男的吗?”
“不在意,他们是很开明的父母。”
“那就好。”纪灵慧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饭,祝星禾把厨房收拾干净,上楼去了。
先洗澡,换上睡衣,坐在床上拆礼物。
拆开之后,祝星禾被这份肉眼可见价格不菲的礼物给吓到了,他拍了张照,就把礼盒复原,装回了袋子里。
他把照片发给梁姵琪,然后问:[这套首饰多少钱?]
梁姵琪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穿的用的基本都是大牌,对奢侈品如数家珍,问她比问度娘还快。
果然,梁姵琪迅速地给出了答案。
梁姵琪:[这是D家经典的Rose des Vents系列。]
梁姵琪:[项链59万。]
梁姵琪:[手链19.7万。]
梁姵琪:[耳环18.5万。]
梁姵琪:[加起来97.2万。]
梁姵琪:[怎么,你要买啊?]
梁姵琪:[确实是你会喜欢的风格。]
梁姵琪:[你戴上绝对好看。]
祝星禾:“……”
他猜到一定很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小一百万,在他老家晋城足够买一套房子了,而且还是精装修。
这对诸葛秋慈和李如深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却太超过了。
难怪诸葛秋慈特意叮嘱他回家再拆,如果他当时知道是如此贵重的一份礼物,他根本不会收,现在也不用发愁该怎么把礼物还回去。
祝星禾:[我哪买得起,就随便问问。]
梁姵琪:[一百万而已,也不算很贵吧。]
梁姵琪:[你现在是百万网红了,随便接两个广子不就挣出来了。]
梁姵琪:[抖音上应该有很多PR找你吧?]
祝星禾:[有,但我对接广告没兴趣,也没时间拍。]
祝星禾:[我太忙了。]
梁姵琪:[忙着谈恋爱是吧?]
祝星禾:[嘿嘿~]
梁姵琪:[图片]
梁姵琪:[我强烈建议你买这个。]
梁姵琪:[也是同系列的。]
梁姵琪:[这条既可以当项链也可以当腰链。]
梁姵琪:[你跟你老公愛愛的时候,你戴着这条腰链脐橙在他身-上,你动一下腰链就跟着你晃一下,还不把你老公迷死。]
祝星禾:[……]
祝星禾:[多少钱?]
梁姵琪:[32.5万。]
祝星禾:[买不起。]
梁姵琪:[我可以借你,不收利息。]
祝星禾:[NO,大NO特NO。]
但他想象了一下梁姵琪描述的那个画面,嗯……也不是不能试试。
贵的他买不起,买便宜的不就行了。
于是点开淘宝,挑选了十分钟,下单,295元搞定。
放下手机,把那份昂贵的礼物收好,祝星禾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琵琶,开始练习。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不管每天多忙,他都要抽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练习琵琶,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十几年。
练习还没结束,祝佳音回来了。
祝星禾把琵琶放到床上,走到祝佳音面前,笑着说:“妈,你回来啦。”
一周不见,甚是想念,祝佳音很想抱抱他,可她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而祝星禾显然已经洗过澡了,所以祝佳音只是伸手摸了摸他柔嫩的小脸,柔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黑之前就回来了,我和干妈一起吃的晚饭。”
“吃的什么?”
“西红柿鸡蛋面,我做的。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
“你看起来有点累。”祝星禾流露出几分担忧,“听干妈说你最近很忙,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我没事,”祝佳音说,“我这不是想快点把乐橙带出来,我就能好好休息了么。”
“欲速则不达。”祝星禾皱着眉,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口吻,“不能急于求成啊,祝女士。”
祝佳音被他逗笑了,这一整天的疲惫仿佛都烟消云散了,笑完之后说:“我就是上来看看你,你接着练吧,我下去洗澡了。”
祝星禾又练了半小时,正想下楼去想陪祝佳音说说话,祝佳音就端着一杯睡前牛奶来了。
祝佳音洗了澡换了睡衣,她放下牛奶,坐在床边,向祝星禾张开怀抱:“过来,让妈妈抱抱。”
祝星禾便乖乖地过去抱住她,歪着脑袋靠在她肩头,被妈妈的味道包裹着,感觉安心极了。
“妈,你知道我们这叫什么吗?”祝星禾带着笑问。
“什么?”祝佳音不明所以。
“我是妈宝男,你是男宝妈。”
“这有什么不好吗?”
“妈宝男和男宝妈都是贬义词,在网上是会被大肆嘲笑和批判的。”
“管网上怎么说呢,”祝佳音不以为然,“要按网上的要求过日子,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说得对,”祝星禾笑着说,“我这辈子都要做妈宝男,我骄傲,我自豪。”
抱够了,祝佳音放开他,关切地问:“你和小李这段时间发展得怎么样了?”
祝星禾打定主意要等中秋过后再跟她说,所以遮遮掩掩地说:“循序渐进,稳中向好。”
祝佳音点点头:“慢慢接触,慢慢了解,挺好的。”
“嗯嗯,”祝星禾笑着说,“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行,我等着。”祝佳音把牛奶端过来递给他,“趁热喝,喝完早点睡。”
祝星禾喝了两口,问:“我们明天几点去接外婆?”
祝佳音说:“我买的上午十点的机票,下午一点落地,我们一点半到机场都不晚。”
祝星禾安心了:“那我明天早上可以睡个懒觉了。”
第75章
祝星禾想睡懒觉,奈何生物钟不允许,七点半他就自然醒了。
过了中秋就算入秋了,晚上睡觉不用再开空调,吹风扇就行。不开空调就不用关窗,院子里唧唧喳喳的鸟叫声畅通无阻地飘进室内,像在开联欢会。
祝星禾不仅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美妙,他喜欢这种亲近自然的感觉。
眼还没完全睁开,就解锁手机,先点开支付宝,偷能量,喂小鸡,接着逛逛朋友圈、刷刷微博,才算醒了神。
穿着睡衣下楼,原本想做早餐的,可惜祝佳音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上了。
祝星禾喝了杯温水,去了院子里,拍拍照,浇浇花,喂喂鱼,扫扫落叶,直到祝佳音喊他吃饭。
祝星禾去厨房洗手,祝佳音说:“去叫你干妈起床。”
他刚“喔”了一声,就听见纪灵慧的声音传来:“不用叫,我起了。”
祝星禾已经想不起上次和纪灵慧一起吃早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用手机把这个平凡又珍贵的小美好记录下来——记忆会模糊,但照片不会。
吃了一会儿,纪灵慧忽然说:“纪松沉呢?怎么不叫他下来吃早饭?”
祝星禾暗道一声糟,忙说:“我忘了跟你说了,纪松沉去燕城看他女朋友了,要等节后才回来。”
纪灵慧听完也只是淡淡地“喔”了一声,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吃她的早饭,一个字都没多问。
祝佳音看不过去,问她:“你多久没给松沉打电话了?”
纪灵慧答不上来,干脆保持缄默。
祝佳音接着说:“我知道你忙,也不至于忙到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你瞧瞧你跟松沉都疏远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你们就要变成最亲近的陌生人了。”
纪灵慧又沉默片刻,终于开口:“等把手头的项目忙完,我就打算提前退休了。”
祝佳音和祝星禾俱是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纪灵慧,她轻飘飘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二十几年,起初是因为热爱,后来为名为利、为权为势,如今热爱早就消磨殆尽,也已经实现财富自由,我没必要再起早贪黑地当牛做马,是时候换个活法了。”
祝星禾举起一只手,高兴地说:“我支持你!”
祝佳音笑着说:“我也支持你。”
纪灵慧看着她:“我争取明年春天退下来,到时候我带你去自驾游,疆藏、两广、云贵川都去一遍,我们还可以建个微博账号,我负责图频,你负责文案,我们转行做旅行博主。”
她所描绘的未来正是祝佳音梦寐以求的,两个人一拍即合,热烈地讨论起来。
祝星禾在旁边默默听着,忍不住眼泛泪光——这种心情该怎么形容呢?就像电视剧里的大团圆结局,生活越过越好,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没有比这更值得欣慰的事了。
开开心心地吃完早饭,祝星禾上楼洗脸刷牙换衣服,然后和祝佳音一起出门,纪灵慧在家休息。
到了ROOM,已经开门营业了,黄乐橙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新员工在店里,祝星禾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祝星禾,禾苗的禾,你叫我小禾就行。”
“你上个星期来的时候我见过你。”女孩落落大方地说,“我叫张葱郁,你可以叫我葱葱或者郁郁。”
她一说祝星禾就想起来了,上周五他来店里的时候见过她一面,他笑着说:“那我叫你葱葱好了。”
简单聊了几句,张葱郁就去整理书架了。
祝星禾穿上围裙,在吧台里帮着黄乐橙补货,旁敲侧击地打探:“橙姐,我上次来看见店里来了个男员工,他叫什么名字?”
“叫谢图南。”
“以前我妈从来没招过男的,这回怎么破例了?”
“当时不是急着用人嘛,而且谢图南开过咖啡店,不用怎么培训就能上岗,店长就把他留下了。”
“他看起来好像年纪挺大了。”
“88年的,今年36了。”
“那他应该结婚有小孩了吧?”
黄乐橙压低声音说:“我看过他的简历,婚姻状况写的是‘离异’,有没有小孩不清楚。”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婚吗?”祝星禾问。
“不知道,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也不好问呐。”黄乐橙疑惑地看着他,“你关心这些干什么?”
“我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想多了解他一点。”祝星禾小声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黄乐橙认真想了想:“他跟店里的女孩们年龄差距太大,说不到一起更玩不到一起,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我对他也没什么了解。不过你对他印象不好很正常,你想啊,他都这把年纪了,既没家庭也没事业,可谓一事无成,说好听点是颓废,说难听点就是窝囊,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那种精气神儿,我对他的观感也很一般。好在他只是临时工,等洛洛回来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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