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樊笼(GL百合)——人面烂桃花

时间:2025-03-06 10:20:34  作者:人面烂桃花
  江月满半转过头来,纤细的眉眼很疏淡。
  她没有说话,林恪便又问她:“抛开这些不提,你也说过,你同我一样仰慕皇祖母,不愿意破坏她的大计!”
  她的声音穿过被烈火鼓动的狂风,扑向江月满。
  “成玉殿下要做的事利于千秋万代,臣不能染指…”
  “待到文渊昌盛,许多人自可以在这棵大树下逍遥快活…”
  “到那时,也许公主也可以寻觅一桩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不必困在朱雀阁、困在皇宫之中了。”
  江月满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不知如何作答。
  她再算无遗策,最终仍是被命运推着走,在明天来临之前,没有人知道降下的会是雷雨还是日光。
  她张了张口,竟有一瞬间的懦弱,说:“殿下,臣是为了…”
  “住口!”林恪厉声喝止住她,咬着牙道:“不许说是为了我。”
  她的眼眸映着远处的火光,怒而烈得也像有火焰在烧,她惟恐江月满说出这都是为了她的话。
  这般千秋罪业,这般因果,她承受不起。
  江月满怔了怔,看见了她腮边的泪。
  晶莹一点雪上痕,迅速消弭溃散。
  “我…是为了我自己。”江月满终于攥紧了手,冷情地说。
  **
  几近天明的时候,宫内的火才熄了,裴郁连带着几名禁军执事落狱待审。
  江月满盘算了许久的手段终于成功。
  她这些日子又是封门又是大肆宣扬王府与萧家联姻的消息,正是为了逼宫内的禁军动手。
  裴郁是林忱的心腹,秉承着主人的意志。
  主辱臣死,王府下聘的消息一经传出,即便是云城那边没有传来消息,他必然也会有放手一搏的心思。
  至少,他会想着将萧冉送出京城。
  江月满本来还担心他收到了勒令不会动手,看来隔绝与封锁消息成效还是很斐然的。
  也不知是公主府没能递消息给他,还是萧冉并没能想到这一层。
  总而言之,经此一役,上京的军备势力不再割裂,她可以暂且放心,那些文臣做事也会更服帖。
  又过三五日,云城传来了消息——军队撤了,浩浩汤汤的人流拔营往平城的方向而去。
  上京因此而欢欣沸腾,即便大家都知道这兴许是划江而治的信号,又或许是战乱再起的标志,但至少眼前的危机解除,不必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在这欢庆的日子,唯江月满还是老样子,朝中倾向肃王登基的一党渐渐多起来,她所应之事就在眼前,人却又渐渐从朝中隐去了。
  是日,她来到公主府前,也不知是如何同门童交涉,竟打动得人真为她去通传。
  萧冉正在后院的葡萄架下晒太阳,她赤着脚,从藤上摘下一只紫溜溜的葡萄,听完了门童的通传,说:“叫她进来。”
  青萍正伴她身侧,惊道:“姑娘真要见她,要不我让人准备一下,就在府里把她拿下!”
  萧冉瞥着她,笑了下,说:“别说这些不着边的话了,去沏壶茶。”
  青萍摸着脑袋走了。
  萧冉慢悠悠地拨着葡萄皮,紫红色的汁液染了她的指甲,绿悠悠的果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江月满进院来,在角落里自己寻觅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了。
  “看上去你很悠闲。”她打量着萧冉,注意到对方身上只着了白衫,躺在竹编的摇椅上,见了她也没有要着履的意思。
  萧冉咬住那颗葡萄,笑得光明灿烂。
  “闲人么,都是如此,难道江大人没闲过?”她拭净了手,道:“说说吧,来干什么?总不能是特意为了嘲讽我,你现在可不闲了。”
  江月满沉默了一会。
  萧冉颇具耐心地等她,期间青萍给两人倒了茶。
  “我来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江月满转了一圈茶杯盖子,把袖子往下扯了扯,揣起两只手,似乎不耐秋凉。
  萧冉一口茶水差点烫到自己的舌头。
  她敲着石桌,笑了:“江大人,我一向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你有话不如直说好了,别叫我被骗了还沾沾自喜,那多难看啊。”
  江月满说:“我没有骗你,只是提醒你,无论你要做什么,现在最好都不要做。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上几个月,等成玉殿下回来。”
  萧冉的笑渐渐敛去了,一双眼睛像南洋进贡的淡茶色玻璃珠,无比透亮地反射着日头的光。
  “没别的话了?”她一边摆弄茶具,一边闲话似的问。
  江月满瞧着她。
  青萍和青瓜在隐秘处旁观,暗自嘀咕。
  “她说什么意思,萧大人要做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青瓜抓着青萍身后的辫子问。
  青萍躲开她,道:“我家姑娘做事,心里一向有数,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萧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向那边招手,嚷了一声:“送客。”
  江月满起身说:“你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萧冉支着胳膊趴在桌上看她,无辜又残忍,“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计划的一环,再说了,江大人不会以为自己真足智多谋到了这个地步,事事都能按你的心意来走吧?”
  江月满无言地抬起头,见了远处的大槐树枝繁叶茂,桂花金灿灿一片,煞是美丽。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句,这些日子我所做的不过是缓兵之计,你们有你们要做的事,我却也想窃取一段时间,来保护我珍视的东西。”
  萧冉搭着两只脚,眯着眼瞧她。
  江月满不善言辞,拎起袍子,几度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又都住了口。
  她举步要走,却听得身后萧冉道:“难道…江大人你是惭愧了?”
  这句话语气很玩味,像是手中拿着刀,随时要以剜出对方的心肺取乐。
  “月满…”萧冉近似呢喃地唤她的名字,又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无心无想,不通人意…看来并不是这样,你懂得多么多呀,甚至还懂得怜悯我。殿下远走平城,我孤立无援,不得不嫁给肃王,我猜你不会不知道嫁人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吧?否则,你怎么如此介怀恪公主和亲之事?你也对殿下惭愧,因为你知道,她本可以强行攻城,但偏偏为了上京的百姓,她不愿再掀起业火,你利用这一点逼她退兵平城…心里也很不好受吧。”
  萧冉的语气比起剖析,更像是在说“你不好受我就很好受”,她晃着脚,笑眯眯道:“不过还是多谢你这番心意了,若月满你真像旁人所说,是个冷血无情的奇葩,我倒怕了。”
  江月满侧目而视。
  萧冉勾着唇,说:“我怕杀不死你呀。”
  **
  云城,冷清的客栈里,竹秀正为林忱整理行装。
  大军已经离开四五日,而今城内再度恢复了小城的宁静。
  林忱立在窗边,肩膀瘦削,更显得高了。
  竹秀原本蹲着收拾着一堆鸡零狗碎,突然一丧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着头发说:“殿下,我还是觉得不妥啊。您不能一个人进京去,要不…要不还是叫李大人回来,叫他去吧,正好他逃跑的本事那么好,一定能把萧大人带出来的!”
  林忱黑沉沉的眼透过远目镜,看向小城的边缘:“来往两地十多日,等他来?”
  竹秀唉声叹气,道:“那再派个人过去不行吗?殿下若有闪失…”
  “不会有闪失。”林忱斩钉截铁地说:“就照原本计划做,若我没有按时回平城,李仁会辅佐文心。”
  竹秀无言以对,问:“那到了京里,殿下一定要及时同文渊阁在京的人联络。即便不能靠近公主府,但宫外的锦衣卫与禁军之中也有可信之辈。”
  林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临行前,竹秀最后张了张口,却也只能牵了牵乌笙的缰,默默不语。
  林忱抬起眼,看向上京的城门,平稳道:“走吧,到江边等我。此一行,只为求生,不为求死。”
  **
  萧冉在葡萄架下躺到黄昏,瞧着像睡了的样子。
  府内鸣钟报时,晚饭的时候到了。
  青萍找了个借口与青瓜分开,端了盘点心凑到萧冉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姑娘,用点吧,这个酥酪可香甜了。”
  萧冉听音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姑娘…”青萍咬着嘴唇,调高了调子,“吃点东西呗,你这几天都饿瘦了。”
  竹椅上的人装死不理,青萍便不由得鼓起嘴,怒其不争地说:“起来!”
  她两只手拽着萧冉的一只胳膊,硬是把人薅起来,说:“姑娘,你怎能这样,便是殿下远去平城,负了你们之间的恩义,你也不该如此哀怨,连饭都不吃了。”
  听了这话,萧冉才叹了一口气,起身瞪着她说:“谁告诉你我伤心了?”
  青萍自然觉得她是在嘴硬:“那你…”
  “哎呦呦…”没等她说完,萧冉捂着肚子叫起来,“我胃里难受得紧,你快去东厨给我端点汤过来。”
  青萍这才注意到,她脸上尽是虚汗,面色煞白煞白的。
  但是哪有人突然叫得这么夸张…
  青萍再次摸不着头脑地走了。
  等看不到人影,萧冉才又把自己缩成一团,按着腹部,忍受一阵阵痉挛似的绞痛。
  但她没有出声,只是像只受了伤的小狐狸,用大大的尾巴把自己卷起来。
  她恍惚地望着那槐树,想起自己种下它的初衷。
  萧正甫也曾为她娘亲种下这样一棵树,只可惜后来深恩负尽、树成枯木,她也曾背叛过林忱,把她带到这汲汲营营的争斗中…
  所以,她满怀希望地种下这棵树,只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背叛的人。
  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君为伯也,我不做怨妇。
  萧冉额头抵着冰凉的竹席,想到青萍的话,不由得笑起来。
  她不会怨恨,也并没有伤心,她最怕的,是殿下要与她同死。
  这般深秋,江山如画,不适宜做两个人的枯冢。
 
 
第72章 傧相
  九月初十这日, 摘星阁起卦,曰宜嫁娶、祭祭祀、宜出行,总之, 万事皆宜。
  纵然李守中曾多次说八卦掐算乃不寻常事,天下能有几人得, 但毕竟他人现在在平城,管不着上京的事。新近肃王自己给自己加了九锡, 朝中之臣这些日子也愈渐瞧出这位王爷秉性如何, 反到更簇拥他登基。
  虽说有不少在暗中嘲蔑“这年头, 兔子都能加九锡了”,但明面上却没人管这位叫兔子王爷。
  一力撺掇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一起劝慰他——上京现在没有爷,三省六部文渊阁都乱作一团, 您拿了玉玺盖章, 一道诏书自立为帝又能如何?
  的确不能如何, 林渊信了他们的鬼话, 曾在九月初颁布了一道预备加冕的诏书,然而南境、北地、安西、青海四地没有一个回应。
  他只好讪讪地当作此事没有发生, 着手准备大婚的事。
  不过说实话,他有些怕那个姓萧的女官。
  两人虽基本没怎么见过面,但林渊也听说早年间萧冉掌管昭狱。这样的人, 血腥酷辣的手段不知见过多少, 现在自己强娶她,来日若落到她手里…
  林渊这样想着,简直不想在她面前露面。
  一场大婚, 两个人都不情不愿, 但九月初八这日, 三十二人抬的凤鸾婚车还是由城外抬了进来。
  守城的小兵们,无论是城楼上的,还是关隘旁的,都挤作一团,争相欣赏这无与伦比的精美婚车。
  “我滴个娘嘞,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三十二个人抬的轿子呢!”
  另一个生在上京的小兵笑他:“我就见过,当年太后娘娘出行,坐的可是六十四个人抬的轿子。”
  方才说话的嘟囔着反驳:“那怎么一样…这可是婚轿…还是无相师傅亲自设计的。”
  他们说话这阵,张着赤色檐角、嵌满华珠的轿子已经从城门口远去了。
  小兵咂咂嘴,拦下个拉着一牛车菜的老头,车尾处还坐着个白衣清瘦的少年,带着斗笠,看不清脸。
  “特—殊—时—期——不准随意出入,路引加证明,有没有?”
  老头在身上摸来摸去,半晌,憨憨的脸上越来越惊慌。
  他冒着汗,手心潮湿,呐呐道:“出门急,忘了。大人,您行行好,通融通融吧。”
  小兵不耐地挡回去,一句话也不多说。
  老头一咬牙,只好拿出两块碎银子塞过去。
  小兵掂了掂,笑了:“老头,你卖这一车菜,能卖这些银子不?”
  “大人呐,我不是要进城卖菜,是家里老婆子病了,我急着抓药,这菜是让我儿子拿去卖的。”
  方才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兵过来,狐疑地指着白衣少年说:“你儿子?”
  老头呐呐地点头。
  这兵便不说话了,只是慢慢地绕过车,一只手抓住斗笠,正要掀开。
  老头急道:“我儿子脸上有伤,别吓到大人!”
  那人一笑,满不在意道:“你们没有路引,又连脸都不露,这不是害我们兄弟么。”
  他随手掀翻了斗笠。
  一阵风吹过,一张窄窄的、布满烧伤疤痕的脸暴露在风中。
  这张脸打眼看上去着实恐怖,少年又一动不动地冷漠,直把兵吓得后退了一步。
  “草,晦气…”他暗暗骂了一声,转身放行。
  少年捡回斗笠,拍拍上面的灰,随着牛车一起走了。
  后面隐隐传来声音道:“大哥,你说你那么较真干嘛…平城都撤兵了,上边的命令睁一只眼算一只眼,也能赚点…”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