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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小猫爆改大佬全家!(穿越重生)——李轻辞

时间:2025-03-06 10:30:01  作者:李轻辞
  “太多太多。”段南寻一顿,才继续说,“非要说其中一件,大概是彻底接受温妙然的死之后,段知影决定‘听话’的那一刻。
  “我有时做梦,都还会重新梦到那一幕,看到我曾经意气风发自信不可一世的长子,那样颓丧又顺从地站在我面前。他说他决定从美院退学,决定听我的出国学商进公司,走我安排的稳妥道路。
  “以前的我怎么可能想到,我这种顽固高傲了一辈子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妥协到堪称哀求的境地。我竟会主动劝他继续追求梦想,主动提出要给他一切支持扫除障碍,只能得到他逐一拒绝的响应。
  “他那么认真地对我说,‘我已经不喜欢画画了。坐在画板前脑子也是空的。既然如此,不如进公司,至少还对家里人有点价值。’
  “他不是在赌气,也不是过去那样,只是暂时对某个事物失去了兴趣,眼睛还明亮地看着别的事物,还对这个世界抱有好奇和期待。
  “他是真的了无生趣。
  “在我面前呼吸尚存的段知影,只是因我妻子苦苦哀求,而留下一条茍延残喘命的长子而已。
  “早在温妙然死的时候,段知影也一并死了。”
  段南寻残忍地说出这句话时,手指却凉得把小猫都冻得发抖。
  这个人在故意说出“死”这样的词,来刺激自己,来惩罚自己。
  “老段。”黎黛轻轻唤他,伸过来一只手,暖段南寻的指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段南寻苦笑,“你的意思是指小猫?”他揉揉小猫的头顶,“我承认这只小猫很神奇,但它总归不可能在段知影心里,代替死去的温妙然……”
  “如果不是代替呢?”黎黛突然提高音量,让段南寻一怔。
  这句话虽是问句,但黎黛的语气却很坚定,仿佛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什么意思?”务实的段南寻时常不理解灵感的妻子,此时也是一样。
  黎黛微蹙眉间,垂眸与小猫对视。
  小猫正抬着纯净天真的大眼睛,直直地望向她。
  “我不好说,只是有种很隐晦的感应。”黎黛抿唇笑,敛眸低语,“我有一种没由来的确定,我相信段知影,我相信我儿子正在复苏。”
 
 
第44章 初见
  温妙然第一次遇见段知影, 是在一场暴雨的傍晚。
  天空阴沉得要淌墨,雨幕因光线昏灰呈现暗色,不透光似的浓稠遮蔽整个城市的视野, 只有偶尔闪动的雷光伴随巨响,惊醒昏沉的人。
  温妙然嘴馋, 突然奇想,冒雨出门买了兜草莓。
  哪怕套了雨披, 发丝和裤管还是难免被淋湿, 好在那袋草莓被揣在怀里,保护得很好。
  回到小区楼附近时,一辆黑漆锃亮的车从他身边驶过, 险些溅他一身泥。他躲避及时, 回头看那辆车, 见车已开远。
  他认识的车牌子不多, 那辆车也在他知识盲区,温妙然只能从车外表的质感判断,那辆车很贵。
  哪个有钱人会开这种车来这种老破小?
  或者, 是谁家打肿脸充胖子, 租了个网约豪车?
  温妙然随意想着,来到自家楼梯口,将雨披摘下, 抖搂掉雨水,折迭收起。
  他回身,恰好楼外惊雷闪下,轰隆隆的雷声吓得他一激灵,心跳骤然加快。
  他就在这闪灭的明光下,看到自己空置了许久的隔壁门前, 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也正好回眸看他,发色浓黑,眼眸却很浅,被闪电衬得像发光的玻璃珠。
  其身上穿着一套西服制式的校服,走线质感粗看都很讲究,可见造价不菲。
  温妙然被雷声惊傻,怔怔眨眼,就见那少年微微颔首致意,而后转过头去,继续对着门研究什么。
  作为社恐,温妙然自己无意与人对上视线,会本能低头岔开,假装没看见。然后等人走远,又会懊恼自己刚才的表现会不会让人误会是厌恶,提醒自己下次要注意,结果下次还是会本能回避。
  而眼前这个少年,居然会自然大方地跟陌生人点头打招呼。
  温妙然摸摸鼻尖,对这不知名少年印象不错。
  他拎着草莓上楼,停在自己门前,稍稍撇眼,因而看清了这位新邻居在门口干什么——
  少年的手指捏着钥匙柄,钥匙已经没入锁孔,但左转右转都旋不开。
  或许注意到他的视线,少年的手指先是一顿,而后手背突然青筋暴起,转钥匙的力道提升。
  锁孔不堪重负,发出零件快被晃散的细响。
  在那少年即将把钥匙掰断的惨剧发生之前,温妙然忍不住开口:
  “那个……要不要……我试试?”
  他声音很轻,因为距离很近,少年听得很清楚。
  少年停下动作,再次转头,定睛看他。
  他和他的个头略有身高差,少年大概是年纪小,还得稍稍仰头看他,但就算如此,那双浅眸在昏暗的走廊中依旧很亮,亮得像是能看穿一切粉饰,带着锋芒初露的压迫感。
  温妙然被看得肩膀一缩,不知觉抬手理了理头发,发现自己刘海湿得不行,应该特别狼狈。
  他赶忙低头,不再正面对着少年。少年说了句“麻烦你了”就退让出锁口的位置,他凑上去,主动握住钥匙。
  没注意到门板底下靠着一个开口袋子,温妙然的脚踹到一块板子。
  他忙说“不好意思”,低头见那袋子里装着画板,卷着画纸,里头一块调色板上格子众多,其中竟有好几格都盛着干涸的白颜料。
  温妙然想起大学时室友的哀嚎,说自己的白颜料被人借走了再也没回来,痛苦得像老婆跟别人跑了。
  温妙然不了解,问白颜料有什么稀奇?那室友解释,白颜料就是艺术生的命!
  因为颜料里,白色可以调出其他颜色,其他颜色却调不成白色,且白格子里一旦沾上别的颜色,整份白颜料都废了。
  所以白颜料消耗最大,一般他只敢在单独的格子里挤一点点,马虎的学生还会特地把白格子旁边一圈格子空出来,避免失误烧钱。
  所以,此时目睹这少年挥霍白颜料的方式……
  温妙然确定:是个有钱人。
  “没事。”少年的声音带着初变声的沙哑,响应他刚才脱口而出的道歉。
  因为距离很近,他嗅到少年身上散发着一种清雅的香水味,带点熟男的烟熏质感,很符合这个年纪小孩逞大人的特质。
  却不符合他对学生的认知:
  他上的都是公立中学。大家都穿着松松垮垮的运动式校服,每天为了多点时间背书学习,油头垢面素面朝天的。他这种爱干净每天都洗头的,都成了珍稀动物,被班里那群男生抱着打趣“怎么这么香”。
  偶尔经过哪个校友,闻到人家校服上散发的廉价花香洗衣液气味,他都会觉得这个学生很有生活质量。
  他哪见识过真有学生穿着电视剧里的西服款校服,身上还会散发着一闻就很贵的香水味。
  精致得让他有点自惭形秽。
  这么有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事刺激什么穷人的神经!
  咔哒。
  温妙然刚转钥匙,门就开了。
  穷人大概就是比富人多点生活小技巧,他松开手指,解释:
  “这边的铁门都比较老旧,零件都散了,有的时候失灵,你就一边转钥匙一边推一下门板,让机关归位,就能开了。”
  “原来是这样。”少年恍然大悟,微微牵起嘴角,“谢谢你。”
  温妙然不太敢看少年的笑,又觉得毕竟是邻居刚有了交集就这么走了不太好,脑子一抽,拎起那兜草莓,“吃吗?”
  “……”给少年问得一怔,笑,“先不了,谢谢。”
  温妙然内心暗骂:
  吃个屁!都没洗!
  于是他脑子继续抽,“那我先走了,想吃草莓随时来找我。”
  “……?”
  不会聊别硬聊!
  温妙然落荒而逃。
  进家门后,他掏手机,搜了下本地学校校服款式,终于找到一家私立国际高中的制服,和新邻居是同款。
  温妙然继续搜索这所学校的学费,被一串数字糊脸,他眯着眼开始数后面的零:
  一、二、三、四……
  光是零就有四位!前面甚至还不止一位数!
  温妙然猛然拉远手机,匆匆锁屏——
  隔壁那是哪家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了?
  *
  段知影第一次遇见温妙然,是在一场暴雨的傍晚。
  楼外电闪雷鸣,楼内破旧昏暗,他正站在门口和钥匙斗智斗勇,听见楼道下传出塑料布被甩动的声音。
  他转头循声望去,见一个青年站在楼下。
  忽而,雷声乍响,他一惊,心跳骤然加快,见那青年也恰好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湿哒哒的碎发贴着巴掌大的小脸,不显狼狈,楚楚可怜。皮肤很白,眼瞳却很黑很大,是异常纯真但不至于呆板的瞳型,带着摄人心魄的洞悉。
  段知影自知傲慢,非必要不社交,被父母带去酒会应酬时,若对面的长辈空有虚名没有实力,他一般不太给响应。
  不知是否是惊雷令心跳加快的吊桥效应,面对初见的陌生青年,段知影竟心一动,主动颔首示意。
  但也仅此而已。
  他不认为自己和对方往后会有什么交集。
  他继续回身,拧那把转不开的锁。
  然后,那个青年上楼,停在他身边,观察片刻,主动提出要帮忙。
  他忍不住再次打量那个青年,黑曜石般的眼眸直直望向他,像一对黑洞,能将人魂魄摄入其中。
  不待他先移开视线,那青年先偏头,浓密的两扇睫毛垂着,有破碎的雨珠悬在睫毛尖端,像哭泣未干的眼泪。
  微弯的后颈白中透粉,似天鹅脆弱且美丽的脖颈。
  段知影察觉自己的手指颤了下。
  一种莫名的身体反应,没由来,但带点刺痛感,从指尖顺着血液,细细密密传导到心脏。
  青年为他开了门,还教他以后怎么对付卡顿的门锁。
  青年主动邀请他吃草莓,他被逗笑,青年语无伦次说了什么,抱着草莓走了。
  段知影进屋。
  今天暴雨天地污浊,网约车导航失效迷路耽误,老破小的铁门生锈难开,新租的房子又挤又脏……
  诸事不顺。
  但莫名的,段知影心情不错。
  *
  那天的初遇,段知影没有放在心上。
  上流圈层见识过世间各种令人惊艳的极品,隔壁邻居并不是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个。
  只是偶尔落笔素描时,面对白纸黑描,他有时会幻视那场暴雨看到的黑白。
  湿哒哒的黑,通透的白;摄人心魄的黑,微微透粉的白。
  素描画不出个所以然,段知影丢了笔,决定换水粉。
  今日阳光明媚,他搬了椅子画板到小阳台,恰见老房东留了盆芦荟,叶片缺水枯薄,边缘卷曲。
  他却透过那盆枯槁干瘪的实物,看到了被阳光通透照射、色彩斑驳明艳的玻璃芦荟。
  他收敛视线,持笔在纸上勾出芦荟叶体的碧绿,而后根据脑中所见勾勒过渡与投影……
  一般人难以想象要在绿色的芦荟上使用的粉、紫、灰,他却在高光与阴影肆意迭加。
  小笔补色修饰,仅仅十分钟,他就将一盆光彩绚烂的玻璃芦荟绘制完毕。
  在有参考但参考不完全的情况下。
  绘完,段知影没了兴趣,起身将画板偏转对着阳光,也没想把这幅画收起来,就进屋小憩去了。
  等他一觉睡醒,听见阳台的画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才想起刚才还画过一幅画。
  段知影回阳台,却一愣。
  因为他看到,自己并排着的隔壁阳台,站着先前那个青年。
  青年看见他也是一怔,抱着刚收衣服的手臂收紧。
  老小区的设计古怪,阳台与阳台凑得很近,段知影目测,只有他一个胳膊长的距离。
  也因而,他清晰地看到,那青年呆滞一瞬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像他画中芦荟尖被阳光照得最透最闪电光。
  “那是你画的吗?”青年惊叹,声音惊喜且崇拜。
  段知影有虚荣心,但有钱人家的生活也遵守边际递减效应,他早已对各种奉承和夸奖脱敏。
  只是此时,他察觉到,因为青年的夸赞,内心有点东西在幼稚地膨胀。
 
 
第45章 名字
  “嗯。”段知影面上不显得意, 云淡风轻应了声。
  那青年笑意更深,眉眼弯弯的,是很具感染力的笑容, 让看的人心情都开阔起来。
  “我乍一看以为是打印的,还在想呢, 这设计很有创意,画面很漂亮很好看, 让我都想去买一个玻璃摆件了!”青年真诚热情道, “随后又想,打印的挂画板上干什么,凑近了一看, 才发现凹凸的笔触!然后我又注意到你阳台角落那盆芦荟, 跟画面上的形状基本一样!我才确定这是画的!”
  “嗯。”
  “你画的真的太厉害了!你是怎么通过一盆长成那样的芦荟, 画出现在这种……”
  青年的话像被掐断似的卡在咽喉。
  段知影抬眸看去, 见那青年抿住嘴唇,唇心饱满的唇珠被压扁,可怜兮兮地搭在丰润的下唇上。
  而青年正怯生生观察自己, 正在打量他的表情。
  “怎么了?”段知影忍不住问。
  “哦……”青年抬手挠挠脸侧, “看你反应冷淡,以为你反感了。我刚才被那幅画惊艳到,有点激动, 不好意思。”
  “……不会。”
  段知影在原地站了会儿,青年也抱着衣服还没走。
  段知影内心啧一声,暗想刚才的响应可以更准确一点:
  直接说“不反感”,比模棱两可的“不会”明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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