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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模仿犯(GL百合)——慕情

时间:2025-03-12 13:24:08  作者:慕情
 
“有。”护士说,“好像还挺高的。现在在急救室。”
 
“一定是梅恒了,”连曼钟的眼睛此时才稍微亮起来,“谢谢!”
 
奔向急救室后,医生的目光集中在她们身上——跟送来的男生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于是走向前,然后三人汇合。
 
“请问你们是梅恒的朋友吗?”
 
两个女生点头。医生用镇定得麻木的语气说道:“病人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已经抢救无效身亡了。”
 
叶九思脑内一片空白,心跳快要冲破她的身体。一时间觉得医生在开玩笑,梅恒还在叶九思脑海里腼腆地笑。
 
连曼钟却冲了进去。
 
梅恒的身体躺在抢救室的床上,外套的纽扣解开,打底的圆领迷彩服也被拉了起来——他的身体还带着余温,还有少年肌肤的白皙和细滑。但腹部还有胸腔上有一大片淤青,鼻腔里留着干涸的血迹。
 
梅恒合上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连曼钟刚看到这样的梅恒时,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步伐沉重地走向前,屈膝,伸出手臂抱住梅恒。
 
梅恒的身体还带有一点弹性,但余温已经不断散去,这才让连曼钟溃不成军,撕心裂肺地哭泣。
 
医生连忙拉住挣扎着的连曼钟,说:“这位亲属,请你冷静一些。”
 
连曼钟还在哭喊着,四肢极其用力地乱挥舞着,以至于最后,全身酸软,四肢发麻,嗓子也失去了声音。在摩擦和挣扎中,连曼钟的头发已经散开,凌乱无比。在生死离别面前,人性完全退却,只有最原始的动物性。
 
叶九思不断地倒吸凉气,呼吸都有些困难,一大团情绪堵在胸口里,无法吐露,快要被吞噬了。
 
叶九思眼里,连曼钟的五官已经完全撕裂开,跟她第一次和连曼钟见面时,那明艳动人的模样大相径庭。对比太过强烈,又太过仓促。
 
叶九思这时才拿起手机,发现陈七月还有其他朋友给她打了几十通电话。她只是给陈七月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没事,然后打电话给辅导员。
 
此时夜更深,辅导员接电话后,声音也没愠气,问:“九思,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快点到海珠人民医院,尽快。”叶九思说,“梅恒去世了。”
 
“去世”两个字从叶九思嘴里说出来时,她却感觉到强烈的不真实感——毕竟还没有适应。明明前几天还是活人。
 
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时,连曼钟靠在叶九思肩膀上,一边微弱地啜泣一边问:“我好不容易才因为梅恒,变得不再自闭。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一个善良的人?阿恒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叶九思脑袋一片混乱,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看着悲剧的苗条探起,再慢慢无节制地生长,最后结出无法挽回的后果……一直都很清楚。但叶九思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站出来。
 
如果她当初勇敢一些,事情是不是就走不到这一步?
 
学校以梅恒“猝死”为理由,通知他的家人到学校。他的家人表示不理解,在学校大门哭天抢地,但却被学校的保安拖走,关在了招待所里。
 
梅恒的母亲被拖走时,还在奋力挣扎,腿一直贴着地面,裤腿跟地面剧烈摩擦,裤子的布料已经烂了一大半。
 
这都是叶九思听说的。
 
连曼钟终日躲在宿舍里,裹紧被子,把头埋在被窝中,一动不动,不吃饭也不喝水。只要房间里稍微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是透出一点光,她就会歇斯底里地捂着耳朵尖叫,全身痉挛。
 
连曼钟的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一把尖刀,割在叶九思胸口里——她从第一次见连曼钟时,隐约察觉到,连曼钟的“活泼”太流于表面,跟陈七月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她也没见过多少种活泼,以为一切都是正常的。
 
原来这开朗,寄生在梅恒的生命上。所以,连曼钟跟着他一起死了,但她却还有知觉。
 
国庆前一天,省师大军训汇演。
 
叶九思等极少数境外学生,在别人汇演时,集中到一个教室里,参加《中国传统文化》课程的闭卷考试。
 
试卷上的白纸黑字,没办法让叶九思的目光聚焦其中——脑子里全是梅恒和连曼钟爽朗又灿烂的笑。
 
此刻却让叶九思手抖得动不了笔。白纸黑字在她眼里,已经模糊,只剩下颜色,看不清图案——然后是山洪倾泻一样的哭泣。
 
考场要保持绝对安静。
 
泪水在叶九思的脸上决堤,她压抑着啜泣的声音,抬起手用衣袖猛地擦眼泪,却怎也擦不干。
 
 
第66章 【68】2003·假的真相
 
 
连曼钟的父母完全没有女儿表面上的光鲜亮丽——皮肤晒得黝黑,身上的衣服早已泛黄,身体像干水的瓜果,满是沟壑。
 
他们把裹着被子的连曼钟搬了下来,放在学校的担架上,把她抬下楼。连曼钟的衣物也不多,一个背包就装满了。那背包趴在连父背上,一起回去那不知名小镇。
 
叶九思和两个室友完全不敢发出声音,瞪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结束。
 
“所以你们知道梅恒怎么了吗?”门被关上后,叶九思试探性地问两个室友。
 
“我也不知道。”室友一号说。
 
“学校不是说,梅恒是猝死的么?”室友二号附和道,“应该是意外,也太突然了,难怪曼钟受不了打击。”
 
叶九思不再说话。
 
但她不甘心,多问了几个同班同学——包括梅恒的室友。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学校的声音复印机。这让叶九思想起,新生介绍那晚,大家都热爱文学,而文学又与社会关系紧密,大家都一副爱屋及乌的模样,心系苍生。
 
结果却没人看出梅恒事件背后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蹊跷——莫大的讽刺。转念一想,自己又红透了脸——她不也这样吗?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亲眼看见极端痛苦的生死离别后,叶九思的脑袋却前所未有地高速运转,手中的笔没停下,一直在撰写因为痛苦而带来的故事。
 
陈七月排队等校车的时候,又抿了一下嘴唇,确保口红上色均匀。
 
排队的地方,旁边是落地玻璃窗,她看着反光里的自己,头往前探,细致地整理了一下她的发脚——虽然剪了短发,但还是要注意形象。手指伸到脸颊上,检查自己脸上的粉底会不会掉。
 
又把衣摆拉平整。
 
周围有些人,甚至还穿着军训的衣服,又没有穿全套——外套脱下来,袖子绑在腰间上。陈七月穿着枣红色的无袖连衣长裙,整个人艳丽得格格不入。但她不在意太多,手里端着俄语资料,一边念拗口的发音,一边尝试压抑胸口的狂跳。
 
一小时后就会见到叶九思。然后心慌意乱——她始终觉得,自己短发没有长发好看。又伸出手,抓了一下发尾。
 
在大巴上看书容易晕车,陈七月戴上耳机,听着西里尔字母的发音,昏昏睡睡地过了一个小时,在刹车又启动的摇摇晃晃中,校车停在了大学城的车站。
 
叶九思身穿淡绿色衬衫,浅灰色棉布长裙,在人群中不算显眼,陈七月却一眼认出她,却也马上看出她神情恍惚——直到那一双空洞眼睛对上陈七月的眼神,才突然发亮,冲上去,一把抱住陈七月。
 
然后紧紧地把脸埋在陈七月的胸膛里,猛地吸一口气——是熟悉的气味,能抚平她内心涟漪的温暖。只有陈七月的生命体征,在提醒自己,还活着。
 
一时的情迷意乱退潮后,陈七月意识到,这次叶九思不一样,她问:“思思,怎么了?是不是军训的时候,遇到不开心的事情?”
 
叶九思也没张嘴,闷哼一声。
 
陈七月没追问,挽着叶九思的手臂,走向对方的宿舍,说:“思思,我听说你们校区有个人军训的时候,猝死了是不是?”
 
叶九思表示同意,说:“那是我同班同学。”
 
陈七月吓了一跳,右手抚着胸口,说:“那……你真的还好吧?”
 
叶九思鼻头一酸,把梅恒的遭遇说了一遍,还说,他其实是被害死的:“但没人相信他是被害死的。”
 
陈七月叹了一口气,说:“正常,有时候呢,大家其实不需要真相,只需要开心,只需要粉饰太平。”
 
“那所以我写作还有意义吗?”叶九思低垂着头,说。
 
“那当然有。”陈七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让叶九思难过的话,连忙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说,“很多人只有得到真相,才能收获快乐。真相是具有时效性的,但只有艺术才是永恒的。你可以把真相变成一种永恒。”
 
傍晚的风收敛了盛夏的炽热,吹得叶九思毛孔舒张,全身发麻——她事先没有跟陈七月说起过,她已经在把梅恒和连曼钟的故事写成小说。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叶九思脸颊发热,挽着陈七月的手更加用力。
 
陈七月的嘴角也不自觉浮出笑——她喜欢叶九思“柔弱”外表下的火热渴望,还有这种渴望带来的侵略性。
 
渴望下一秒,就融化在叶九思的怀里。
 
叶九思回宿舍收拾行李,拖着行李箱就下来,等林森把车开到宿舍楼下。
 
一辆炫目的敞篷跑车呼啸而来,停在叶九思面前。陈七月正好奇,叶九思却皱起眉头,紧紧攥着陈七月的衣袖。
 
驾驶位的女人把头弹出来,推开太阳眼镜,那双妖艳的眼睛晃得陈七月眼神乱了阵脚。原来是叶九思的堂姐叶知柔,她用柔媚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叫道:“思思!你怎么还在等林森啊?我跟我男朋友都要出去happy啦!”
 
副驾驶位的周雷,穿着黑色背心,露出两条粗壮又结实的手臂,见到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子,脸红得双手抱臂,想遮住他露出的肉。
 
叶九思无心与叶知柔斗嘴,嘴唇紧闭。
 
“哎!叶九思!我跟你说话呢!”叶知柔一边按喇叭,拉高嗓音对叶九思喊道。
 
“别搞出人命就好。”叶九思说完,发现林森的车到了,拉着陈七月的衣袖,匆匆离开。
 
陈七月的话,确实刺激到叶九思。陈七月迷迷糊糊醒来时,下意识地一翻身,想把叶九思揽入怀中。
 
却扑了个空。
 
陈七月这才睁大眼睛,看见叶九思已坐在书桌前写作。周围过于安静,本来细微的声音不断放大——她听见书桌咿咿呀呀的声音,看起来叶九思写得很用力。
 
强烈的躁动干在叶九思的胸口里剧烈碰撞,捏着笔杆的手极其用力,以至于整个手臂都一阵酸痛。
 
当她意思到手速始终无法跟上思维运转的速度时,她着急得落下眼泪,却没有啜泣。
 
——许多人没来得及啜泣,就被生活的不公和悲剧席卷而去。
 
中午时分,陈七月本想叫叶九思吃饭。但她伸出的手,快要触碰叶九思的肩膀时,叶九思身上那无形的气场突然发作,猛地推开陈七月的手。
 
陈七月愣了一下,本想再伸出手。
 
但她听见叶九思“啧”了一声,仿佛在愤慨陈七月的打扰——毕竟移动的手掌也能带起微微空气流动。
 
陈七月只觉胸口被烙了一下,不敢再有所行动。
 
听说褚之劲和蒋士颖准备到叶九思家做客,中午就到——所以陈七月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匆匆下楼迎接他们。
 
褚之劲听说叶九思住二沙岛这“闹市中的富人区”时,本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他第一次踏入叶九思家的花园时,还是收起以往的嬉皮笑脸,失落的感觉吞噬他的身体——虽然自家家境也不错,但在叶九思的对比下,还是太渺小了。
 
而自己还不自量力地倾心于她,简直可笑。那瞬间,褚之劲看见一把钻石做的铲直直地插入他的心,连根挖走了胸口的叶九思。
 
一时间,无比空虚——总需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把下巴枕在蒋士颖的肩膀上,感叹道:“我居然不知道自己认识了一个富婆朋友……”
 
蒋士颖听出了褚之劲语气中的落寞,但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没多说,但内心一直在头脑风暴——他把心抽身于褚之劲之外,才意识到他始终是他们的局外人。
 
又如何呢?蒋士颖伸出手,揽住了褚之劲的腰,用力地捏了一下——掌心接触到的,不过是解渴的符号。
 
他们正准备按门铃时,陈七月刚好打开门。
 
两人都被陈七月的短发造型愣了一下。旋即,褚之劲却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眼泪快要飙出来,说:“陈七月,你短头发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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