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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模仿犯(GL百合)——慕情

时间:2025-03-12 13:24:08  作者:慕情
 
“你别看了啊!”叶九思抓着陈七月的手腕,把她往外拉。陈七月步履蹒跚,差点摔倒在地上,她伸出手,紧紧地扶着叶九思的肩膀,才能保持平衡。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能不能保研。”陈七月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带血的哭腔吞进肚子里,故作平静地说。她心里盘算着,叶九思从未考虑过保研,文学院的竞争应该也很激烈,所以叶九思应该不能保研成功。
 
如果有最爱的人陪着自己沉沦,倒也不会显得自己不堪。但是叶九思一路上,神色平静——作为她多年的枕边人,陈七月能感受到其中微妙的磁场:叶九思真的非常平静,毫无伪装。
 
因为叶九思真的不在意自己是否能保研成功。
 
两人走到文学院的通知栏面前,看保研公示通知。这时候,陈七月才发现,原来文学院有两种保研方式,一种是普通保研,另一种是“支教保研”。
 
所谓“支教保研”,就是读研前要到偏远山区支教一年,支教结束后,回到省师大读研究生。
 
当然,叶九思报名的时候,也没仔细研究普通保研和支教保研的区别,于是两种都报名了,准备的证明材料都一股脑地堆上去。
 
陈七月比叶九思更快找到“叶九思”三个字。
 
和陈七月一样,叶九思的普通保研也落选了——并且她的名字还在申请名单里的最后一个。
 
“思思,你还好吧?”陈七月问。
 
“意料之内,”叶九思云淡风轻地说,“做了你女朋友那么多年,我也清楚那些争取保研的人,参加活动是非常有方向性的,只参加加分多的,或者性价比高的。我不一样,我只参加自己喜欢的活动,那些活动绝大多数都不能加分。所以……”
 
陈七月还在叶九思满眼大雾时,又在支教保研公示名单里找到叶九思的名字,陈七月想张口,声带却用不上力气。
 
陈七月几乎陷入到“破罐子破摔”的境地——在自己和周围人眼里惊天动地的努力,其实轻如鸿毛,所以干脆也不再用力了,反正吃力也不讨好。
 
旋即,叶九思发现自己成功申请“支教保研”。
 
虽然陈七月身高比叶九思高了半个头,但是这瞬间,陈七月只觉得叶九思身上裹挟着社会紧张的浓雾,笼罩着自己的全身,让自己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叶九思总是比自己幸运。含着金汤匙长大,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做“无用但有趣”的事情。她刚认识叶九思时,那些世俗要求的事情,叶九思做得一塌糊涂,这让陈七月稍微宽慰些——至少努力也有回报。
 
可能是金汤匙加成,叶九思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自己竭尽全力都未必能得到的东西——高考时,凭借香港身份证能够考入连蒋士颖都考不上的大学;现在,她随手提交一份表格,就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保研名额……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的人天生生在罗马;而自己则是罗马斗兽场里一只困兽,只有在厮杀中赌博,才可能谋求多一天的苟活。
 
这种情况下,叶九思想要的“情绪价值”对陈七月而言,便是一种百无一用的奢侈品,足够金光灿灿,却刺得眼睛酸痛流泪,还要花钱买眼药水。
 
除开这些,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和叶九思在一起时,还能做什么。
 
陈七月只觉得全身没有力气,四肢贴在叶九思的副驾驶位里,动弹不得——她已经无法转动脑筋,去构想她们的未来。
 
叶九思先前说,她可以给陈七月想要的任何物质条件——但陈七月并非没听过叶九思不久前在家庭聚会的困境。叶家自然富可敌国,但自己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法律关系,享受到哪怕一点点来自叶九思家的润泽。
 
陈七月不敢往下想下去——叶九思的血肉已经与自己交融在一起,贸然切开只会大出血。而且回溯过去,那连成片片橙色海洋的太阳花、金黄落叶街道上飞奔的两个女孩子、有些生锈却款式统一的一对戒指、夜空中盛开的烟花……所有的一切记忆,都是鲜活且甜腻的。
 
鼻头一酸——想起在台湾时,那些记忆也没办法把她从焦虑症中拖出来,还让自己越陷越深。
 
陈七月只觉得胸口紧紧压着大石,喘不过气。她用力深呼吸,压抑着快要冲破喉咙的心跳,说:“思思,我觉得……”
 
“怎么了?”叶九思握着方向盘,眼睛还盯着前方的路。
 
陈七月虽然明白,开车看路是一名司机最基本的要求,但她已经把浓厚又沉重的情绪浓缩在那五个字里,却换不来叶九思温柔的眼神。
 
最后一道防线击破。
 
“我觉得,我们还是算了吧。”陈七月一边说,眼泪不断落下,语句和声音都被揉碎,只剩下残破的哭声,还有扭曲的五官。
 
 
第81章 【83】2006·“顶峰相见”
 
 
叶九思脑内“嗡”地一声,一时间没留意到已经转绿的红灯,还把车停在路口。直到后面的车急躁地鸣笛,才让她如梦初醒。
 
叶九思启动车子之后,隐约感觉这个时候不适合继续开车,她连忙打右转灯,不断变道,直至停在路边,摁下双闪。一切操作结束后,叶九思才问:“七月……你是认真的吗?”
 
“是……”陈七月皱起眉,吃力地说。咬出这个字太过用力,眼睛闭上,又把眼泪挤了下来。
 
虽然叶九思在表面幸福之下,已经感到暗流涌动,似乎预料到有今天,但事情真的发生时,她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我觉得我没有精力面对你……为了给未来铺路,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却还是这个结果……可能我还要更努力,所以……”陈七月说话颠来倒去的。
 
叶九思还是觉得,一切犹如大梦,她们在一起四年多了,陈七月早已成为习惯,早已成为自己。她不会走的。
 
“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现阶段的,”叶九思胸口发紧,“只要能读上研究生,你就能得到目前这个阶段想要的东西。你保研没成功,还可以去考呀!考上了你也是研究生,没人在意你是不是推免的。”
 
叶九思说完,慌忙从车的柜子里抽出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伸到了陈七月面前,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
 
陈七月身体颤抖一下,脸倒是没有抽开。
 
擦干了眼泪,还感受到叶九思那从眼睛蔓延至全身的,温柔的暖意——让她停止了哭泣,却特别冷地说了一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嗯,你说吧……”叶九思用力地吸一口气,手前臂枕在方向盘上,端详着陈七月的脸庞。
 
“我以为我们互有长短,我擅长努力,为自己打拼。你不在意名利,擅长追梦,特别干净。你可以为我努力时,编织一片干净的自留地。这是一种奇妙的平衡。”陈七月说,“但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远离世俗的铜臭味的同时,居然也能赢得他们的掌声……你这是全方位碾压我,告诉我,我不仅没有灵魂,连外在空壳都不光鲜亮丽……我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没用,也拿不出精力满足你的需要……”
 
叶九思只觉得胸口酸痛的地方被狠狠锤了一拳,隐痛变刺痛,激烈又经久不衰。陈七月说得似乎很对,但叶九思只是挣扎着想要留住陈七月的脚步,说:“七月,我的需要就是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只要是跟你在一起。”
 
“真的吗?”陈七月疲惫地轻微一笑,“我没有陪你你去‘苦难训练营’,没有陪你加入彩虹社,为了成绩放弃跟你朝夕相处的机会,孤身一人跑去台湾刷绩点……你敢说你面对我这些行为时,真的一点不满都没有吗?”
 
“呃……不会!”叶九思反应慢了半拍。
 
“你看,你都不是下意识地觉得没有不满,你还要思考才能给我这个答案。”陈七月说,“既然这样,我们也别互相勉强了。跟你恋爱,你得不到完全的满足,我也觉得应付不来,又何必呢?”
 
“陈七月!”叶九思还是挣扎着,想要抓住那个快要沉入铜臭大海的陈七月,却发现对方的措辞滴水不漏,只好说:“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陈七月本以为还要跟叶九思挣扎许久,却发现叶九思换了话题,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阵,她才说:“那也只能考研了。”
 
“这样……”叶九思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叶九思开门时,隐约地,还闻见太阳花的香味。前几天,叶九思把陈七月送她的那一束花,拆掉包装,插在花瓶里。
 
见叶九思站在门口,陈七月也停下脚步,回头看。
 
“你看,这太阳花都开始枯萎了。”叶九思伸出手,轻轻地捏花瓣。花瓣最外一圈,已经焦黑。
 
“真花都是这样的。”陈七月说,“能够永恒的东西,总归是虚伪的。”
 
陈七月说完,上楼收拾东西。叶九思张望几下,也跟着上去。行李箱还躺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有些没收拾出来的衣服。陈七月拉开柜子,把挂在里面的几件衣服,还有十几本教材,放进行李箱里,拉上拉链。
 
又把书本和复习资料装进背包里。一眼看去,房间里陈七月的痕迹已经席卷而去。
 
叶九思把身体贴在门上,把头侧着往里伸,说:“七月,你可以在这里备考的。”
 
“还是不了,”陈七月吃力地拖着沉重的行李,从叶九思身边擦肩而过,钻进黑暗的过道里。
 
走了两步,被撕裂的情绪猛然冲击陈七月的脑海,鼻头一酸,觉得就此离开,画出来的句号不够完满,便转头,看着逆光下,叶九思的剪影,说:“思思,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但这不代表,我不爱你。”
 
一直绷紧身体,故作坚强的叶九思,眼泪再一次决堤而下,脸上却挂上了笑容,说:“七月,你别忘了,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一直……一直爱你。”
 
叶九思伸手,用食指侧面揉鼻子。
 
“那我们就各自爬山,在山顶重逢吧。”陈七月脸颊发热,“希望到那个时候,我们都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好。”叶九思郑重地点头,“七月,祝你考研成功。”
 
“好!”陈七月几乎破涕为笑。
 
陈七月离开“七仔思乐居”时,顶着烈日,从小道往外走,直至大马路旁的公交站。她伸长脖子,张望了足足半小时,才等到公交车。
 
陈七月出门后,叶九思飞奔上楼,推开通往天台的大门,凝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本想告别,但她明白此刻陈七月的心意——不需要延绵不断的告别,只需要默默的凝视。
 
所以她一言不发,经久凝望,本期待着陈七月能回头,但她却拖着疲倦的步伐,不回头地往前走。
 
陈七月感觉脖颈一阵滚烫——或许是叶九思的目光太过灼烈,但她屏住呼吸,强忍着回头的心。她怕再回头,便继续沉沦。
 
公交车上,陈七月庆幸自己找到座位。她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嘴里念念有词。她脑内的沟壑已是知识条目的字样,鲜红的颜色随时会暗淡,所以她只能不断学习,拿起沾着大红颜料的毛笔,重新让那颜色鲜艳起来。
 
公交车站站停,每次刹车,陈七月的头都会撞到前面椅子的扶手上。路程才过半,她的额头已经有点红。
 
发呆间隙,陈七月抬眼看窗外的车——一辆辆小汽车在她身旁飞驰而过。不知为何,公交车就是走得特别慢。
 
恍惚间,想起叶九思的轿车。陈七月伸出手,捏自己的脸,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以想那些“有的没的”。
 
原来这么快,叶九思居然变成了“有的没的”。陈七月想起,只觉得背脊寒凉。
 
陈七月很少回家,所以她刚踏进家门时,只觉全身不舒适,仿佛这是陌生人的家。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屏幕里的喜羊羊好像感冒了?原是电视喇叭陈旧,输出的声音给耳膜带来粗糙触感。
 
“姐姐回来啦!”陈大暑手里握着遥控器,兴奋地冲出来,头用力地撞在陈七月的肚子上。
 
陈七月俯下身,捂着肚子,疲惫地抚摸着陈大暑的头,然后推开他,换上拖鞋就提着箱子往房间里走。
 
家里的墙壁发黄,一地都是陈大暑的玩具——汽车模型、火车模型,还有散落一地的玩具轨道。陈七月踮着脚,吃力地挑选空隙,终于进房间。
 
发现自己的床上,堆满了陈大暑的衣服,自己的书桌上,还放着陈大暑的描红本和数学练习册——明年陈大暑要上小学了,需要提早做好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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