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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模仿犯(GL百合)——慕情

时间:2025-03-12 13:24:08  作者:慕情
 
“思思,怎么啦?”每一个字都有些漫长。
 
叶九思声情并茂地,把刚才褚之劲表白和被自杀式表白的一幕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陈七月只是绵长地回应:“怎——么——会——这——样——”
 
“七仔,你怎么了?”叶九思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陈七月的声音却越来越虚弱,“我就是有些困而已……你不需要在意褚之劲说什么,做什么,我们以后不理他就是了。”说完,陈七月打了个哈欠,说,“你也早一点睡吧,晚安。”
 
叶九思本想说什么,但发觉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只好说:“真的很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没事啦,晚安。”陈七月说完这句,就挂掉了电话,留着叶九思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音。
 
陈七月却是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头有些疼,她揉了一下,却无法减轻痛苦。
 
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深夜昏倒在宿舍里。
 
陈七月是同期交换生里,住宿落单的一个,只有她一人住四人间宿舍。机缘巧合的是,同期学生总会趁着周末和小长假环岛旅行,只有自己,除了上课时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终日面对白纸黑字。
 
第一学期她仿佛蜕了一层皮,终于拿到了94分的学期平均分。但她辗转向法学院的同学打听,原来这成绩对她的专业排名提升的作用并不大。
 
拿到成绩单时的兴奋感悄然离去——原来努力的意义并非成为更好的自己,而是要把别人压下一头。
 
她犹如在水中挣扎,想要冒出头,却总会被人一手压进水中,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让她头晕目眩,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学习。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利他林”——就是陈聪明给她的那罐。两年前她没有吞下药丸,但这一次,她攥着罐子的手愈发用力,标签纸被她的指甲抠下来了一些。她狠狠吐了一口气,把药片倒在掌心上。
 
双眼却无法对焦——眼眶对着药片发愣,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第78章 【80】2006·只有归舟,没有渡口
 
 
“爸,我想退学。”褚之劲连夜推开家门,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父母亲之后,用手背拭去脸颊上干涸的泪痕后,说。
 
褚母不解地问个中缘由,褚父亲却给褚之劲甩了一耳光。
 
褚之劲虽然没有摔倒在地,但脸颊却是结实地疼,一阵火辣辣,挥之不去。褚父亲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大三下学期了,说不读就不读,要不要脸?!”
 
“爸!我真的不知道这大学读下去有什么意义!”褚之劲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也不知道毕业之后,可以做什么。”
 
“所以你就跑回家?”褚母亲问,语气虽然平和一些,但是却暗中带刺。
 
“我没地方可以去了,在大学城我是一分钟都呆不住了。”褚之劲说,“我从小就被你们催促着读书,但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读书。”
 
“那不读书,你还想做什么?”褚父母步步紧逼。
 
“我只想打篮球,只想运动健身。”褚之劲说,“但我又走不上职业的路。”
 
“你也是成年人了,”褚父亲方才的暴怒瞬间褪去,倒是有几分语重心长,“成年人,就要学会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自己好好想想吧。”
 
褚之劲在家里连着睡了两天,睡得昏天黑地。等周日晚上醒来后,褚之劲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
 
回到省工大生活区时,刚踏进宿舍楼的大堂,就看见不远处张贴的巨大墨绿色海报——2006年度男兵征兵启事。
 
褚之劲忽而觉得,全身血液沸腾起来——连忙找到班长,拿到申请表便开始填写。辅导员收到表之后,还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褚之劲,错愕地说:“不是吧?褚之劲同学,你居然有兴趣入伍?”
 
“为国争光,是好事。”褚之劲挠着头,笑着说,脸颊一阵发麻——不知这话语纯度多少;又有多少分,是为了逃避现实迷惘,逃避“好友背叛”?
 
但无论如何,褚之劲确实要走上新生活了——过去从未设想的道路,总有一百万种可能,结成果实,挂在灌木丛中,他只要轻轻俯下身,就能摘下他最喜欢的那果实。
 
褚之劲换上面料有些硬的军服,跟一群和他一样剪了寸头的男生在等大巴。褚之劲虽然心灰意冷,却还在东张西望,期盼有人能为他送行。
 
直到大巴驶离车站,褚之劲极目远眺,还是没看到想要见到的人。
 
——其实蒋士颖一直躲在大巴站牌后面,把眼镜紧紧压着眼眶,仔细辨认褚之劲。说到底,是暗恋多年的对象,也还是关系亲近的人,要远行了,总归不舍得。但是那一排排帽檐压下来后,蒋士颖一时间也没认出褚之劲。
 
倒是在这一列列绿色中,看到江逢的的影子。原来一切都会模糊,都可以互相替代。
 
褚之劲盯着玻璃窗外忽闪而过的风景——高楼大厦逐渐低矮,原始的绿色、青色填满他的眼睛。
 
充满二十一年的喜怒哀乐,已经留在了那穿着运动服的学生褚之劲的躯壳上,躺在广州城,慢慢风干。现在奔向西南山区的,是穿着崭新军装的军人褚之劲。
 
不知道未来该走向何方,但这一瞬,他的人生被长官赋予了目标。
 
陈七月乘坐班机,从台北回到广州,远远地就看见了穿着淡绿色连衣长裙的叶九思——背后落地玻璃窗外,猛烈日光透射进来,给她的身躯,镀上了一层炫目的圣光。
 
陈七月鼻头一酸,紧紧抱住叶九思。
 
叶九思仰起头,下巴脖颈抵着陈七月的胸膛,手掌捏着陈七月的臂膀,有些心酸地说:“七仔,你瘦了好多。”
 
陈七月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松开抱着叶九思的手。这时,叶九思才发现,陈七月眼窝深陷,目光涣散——不必多问,肯定是为了未来盘算、努力。
 
从机场到地下停车场的扶梯,在离开地平面那瞬间,光线突然变暗,叶九思的眼球还没调节过来,一片黑暗——然后看到陈七月原本圆润饱满的脸,突然被抽干水分,失去血色,但脖颈上却挂着一块块金字招牌——“省师大优秀毕业生”“中国政法大学推免硕士研究生”……
 
“最近都睡得不好。”陈七月扶着行李箱的拉杆,“我现在一边补充简历,一边给各个高校递交信息,申请保研夏令营,通过了就能保研成功。”
 
“你觉得你胜算大吗?”叶九思问。
 
“不知道。”陈七月说,“我现在绩点排名百分之十点几,奖项还有科研项目也不算特别亮眼,有可能会选不上……”
 
叶九思听到这些,忽而觉得头皮发麻——她向来反感为了一点资格、荣誉、名号而机关算尽,但如今的陈七月脸上没了笑容,开口闭口都是成绩、科研、奖项、保研……叶九思趁着电梯还没到最下面一层,紧紧抱住陈七月,试图从她的肌肉和体温中,找到一些证明她还活着的温度。
 
“七月,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叶九思说,“也不一定非得在国内深造……出国也是个好选择,实在不行去港澳台也可以啊!”
 
陈七月听见叶九思这番话,愤怒的感觉在她的脑内炸开,正想说什么,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看,是中国政法大学的落选通知。
 
虽是广撒网,但陈七月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还是被击破。恰逢此时,叶九思又强调了一次可以换条赛道的观点,陈七月便尖声叫道:“出国出国出国!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哪来的钱出国?!”
 
叶九思震住,泪水一瞬间涌上她的眼眶,用惶恐得颤抖的声音问道:“七月……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陈七月全身都发麻,手脚冰凉,思绪在悬浮,继续本能地宣泄道,“你到底有没有理解过我的情况?!我也想换赛道啊!你以为我是你吗?投了好胎,想做什么都行……”
 
“那我也只是想帮你,不想你这么辛苦罢了……”叶九思伸出手,轻轻握住陈七月的手腕,却被陈七月用力地甩开。
 
“帮我?你怎么帮我?”陈七月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们家已经欠了你们家很多人情了!我已经还不起了!之前你们家借我们家买学区房的五十万,我们还了几年才还清……我现在出国,一年都不止五十万,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你为什么总想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叶九思说,“我心甘情愿,也不求回报,我只想你可以自由一些……”
 
叶九思尽量压抑着哭腔,但是泪水却不断、不断、不断地落下,凝固在下颚线,然后再滴落,沾湿衣领。
 
“你能帮我什么?”陈七月说完,习惯性地想钻进叶九思的车子里,却愣住——这就是叶九思在帮她。各方面条件完全碾压自己的叶九思,她做的每件事仿佛就在嘲笑自己的卑微如蝼蚁,于是一咬牙,拉着行李箱往不远处走,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机场。
 
陈七月把背包扔进车厢里,破旧的背包接口处猛地裂开,里面白花花的各种申请资料散落一地。
 
陈七月忽而觉得头皮爆炸,忍不住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却还是强忍着因为发麻而无力的手,把资料叠好。
 
然后摸到了在台湾时的病历——按理说,背包里只放着最常用的资料。
 
钉子散开,夹在病历里的收据单哗啦哗啦地又落在了汽车的地板上。她捡起收据,里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因为“三限六不”,陈七月没有台湾的医保,所有的医疗费完全自己承担。听医生说,陈七月无法聚集精神学习,跟她的焦虑症有关系——每当夜深人静,陈七月想起医生说的话,痛恨自己为何如此不争气,然后用力地抓自己的头皮,拔自己的头发。
 
头皮的疼痛感暂时可以麻痹胸口内的酸楚。
 
陈七月无数次拿起手机,想拨通叶九思的电话——但是除了跟她说自己的困境,还能做什么呢?陈七月这是骑虎难下,不可能做甩手掌柜,叶九思也完全帮不上自己,毕竟专业不对口。
 
何况陈七月也有听起过叶九思在做什么——太过精彩,却不能为自己添砖加瓦。这些都不属于自己,听了就会心态失衡——然后构筑保护机制,暗示自己,多听也是浪费时间,只好左耳进右耳出,眼里盯着论文框架。
 
久而久之,“叶九思”在陈七月的心中,便成了一团迷雾,愈发模糊。直到在机场里,叶九思泪眼汪汪地看着崩溃爆发的自己时,所有关于叶九思的印象,全部苏醒——胸口最柔软处被挖空,陈七月把头靠在前面的椅背上,泪如雨下,后悔自己为何这样对叶九思。
 
又觉无力,不知为何,脑筋被那些身外物死死绑着,她想象着叶九思想要什么反应——真诚地笑?陈七月咧开嘴笑,干涸的泪痕因为肌肉移动全都碎了——陈七月只觉得她的笑容太过坚硬,也太过陌生。
 
 
第79章 【81】2006·竭力原地踏步
 
 
叶九思强忍着哭腔,打电话问蒋士颖有关保研的事情。现阶段,蒋士颖已经拿到本校保研夏令营的优秀营员,学院的保研名额也十拿九稳,一切都静待顺水推舟,所以他对相关事项应该还是清楚的。
 
蒋士颖对叶九思说,陈七月只要能争取到学院内的保研名额,保底也能回本校读研究生。
 
叶九思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尽力地去想象陈七月遇到的困境——但缺乏生活素材,绞尽脑汁,脑内还是一片空白。
 
所以叶九思问自己班的学习委员要了一张申请表,按部就班地填表,提交申请。
 
陈七月虽然说,不想接受太多来自叶九思的帮助,但她还是想瞒着陈七月,为她做点什么。于是她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向父母说起这件事。
 
叶知柔把乌黑的长发披在胸口前,手指捏着红酒杯的杯脚,一边摇晃着杯子,一边歪着头问叶九思:“思思,你为什么对陈七月这么上心?”
 
“就是。”坐在叶光宗旁边的叶耀祖(叶知柔的父亲、叶九思的伯父,也是集团的一把手)问,“我听说现在的人不比以前淳朴了,现在时兴什么‘同性恋’,搞得整个社会乌烟瘴气的,我绝对不允许我们家出现这种败类!”
 
“思思,你告诉我……”叶光宗回头看着叶九思,用柔软一些的语气问道,“高中的时候,你就求我们借钱给陈七月家,现在又问我们有没有门路帮她保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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