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握紧拳头,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转身一拳,教这混蛋收敛一点儿。但这毫无意义,而他也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折腾到凌晨4点,正是一个人最渴求休息与睡眠的时候。更别提此前还经历了整整3小时的高强度战斗与一小会儿的情绪崩溃,他已被彻底透支、榨干。
沉重皮靴坠着小腿微微抽搐,肌肉过劳引发轻微痉挛,血糖降低令大脑昏沉犯困……似乎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发出触碰红线的严厉警告,但他本人对此视若无睹,垂手摸上皮带间的搭扣,冷漠固执得就像他是他一个人的暴君。
而他背后,那头蛰伏的银蟒不知何时已侧过身来,枕着对方柔软的影子,着迷倾听着年长恋人为他脱下衣服、丢盔弃甲的声音。
似乎视觉受损非但没有对萨菲罗斯造成影响,反而额外催生出了一套独特的器官,让他得以利用这蛇信般的感官去舔舐对方逸散在空气的甘美气息——
他先是捕捉到了金属扣被依次解开的火辣声响,接着是一阵光滑皮带摩擦过潮湿衣料的暧昧动静。那些曾束缚腰腹、托举胸肌的性感皮革沿着肌肉沟壑抽离后纠缠成一团,被人弃掷于地。
随后克劳德像是不给自己反悔与思考的机会似的,迅速拽住背心下沿,将上身最后一件衣服缓缓脱下。
潮湿布料死死黏着皮肉,像是在撕扯自己的第二层皮肤,令人原本倦怠的呼吸随着渐急渐促的心跳变得颤抖又粘连。
当那件贴身背心被彻底剥离之时在人弯曲发汗的后背上留下最后一吻,那一道不情不愿的“嘶啦”之声,几乎立刻让某头冷血银蟒的某一部分听得充血发硬。
但他还来不及做点什么,头顶缓缓下降的机械触手,便先他一步地纠缠住佣兵的身体。
当那些可怕器械逼近过来时,克劳德头颅低垂,没有任何躲闪或抵抗。他像是将一切本能压抑在紧绷的肌肉当中,垂落的发丝遮蔽了表情,只能让人看见他抿直的嘴唇与一道弯曲优美的桥拱后背。
冰冷的酒精擦拭过体表,激起身体的战栗。然后一根长50cm、直径8mm的粗长探针像是情人的双手沿着他光裸的后背向下爱抚,直至抵住臀部与腰窝之间骨骼微微凸出部分。
克劳德下意识抓紧床沿,屏住呼吸,然后猛地一抖。他被贯穿了身体。
那一瞬间,他背后的萨菲罗斯清晰听见他的疼痛——他用着像是要掰断钢板的力气死死扣住床沿,扬起绷直的脖颈上跳动着根根青筋,将冲出胸膛、撕裂肺叶的喘息与呻吟堵塞于咽喉,用发抖的喉结研磨碾碎,再生生吞咽。
然而这场折磨还只是开始。另外七根探针按照预定的程序依次穿刺他的身体。它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侵入、吮吸这具躯体。而每有一根探针进入,克劳德就会带着整张手术床跟他一同颤动。
直到八根管道将两人连接起来,让被抽取出的骨髓、血液与药物通过这些机械的运转形成体外循环,达成一个紧密的连接。
手术的效果十分明显的。萨菲罗斯体内受到“饥荒”污染的骨髓正在被抽离、排出,并伴以健康骨髓的注入,洗涤旧疾,换来新生。
萨菲罗斯再次望向克劳德。尽管他看不见对方。但依旧感觉那里坐着一道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轮廓,历经艰辛尝遍苦难却只是为了将自己献上祭坛,亲手剜割血肉去填补另一个自生下来就不曾完整的人的空洞。
……克劳德,母亲,他的恋人,因苦难而迷人的圣母。
萨菲罗斯在心底默默咀嚼着这些词汇,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一种感情上震颤与悸动。
他曾阅读过希腊史诗中俄狄浦斯的故事,也通过心理学著作了解到人类成长过程中普遍存在的“弑父娶母”情结。从前他不明白这种情节从何而来,又为何在浩瀚繁多的文学作品里反复演绎,让无数人类为之心驰神往。
但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种无法理解又令人着迷的牺牲。就像是他的克劳德明明如此追求自由、渴求尊重,但却又允许别人如此彻底将他视作工具。将伤痕累累肉体充当蓄水的圣杯,叫他这个满身血污的混蛋肆意使用,洗尽他的肮污……
第59章
克劳德不知道躺在他身后的混蛋在想着什么,放空的蓝眼在濡湿睫羽下微微转动,胸膛起伏不定,布满细密汗珠。
仿佛是终于受够了委屈与压迫似的,那副顽强不屈的身体突然克制不住抽搐起来,被探针如矿脉般贯穿开采的蜷曲脊柱也从沉默中爆发出一阵阵疼痛的颤抖。
然而哪怕他的情况如此糟糕,克劳德也始终坚持分出一部分精神,牢牢锁定在萨菲罗斯身上。
——暂时的安静与驯服只是那头危险异种麻痹猎物的手段。
克劳德敏锐感知到对方在他身后像是展开一条冰冷蛇尾般悄然舒展着肢体,放肆裸露着欲望;他能听到一阵在湿滑咽喉中摩擦砂砾般的怪异气音,他知道那是对方调试自己正在急速愈合的声带发出的声音;他能嗅到一股令人仿若蛇类发情分泌的信香,燥热不安地填满他口鼻与整个空间,浓郁到仿若一粒火星飘来,就能令整座房间连带他的肺部一同爆炸。
而克劳德并不紧张,他已做好了准备。不断紧绷的肌肉将后背被穿刺的部分挤压得微微见血,但他并不关注这些,只是垂头直视着铅灰色的地板,握在钢架上的手指不停攥紧又放松,拼命调整着呼吸频率,适应身体震颤与疼痛的节奏同时,面无表情地在心头默数,5,4,3,2……
甚至来不及数完最后一个数字,便“嘭”的一声巨响。
——那头贪渴的银蟒从背后袭击了他。
克劳德先是被包裹进一副烫热的皮肉里。对方发了很多汗,那是免疫系统快速修复导致的细胞过热。
手术还在进行当中,萨菲罗斯的身体修复了40%不到。虽然哪怕剩下三分之二部分不到的末日天使仅靠这些断臂残肢就能撕开一头狮子,但他却表现得仿佛无力支撑住自己似的,依附着对方,不断压缩彼此间的距离,直至犹如榫卯相楔般将佣兵整个人都拥嵌进他充满肉感的结实胸怀里。
萨菲罗斯突然开始遗憾于自己在与那群杰诺瓦的游戏的中竟“一不小心”弄坏了声带与眼睛,否则在此瞬间他就能亲眼膜拜他赤裸的圣母,用视线去抚摸那副隐忍的面庞,然后再操弄着蛊惑人心的嗓音贴在人耳畔缠绵告解。告诉对方,他有多么迷人,多么火辣,多么值得被关心与为人所爱……直至将人逼退进墙角,被他用热烈的爱意喂至爆炸。
而为了弥补这样的遗憾,他丝毫不在乎感染与撕裂风险地紧贴着对方的身体,揽过腰肋,握住胯骨,把着汗湿的腹肌以及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上爱抚。
萨菲罗斯以为自己会得到一记耳光或者几个拳头。然而克劳德竟似乎没有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只是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安静而用力地呼吸。
甚至沉默容忍那些萨菲罗斯抚摸遍他全身,直到那些作乱的手指得寸进尺地握住他大腿打开并磨着汗湿的皮肤向内深入之际,才反应迟钝地抬手拦阻。
但却被人反手握住,被拉扯着触碰自己的身体,胁迫他作为共犯加入这场针对他自己的下流猥亵……
下一秒,轰隆——
手术室里陡然爆发一阵剧烈震荡,惊得候在外间百无聊赖的杰内西斯与安吉尔两人下意识拔出武器,差点儿破门而入。
但还好两名1st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他们很快冷静下来,在认真考虑过杰诺瓦或者神罗不存在能够不惊动两人的情况下挖个地道闯入手术室的可能,便偃旗息鼓地收回武器,保持观望。
两人的选择非常明智,毕竟此刻手术室内的场面太过火爆,的确不适合他们的加入——
“嘭”的一声,纠缠在人身上的银蟒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猛地弹开,然后重重摔回手术床上。
克劳德喘息、颤抖着张开五指,被激发过的雷霆魔石散发着滚热的余温,从那烧得焦黑的手套中坠落下去。
空气里弥漫起刺鼻焦臭,高压电弧闪烁着冰蓝焰光在人身上跳动溅射,胸口失去节奏地起伏不定,微微抽搐的肢体牵动着整张床般跟着一起震动。
略微烧焦的凌乱银发像是一张纠结的蛛网般覆在脸上,透过那些冰冷的银丝能看见一道棱形蛇眸被激起烈性似地扩张又收缩。
这才对嘛。疼痛、流血与对抗。他真是爱惨了这种忘我纠缠中对方突然暴起的危险与刺激。这就像是一次火辣性爱前必须来上那么一场的助兴节目。
他的克劳德身上存在一种无法理解、但又令人着迷的被缚气质。仿佛他生来就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套住紧缚,叫他被动,叫他压抑,叫他光是解开一条皮带难堪得像是要叫他亲手脱下自己的尊严。他总要被强迫,被威逼,被掐着脖子按在床上由人摆布才能勉为其难地享受片刻欢愉似的,以证明自己绝对不与萨菲罗斯这种混蛋同流合污。
末日天使拖着麻痹的身体一寸寸撑起,像是调试声卡般,将性感的嘴唇按压人绷直的脖颈间一路摩擦。
他试图通过折磨那条新生的声带,用撩人的喘息与下作的言语去强奸克劳德的耳道。
而那句从撕裂沙哑逐渐变得磁性低柔的“你果然还是更喜欢被强迫……”刚刚出口,他怀里的圣母忽然扭头,贴上他的面孔。两人鼻尖摩擦,呼吸交闻,嘴唇却是似触不触,要吻不吻的。
Fuck off!克劳德以口型如此说道。然后反手握住后脊间的第一根探针猛地拔出,黏稠的药液混着殷红血丝顿时淅淅沥沥地淋两人满头满身。
紧接着再度“嘭”的一声,克劳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般,分开双腿,骑跨在人身上。他借助整副身体的重量将萨菲罗斯压倒下去,然后像是套马一般,用连接探针的软管绕住人脖子绞紧,膝盖抵住床板,双腿用力夹紧,将那颗银色头颅牢牢固定于自己丰腴结实的大腿之间。
不等萨菲罗斯反应,突然被一根2CM宽漆黑皮带勒进唇缝,绕过后脑,像是给咬人的烈犬装上嘴笼般捆缚束紧。
然后捡拾那些被他从自己身上解下又扔在地上的皮带,将萨菲罗斯两条完好的手足与正在生长的残肢一同套住,然后紧紧捆绑在床板两侧钢架之上。
他没有在乎这一下让对方身上才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多少。他知道这家伙不会有事。因为他能感觉到被他夹在大腿下的身体甚至因为刚才的暴力对待变得更加滚烫,且蠢蠢欲动。
作为回应,克劳德绞住“缰绳”,绷紧大腿,控制着被他骑在身下的烈马。他在以实际行动告诉萨菲罗斯,去你妈的喜欢被强迫!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这一回都必须由他主导!
重新夺回主动权的佣兵死死控制着身下的异种。深深凝视着对方那双犹如蛇类蜕皮般快速愈合的绿眼,白翳褪去,虹膜重聚,尖锐钩瞳犹如黑洞裂隙般吸收着周围的一切温度与光线,却又映照出他身影的一瞬间变得温柔又缠绵。
克劳德不知道这算什么。伪装的深情?还是诡诈的示爱?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去认真分辨。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用自己骨髓治疗你吗,萨菲罗斯?”
他忽然开口。凌乱银发铺陈在两人身下,像是编织的蛛网,令交叠的肉体紧密纠缠。
面对这个问题,对方依旧睁着那双空洞又迷人的绿眼“凝视”着他年长的恋人,仿佛在说“不管怎样,无论如何,我总是爱你”。
但佣兵显然已经不吃这套。他像是没看见般,缓缓伏低身体,直至鼻尖相触,将急促、颤抖的呼吸一下一下吹拂在人脸上。
“我能从杰内西斯与安吉尔他们表情里看得出来,他们以为我是圣母心爆发,想通过自我折磨去让你感同身受什么的。”
克劳德不知道两人为何会生出如此荒诞的想法,不过大概率是杰内西斯那颗属于诗人般忧郁纤细的心自动为他构思了一个异常疯狂,但足够浪漫的答案。
但事实显然令人遗憾,按照佣兵对于萨菲罗斯的了解,别说感同身受了,那混蛋没有因为他的疼痛而当场高潮都该谢天谢地。
所以,这回克劳德并非是来搞什么燃烧自己、自我牺牲的,他总算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擅长人文关怀,而应该踏踏实实地做些自己擅长的事情。
在作为“万能帮手”的职业生涯里,他最擅长的就是修理东西,而萨菲罗斯他妈的正好就是一个迫切需要被修理的东西!
——是的,萨菲罗斯需要被“修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斯的完美,只有他能看到他的残缺。
或许是杰诺瓦基因的影响,又或许是宝条的刻意所为,萨菲罗斯那副看似完美无暇的肉体里天然缺失了一些与感情、人性密切相伴器官与腺体。这样生理性的缺陷已非关怀与引导所能弥补,因此这些年来克劳德的努力就像是在要求一只猫咪开口说话般可笑得令人心酸。
——无法扭正的思维,难以社会化的人格,无力规束的欲望与讲不通的伦理……可能这就是萨菲罗斯无法成为一个真正人类的可怕鸿沟。
而当克劳德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一一尝试,并证明全都无用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戴上他的手套、拿起他扳手,从自己身上拆下足够的螺丝与零件,去修理萨菲罗斯的故障,让自己化为对方缺失的腺体与器官,弥补那家伙的残缺!
“你不懂什么是痛苦,我可以替你痛苦。”
“你不懂什么是流泪,我可以替你流泪。”
“你不懂什么是感动,我可以协助你的身体去分泌那些代表情绪的信号与激素……”
他不怕将自己的感情分享出去。毕竟他一直肩负着那样沉重丰沛到近乎负担的爱,哪怕给与得再多,也足够萨菲罗斯挥霍!
与此同时,萨菲罗斯双眼终于在这番话语落下的一瞬间彻底恢复。
仿佛永恒的黑夜陡然在眼前碎裂,头顶落下的光束犹如穿透教堂彩窗的一束晨曦般披散苍白圣母的肩头。
他袒露着上身,任由寒冷的空气侵袭着这具消瘦的肉体,弯曲的后背仿佛一条优美的桥拱,深植其间的八根管道犹如失去血肉与羽毛的翼骨。
然后,他的圣母像是履行哺育的职责一般,朝他缓缓俯身。一点点压缩他们彼此的距离,直至将那对饱满胸乳与有力的心跳重压在他身上。
如此神圣又色情,纯粹又肉欲,将萨菲罗斯心神完全摄住,几乎为之呼吸凝滞,心跳断顿。
“还记得吗,上次做爱时你告诉我,你在制造这副肉体时将大量属于你的细胞充斥其中,让你得以控制它的感官与激素、荷尔蒙分泌……你拿它来与我作乐,而我现在则要用它来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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