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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桥孤儿院？
顾明玉眉头蹙了起来：“陆······伯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陆冉点了点头：“那个孤儿院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附近就是燕家村，还有一条叫燕子河的小河，上边有一座石桥直通孤儿院，所以叫燕子桥孤儿院。妈妈在那里呆到十八岁之后考上了省内一个非常好的大学，之后就靠奖学金和打工一路读下去了。”
“还有，不是伯母，是妈妈。”
顾明玉无奈的点头哄人，只不过蹙着的眉心还是没能松开。
陆冉俯身上前，大概是想抬手抚平他的眉头，结果大抵是酒精上头差点戳进他的眼睛里。
顾明玉无奈的接住浑身无力的醉鬼，任由对方像一个超大号黏糊史莱姆一样扒在他的身上。还没等他说话，就听陆冉继续说道：
“卢升呆的那个孤儿院离这个地方十万八千里远。但是他母亲，左白馨，户籍是在燕家村。”
“我妈以前的户籍也在燕家村。”
“······”顾明玉沉默了。半晌，他感觉陆冉停止了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的各种行为，随后开口：“我也去过那个孤儿院。”
陆冉扒着人抬头，眼神发问。
于是顾明玉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我妈带我去的。就是她接我离开顾家之后，带我去了一趟这个孤儿院，然后我们就出国了。当时是秋天入冬，我站在门口等了她大半个小时，脸都冻僵了，所以对那颗大树和乱晃的铜铃有点印象。”
陆冉瞅着他不说话，顾明玉会看不做声，两人面面相觑，肢体交缠。
半晌，陆冉回过神来，被酒精荼毒的大脑艰难的运转：“所以，我妈和卢升他妈，很有可能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然后你妈，又和那个孤儿院有联系？”
一段话连蹦三个妈出来，对两人都冲击不小。
“燕家村，燕子桥，伯母还姓燕，事情哪有那么巧，他们分明有染！”
顾明玉面无表情答：“喊什么伯母，喊妈。”
“哦······”陆冉眼见着又开始晕乎了，整个人挂在顾明玉身上开始往地上滑，一边还念念叨叨的：“我妈和他妈在同一家孤儿院，妈她还跑到那个孤儿院去······搞不好妈和我妈还有他妈的户口还是一样的······”
含妈量太高，顾明玉表示不适，只能把醉鬼团吧团吧扔到床上，没好气的扒了个干净，棉被一盖，睡觉！
今夜本该好眠。
奈何醉了个七荤八素的陆大总裁满脑子都是形似国粹的绕口令，只觉得整个人的道德标准受到了无形中的考验。
第二天他醒来时，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升天。
他撕开上下黏连的眼皮，只觉得耳边嗡鸣，大脑跟从内向外裂开来一样，四肢软的像面条。
他迷迷瞪瞪的看着天花板，只看到一道影子走近。
原来是他美丽的老婆顾明玉。
新婚尔尔，丈夫竟然下不了床。
陆冉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乐了，没忍住嘴角上扬。
端着醒酒汤回来的顾明玉一脸懵逼，十分不能理解：怎么宿醉还笑的这么欢啊？
他没忍住上手摸了摸陆冉的脑壳。
陆冉也不动作。反正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等犯恶心的劲儿下来了。
顾明玉则很不温柔给他灌下醒酒汤，看躺尸的某人一个激灵，满意道：“日上三竿了亲，起床吧，爷爷和爸都在下面呢。”
陆冉尚在开机启动中，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惊讶的盯着顾明玉。
只可惜通常状态下的顾明玉脸皮也不是单单目光能够穿透的，他不动声色盯着陆冉，补充：“奶奶和妈还有陆羽单主任一起出去逛街了，现在就剩爷爷和爸在楼底下。”
陆冉脑袋瓜子被他噼里啪啦一通乱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浴室，整个人洗洗刷刷总算是查杀完毕，CPU内存释放后一片神清气爽。
他快乐的扑出来，带着一身水汽将顾某人扑了个正着，吧唧两口亲在腮帮子上。只可惜视角不好，刚好瞅见顾明玉手里拿着的手机。一片护眼的绿色报错让他整个人瞬间失去灵魂一般软了下来。
顾明玉把他向床铺一抖，可怜的陆大总裁就像他们家那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三花大猫一样被丢进了绵软的被褥中，然而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我是不是很快就要下岗了······”他用胳膊捂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没关系，”顾明玉安慰的很不走心：“我养你啊。”
“唔······”大总裁在被子上翻滚，沾湿了一片，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顾明玉揪起来擦干。
他生无可恋，带着满头笼罩着的黑云下楼吃早饭（或者午饭），直把悠闲喝茶的两位长辈吓了一跳。
还不等陆爸爸发话，陆冉已经忧郁的开口了：“爸，如果我失业了，你们还能养我吗？”
这下两位长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条件反射的开始回想陆氏近来的情况。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出陆氏近来要破产的可能，只能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陆冉无精打采，顾明玉一脸冷静。
两位长辈就看陆冉用胳膊肘碰碰顾明玉，顾明玉眼神拒绝把手机塞给陆冉，陆冉干脆直接闭上眼睛拉着人不说话。
于是顾明玉无奈的想了想，最后顶着两位长辈的视线开口道：“二位知道卢升是卢骓的亲儿子吗？”
“什么？！”
“············”
开局先来个大的，后面也就好接受多了吧？
顾明玉暗暗想到。
而陆冉已经眼神死了。
第24章 哀思如潮，疑案重重
陆老爷子本名叫陆青云，作为一个实打实白手起家的老牌企业家，他的人生履历基本可以用开挂来形容。
他本人出生于小康家庭，从小成绩优秀，一举考上了全国最牛逼的学府中最好的商学院。大学时代的陆青云可说是风云人物，因为他在此遇见了两个贵人——导师柳西河和妻子袁琴。
柳西河是隔壁医学院的客座讲师，和袁琴家里是世交，因此两人关系颇好。陆青云那时候为了陪女朋友天天跑到医学院去蹭课，愣是给柳西河刷了个眼熟。
这位大佬眼看着从小看到大的玉白菜就要被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拱了，那是个上火啊，愣是找了他商学院的老相好给陆青云添堵。万万没想到堵没添成，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商学院的大佬直接收了陆青云当徒弟，袁琴知道他使坏后跑到跟前又闹又磨的，最后这位医学院大佬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亏。
而一鼓作气成功搞定导师和老丈人的陆青云可谓是人如其名青云直上，凭借着导师的关系和老丈人的资助在毕业后白手起家，短短数年就成功上市，其后更是舔着脸将柳西河请来当技术顾问。
而这位柳西河柳教授，就是单女士的亲爷爷。老教授不仅没能看好自家好友家的大白菜，连亲闺女也嫁了出去。他的女婿偏偏还是跟着陆老爷子一起出来创业的好兄弟，孙女还差点和陆家的小子搭了伙，只能说是命中注定要栽在姓陆的身上。
说到底，陆老爷子能在医药行业立稳脚跟，也少不了柳先生的助力。
柳先生作为医药界的大牛，学术成就享誉世界。也正是他为国家做出的各种重大科研贡献，让陆老爷子将陆氏中占比极高的大量资金投入到学术研究和技术研发中。这一举动不仅让他得到了国家的关照和扶持，最终还确定了陆氏国内医药龙头的地位。
因此无论陆氏的业务拓展到了多么广的范围，他的视线始终都是有一部分集中在研发这块的。
随着现代电子信息技术的繁盛，陆青云自然知道超级计算器和人工智能在医药技术领域的重要作用。除了每年的立项需要经过国家超算的审核和报备，企业的私人超算也早就引进使用，龙柏甚至是他授意陆轻鸿经手安排的。
因此在看到顾明玉递过来的平板上一片绿色大字欣欣向荣，他差点没直接背过去。
陆冉和顾明玉早有准备，一个赶紧上前看人一个盯着另一位的反应。
好在陆老爷子年纪虽大但身体健朗，加上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倒是陆父半天没回过神。
“这是怎么回事？”陆老爷子眼神凌厉，虽不负年轻时清澈，但依稀可见当年气势浑然的商业大鳄。
陆冉叹了口气：“目前还不知道，神农正在核实。这个是目前的结果。”
顾明玉在一旁补充：“问题应该不在陆氏。陆氏每年的项目都是经过合法流程审批的，审核出的结果并没有问题。”
陆老爷子和陆冉同时摇头。
陆老爷子开口道：“不论是不是走过流程，现在陆氏的项目出了问题，那责任就是在陆氏。”
“但是既然先前的审批没有查出问题，那么就有可能是审核流程本身就有漏洞。”顾明玉说。
陆老爷子沉默半晌，随后将视线投向顾明玉：“神农······国家级超算，陆冉是托的你查的？”
顾明玉摇摇头：“我走了点关系，帮他申请的提前审核。后来开始的全面审查是官方的意思。”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稍微放心了些。
一开始被吓得神情不属的陆轻鸿也算反应了过来，想起了最开始两人说的话。
“卢升······跟这事有联系？”
两人对视一眼，颇为光棍的回道：“不知道。”
陆冉随后接道：“单主任盯着卢升和他女朋友几个月了，目前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但其中确实有所关联。”
这下对面的两人都沉默了。
顾明玉和陆冉也不说话，等着两人开口。
半晌，还是陆老爷子先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卢老爷子是他远方亲戚，当年他创业的时候招了一帮兄弟跟着他干，而卢升则是家中亲戚托关系找到他这来的，无论是文凭还是本事都远远不足。陆老爷子也没把这人当回事儿，只让他打打杂。
随后陆老爷子的事业干的风生水起，他的兄弟们自然也跟着事业有成，这其中当然没有卢骓的份。
陆老爷子倒也没亏待卢骓，但他本身就是个颇有野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找到这边来。这些年来他跟着陆老爷子等一干人，专业本事没学到多少，但待人接物这块确实有点成就。随后他也学着陆老爷子自立门户出去闯荡。
陆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多给他结了点奖金。
随后卢骓自己在外走南闯北，名声还没闯出来，倒是先让陆青云听到了些不好的东西，说是他走了歪路。
他想尽办法联系上了卢骓，追问无果，只得到冷硬的拒绝。因此陆青云也懒得再管他，只警告他掂量掂量后果就走了。直到后来卢骓的妻子早逝，两个孩子一个意外身亡一个离家出走，陆青云也没有再见过卢骓。
陆冉听到这里就感到莫名，那后来卢骓又是怎么和爷爷搭上线的？
这时候陆父开口了：“你应该知道你妈妈是孤儿出身的吧？她以前居住的那家孤儿院中，还有好几个跟她同龄的孩子，成年后都各自谋生去了，其中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叫左白馨。”
来了！两人瞬间打起精神来认真听。
“左白馨和你妈妈一样，名字都是由孤儿院的副院长起的，所以她们两平时特别亲近。离开孤儿院后联系也密切，直到有一年，她突然失踪了。”
“你妈当时就急了，直接去找人。我不放心，跟着她一起去，在那里看到了卢家老二。当然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他。他在左白馨的房子里，整个人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我们问他人在哪，他疯疯癫癫的一个劲儿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半天搞不清楚也挺崩溃的，就打算直接报警。结果他疯了一样冲出去，我们没能拦住。”
“直到最后我们也没能找到他们两，只能去警局备了案回去了。之后你妈妈就一直关注着他们两人的下落，我在查那个男人的时候被你爷爷看到了，他知道后动用关系帮我一起查，这一查就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接到一个电话，是警局的，说是左白馨在一间出租屋中难产去世了，他们从她的遗物中找到了你妈妈的联系方式。我和你妈妈赶了过去，人停在医院。我们得知孩子还活着后又急着去找孩子。医院告诉我们孩子被亲人带走了，我们说她根本没有亲人，赶紧去找。结果带走孩子的人登记的信息根本是一团乱码。”
“最后这件事就是一笔乱账。人下葬了，孩子没了。你爷爷怎么也联系不上卢家，只能托人留心慢慢找。”
“这件事几乎成了你妈的心病，也成了我们爷两哏在喉咙里的一根刺。我当时跟你妈妈一起去见的左白馨，她的遗体······有很多遭受虐待的痕迹，惨不忍睹。”
陆父说道这里，难免叹息。
“一直到十几年之后，卢骓带着卢升找上门来了。他讲了左白馨和卢次永故事。现在想来，全是瞎话。大概就是他儿子想和左白馨结婚，他不同意，结果卢次永要跟他断绝关系，他一气之下就把人赶出去了。结果卢次永出了意外，左白馨不知所踪，老大找到他侄子后认为是他害死的弟弟离家出走了。”
“我们压根不信。你爷爷这些年一直留心卢家的动态，偶尔能得到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一直认为卢家还是走在歪路上，甚至把无辜的人牵连了进来。最后卢骓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坦陈自己没干好事，现在报应来了。但是他孙子是无辜的，他是左白馨的独子，卢家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回来，从来没让他碰过这些事。”
“现在他找上陆家，就是希望陆家能看在昔日情面和左白馨的份上照顾一下他的孙子，不求什么，就让他以后好好活，不要再走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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