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冬寄轻,抱起来肯定不费劲,倒是缪美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江季恒的脖子后看着他睁大了眼睛。
音乐节现场最是热闹,这种动作算不得多引人注目,倒是旁边的挥彩虹旗的大哥感觉有点好笑,拿旗子轻轻扫过缪冬寄的头顶。
“再说一遍。”江季恒说,“刚才那句话。”
缪冬寄不明所以但是很乖,抱着江季恒的脖子低下头去,在他耳畔摘下口罩来,大声说:“放心吧,我不会在男朋友面前去找别的男人的!”
江季恒愣了一下,他知道缪冬寄对这段感情的情感很不明晰,但听到这种话还是下意识地有点开心,他调笑着问了一句:“那要是不在男朋友面前呢?”
“那也不会去找别的男人的。”缪冬寄在他的怀里说,“你最好了。”
看来缪冬寄比江季恒要更适应男朋友这个职位。
江季恒被搞得说不出话来,看着缪冬寄显得特别真诚地那双眼睛,没出息地相信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说出的话,凑上去在喧哗和吵杂之中偷偷亲吻了一下他的唇。
这是江季恒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亲缪冬寄。
因为实在情不自禁。
缪冬寄尽管小动作颇多很不老实,而且在这段感情中毫不避讳地表达了自己的茫然和被动,但是他从不撒谎。
不爱撒谎的小孩子是世间的宝物。
他眼里的真诚会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爱上亲吻。
他知道这段感情是多么的奇怪与不真诚,但是仅仅是为了这时的这个吻,他就绝不后悔。
……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一则】
我们系好像来了一个新的老师。
今天早上去办公室的时候太困了,坐到他旁边之前都没意识到什么。写了会儿东西感觉他好像在看我。
真的在看我吗?眼睛好像戏里的米米。
最近忙剧好久没去看米米了。我喜欢戏里的米米,戏里的米米看着你的时候觉得他爱你,疯狂地爱你,全世界他只爱你。
戏外的米米很可爱,下次还会给他买蛋糕,但是我只喜欢戏里的米米,喜欢他的眼神。
这个老师的眼神好像戏里的米米,要差点写不下去字了,想睡觉,我睡着之后他会不会看看我。睡着之后他如果也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那好幸福。
他会给我们上课吗?上课就好了,我就可以一直看他的眼睛了。
没有的话怎么办?那就给他送演出票好了,他会喜欢我的戏吗?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二则】
新助教比我大两岁,听说上课从不为难学生。大家都在说他真得帅,帅到让学生上课走神。
有点羡慕,想上他的课,想看他的眼睛。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三则】
子松想要追江助教。
坐在我旁边一边背考研政治一边纠结“这位江老师到底喜欢不喜欢男人啊”?
他再这样下去大概就考不上了……
我决定答应他去探查一下,毕竟我在办公室工作,这一点比较有优势。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四则】
我很在意他了!
观察仔细。
但是我看不出来他喜不喜欢男人……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五则】
他好忙啊,是我见过最忙的助教——一直就坐在办公桌前做研究写文章处理邮件,或者出门打电话。
办公室今天太吵了,我们俩都戴着耳机低着头写东西。
我耳机里放的是惊觉乐队的新歌。
江老师放的则是温柔的大提琴曲——我凑过去在江老师电脑页面上看见的。
我告诉了子松,子松说品味好的男人很有可能是gay!
什么歪理?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六则】
江老师真体贴,茶水的温度刚刚好
我低头说谢谢,看见端着茶杯递过来的指尖被暖到稍稍泛红。
我去看一个小剧社的期末戏,他们演的是《杏仁豆腐心》。
三天连看了不同卡司的三场,感觉冷木了。
小夜子真的太冷了,想要做、爱,想要拥抱,想要陪伴。
我也想要,要爱——真实的,汹涌的,猛烈的,真挚的。
最近已经在构思狄德罗的毕业大戏了,主角有一段台词:“我想要爱甚至伤害,我想要学会,变勇敢也变强大,嘶喊着我要拥有。”
好吧其实这是我想说的话。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七则】
今年寒假留校的人好像少了些,好冷。
穿这么多都感觉好冷,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感冒了,腰疼也犯了,中耳炎,连妙可都挠我。但还是要去图书馆,而且图书馆有空调,想在暖和的地方睡觉,但也想看书。
早上出门的时候经过教师公寓,我知道江老师住在二楼。一抬头就看见江老师擦掉一些窗花,借着光坐在窗前写些什么画些什么设计些什么,窗前养了一盆植物……
是葱吗?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八则】
子松告诉我了,那是水仙。
今天去看米米了,快乐1V1!实在太幸福了!
我在看剧前威胁他“如果你不选我1V1,我就会摔茶杯!”
感谢契诃夫教我撒娇。
虽然米米问我:“你摔哪里的茶杯?”
但最后还是选我了~谢谢契诃夫~以后去你墓碑上印唇印~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九则】
江老师的水仙开花啦!
小白花。
看上去好像他在屋里面掬了一捧雪。
只有雪的漂亮,没有雪的寒冷。
小百花真好看,和昨天《恋爱的犀牛》里的犀牛心脏一样好看。
特别不一样,但是一样好看!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十则】
《广寒月》剧本写完了,太难受了,所以散会儿步。
路上遇到一只三花猫。
我们在寒假给学校的小猫搭了窝,但这只应该是新来的,好可怜。
我查了好一会儿手机才知道小猫应该是饿了。但小三花不让我抱,担心回去一趟小猫不见了怎么办?
没有吃的还特别冷,对于小猫儿来说未免也太难熬了。
我蹲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个带着围巾的人忽然就在我旁边半蹲了下来。
是江老师。
江老师的垂下来围巾蹭过我的手,竟然不怎么凉。
是很软很温柔的触感。
我发现江老师冬天总是喜欢带围巾,让人看上去就感觉温暖。
他拿了猫粮来喂那只小三花,带出来的金毛狗子跑到我身边蹭了蹭我。
这年冬天真的好冷啊,可我那时感觉,触目所及都是温暖温柔的东西。
晚上去给小三花搭了窝,快快和印艺的朋友们一起长成小猪!
【小缪导日记节选第十一则】
我时常感觉寒冷,创作的时候尤是。
立檐教过我调整情绪,跑步散步吃东西或者出去看剧,但是创作的时候我需要保持痛苦和敏感。
写东西的时候我泪流满面,我就知道主角内心有多痛苦崩溃。
所以写着写着就越发痛苦了。
有时也想写喜剧,但是喜剧难道就不痛苦吗?
所以想在剧里面写一个江老师一样的人。
江老师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全是温暖的东西,无论是温柔的大提琴曲还是温度正合适的暖茶,以及我在寒冷的冷风中看到的:江季恒米色的毛衣围巾和桌上的小白花。
子松上岸了,没心情管江老师了。我最后也没能告诉他江老师到底喜欢不喜欢男生,但我从江老师身上汲取到许多些微的暖意,它们凑在一起,又支撑着我度过了一个非常非常寒冷的冬天。
第 40 章
缪冬寄、江季恒和惊觉乐队这一天晚上玩得都挺开心的,回去之后才知道他们今天把网上搞得多闹腾。
缪冬寄的粉丝量不比什么流量明星少,不怎么重视遮掩而且辨识度也高,今天上午就已经把滑冰场商场那块儿搞得乱七八糟,一路上又牵动了无数峪城粉丝的心,这一天几乎所有的运动都能被拍了发网上——自然也就包括站在他旁边的江季恒,被他拉着手滑冰的江季恒,在音乐节给缪导揉腰的江季恒。
怎么说呢?
其实一切还好。
最起码“缪冬寄被江季恒抱起来”,以及“江东cp在彩虹旗下亲吻”这样的东西没有被爆出来,爆出来那就没什么可以洗的了,全世界的缪导男友粉和女友粉大概能哭上一整个晚上。
缪冬寄虽然看起来跟个流量明星一样,但其实并不需要明星的那一套艺人管理和危机公关,消息自然也就随意在网上飘了一天。
“缪冬寄”这个关键字理所当然地霸占了一整天的热搜:“缪冬寄峪城”“缪导男友【疑问】”“缪导 印艺江副教授”
《残霜天》工作室随即发布了一份非常简单明了的声明:“印艺江副教授担任《残霜天》的美术指导工作,与缪导是交好的伙伴。两人这次前往峪城支持缪导挚友丁立檐先生所创办的‘惊觉乐队’的音乐节表演。缪导与江指导皆非公众人物,请大家多专注两人的合作作品《残霜天》,在现实生活中保持适当距离,让二人有一场愉快的峪城之旅。”
那话头引到丁立檐身上是被大家默许的骚操作,毕竟丁立檐的缪导前男友身份只要有人在意了便能轻而易举扒出来,借这个给“惊觉乐队”一点关注度,而且又大方坦然。
热搜在工作室发布声明之后就变成了:“缪冬寄丁立檐”“缪导前男友?”“印艺论坛考古”。
而至于缪导和江指导的关系,大家都不是明星不需要固粉,此举只是单纯的希望他们不要有那么高的热度罢了,何况这个形势之下搞公开出柜未免也太张扬了。
以上这些都是都于缪冬寄、江季恒和惊觉乐队的人“无瓜”,众人在音乐节结束之后一路唱着歌坐车回别墅。
缪冬寄这一天下来累得不行,但是精神却还亢奋,很执着缠着江季恒给他讲江少爷当年在国外参加的啤酒节。
“以后带你去玩好吧?”江季恒被他磨得实在没有办法,“前提是你的身体要好一点,你也就能浪在峪城的这两天了我告诉你,后天回去之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吃营养餐,喝酒什么的就别想了。”
“好。”缪冬寄答应地毫不犹豫,“你一定要带我去那个全世界最大的啤酒节哦。”
江季恒:“……”他算是彻底发现了,缪冬寄这个小孩儿就是不好管。这小孩儿也并非是对抽烟喝酒有什么瘾,不喝不抽就难受的那种,他纯粹是属于不找茬就难受的类型。
江季恒心很累,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缪美人缪导缪神能变成这副样子,但不宠着惯着管着还不行,毕竟你不想惯着肯定也有别人愿意捧着,虎视眈眈暗中窥视,让江季恒恨不得把自己家小孩儿藏起来。
江季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有点受“热搜”事件的影响的,他根本就不想要那么多人一直看着缪冬寄。
“以后片子拍完了咱去国外待段时间好不好?”江季恒忽然说,“就我们两个。”
缪冬寄愣了一下,然后说:“随便,想去哪都可以。”
缪冬寄,好宠男朋友一男的。
江季恒爱了。
他笑了一下,又凑上去亲了亲他。
……
是夜,惊觉乐队的贝斯手去隔壁乐队找乐子玩了,只剩下丁立檐陆溪云两人,陪江季恒缪冬寄在阳台上面坐着喝酒聊天。
缪冬寄这两天酒实在是喝得太多了,江季恒终于是看不过去给没收了,拎着他在阳台喝牛奶。
缪冬寄一个很好养活的人,其实非常会恃宠而骄,没人哄可能直接就喝下去了,有人哄就偏偏要作妖,怎么都不肯喝直到江季恒同意明天去吃火锅。
江季恒一开始觉得自己特别有办法,现在又觉得自己是在没办法。
丁立檐陆溪云端着茶站在一边:“噫……”
几个人在阳台上闹了一会儿,忽然一阵沉默,丁立檐收了笑,转头看了一眼陆溪云。
“我最喜欢漂漂亮亮还乖乖巧巧的阿昼了!”陆溪云收到眼神,转头忽然看向缪冬寄,笑得像只小狐狸,“阿昼帮我打下手做饭好不好?”
“啊?”缪冬寄显然是没怎么接触过这项业务,他唯一会做的饭只有猫饭,忽然一搞有点茫然,“我不会……”
“没事啦~我教你嘛!”陆溪云拉着缪冬寄站起来,“我教你做夜宵啊,漂亮可爱的小点心!”
缪冬寄依然无措,但还是任由陆溪云拽着他进了别墅里面。
阳台里面只剩下了江季恒和丁立檐两个人。
“我还以为自己等不来这次促膝长谈了呢。”江季恒立在阳台的风中拢了拢大衣。
“最近阿昼精神状况不大好吧?”丁立檐看着别墅里面厨房的方向,玻璃门后面的缪冬寄正在帮长得矮的陆溪云从柜子上拿东西,然后转头递给陆溪云,“离不开人。”
江季恒应了一声:“以前他也这样过吗?”
“好像有过,不过毕竟我不在他身边也不清楚。他当时是个大学生,而且是缪冬寄,不想离人总能有人陪的。”丁立檐顿了顿,看着夜空的星光闪烁,“你见惯了这样的他可能会不知道,他虽然胆子小,但平时拿着个带小刀的战斗笔哪都敢去,没人能管得住他。”他有点头痛地说,“那个时候他还追自己喜欢的音乐剧演员,人家演员被选中去百老汇培训了,他就赚半年的钱千里迢迢坐十来个小时飞机去探班,真闹腾。”
“阿寄大学的时候这么活跃啊?”江季恒想起缪冬寄排舞台剧、穿汉服、拍东西的时候,带着点没能亲眼见证的惋惜,却还是不由自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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