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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杀手(推理悬疑)——孙黯/十九岁子弹

时间:2025-03-30 09:18:51  作者:孙黯/十九岁子弹
  我说:“我在乎你。”
  “我听出来了。”虞百禁说,“我好像有一点懂你。”
  “真难得。”
  “想再牵一会儿你的手。”
  “开车的时候不行。”
  “可是你害怕失去我。”
  “不差这几分钟!”
  我忙不迭地把手抽回来,扶上方向盘,驶向青铜色的船锚雕塑,再一转弯,我们才得以知晓那澎湃人潮和鼎沸之声的来源:与码头一街之隔的同名市场,鹿角集市。
  “好热闹。”虞百禁说。
  “好吵。”我说。
  和我去过的绝大多数码头并无不同:规模,构成,壮丽的海景和玫瑰色的晚霞,汽笛的白烟弥漫于高空,泊岸的邮轮已下客完毕,栈桥之上人头攒动,遥遥望一眼就让我胸闷:在这种地方找人,与沙里淘金又有何异?
  两个手拉手的年轻女孩横穿马路、从我们的车头前跑过,其中一个的背影像极了容晚晴,身高、体型,连发尾的长度都相差无几,让我的心高高悬起,刹那间又跌入谷底:偏转过来的那张脸是全然的陌生,细看走姿也不一样,我却说不清在执拗些什么,眼神死活不肯听命于理智,直到对方和女伴消失在集市入口的鹿头标志下方,才失望地调转车头。
  “的确是像。”虞百禁显然也看见了,“连我都差点认错了。不过想想也合理,换作是我被人追杀,也会选择藏身在闹市区、老城区、火车站这类人口密度大的地方。”
  “是啊。”我怏怏地接话,“这下别人找不到她,我们也找不到。”
  ——但我们找到了有百叶窗的海景房。
  “请问顶楼的房间还空着吗?”
  与集市同在一条街上、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千米的某家旅店,柜台里的老板半张着嘴,目露疑光。我担心自己的描述不够精准,来意不够明确,添补了一句,“有两扇蓝色百叶窗的那间。”
  “那间?空的空的。长租还是短租?淡季我们有整月租……”
  “三天就够了。”
  虞百禁指一指楼上,“我们想先看看房间。”
  “这是当年留下来的老房子啦……最早的海边独栋,结实得很,抗风又抗震,就是有点旧,你们看喜不喜欢吧。”
  老板引着我们上楼,悬空楼梯仿佛承受不住三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发出喑哑而惊险的低吟。房子一共两层,走廊短且宽,是略显过时的欧式装修,地板散发出受潮后又风干的木头气味,尽头的窗开得很应景,像一方画框眷住了大海。
  “小伙子,你刚说的应该是这间。”
  靠窗右侧的房门被打开,低啸的海风朝我们吹来。老房子常见的半圆形阳台,被筛成一段一段的夕阳穿透薄暗、洒在亚麻色的棉质床单上,像无法被解读的密码。
  “就这里?”虞百禁的下巴搭在我肩上,似乎很喜欢这样和我讲话,高度刚刚好,如同我生来就是为了长成跟他嵌合的另一半形状。“就这里。”我说。
  “行。”老板也很爽利,“两位要是觉得合适就下来付一下房费和押金,隔壁的露天餐厅和咱们有合作,送两张餐券给你们,晚上去尝一尝。”
  “谢谢老板。”
  老板先下了楼,我和虞百禁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了狭窄的悬挑阳台上。小到让人怀疑设计它究竟有何用意的面积,最多容纳两人并肩的宽度,我俩趴在斑驳掉漆的铁艺栏杆上,我问他:“现在呢,你在想什么?”
  “非常适合狙击的高度。”
  “就知道……”
  风停了又起,等我收住笑,他伸出手来,拨开我眼前的暮霭和停云,说:“可不可以跟你回家?”
 
 
第79章 
  我和虞百禁回车里拿行李。一人提一个包,我的包里是日常用品,他的包里装钱和武器。在前台办理入住时,依照惯例,旅店老板要我们出示身份证明。虞百禁挠了挠鬓角,饱含歉意地说:“忘带了。”
  “那……”
  虞百禁掏出一沓钱摆在桌面上。
  “不是……”
  虞百禁又掏出一沓钱。和上一沓相等的厚度。
  “您很爱惜您的房子。”他微笑着,用词含蓄,堪称是委婉的,“我们也愿意守您的规矩。”
  老板抬起手抹了抹额头,哪怕那上面并没有汗水,目光仓皇逃往门外,指望着有第四个人来为他定夺、替他做主,两腮的咬肌微微抽动,原本随意搭在桌角的双手骤然往回缩,像是被那堆钱烫到了。
  “我……我们家在这海边待了几十年,从没做过坏事,向来是本本分分……”
  “我们也不会做。”
  我伸手绕过虞百禁的腰,衣袖中滑出一节刀柄,顶住他的背,向老板保证。
  “您放心好了。”
  “确定不再做坏事了?”
  “今天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对虞百禁说,“你就消停点吧。”
  “遵命。”
  回房间放下行李,我们俩来到老板推荐的露天餐厅吃晚饭。与旅店比邻的院落,数十张分散的圆桌,不到旺季,这种在夏日才会焕发生机与活力的场所难免显得冷清,却并不凋敝,每张餐桌都铺着素净的白色桌布,瓶中插一枝新鲜采摘的花朵,花苞硕大,重重叠叠的瓣向内收,是我不认识的品种。
  院中甚至搭了简易的舞台。七点一过,便有驻唱歌手模样的人背着吉他上台,身段纤细,男女莫辨,自顾自地摆正话筒,拨动琴弦唱起歌来,哪怕台下的听众有且仅有十个:我和虞百禁,一桌儿女双全的四口之家,一桌无法断定是否是情侣的男女,以及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妻,举止斯文,衣着考究,颜色和样式感觉都悉心搭配过,看起来很协调。
  视线逡巡一周,习惯性考察完周遭的环境和人才肯收回,投向离我最近、只隔着一朵花的虞百禁,一股无处溯源的局促突然击中了我,以至于不敢和他对视。
  “……看我干吗?”
  “你坐在我对面,不看你要看谁?”
  他垂眸一笑,压低了声量,看似无心但又绝非无心地,手掌盖住我伏在桌布上的手,拇指轻揉我绷紧的腕部。
  “你的脉搏变快了。”
  不知为何,这个放在寻常情境中没有任何歧义的动作莫名使我大脑充血,像细小的针尖挑破我深藏的情欲,任由那些旖旎的联想肆意流淌,膨胀和漫散。
  “你在紧张——还是期待?”
  我愿为你飞蛾扑火
  I do that three four times again, I testify for you
  几次三番,向你证实
  I told that lie, I'd kill that bitch
  我撒过谎,杀过人
  I do what all of them around you scared to do, I'm not
  做那些围绕着你的人不敢做的事,我敢
  Long as you dreamin' 'bout me, ain't no problem
  只要你对我梦寐以求,这都不成问题”
  台上的歌手声线很奇特。介于男女之间的中性音域,唱一首歌词直白、坦率得不管不顾的情歌。庭院灯的光束照到他脸上时我才得以确认,那是位男性,化极浓的妆,眼皮上粗劣的亮粉一闪一闪,像金鱼游动时炫目的鳞片。
  我反握住虞百禁的手,说:“也许它们俩并没有区别。”
  “举个例子?”
  “怕你会来杀我,又怕你不来;想起你的时候恨你,恨你的同时又想着你。能理解吗?”
  纠结到这一步,我快把自己都绕进去,却不想再怪罪谁,低头笑了出来。“不理解也没关系。”
  他也笑了。
  “恨我也没关系。”
  “打扰一下——”
  上菜的女服务生出现在桌旁,在我们中间放下高矮错落的各类容器,“两位的餐齐了,请慢用。”盘底还没落稳,就被一道粗鲁的男声惊得往上抬了两寸。
  “那个唱歌的!”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好的坏的,爱还是恨,只要是你给的,我照单全收。”虞百禁说。
  “喂!”
  是那桌不太像情侣的男女。男方似乎醉了酒,酒品不佳,无端端对着台上的歌手叫嚣起来,“给你提点儿意见哈……你是男是女啊?听了半天都是这些不男不女的歌,你不腻歪?”
  “这道菜口感挺清爽。”虞百禁夹起一筷子像是某种贝类的肉,比鱼肉更白净,和青笋丝拌在一起。“宝贝要不要尝尝?”
  “发什么酒疯啊你!”男人的女伴先是低声哄劝,渐渐地也挂不住脸,想阻挠对方却拉不住那条比自己粗壮数倍的手臂,“别说了!”
  “最他妈烦你们这些死娘炮,没个男人样子,还化妆,恶不恶心?走路上碰见你们我都嫌晦气!”男人朝空中啐了口唾沫,“不会唱就滚下去!”
  “走,咱们回民宿。”那桌四口之家估计是听不下去这些粗鄙之语,带着孩子起身离座,压低声音招来服务生,“我们打包。”服务生是个说话声像猫叫的小姑娘,腕子细可见骨,醉酒男人一喊她就一缩脖子,扭头往餐厅那边跑:“我,我去拿打包袋!”台上的歌手置若罔闻。
  他依旧投入地唱着:
  Let's take this argument back up to my place
  让这场争论回归正题
  We ain't have shit yet (Have shit yet), it was magic, yeah
  我们未曾破裂,犹如魔法一般
  Smash and grab shit, yeah
  冲撞和抢砸,没错
  Nasty habits take a hold when you not here
  肮脏的恶习,你不在时它也不在
  Ain't a home when you not here
  你不在时,家也不在”
  我和虞百禁都坐着没动,专心吃一桌菜。我其实不太饿,胃口却出奇的好。虞百禁说,这顿饭意在庆祝我们复合。我都没正式谈过一场恋爱,怎么就复合了?
  我根本没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又该从何跟他谈起?
  可我还是想给。我不能只让他得到“坏的”那些。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站起来,拿起餐桌上的花瓶,在手上掂了掂,意外的有分量。从瓶中抽出那支花,枝干上还缀着露水,靠近花朵的位置特意留两片绿叶作陪,我闻了闻,没闻出什么香味,转手把它递给了虞百禁。
  我对他说:“下次会给你更好的。”
  我倒提着那只花瓶,走到骂骂咧咧的男人身后,把瓶子砸碎在他头上。
  台上的吉他声停住。男人的女伴、带着打包袋和餐厅男领班一起赶回来的女服务生也停住,我把完全被砸懵的男人从椅子上扶起来,交给了他的女伴和餐厅领班:“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男人额角淌血,双目圆瞪,一脸不可置信的被女伴和领班架出了坐席,我还抓着半截花瓶瓶颈,问傻站在一旁的女服务生:“花瓶要赔吗?”
  她撑着个空塑料袋。“不用……”
  我又指着虞百禁手里的花:“那个呢?”
  她使劲摇头:“那个不花钱……”
  “好。”
  我回到餐桌边,重新坐下之前,跟不远处那对老夫妻对上眼,两人冲我点了点头。我也同样。虞百禁坐在我对面,我只能看他。他捧着那朵花,像是怕有人会抢走它。
  “是山茶花。”他说,“又叫断头花。”
  我手肘撑在桌面上,捂住自己的脸。他又用脚蹭我的裤腿:“怎么还生气了?”
  “……明明是我先说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又把它搞砸。”我懊丧极了。他却说:“不。
  “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歌词:SZA feat.Justin Bieber《Snooze》
 
 
第80章 
  而当那对老夫妻结束用餐,相携离席,我和虞百禁也准备回去时,台上的歌手忽然叫住了我们。
  “赶时间吗?”
  我俩原本都离了座,闻言又双双站在那儿。院中只剩我们一桌客人,以及一位闷头打扫满地花瓶碎片的服务生。等服务生拎起簸箕、推着回收餐具的推车返回室内,虞百禁才开口应道:“有什么事?”
  “要是不急,就再小坐一会儿,看在两位帮我解围的份上,单独送一首歌给你们。”
  “只是一首歌?”
  虞百禁拉开了外套拉链,熨帖地将那朵山茶花收进衣襟内袋,空出两只手来。我刚想拦他一句,他压下手背,示意我“放心”。
  “没有别的东西要给?”
  “别的东西?”
  看样子,歌手并不知晓我们另有所指,“金鱼的鳞片”又闪了闪,笑道,“你们俩中间还容得下什么,一根针,一只小飞虫?”他拨弄着吉他的弦,“可怜我一个孤家寡人,还要给你们成双成对的唱情歌,谁来心疼我呀。”
  或许是本身音域就窄、声调偏高的缘故,他说话的方式也有种顽劣的尖酸,不顾他人喜恶的任性,用脚打了个简单的拍子就唱起来。
  在我年少愚蠢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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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爱人离我而去,想要当个摇滚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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