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指尖就没到了底。
“……唔。”白茶闷哼了一声,眼眶开始发酸,他于是闭上眼睛。
视觉关闭了,其他的感知就更加明显,季承煜落在他腰窝处的亲吻吮咬,不断增加的手指,以及男人低沉的、含着欲色的声线。
……
白茶明显还是疼得受不了,他缩着肩膀抵住了床单,喉咙里溢出难以辨认的哽咽,但他仍是抖着嗓音求他:“……继续。”
季承煜停住了,他也起了一身湿汗,乍然中断的欲.望让他额角跳了跳。
说是惩罚,但季承煜也不是要他见血,真是被他气得失了神智。
他收了因为暴怒而起的念头,沉声道:“腿并拢,侧躺。”
白茶照做,季承煜扶着他的肩膀,摩擦带来轻微的刺痛。
动作里的怜惜和隐忍白茶感受到了,他无声地哭泣,终于抖着嗓音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季承煜的动作顿了一下,白茶的手腕背到身后,生涩地、笨拙地,展示学习成果。
“先生,我、我不是要你伤心,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两人的嗓音都很沙哑,含着如出一辙的欲.望。
……
结束之后,季承煜抱着白茶去洗澡,少年的眼睛湿漉漉的,季承煜没看他,把人洗干净,放到了陪护床上,重新上了一遍药,转身出了门。
白茶浑身都是药味,自己找了一顿揍,这下彻底不能躺着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起身拉开了紧闭的窗帘。
天色已经亮了,楼下的花园里,穿着条纹服的病人被搀扶着散步,白茶出神地看了几眼,又不可控地想起了他的外公。
如果他没出事,自己是不是也能扶着他在楼下散步。
门开了,季承煜提着饭盒站在门口,看见在窗边吹风的白茶,语气不自觉有些冷:“过来。”
白茶乖乖地走过去,坐到原来的位置,屁股接触床面,他立刻弹了起来,在季承煜面前罚站。
季承煜拉开桌板,“先吃点东西。”
白茶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昨天把季承煜气得够呛,动作小心翼翼地贴过去,抓住他的一只袖子,摇了摇:“我屁股疼……”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了呢?”季承煜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明。
白茶看了眼打开的餐盒,是一碗千味香小馄饨,只有老宅的山脚处开了一家,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
“知道,”白茶望着他的眼睛还残留着狠狠哭过的红痕,“我知道的。”
“我、我昨天不是想伤害自己的……”白茶在季承煜毫无波澜的目光里快要坚持不住了,“……对不起,别生我气。”
少年摇摇欲坠的表情,很能激起人的施虐欲,季承煜抬指摩挲了一下他的下颌,眼神有很深的东西:“知道错了?”
白茶连连点头。
他知道季承煜在气什么,说着要欺负他、伤害他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让他受过伤。
他心疼我,我却让他弄痛我。
痛的何止他一个人?
乙方先生犯了错,他本以为季承煜会抓住不放,狠狠记账,讨回一笔,可季承煜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轻描淡写地说:“吃饭吧。”
季承煜看了眼白茶僵硬的站姿,松弛地笑了笑:“坐不下下去,要我喂你吗?”
好像是、真心的?
白茶越发揣摩不懂,试探地得寸进尺:“可以吗?我想趴着,让你喂我。”
季承煜说“可以。”
于是白茶这顿饭就变成了他在床上趴着,季承煜蹲在地上喂他。
他迟疑地张开嘴,又吞掉一口馄饨,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人影飞快地操作着轮椅,直直冲着地上的季承煜冲了过去。
“小心!”白茶惊呼出声。
第55章 接回家里
白茶难以形容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老爷子目光如炬, 双手驾驶着轮椅宛如驾驶着战车,口中高喊着“放开我孙儿!”,目标明确地朝着季承煜冲了上来。关键季承煜手里还端着白茶没吃完的小馄饨, 一边是陪护床上目瞪口呆的白茶, 另一边就是墙壁, 正处于夹角进退两难。
季承煜反应敏捷,把保温碗往白茶手里一塞, 转身压住了老爷子的轮椅把手, 堪堪在撞上之前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沉重一击。
挡住了轮椅,腾不出手自卫,白政庭反手往季承煜胳膊上拍了响亮一巴掌, 骂骂咧咧:“好你个混小子!对我外孙图谋不轨, 我看你是活腻了, 吃我老头子神龙十八掌!”
“啪!”的一声脆响,白茶吃惊地张圆了嘴, 迟疑地看看面无表情的季承煜, 又看看轮椅上要斩妖除魔的外祖父, 结结巴巴:“……那个, 你们、没事吧?”
白政庭狠狠瞪了季承煜一眼, 换了副乐呵呵的表情对着白茶:“椰椰呀,那混小子没欺负你吧?”
“欺负”两个字碰到了白茶羞于启齿的心思,屁股上的软肉感觉还在发热发烫, 季承煜好整以暇地瞧着他, 白茶匆匆对视一眼,立刻收回了视线,安抚老爷子:“没有的事!外公,是他救了你, 他是季承煜,是我的……未婚夫。”
在白政庭越发严厉的目光里,白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老爷子这是什么情况。
看这状态,好像要跟季承煜搏斗,一点也看不出精神上的毛病,会不会……他怀揣着小小的、几乎不可实现的期待,紧张地打量着老爷子的神情。
“你的未婚夫?!”白政庭吹胡子瞪眼睛,盯着季承煜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我要报警抓你!”
不是……这?
白茶把馄饨碗放到了桌上,下床握住了白政庭枯瘦的手,“外公,能告诉椰椰,这是为什么吗?您是觉得承煜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少年半蹲在轮椅前面,右手拉着老人的手,撒娇一样摇晃,背在身后的手却偷偷拉住了季承煜的裤腿,讨好地拽了拽。
季承煜垂眸看了两眼,突然蹲在了白茶身后,以一个仰视的角度对白政庭开口:“白老,许久不见您,我是季韫礼的长孙。”
白政庭眉头一皱:“你?你骗人呢吧,季大哥那孙子不是刚上初中?”
白茶一怔,心凉了半截,他无措地收紧了手指,老爷子感受到了,安抚地拍了拍他,“椰椰,外公在这,断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告诉外公,这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你那个爸派来的?”
“我爸?”白茶还没反应过来,但白政庭陷在自己的认知里,根本不需要人配合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就知道,沁沁不在家,那个畜生就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白茶立刻顺着他的意思,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那样倚在他膝盖上,轻声保证:“我不会跟他走的外公,我就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
白政庭这个状态,身边也没跟着个医生……季承煜站起身,按了床头呼叫器。
医生到的很快,白茶站起身:“医生,现在需要做什么?”
“啊!不要!”
医生还没开口,白政庭看见来人,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不!沁沁!不要死,不要死!不!”
白茶立刻冲上前把他搂在了自己胸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季承煜示意医生出去交谈,屋里的人很快退了出去,在白茶熟悉的味道里,白政庭渐渐停止了发抖。
“椰椰,你、你刚上小学,爷爷不放心你。”白政庭突然说,“沁沁这个妈妈真不负责,怎么也不管管你?”
在白茶的记忆里,他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已经去世很久了,余婉秋都进门好几年了。
外公他这是,潜意识不能接受女儿的死,所以把这件事选择性忘记了吗?
在白茶的安抚里,白政庭很快放缓了呼吸,过去的往事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他抱紧脑袋,嘴里不停地叫着“椰椰”“沁沁”和“对不起”。
怀里的老人佝偻着腰蜷缩在轮椅里,瘦瘦小小的一团,枯瘦的手指蜷曲着盖在脸上,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乱淌,白茶比他高出好大一截,在他面前,好像白政庭才是那个幼年时期委屈哭泣的孩子。
白茶的指尖颤抖着落在他的发旋上,未经打理的头发干枯凌乱,软塌塌地被压下去一个角,他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感受到一种无比酸涩的被需要感。
那些钱敬文传达给他的,白政庭的失望和厌恶,都在一个拥抱里融化。
都是钱敬文的错。
……椰椰,是被外公爱着的椰椰。
白茶低声对他说:“外公,您放心,椰椰已经长大了,谁欺负了您,椰椰一定会帮您欺负回去!”
白政庭哭累了,陷在温暖的怀抱里昏睡过去,好像在梦里回应他似的,含糊地叫着“椰椰,外公抱抱。”
*
“医生怎么说?”白茶出来的时候,只有季承煜一个人在等他。
“白老的情况比较复杂,精神错乱、记忆失常,医生说不能出现刺激到他的东西。”季承煜简单转述了医生的意思。
“医生也是刺激源,”白茶望着他,“阿煜,你有什么想法吗?”
“转到江市去,远离老宅的一切痕迹,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上门,乔装为白老看诊,”季承煜说,“我名下的房产大多僻静,椰椰,你可以选一处安置外公。”
“好。”白茶答应了,季承煜会做出最周全的安排,“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
白茶看向季承煜,眼里有猩红的血丝,”我要钱敬文自食恶果。”
“证据齐全,他一定会想办法脱罪,让律师引导他一下,”白茶没有温度地笑了笑,“开个精神疾病的证明,不是他们那种人惯用的脱罪伎俩?那我就帮帮他。”
“当着他的面一件件夺走他最想要的东西,你说他那么自大的人,要是发现自己努力了一辈子的事业为他人做嫁衣,会不会气疯?”
季承煜俯身亲吻他冰冷的指尖,“宝贝,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露出利爪的兔子,更招人喜欢了。
*
另一边,祁洲倚在床头,单手掐了支烟,往怀里人脸上吐出一口朦胧的烟雾。
甜腻的葡萄混着刺激的尼古丁钻入鼻腔,怀里人动了动身子,含糊地骂了一句:“老畜生,别烦。”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祁洲瞟了一眼,按灭了燃过一半的烟。
被子下的手拍了拍少年的腰,说话时嗓音沙哑性.感,含着未褪去的情.欲:“你哥电话,接不接?”
“我靠,别。”季屿扒拉开被子,露出一张泛着迷离红意的脸。
他伸手要去够祁洲的手机,祁洲却反手滑到了接通,同时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脖子,低头吻了下来。
葡萄的味道强硬地塞入鼻息,季屿挣扎着去摸手机,“……唔唔唔唔……”
沉重的呼吸和潮湿的水声隔着通话的电流声传到耳边,季承煜挑了挑眉,“打扰你好事了?”
祁洲松开他,嗓音里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算不上打扰,有事?”
季屿狼狈地大口喘气,瞪着祁洲的眼睛好像要冒出火花,对他比口型:“敢让我哥发现你就完蛋了。”
祁洲未置可否,被子下突然一阵动静,季屿面颊潮红,死死地捂住嘴,才拦住了冲到嘴边的呻.吟。
“白老爷子我已经转移走了,海市的事多谢了,回江市了请你喝酒。”季承煜笑了笑,“不打扰你了。”
白政庭已经睡下,白茶正在楼下的小池塘里下水抓鱼,季承煜挂了电话,走到他身边。
“打完了?”白茶回身问,“要不我们回头请祁先生和严警官吃顿饭?”
少年挽起裤腿,半条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他手里抓着捕鱼的网,半身都是扑腾出来的水,眉眼弯弯,澄澈的眼睛里盛着夏日暖和的光。
“是该请吃饭,”季承煜一本正经地点头,“毕竟作为第一个脱单的,是该跟老婆一起请吃饭。”
“什么老、婆?”白茶磕巴了一下,“别瞎叫啊季承煜,要叫也是叫老公。”
“是吗?要我叫你老公?”季承煜靠近了两步,不笑的时候周身气势怪唬人的,白茶后退了半步,张牙舞爪地威胁他:“我警告你,再靠近一步我就……”
“你就?”
季承煜又靠近一步,走到岸边,白茶忽然弯下身子,撩了一捧清水往男人身上泼去,季承煜的衬衣湿了一半,贴在身上,透出隐约的腹肌。
季承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惨状,白茶还在那儿半遮不演地偷看自己。
做坏事的bad boy。
“欠收拾。”他淡淡点评了一句,直接把白茶从水里薅了出来,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乙方先生这样轻薄甲方,是想以身赔罪吗?”
“不、什么?”白茶一惊,“我外公还在啊!”
“那你声音小一点,可别让你外公听见。”季承煜咬着他的耳尖,低声道,“椰椰,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准备,当然是那个意思。
白茶被他抱在怀里,能鲜明感觉到某个位置的变化,心下惴惴,倒也不是不想,只是这个尺寸……
他想起自己在医院作大死,差点就要发生流血事件,现在还一阵后怕。
秘籍的忠告如在耳侧,性.生活和谐是感情和谐的重要方面,去完美医院看医生真是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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