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回村(近代现代)——叶渔

时间:2025-03-31 10:40:57  作者:叶渔
 
洛淅突然发现陈锦和翠奶奶一样,总是能找到要做的事,基本没有闲得无聊开始发呆的时候。而他却总是发呆,有时候看着睡着的大狸都能放空许久,来翠奶奶家也基本没干过活,唯一自己做的事就是每天洗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但这唯一一件事最近也差不多要被陈锦抢过去干了。
 
这显得他很娇贵,但他也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不过在家许多事外婆都舍不得让他做,他实在不可能有机会养成陈锦这样眼里有活的性子。
 
陈锦将花露水递给洛淅:“在胳膊腿上涂涂,能让蚊子少咬你点,腿上记得尤其多抹点啊,别舍不得用,直接哐哐往下倒就行。”
 
他说完便坐在小板凳上,背靠着高一些的长凳,开始剥毛豆。
 
洛淅将光滑的绿色玻璃瓶拿在手里,隔着瓶盖他都能闻到清爽的花露水味,顿时感到呼吸都更为顺畅。他就坐在陈锦身后的长凳上,脱掉鞋,将脚搭上凳面,拧开花露水的瓶盖,让淡绿色的液体顺着膝盖往小腿流。
 
液体流出时薄荷的清香愈发浓郁,涂在皮肤上凉飕飕的,闻起来也觉得冰冰凉凉。
 
洛淅的短裤只盖住一半的大腿,宽松的裤腿在他抬起腿时便露出些许白软的腿根,只不过陈锦正背对着洛淅,丝毫没有看见,眼里只有毛豆毛豆毛豆。
 
陈锦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本来是准备待会儿在厨房做饭时擦汗的,因为去拿花露水正好看见,也就没等着去做饭的时候再拿,直接搭在肩膀上就带了过来。
 
他皮肤不白,尤其是肩膀和胳膊,因为经常穿背心而被太阳晒得格外黑,白毛巾搭在肩膀上时衬得他肤色更深。
 
洛淅一时没注意,倒多了花露水,他急忙用手捂着腿弯,不让淡绿色的液体继续往腿根流,防止将他白色的短裤染上颜色。他低头看了眼陈锦肩膀上的毛巾,用脚趾轻轻戳了戳陈锦的肩膀:“毛巾借我用一下。”
 
“用吧用吧。”陈锦满心满眼都是努力剥毛豆,头也不回地说。
 
于是洛淅将脚轻轻搭在陈锦的肩膀下,缓缓用脚背挑起白毛巾,带着毛巾从陈锦的肩膀上离开后,飞快地用手抓住毛巾,擦掉多余的花露水。
 
陈锦在洛淅用脚背挑走毛巾时就拿余光瞥见了洛淅白皙的脚踝,他手里剥毛豆的动作立马僵硬起来,最后成了机械性的重复动作,不知不觉中抠烂了许多毛豆。
 
他愣是不敢正儿八经地回头看两眼。恨不得把眼睛钉在毛豆上,但心里想着的又跟毛豆毫无关系。
 
洛淅坐在长凳上,面前敞开的大门透进上午的阳光,明明起床时还是阴天,这会儿却又冒出了太阳。
 
他将白毛巾搭在腿上,看着陈锦又一次红到像是要滴血的耳朵,低下头无声地偷笑。
 
 
第二十七章 要陈师傅炒
 
 
在抠烂不知道多少颗毛豆后,陈锦终于完成了艰难的剥豆工作。他长舒一口气,匆匆从洛淅眼前逃开,端着剥好的毛豆钻进厨房。
 
用清水淘洗过豆子残余的薄膜后,陈锦将小菜篮里翠绿色的豆子倒进素白的瓷盘中,转头开始在案板上切肉。
 
他们家用的砧板有两个,剁骨头用又重又厚的树桩菜板,平常切菜就用棕黄色的木板。五花肉躺在光秃秃的案板上,被锐利的刀刃切成薄厚均匀的肉块,码在一旁的小碗中。
 
洛淅在堂屋待得无聊,四下转了一圈没看到大狸,于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门前,探头看着陈锦忙碌的背影。
 
翠奶奶家的房子是自建的,厨房做得矮,陈锦站在碗柜边时要微微低头,否则极其容易撞上缓缓抬高的房顶。一米九的大个子,缩在这个小厨房里,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也显得有些拥挤。
 
“我帮你一起做。”洛淅说着就撸起袖子,跨进厨房。
 
陈锦正在给五花肉放料抓拌腌制,弄得满手都是酱油,他回头看到洛淅走路依旧不怎么自然,显然是脚踝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活:“你就好好坐着休息吧,都受伤了,我这没什么要帮忙的,一会儿就能弄好。”
 
“我手又没受伤。”洛淅戳戳陈锦的胳膊,“总不能整天都让翠奶奶和你照顾我。”
 
“照顾你怎么了?奶奶喜欢你,我也乐意照顾你。”陈锦腾不出干净的手,只好用肩膀碰碰洛淅的身体,“你找大狸玩去,待会儿喊你吃饭。”
 
“没找到大狸在哪。”
 
“你看看是不是在你房间睡觉呢?”
 
“不要,我帮你烧火吧。”洛淅直接坐到锅灶前。
 
村里大多都是这种大锅灶,锅洞前是堆着的柴火和干草,只放一张木头小板凳,人就坐在板凳上,用火钳夹着木柴塞进锅洞里烧火。
 
翠奶奶家的锅灶有两口锅,但大多数时候只用靠外侧的一口,平常用来炒菜煮粥。
 
洛淅刚来时不怎么踏进厨房,烟火经年累月熏烤着墙壁和屋顶,即使有烟囱,也不可避免地将这些地方熏得漆黑。锅洞前更是乱糟糟,堆在一块儿的干草和木柴,哪怕再仔细的摆放,也避免不了灰尘和碎屑。
 
不仅洛淅不想进,翠奶奶也不乐意让他进。
 
陈锦看洛淅好奇地研究火钳和风箱,用沉重的火钳在还未点燃的锅洞中捅上两下,昨天燃烧后尚未打扫的灰烬都堆在锅洞中,随着火钳的动作在狭小的锅洞中翻飞。
 
“你会烧火吗?”陈锦将腌好的五花肉放到一边,洗干净双手又开始洗扁豆切丝。
 
洛淅自然是不会的,他和外婆一块儿生活时最多只用过煤气灶,偶尔点不着时,还要用打火机帮忙。
 
村里的大锅灶则不同,需要直接用打火机点燃干草,塞进锅洞时得小心翼翼地护着火焰,一点点地往里加草,不能加得太慢,干草烧完后火焰会很快熄灭,但也不能一次塞太多,如果完全盖住火焰,也容易将火灭掉。
 
理论上洛淅是知道怎么烧火的,但实际运用中总会出些岔子。
 
火钳很容易缠住干草,在抽出火钳时,还未烧干净的干草总是缠在火钳上,连带着火焰也被带出,落到洛淅面前,被他匆匆用脚踩灭。他没多久就弄得灰头土脸,手上不知怎么蹭到的灰烬也蹭到脸上,膝盖弄得脏兮兮,像是钻进锅洞里滚了一圈。
 
“哎呦我宝,烧个火怎么给自己脸烧黑了?”陈锦笑嘻嘻地凑过来逗洛淅玩,伸手在地上蹭了点草木灰,擦在洛淅鼻尖。
 
洛淅皱皱鼻子,把火钳甩回锅洞的洞口,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掌,自觉在陈锦面前丢脸了,难堪地躲着陈锦的目光。
 
陈锦赶紧哄着:“烧的好烧的好,又没说你做得不好,生啥气啊。”
 
“我没生气。”洛淅推开陈锦,站在小水池边洗手。
 
陈锦没心没肺地凑上去问:“这还不生气呢?哎呀我错了,不该取笑你,真的,我错了。”
 
洛淅将手上的水甩在陈锦脸上,一句话也不想说,转身就要走。陈锦急忙抓着洛淅的手腕,把人拉回自己面前:“别走,脸还没洗呢。”
 
骤然缩进的距离让洛淅呼出的热气扑在陈锦胸口,似乎每一次和陈锦贴近,洛淅都有些不知所措。
 
陈锦伸手沾了点水,揉开洛淅鼻尖的黑灰,再用自己的掌心擦净。他捧着洛淅的侧脸,心里又开始发痒,一阵阵的想咬住洛淅的脸颊,或是吻上洛淅的鼻尖。
 
“干净了。”陈锦压下心头的幻想,揉揉洛淅的脸颊,“去等着吃饭吧洛师傅,下面由陈师傅我独掌大权,保证让您吃得满意、吃得高兴!”
 
洛淅匆忙逃离厨房,顶着发红的耳朵拼命深呼吸,他躲进无人的房间,将脸藏在掌心,偷偷地笑。
 
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散开来,油香和肉香混在一起,光是闻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陈锦哼着不成歌的小调炒菜,五花肉点缀在毛豆间,被油煸得滋啦啦的肉块,将毛豆的味道衬托的更为香浓。他先给翠奶奶的饭盒里装好一份菜,剩下的都盛进瓷盘中,堆出一座小山包。
 
没多久,陈锦冲着堂屋喊:“吃——饭——啦——”
 
洛淅闻声在准备做好,陈锦将饭菜端到洛淅面前,就着洛淅的筷子尝了两口,赞叹:“我手艺真是太完美了。”
 
洛淅夹住一颗毛豆放进嘴中,用牙齿咬开毛豆时,五花肉的香味也融洽地在口腔中翻腾。他朝陈锦举起大拇指:“很好吃。”
 
陈锦美滋滋地接受夸赞,等着洛淅的下一句话,但眼看着洛淅已经开始扒拉白米饭了,也没等到另外的赞赏,他不死心地问:“没啦?就这一句啊?”
 
洛淅反应过来,咽下嘴里的米饭:“啊,你做饭真好吃。”
 
“那你以后是想吃奶奶做的,还是吃陈师傅做的?”陈锦顺杆子往上爬,抛出个又臭又烂的问题,跟父母爱人同时掉水里你先救哪个的问题一样烂。
 
洛淅却认真思考,纠结得饭也不吃了,托着下巴说:“嗯……虽然你做饭很好吃,但翠奶奶做饭也很好吃,不能两个都选吗?”
 
陈锦本来没指望洛淅会回答,但看洛淅竟然真在认真选择,他又憋不住坏心眼。
 
“不能,只能选一个,要是你选奶奶,我以后就不做饭了。”
 
“好吧。”洛淅纠结,“那让陈师傅做饭吧。”
 
陈锦笑得灿烂:“为啥,是不是喜欢我做饭?”
 
“奶奶每天够忙了,你做饭的话她就不用那么忙了。”洛淅理性地分析。
 
陈锦立马挎下脸,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是你真想吃我做的饭……”
 
“这也是理由之一。”洛淅补充到,“况且你做饭,我也可以帮你,如果是奶奶做,我们俩都不能进厨房。”
 
陈锦立马被哄好,美滋滋地提着饭盒去给翠奶奶送饭。临出门前嘱咐洛淅不用等他,他回来自己吃,让洛淅吃完该干啥干啥。
 
可洛淅本来就没什么事好干,他的每一天都过得平淡,如果陈锦不在家,他也找不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干,吃过饭就躺去院子里的摇椅上发呆。
 
鸡窝里钻出两只毛茸茸的小鸡,跑到洛淅脚边,意图跳上摇椅,向从前那样被洛淅抱在怀里睡觉。洛淅残忍地拒绝,曾经憨态可掬的小鸡现在已经浑身臭烘烘,他连碰都不再想碰。
 
这样的做法不免有些不近人情,放在小鸡身上或许会显得他不近鸡情,但在昨晚被陈锦抱着才愿意穿过鸡窝时,他就已干脆地斩断了自己和小鸡仔的情分。
 
对于这些家禽,洛淅很难像对猫狗那样对它们。每天凌晨四点风雨无阻开始打鸣的公鸡比闹钟还好用,鸡窝里还常常发生越狱事件,有时候早晨起床推开房门,会看见一只正撅着屁股拉粑粑的母鸡站在楼梯上。
 
据翠奶奶所说,家里曾经也养鸭子和鹅,甚至还有过一头老水牛,就拴在鸡窝边。陈锦小时候半夜上厕所,路过鸡窝时被睁着眼睛的水牛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扯着嗓子就开始嚎。老牛十分贴心地想用脑袋蹭蹭陈锦,结果把小陈锦吓得哭的更大声了。
 
后来那头比陈锦不知道大多少岁的老牛在一年冬天冻死了,陈锦和爷爷奶奶一起,喊上了罗山椽他们家的人,把老牛扛去稻田边的小土坡里埋着。十来年过去,现下那块埋着老牛的地方被种上了树,很少有人会路过。
 
而鸭子,洛淅认为鸭子比鸡和鹅更邪恶。
 
鸭的邪恶表现在各个方面,喋喋不休地吵闹,沙哑难听的嘎嘎声,爪子又大又厚,所到之处的杂草都被踩得歪歪扭扭。放鸭堪称家禽届的蝗虫过境,但凡放鸭路上路过一片菜地,不管种的是什么,都别想从鸭爪下活到第二天。
 
而那块被鸭子摧残的面目全非的菜地,是翠奶奶辛苦打理出来的。
 
这事说起来很荒唐,连日的太阳将许多小水塘晒得逐渐干涸,翠奶奶的菜地在大池塘边,暂时没什么影响。
 
那群原本在东边小水坑里扑腾的鸭子们,被赶来西边的大池塘,仅仅一天,不仅将刚冒头的小白菜踩得东倒西歪,还吃掉不少已经成熟的蔬菜。
 
 
第二十八章 蔬菜、鸭子、矛盾
 
 
翠奶奶在傍晚提着锄头去小菜地翻土,那群吃得膘肥体壮的鸭子一个劲地嘎嘎叫,刚冒出头的小菜苗几乎全被糟蹋地不成样子,赶着鸭子的老汉手里抓着条拴着细绳的长棍,赶在翠奶奶跑来前,带着鸭群悠哉悠哉地回家。
 
而被糟蹋烂的菜地里,小白菜细软的根露在土壤外,架好的番茄架子被撞断,全都塌在一块儿。
 
“造孽啊造孽啊!哪个不长眼给我地搞成这样啊!我的菜呦!哪个坏东西啊!”翠奶奶扔掉锄头,气得直拍大腿。
 
她的生活里,种地几乎是最常做的一件事。家门前的两片菜地,她每每早起都要去转上两圈,看有没有生虫有没有病菜,挨着池塘的那几块,虽然离家里稍微远些,她也不曾落下,像照顾孩子一样去照顾那些蔬菜。
 
现下小菜地被弄成这样,连带着她的心血也一块儿被糟蹋,她没法不生气。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