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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近代现代)——叶渔

时间:2025-03-31 10:40:57  作者:叶渔
 
“尝尝,我奶种的西红柿特别好吃,酸甜的,汁水特别多。”
 
洛淅接过那颗长相极其标准的西红柿,犹豫道:“还没洗呢。”
 
“哎呀没事,没浇过粪,最多打过农药,不过风吹雨打的也早就掉没了。”陈锦大咧咧地说。
 
他不说还好,一说,洛淅更加难以下口了。
 
陈锦钢筋铁板似的消化系统洛淅望尘莫及,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他还是将那颗漂亮的大番茄放进陈锦挎着的篮子中。
 
拍拍竹编的菜篮,洛淅体面地表示:“回家吃。”
 
陈锦见洛淅拒绝,倒也不失望。
 
他将剪刀递给洛淅,对着这两三片长势喜人的西红柿大手一挥:“看上哪个直接剪,我去拔点空心菜,今晚蒜末炒空心菜,再整个凉拌西红柿。对了,宝贝你想喝蛋汤还是喝肉丸汤?”
 
“蛋汤吧,太热了,不想吃肉。”洛淅蹲下身,在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的西红柿里挑挑选选。
 
“行,给你煮一大锅。”陈锦大大方方地说。
 
洛淅低头微微笑着,他有些过长的碎发让草帽压歪,又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
 
估计是最漂亮的一个西红柿已经被陈锦摘下,现在不管洛淅怎么找,西红柿架子上挂着的,要么是不够红,要么是长得过分畸形。
 
洛淅只好矮子里拔将军,挑了几个还算长得可爱的小番茄,一把托在手上,倒也有些沉甸甸。
 
陈锦则蹲在大片绿意葱葱的空心菜前,将这批刚长大的空心菜从土里连根拔起。他利落地在地上拍打菜根部分的土壤,将拔下来的空心菜都堆在一边。
 
夏季的落日格来得外缓慢,时间似乎在此刻随着影子一同被太阳无限拉长,从身后斜射而来的阳光已经染上了些许橙红色的余晖,但大体还是明媚而炙热的。
 
在这片斜日下,洛淅即使蹲下也挺直的脊背和单薄的肩头,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推倒。他单腿蹲在高架的番茄前,仰起头找着藏在枝叶里那些成熟的果子。
 
洛淅身上蓝白色的运动服格外宽大,袖口几乎能装下两个洛淅的手腕,这其实是陈锦高中的校服,陈锦毕业后,这件衣服被翠奶奶拆掉校徽,但依旧承担着遮阳挡雨的责任。
 
陈锦将这件衣服拿给洛淅穿,也有些自己的私心。
 
他私心想看洛淅穿着高中校服的样子,是否同他想象的那样清秀。
 
宽大的校服外套将洛淅的腰完全罩住,蓝白色的领口是露出的脖颈和喉结,那样精致与脆弱。
 
陈锦不由自主地想起,许久前他看洛淅像一只蝴蝶,扇动残破的翅膀,停在他这块厚重的巨石身上。
 
如今看着,却觉得那蝴蝶的翅膀镀上了金银,折射出的光芒,能与灼热的太阳一较高下。
 
翠奶奶总说洛淅太瘦了太瘦了,陈锦现下却觉得,这样也很好,洛淅和他的名字一样,是轻柔缥缈淅淅沥沥的小雨,是能在细雨中起舞的蝴蝶。
 
洛淅对食物并不热衷,他从最初,就是陈锦认识他的那时起,似乎十分抗拒吃油荤的菜。比如需要用手抓着啃的鸡腿,或者极容易爆出油脂的香肠,他都刻意避开。
 
如今他十分自然地吃着刚出锅的油炸小圆子,虽然只用两根手指捻着吃,但总归他似乎放下了一些东西,一些必须要在陌生的世界里伪装出的冷漠与疏离。
 
陈锦将一大捧空心菜放进洛淅身旁的小菜篮中,朝着洛淅伸出手:“走吧,回家做饭。”
 
洛淅把剪刀也一块儿放进篮子中,将手搭在陈锦的掌心,借力从地上站起。
 
那筐装满西红柿和空心菜的篮子,自然而然地从洛淅手里跑去陈锦手中,他们依旧如来时那般,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手拉着手并肩走,走到狭窄的地方就变换为一前一后。
 
路过一块开着紫红色小花的田埂,陈锦突然拍拍洛淅的手臂,压低声音指着朵开得正艳的花说:“等会等会,看到蜻蜓没,就在那朵花上。”
 
洛淅迷茫地四下环顾,没搞清楚陈锦说的是哪朵花。
 
陈锦抓着他的手,朝那静悄悄待在草丛中的花骨朵指去,紧贴着洛淅耳边,轻声说:“在这里,很小一只,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蜻蜓。”
 
洛淅果然顺着陈锦指出的方向,逆着光,看见那几乎透明的小蜻蜓,正停在一株艳丽的野花上。
 
他好奇地想凑上去再看看,被陈锦按下。
 
陈锦松开他的手,笑着问:“想不想要?”
 
“这只蜻蜓吗?”
 
“是啊,捉住放进你的蚊帐里,让它吃蚊子。”
 
洛淅怀疑地看着陈锦:“蜻蜓飞行速度比蚊子快许多,它是昆虫界飞行速度最快的种类之一,你平常打蚊子都打不准,可以捉住吗?”
 
“你看不起我?”陈锦眉毛挑起,“大蜻蜓飞得快我可能捉不着,这刚出生的小卡拉米我还抓不住?你瞧好了,我从小就是方圆百里抓虫天才,给你露一手。”
 
洛淅于是颇为好奇,想看看陈锦从小锻炼出来的技能究竟有多厉害,于是待在在原地。
 
陈锦便蹑手蹑脚地从田埂的另一头,绕至那朵野花的背后。他挪动的速度不快,连腿边的杂草都不怎么摇动,而趴在花上的小蜻蜓,一动不动地立着,丝毫不知危险正在身后悄然而至。
 
蜻蜓的视野几乎可以360°完全覆盖周身,它们是敏捷的捕食者,是蚊子的天敌。而眼前这只傻乎乎的小蜻蜓,似乎还没适应这个世界,它缓缓拍动翅膀,却并未飞起。
 
陈锦朝着这只小蜻蜓伸出手指,趁它的翅膀闭合的瞬间,迅速捏住那透明脆弱的翅膀,将这只小蜻蜓抓了起来。
 
小蜻蜓细长的尾部疯狂扭动,陈锦害怕它将自己的翅膀拧断,急忙双手合成一块小空间,让它能在其中扑腾,又不至于飞走。
 
洛淅惊讶地看着陈锦捂着小蜻蜓朝自己走来,感叹道:“就这么抓住了?”
 
“就这么抓住了。”陈锦看了眼四周,没见别的身影,于是飞速在洛淅脸上亲了一口。
 
正如蜻蜓点水般,吻落在洛淅脸上,将他如溪水般轻柔的笑容也吻了出来。
 
那只几乎透明的小蜻蜓,呆呆地被两个人类绑架回家,它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只是趴在花朵上休息,为什么会突然被捏住翅膀。
 
千万只复眼也没能让它在陈锦手下逃走,洛淅后来想想,不知道是该说这只小蜻蜓太傻,还是真心夸赞陈锦确实是捕虫大师。
 
 
第四十章 无电夜
 
 
算得上有些呆傻的小蜻蜓被陈锦小心翼翼地放进洛淅的蚊帐中,看它乱窜了没多久便静悄悄趴在床边,陈锦也有些拿不准它究竟会不会吃蚊子。
 
“不会是个傻的吧……”陈锦摸着下巴思考。
 
“蜻蜓的大脑很小,可能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个巨人捉住它的翅膀,把它从花上摘下来。”洛淅将蚊帐的开口收拢好,压在床垫下。
 
陈锦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幼儿园老师上课,他用肩膀撞撞洛淅:“哎,我发现你说话跟讲童话故事似的,你们学霸都这么说话吗,温温柔柔,跟哄孩子似的。”
 
“是啊,把你当小孩哄,毕竟你比我小。”
 
“你就比我大几个月啊,”陈锦瘪着嘴,“不说谁知道你比我大。”
 
“几个月也是哥哥。”洛淅捏住陈锦的下巴晃了晃,“说起来,你从来没叫过我哥哥,罗山椽倒是经常叫。”
 
“他比我都小,当然也得叫你哥。”陈锦臭屁地双手抱胸扬起脑袋,“他也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叫着锦哥长大的。”
 
“他不是叫你锦狗吗?”洛淅戳破陈锦吹出来的牛皮泡泡。
 
“什么!没有!”陈锦在这种时候死要面子,嘴硬道,“我一向是当大哥的。”
 
“好好好,相信你。”洛淅无奈道。
 
陈锦便双臂环绕着洛淅的肩膀,扒在他身上,像只露出肚皮的大狗一样示好:“不过呢,如果是我们家小淅要当我大哥,也不是不可以,怎么样,哥哥?”
 
洛淅虽未回应,但嘴角上扬,率先往楼下走去,陈锦就在他身后一路喊着“哥哥哥哥”。
 
见洛淅径直去找趴在水池边乘凉的大狸,陈锦也跟着一块儿摸了摸大狸的脑袋。他舒畅地结束同洛淅的耍赖活动,乐呵呵地抱着菜篮跑去厨房洗菜做饭。
 
他着手准备洛淅点名想喝的西红柿蛋汤,但冰箱里的鸡蛋又吃完了,他不得不抓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隔着整块院子,朝着堂屋大喊:“小——雨——过来帮我一下——”
 
洛淅刚在家门口揪了根草叶,蹲在饭桌边和大狸玩这根潦草的逗猫棒,听见陈锦的声音后,他将草叶丢给大狸,起身朝厨房走去。
 
“做什么?”
 
“帮我看下火,别灭了,我去摸两个鸡蛋出来。”他说完,将火钳塞给洛淅。
 
洛淅将格外宽松的裤腿打了个结,以免扫到地面的草木灰。他拿火钳将锅灶里堆成团的干草捅开,火焰肉眼可见的增大,铁锅里的清水开始冒出小泡。
 
陈锦将鸡窝的铁丝网推开一条小缝,走了进去。鸡窝靠墙摆着排木桶,桶内是塞满的干草,让母鸡能安心将鸡蛋下在干草桶内。
 
陈锦是摸鸡蛋的老手,见母鸡正在趴窝,他全当没看见,伸手进母鸡肚子底下掏出颗还热乎的鸡蛋,紧接着是第二个木桶内的鸡蛋、第三个、第四个……
 
“吃几个蛋?”陈锦在厨房的小窗户边问洛淅。
 
“随便。”
 
“行吧,问也白问,你恨不得一天就吃一顿饭。”陈锦扭头就走,“打俩蛋,兑点水,做锅汤绰绰有余。”
 
他在心里盘算,手里托着刚从母鸡肚子里夺下的两颗鸡蛋。
 
“我一日三餐吃得很健康。”洛淅为自己正名,将锅灶边的位置让给陈锦,接过陈锦手里的鸡蛋打进碗里,稍微用勺子抖了些盐粒,开始拿筷子搅打。
 
屋外的天暗了下来,火烧云似乎被屋顶托起,格外低沉。从厨房朝着稻田开的窗户向外看去,在一望无际的田野尽头,是如火缭般的落日。
 
厨房亮着电灯,陈锦忙活出一身汗,洛淅则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抱着大狸看晚霞。
 
落日余晖褪去的也快,天幕很快被温柔的蓝色接管。厨房冒出寥寥炊烟,那昏暗中透出的蓝色将整间院子衬托的格外安宁,只有偶尔一两声的鸡鸣和大狸的小呼噜。
 
陈锦那头刚盛上一碗汤,院子、厨房、堂屋的电灯瞬间熄灭,骤然昏暗下来的世界打得陈锦措手不及。
 
他放下汤碗,擦干手上的水渍,又按了两下电灯,然而明亮的灯光却并未重新降临。
 
“停电了?”陈锦疑惑。
 
“好像是,堂屋的灯也灭了。”洛淅回应。
 
“那咱奶估计没一会儿就得回来了。”陈锦转身端起汤碗,往堂屋走,“先吃饭,说不准过会儿就来电了。”
 
由于突然停电,堂屋不仅没有灯,吊扇也纹丝不动。即使大门已经完全敞开,屋内依旧格外闷热,陈锦还没喝上两口汤就热得受不了,抓着蒲扇对着脑袋狂扇。
 
“凉一会儿再吃。”洛淅给陈锦递去两张卫生纸,让他擦擦满脑门的汗。
 
陈锦偏不接,而是歪着脑袋让洛淅帮忙擦。
 
洛淅觉得他估计是偶像剧看多了,在厨房的时候也这样,说自己没手,让洛淅帮忙擦。但只要洛淅不在厨房,他就能抬起袖子给自己脑门擦得光溜的。
 
洛淅将那两张纸拍在陈锦额头,汗液渗透纸张,贴在陈锦额头上,两三秒后又滑稽地落下一张,只剩一张还沾在陈锦额头。
 
洛淅重新抽出纸,擦干净陈锦滑落至下巴的汗,但并未拿掉那张贴在额头上的纸,他饶有兴致地说:“还挺像被贴了符咒的僵尸。”
 
“是吗?”陈锦歪歪脑袋,放下碗筷,双手并直,学着僵尸的动作,朝洛淅扑去。
 
洛淅心一惊,急忙向后闪躲,却依旧被陈锦抓住肩膀。
 
他笑着喊救命,被僵尸陈锦捂住嘴。
 
那张轻飘飘的卫生纸也在打闹中滑落,陈锦接住‘符咒’,团成团甩进桌角下的垃圾桶,歪嘴邪笑,夸张地压低声音说:“你完蛋了,符咒掉了,这下林正英也救不了你!”
 
洛淅被他压在怀里,逃也逃不掉,只能任由陈锦咬着他的脖子小声呜呜叫。
 
这场闹剧在翠奶奶带着她的小水杯回家时被迫中止,洛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捂住被陈锦咬出牙印的脖子,陈锦则尴尬地埋头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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