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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近代现代)——叶渔

时间:2025-03-31 10:40:57  作者:叶渔
洛淅在整整齐齐卷好的内裤中随手拽了一条黑色的平角短裤,将它搭在淋浴间门口的洗漱台上,顺手将擦完头发的毛巾也挂回墙上。
 
他转身也去找自己的内裤,然而他的行李箱是陈锦帮忙收拾的,内裤和袜子这种小衣服,都不知道被塞在哪个犄角旮旯。他在行李箱里头乱翻一通,皱眉问:“石头你把我内裤放到哪里了?”
 
“就在这啊。”陈锦带着一身水汽出现在洛淅身后,低头去拿衣服时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他在行李箱里翻出一只小包,从中提出一条白色小内裤,挂在食指上在洛淅面前晃了晃,说话时语调上扬,“要不要这条?还是要换一条?”
 
洛淅白他一眼,抢过自己的内裤。
 
“宝贝,我们待会儿是睡觉还是出去吃早饭?”陈锦伸手拽着洛淅的浴巾下摆,他本意只是想拉着洛淅说说话,不曾想这一拽的劲使大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浴巾彻底掉落。
 
洛淅猛地转过头,看向罪魁祸首陈锦手里抓着的浴巾一角,咬牙问:“你干什么?”
 
“没有没有!”陈锦立马表忠心,从行李箱边站起,抖落开浴巾挡住洛淅的隐私部位,“这次是真的手误。”
 
洛淅抬着下巴轻哼一声,明显是不信的意思。陈锦也没办法辩解,他确实之前总是对洛淅的衣服动手动脚,在家里时总想着扒掉洛淅的衣服,每次劲使大了纽扣就容易从衣服上断开,事后还得他眯着眼睛穿针引线缝扣子。
 
但扒衣服这事,做多了手就熟了,碰到浴巾这种围在身上只能靠胯部的凹陷挂住的东西,手上一时没收敛,还没怎么使劲呢就又扒了个干净。
 
好在这次不用缝扣子了,陈锦嬉皮笑脸地凑到洛淅身边,帮着他套衣服,顺便在洛淅身上摸了两把吃吃豆腐。
 
洛淅对陈锦的这些小动作视若无睹,他穿上泛白的牛仔布短裤,抬起腿搭在陈锦胳膊上,向后躺在床上,舒坦地伸展着四肢。
 
陈锦握着他的脚踝,低头在他膝盖上亲了两口,重又提道:“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早饭,我听说重庆早上有辣的豆腐脑。”
 
“才六点,有早餐吗?”
 
“应该有吧,我们走一走就七点了,顺便看看日出。”
 
洛淅笑了笑,手指勾住陈锦的衣摆,“在城里哪有日出可以看,而且天已经亮了。”
 
“吃完早餐回来好好睡一觉,然后再看看去哪玩。”陈锦握住洛淅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拽起。
 
洛淅没骨头似地趴在陈锦手臂上,刚洗完的头发还飘着淡淡的香味,湿润的水汽在鼻尖盘旋。他嘟囔:“我想喝豆浆。”
 
“那走吧,去穿鞋,我拿五百块钱带身上,不过你昨天一整天在车上都没怎么吃饭,今天别吃太多,不然肠胃要受不住的。”陈锦继承了翠奶奶无微不至的唠叨派关心,絮絮叨叨说着话,从贴着云朵贴纸的挎包里抽出五张红票子,塞进裤兜中。
 
洛淅从床上坐起,趴在陈锦背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少拿点,我现在也没有很饿。”
 
陈锦反手摸摸洛淅的耳朵:“好了,别给我省钱,我带的钱是我爹妈给的,他们好些年都没管过我,就在我考上大学之后往我卡里打了钱,我一个暑假待在家也没怎么花。你就别想着替我省钱了,就当帮我报复性花一下我爸妈的钱。”
 
“行吧。”洛淅松开手,“那你在学校吃不饱饭了别怪我。”
 
“哎呦还担心我了,我都想好了,开学就在学校食堂办个勤工俭学,这样能免费蹭食堂的饭。”陈锦搂着洛淅往外走,“周末再出去找个兼职,到时候把赚的钱都给你。”
 
“给我干什么?”洛淅说,“你自己留着用,不想用就给奶奶。”
 
“北京物价多高啊,该我担心你吃不饱饭才对。”陈锦十分忧心,“我原本以为自己够省钱了,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节俭。怪不得咱外婆跟我说,让我带你在重庆玩的时候一定要盯着你买几身新衣服,她说你到了北京肯定还是舍不得钱买。”
 
“你什么时候和我外婆说这些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锦哼哼两声:“我已经是得到咱外婆认证的洛淅小少爷的首席大管家,负责你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
 
洛淅被他臭屁的样子逗笑,“那我也不会要你的钱的,我还打算拿到奖金接济你一点,你饭量这么大,一个月八百块钱肯定不够吃饭的。”
 
“瞧不起谁呢,我一个月就是五百都能活得滋润!”陈锦大手一挥,拍着胸脯自信道,“行了放心吧,我不可能让自己饿着的。出来就要敞开来吃放开了玩,别想那么多昂。”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银灰色的轿厢中贴着卖洗衣粉送鸡蛋的广告纸,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牵着只卷毛小狗和他们一块儿坐电梯。
 
洛淅自然地站在陈锦身后,同那只小狗隔开。但他也莫名想起留在翠奶奶身边的半只眼,罗山椽说妮妮给半只眼取了名字,叫斑斑。但翠奶奶觉得半只眼喊着顺口,就也没改口,继续喊着它半只眼。它的体型比大狸略大一些,白色的毛发也像眼前这只小狗一样微微打着卷。
 
待到电梯稳稳停在一楼,走出酒店向左拐就能看见一条下行的石阶,本着走到哪吃到哪的态度,他们沿着这条石头台阶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石阶旁是错落建立的楼房,斑驳的墙壁底部爬着些青苔,墙皮似乎在数年风雨中脱落大半,已然泛黄脱皮。
 
拐过几条弯后两人终于再次踏上平地,相比高处遍布酒店门面的街边,现下这块地方明显风土人情味浓了不少,虽然是清晨六点半,但开在居民楼门口的早点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光顾。
 
隔着一条小马路,洛淅清楚地看见对面那家早餐店的老板娘穿着大红色围裙,正在油锅前炸着早点。他拍拍陈锦的手,指着那家小早餐店说:“走吧,去那吃。”
 
“不用再挑挑?”
 
“早餐不都差不多。”洛淅嘴上这么说,实则心里想的是再继续走回酒店都得打车。
 
他没有把这心思说出来,但陈锦心里门清,戳戳洛淅的额头笑道:“让你多锻炼你不听我的,真想不明白你打架的时候哪来那么大劲。”
 
“我是个正常的人类男性,没有那么瘦弱。”洛淅拉着陈锦过马路,走到小早餐店门前。
 
老板娘笑盈盈地招呼他们进店坐,洛淅探头看了眼,店里空间不大,但开着电扇。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坐在门外,迎着清晨还算凉爽的微风,对着店门口贴着的红底菜单犹豫要吃些什么。
 
陈锦在桌上印着广告的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硬质的餐巾纸,擦了擦塑料板凳和桌面。虽说没什么大的脏污,但毕竟积年累月当餐桌,总归有些胶黏的油渍洗不掉。不过洛淅这时候看起来倒没什么嫌弃的表情,正对着那算得上丰富的菜单纠结要吃什么。
 
“外地来的?”老板娘从油锅里捞出新鲜炸好的油条,爽朗地问洛淅他们。
 
洛淅微微点头。
 
陈锦开口说话:“是啊老板,今天刚到重庆,有什么早点推荐啊,我们坐了大半天火车,快饿晕了。”
 
“辣椒吃不吃啊?”
 
“不怎么吃。”陈锦道,“有豆浆吗老板,先来碗豆浆吧。”
 
“有,要咸的甜的?”老板娘转身掏出一个红底碗,速度快到陈锦还没看清碗是怎么掏出来的,豆浆就已经盛好在碗中。
 
“要甜的。”洛淅急忙说。
 
“对,甜的,少来点糖,有点甜味就行。”陈锦接着说。
 
 
第七十五章 蝴蝶和狗停在云朵上
 
 
洛淅捧着外黑内红的大碗,坐在低矮的棕红色小桌边,胳膊支在膝盖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豆浆。
 
豆浆入口很清甜,大豆的香味里带着一丝丝砂糖的甜味,喝上几口就在他上唇沾了圈小胡子,他时不时伸舌头舔掉,接着再喝几口,又沾上一圈。
 
周而复始,喝完大半碗,将剩下一点往桌上一放,扭头又去看菜单。
 
陈锦接过碗一口闷掉剩下的豆浆,他方才又点了几个据说是很有特色的老式早点,老板娘正在一个巨大的烙锅上涂油。
 
浓稠的米浆在她手中被倒进预热好的锅内,油滋滋的声音响起,她边做边介绍:“这是熨斗糕,还好吃耶——你们要什么馅的,草莓蓝莓巧克力?”
 
“一样一个吧。”陈锦看着菜单上还写着油茶,这东西他没见过,于是问道,“油茶是什么啊老板,油奶茶啊?”
 
“油茶就米羹羹啊,加辣子,上头洒油馓子,霍转着吃。我们家猪油都是自己熬,很香的。”老板娘的笑容似乎从一开店门就印在脸上,说到一半她似乎是反应过来陈锦是外地人,怕他听不明白自己说话,于是普通话里夹着方言,说得僵硬又好玩。她掏出个新的红碗,推销道,“搞哈尝尝哎——”
 
“搞搞搞,微辣就好,我们不太能吃辣。”
 
老板娘极快地从保温桶里舀出一勺米羹,陈锦探头去看,觉得那像是打碎了的粥,也就是米糊糊。盛好米羹的碗往料台上一放,那埋头在包肉包子的男老板就拍拍手上的面粉,熟练地在一排调料里这个加点那个也加点。
 
“花椒香菜要不?”他手上不停,嘴问道。
 
“少来点香菜可以,花椒就不要了。”陈锦记得洛淅是吃香菜的,但谈不上喜欢,最多就是不讨厌。翠奶奶种的小菜园里有一排都是香菜,长熟了后一把一把地拔,直接切碎凉拌,或者大把烫进鱼汤锅中。
 
扎堆长熟的香菜有段时间接管了他们家的餐桌,连着吃了几天洛淅脸都绿了,一看到陈锦在菜地里拔香菜,他就装瞎躲去楼上,全当没看见。陈锦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玩。
 
洛淅还是挺喜欢吃蔬菜的,但似乎是被翠奶奶的香菜烫万物给弄怕了,现在连带着香葱都不怎么吃。
 
调好味的米羹上洒上香菜和辣椒油,糊香的辣椒味飘在空气中,并不呛人,反而有股浓郁的醇香。馓子堆在米羹上,一碗油茶就送到陈锦和洛淅面前。
 
陈锦期待地将碗推到洛淅面前,看着洛淅舀了一勺米糊,带着碎散的馓子送进嘴中。清早路边赶早的行人骑着自行车,铃铛声清脆,却盖不住馓子的酥脆声。
 
洛淅的眼睛亮了亮,他含着勺子给了陈锦一个肯定的眼神,陈锦立马会意,伸手向老板娘又点了一碗油茶。
 
“这馓子和咱家味道一样吗?”陈锦坐在洛淅对面,看他一口接一口地舀着油茶。
 
洛淅摇摇头:“不一样,我们家炸得很硬很实。”
 
莨源或者洛淅住了十几年的东县,馓子都像在两臂之间撑开的毛线那样,师傅站在油锅边,两根筷子将拉好的面撑开,整条下油锅,炸得硬且实。
 
陈锦小时候喜欢一根根掰着吃刚买回来的馓子,刚出锅不久的馓子很脆也很香,那时候的味道他最喜欢。但放久了就回潮,油香味褪去,他也就不吃了。这时候翠奶奶会将馓子和挂面一起下,煮过后馓子软趴趴的不好吃,陈锦极不乐意吃,但不吃又会被骂,他只好强忍着扒拉进嘴,嚼也不嚼地往肚里咽。
 
重庆的油茶上撒的馓子和莨源的不一样,这里的更酥更脆,似乎原本就是散开来炸,而不是像陈锦以为的那样,炸好一长条再切碎。
 
同样的东西相隔万里做出不同的味道,洒进不同的碗里。
 
陈锦和洛淅捧着碗吃油茶,老板娘也将煎好的熨斗糕送了上来,香软的糕点凑近能闻到大米的香气,圆润润的一块儿,表皮已经煎得金黄酥脆,但洛淅拿筷子夹了一块,才发现这糕点只是看着酥,实则软乎的很。他一口咬下去,还没尝出味道,先被热气烫得够呛。
 
“慢点啊刚出锅!”陈锦伸手托住险些掉到桌上的糕饼,放回盘子里,“烫到了吗,严不严重?”
 
洛淅微微吐着舌头,将被米糕烫到的舌尖晾在空气中降温,“嗯有。”
 
“有?”陈锦心一惊。
 
洛淅收回舌头,又说了一遍:“没有。”
 
“那晾晾再吃。”
 
洛淅觉得有些丢脸,埋头吃油茶,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
 
陈锦看着他傻乐,若不是这还在马路边,他真想捏捏洛淅油润润的嘴唇,捏成鸭子嘴,嘎嘎嘎。
 
他们出酒店也就是打算吃个早饭,吃完后想起自己人生地不熟,跟老板娘打听附近哪家火锅好吃,想着回酒店睡一觉再出门吃火锅。
 
“前头抵笼倒左拐,哎呦一到中午好多人——你们要去得早点,要不然排上队有得等。”老板娘挥舞着抹布,在他们刚吃过饭的桌子上迅速擦上两把,将滴落下来的油水擦干净。紧接着这张桌子就又坐上新的食客,老板娘转头冲进锅边忙活,再没空和他们唠嗑。
 
洛淅尚在迷茫,他蒙圈地同陈锦对视,试探着问:“你听懂在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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