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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GL百合)——枫眷

时间:2025-04-01 08:18:59  作者:枫眷
  一行人缓步出了宫门,前方宫道上停了宽大的舆车。江映华伸出手去,让陛下擎着登了车,她也一道跟着上去。方才她便觉得陛下的脚步隐隐有些虚浮,车前摁着自己手的力道也是软绵绵的,这人最近处处奇怪。
  车内未让随侍近前,陛下瞧着呆坐的江映华,忽而发问:“枫儿说,你大婚当日就给了她一封休书?”
  好么,那厮背地告状的把戏学的倒是快。江映华心尖一颤,登时变了脸色,自座位上滑落在地,怯怯道:“是有这么回事。她既是女子,容臣胡闹一次,不打紧吧?”
  陛下自袖间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团子,丢给了江映华,冷声道:“你自己收着。”
  江映华不明所以,匆忙捡起,展开瞄了一眼,竟是原来她写的那封休书。陛下的朱笔在上面改改划划,抹去了好多难听的措辞,复又在尾端圈了个朱批的“准”字来。
  江映华大惊,这算是陛下暗地里成全了她。她全然不在乎陛下维护赢枫的颜面,改了辞令。将一张薄纸精心收进了袖间,柔声道:“谢陛下成全。”
  陛下冷哼一声,又道:“你这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主动送上门来,想作甚?”
  江映华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的请求:“陛下既问了,臣便直言。颜皖知失踪三个月杳无音讯,臣在宫中无事可做,恳求您恩允,准臣外出寻她。”
  “趁早死了这条心,朕不准。”陛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直接回绝。
  江映华难掩失落,默然良久,方又抿了抿唇道:“臣不会胡来,只往宁州看看,不成便回来,求陛下开恩可好?”
  宁州?陛下闻听这两个字,凤眸登时眯起,“你从何处得知的宁州,老实交待!”
  江映华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瘫坐在地。她当真是急糊涂了,怎就把影卫的消息说漏了嘴,这下彻底完蛋了,要如何解释,才能扯出个瞒过陛下的弥天大谎来。
  “回宫!”陛下扬声吩咐,看着江映华的反映,便知晓事情不单纯,再没了游园的心思。车驾调转了马头,才走出没多远,便又回去了。
  江映华紧张的指甲扣进了肉里,在晃悠悠的车上眸光闪烁,一言未发。待舆车停稳,陛下扯着人直接拽进了承明殿,“朕今日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她慌乱的大口喘息着,耷拉着脑袋,可思绪却是一片空白。陛下从未提过颜皖知失踪在宁州,这谎话她编不出来。
  二人僵持了半个时辰,江映华脸色煞白,陛下冷眼瞧着,冷笑道:“怎得,想了这般久,还没个圆融的说辞骗朕?这是给脸不要,等朕去查了?”
  这等阴狠的嗓音,江映华许久不曾听到过了。若真让她生疑去查,只怕风卷残云般把广元殿的人酷刑筛上一遍,原委也就水落石出了。江映华心知瞒不住,只得颤声道:“是臣的人,不……是,是皇考留给臣的护卫,不是,不是歹人。”
  江映华头皮发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陛下将信将疑,伸手扯过了江映华的衣襟,逼着人与她对视,沉声道:“话说清楚,朕和太后怎不知皇考给你留了什么护卫?”
  “是皇考留的,臣先前也不知的,臣不,不敢撒谎。”江映华紧张的舌头都打了结,“臣没用过,是…是颜皖知的事让臣乱了方寸,不得已才用了。”
  陛下犀利的目光审视着眼前人,江映华的确吓着了,也不像是在说谎,便又问道:“多少人,怎么递的消息,谁跟你联系的,自己说清楚,别等朕一句句盘问!”
  虽是心惊胆寒,江映华还没傻到竹筒倒豆子。影卫的存在,绝对为君王不容,说了便会被清剿殆尽。
  “臣只知道大抵有三十个人,姓甚名谁一无所知。当初是出了宗正狱后,他们跟去了北境,主动找上的臣,信物乃是皇考的一枚金簪。
  至于这次,亦是大婚当晚臣偶然得了纸条传讯,便让他们护佑颜皖知去了。这些人一直在查人下落,从未胡乱行事,求陛下明鉴。”江映华半真半假的糊弄着。
  “还不老实,前言不搭后语,你糊弄鬼呢?”陛下话音愈发阴沉,抬手扯过纸笔扔在地上,“名单、接头暗语写出来!”
  江映华不肯,只道当真不知名姓,也不曾主动联系。陛下怒极,以捉拿三个月来所有接触过江映华的宫人为由,胁迫江映华招供。
  听了这话,江映华急得落泪,呜咽着膝行两步上前,搂住陛下的腿,颤声求饶:
  “长姐息怒,求您,求您别这么做,宫人无辜。他们名唤影卫,只为护着华儿,求您念在皇考的一番苦心,饶了他们。是华儿的罪过,华儿不该要他们,不该给他们指派任务,您罚华儿吧。求长姐开恩,求您了。华儿不能说,说了没脸见爹爹,呜呜……”
  这人愈发精明了,学会拿过世的先帝压人一头了。嘴硬的不知上次叫声姐姐是何年月,这会儿倒是一口一个叫的顺嘴儿。她哭的哼哼唧唧,上气不接下气。陛下让人气得更是头昏脑胀,心说这也没说要杀人,左不过就是问清原委,江映华自己脑补的未免太多了些。
  陛下伸手去掰江映华的胳膊,这厮抱的太紧,根本拉不开。她无奈道:“去写名单,朕查清自会放人。”江映华脑袋摇的如拨浪鼓,“那便怪不得朕用手段,来……”
  江映华不等人把话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陛下的衣裙上,哭的声嘶力竭,“姐姐不要!”陛下气急,撕扯着自己的裙摆,“松手!”江映华干脆拖在裙摆上,如挂件般死死抓着,“不…,呜呜,不放。他们是爹爹留下的唯一念想了…呜呜…不可以。”
  陛下被她撒泼耍无赖闹得束手无策,如此不成体统的模样,也不好叫禁卫进来瞧见。江映华半挂在她身上死活不松手,她也没力气挣脱,一时间气血上涌,顿觉头晕目眩,无力道:
  “江映华,朕警告你,松开……”
  “真的不行…”江映华哭的哼哧哼哧,闻言臂弯的力道更大了。她今天算是逮着陛下体虚无力,非要用这混蛋招数耗着了。毕竟江映华可以不要脸,但帝王要脸,如此,能拖一时是一时,只等人无奈松了口,便有转圜的余地。至于后果和秋后算账,她眼下可顾不得。
  直到陛下软绵绵的跌坐在地,手撑额头,半闭着眼喘息,与江映华四目相对,神经大条的江映华才意识到,她好似又闯祸了……她迅速抽出了手,胡乱的抹了眼泪,嗫嚅道:“您,您何处不适?臣……臣,这就去传御医。”
  说罢,她挣扎着抽出被陛下压在身下的裙摆,就要起身出去。陛下无力的将人拽住,虚弱道:
  “回来,扶朕去床上。”
 
 
第68章 坦诚相告
  晌午的骄阳燥热, 林间的蝉鸣声声。大殿内被热浪席卷,无有宫人在旁,连冰扇都成了摆设。
  江映华试图将陛下架起来, 可二人衣饰繁杂, 甚是碍事儿。瞧着陛下脸色难看, 她也顾不得礼数, 咬咬牙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安放在床榻上。从前她也这般抱过颜皖知,那人娇小,抱起来毫不费力。只今日江映华竟也没觉得疲累, 陛下的身量, 按理说该比颜皖知重好些才对。
  压下心头疑惑, 她麻利的去沏了茶水给人奉上。掏出自己的丝帕, 去寝殿里间寻了个冰盘,浸透了冰水后拧得半干,搭在了那人的额间。
  瞧着她呼吸急促,便伸手解了腰间的玉带下来,折腾一圈儿, 满眼不安的望着,怯怯道:“当真不传御医?”
  陛下缓了许久,白了她一眼, 道:“传了御医, 且等着母亲剥了你的皮。”
  江映华别过了视线, 瞧见远处的冰扇,便推了过来, 老老实实的给人摇起来,打着轻柔的凉风。挣扎了许久, 才大着胆子问:
  “您到底怎么了?自我从北境回来,您和太后都有些反常。臣心里的疑问憋了很久了,从前您不会这般惯着我,到底瞒了我什么?”
  江映华垂眸看着地上的青砖,等了许久,床上的人都不言语。她忍不住抬眼去看,发觉陛下也在打量她。陛下抬手指了指书案,“去把右边最上面的奏本拿来,打开看看。”
  江映华依言,拿过奏本扫了一眼,便将犹疑的目光递向了陛下。陛下淡淡道:“这是朕与右相议定的结果,你既然身体大好,便领了旨意入朝去。”
  “您糊涂了?国朝中书令数载不设,缘何命臣领了这职分?此一职已然够了,何故再添个盛州牧?帝京州牧给臣,这是胡来。您最近身子不适,还是日后三思再定,臣也不愿被如此安排。”江映华冷了脸,话也说得不好听。
  其实她此刻早已心乱如麻,如此紧要的两个官位给了她,此间用意不言而喻。陛下春秋正盛,怎会定下如此荒诞的旨意?她隐约猜到了些事情,却不敢也不愿承认,至于这安排,她更是千百个不情愿。
  “评断起朕的决定来了?你是想造反么?明日就入朝,没得商量。”陛下虚弱的半支起身子,无力的牵动了一阵咳嗽。
  “不行,臣还是叫御医来看看。”江映华扫了一眼,自顾自往殿外去。
  “没用,回来!”陛下有些急切地唤她,“到这份上,你当真瞧不明白?你想知道,朕告诉你,过来坐下。”
  好奇心胜过一切,她依言转回身,走到了陛下的床榻前,坐在了床前的脚踏上,“您想臣瞧明白什么,可否不卖关子?”
  “朕一会儿说与你的事,切记烂在肚子里。”陛下眸光深沉的打量了她一眼,又道:“还记得朕上次出巡去你府上么?”江映华木讷的点了点头,“便是那时,朕知晓自己中毒了,慢性毒药侵蚀身体多年,该是药石无灵,时日……”
  “长姐胡言!”未等人说完,江映华激动的窜了起来,打断了这人的话音,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
  陛下长叹一声,嗔怪道:“听是不听,不听出去!毛毛躁躁的,毫无规矩。”
  江映华攥着自己的衣袖,缓解着浑身的不自在,复又坐了回去。“什么毒,臣去给您求解药,世间郎中多了,又不是只有太医署的草包……”说着说着,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华儿,朕的用意,你该明白了。朕一生未嫁,只你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日后的社稷托付,你是最令朕放心的人,”江映华抬手捂了耳朵,“臣在问您什么毒,别说这些,我从来不想要,从来不稀罕,我不听……”
  陛下挪了挪身子,扯开了她的手,“事实如此,逃避无用。御医说了,朕至多也就五六年了,你若懂事,少让朕操心些,可好?”
  闻言,江映华胡乱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发颤,忽而一撇嘴,两行清泪伴着鼻涕无声的滑落,模样甚是凄楚。
  陛下抬手递了个帕子,“哭有何用?你长大了,改改脾气,以后没人能纵着你,倒有万万百姓眼巴巴的指望着你。”
  江映华没有接那方帕子,将脸埋在宽大的衣袖间,双手抱膝缓了许久,才喃喃道:
  “所以太后早就知道,都瞒着我。你们合计好了,才这般急不可耐逼我成婚,拉拢东海;才要彻底除去永王,没了后患;才要关我在禁宫,看的死死的。不去求药解毒,这些八百年以后的事倒是筹谋的仔细……”
  平复了呜咽,她缓缓起身,又道:
  “陛下尚可出尔反尔,那御医的说辞就是至理了?如意算盘再好,我不应也是无用。陛下得好起来,这偌大的基业,没您不成。我就是个自私的烂泥扶不上墙,担不得江山,更无缘皇嗣,这样的人做不了储君。”说罢直接甩袖朝着外间走去,头也不回。
  “滚回来!”陛下在后头厉声斥道,“收起你的臭脾气,在同你说正事!”因着情绪激动,又是一阵猛烈的闷咳。
  江映华怅然,下意识地转身冲了回去,抬手帮人顺着脊背,颓唐道:“您别大动肝火,华儿顺着您,让您好好的,活过百岁,气死那阴沟里的混账。若让我逮到那人,非活剐了他,再拿肉剁碎了去喂狗。”
  陛下闻言,一脸诧异的睨了她一眼,也不知这人有没有心,这个当口在胡诌些什么。
  “华儿,朕不会明言立你为储,不管愿不愿意,你且帮朕分担些。日后的事晚些再定也无不可。只是,当年大哥的离世,甚至是皇考和你二哥,或都是遭了同样的奸计。
  朕不立储,或能保你周全,眼下毫无头绪,也不知从何处防。命你回来时,宫中人都换过了,该是没问题的,所以莫再提离宫的事,你和枫儿留在大内。”
  江映华默然地点了点头,陛下又道,“皖知的事,朕一直在查,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且宽心等吧。朕确曾骗你一事,如今也该告诉你了。你二哥……”
  “陛下,莫说下去,求您,别再提了。”江映华出言打断,二哥被废后暴毙,便是她与陛下和太后离心之始。江映华生怕陛下说出来,让她亲耳听见,二哥的死,当真是手足相残。
  陛下苦笑,“他还活着。”江映华错愕不已,兀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什么?!”
  “当年母亲觉察他情绪难以控制,行事愈发不守常理,生了疑心,不得已才废了他。他虽活着,却疯癫痴傻,认不得人了。到底中了什么毒,至今未能查出。人就在禁中,你若想见,改日带你去。”
  陛下娓娓道来,眸中满是无力的苦涩,一家两代人轮番受制于人,皆是因为皇权之争,死的死,病的病。
  一时间知晓了太多的秘辛,江映华深觉头痛。她目光呆滞的坐在床头,已然失去了冷静思考的本能,半闭着眼睛,斜倚在雕花木床的栏杆上,将自己彻底放空。她不解,这些年,陛下和太后是如何撑过来的,扯着弥天大谎,暗中查证,却还是中了阴招,想想都脊背发凉。
  窗外的琉璃瓦巍峨肃穆,重檐叠嶂的堂皇宫殿里,总有骄阳也照不进的阴暗。不同于战场杀伐的明晃晃的刀枪,此处才是瘆人的决斗场,杀人不见血。
  恍惚许久,江映华才站起身来,不无担忧的关切道:“您可好些了?”
  “无碍,你不气人,自是舒坦的。”陛下存心调侃,江映华看着她脸色好多了,便回应道:“臣应您入朝便是,不搅您安养,臣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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