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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GL百合)——枫眷

时间:2025-04-01 08:18:59  作者:枫眷
  她匆匆逃离了承明殿,本想解决颜皖知的烂摊子,丝毫不曾料到,见人一面,又多出了一个更大的烂摊子来。江映华手足无措,心底泛着恐惧。
  若陛下所言皆是真,这一家人,凡是靠近皇位的,都被人暗害。背地的黑手,怎会隐蔽数十载不被察觉,这人究竟是谁,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中的岁月到底不比北境。先前她还能拉着颜皖知诉苦,如今,孤零零的心里,占满了牵绊。刹那间,江映华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颜皖知被人所劫,与那幕后黑手,或也逃不脱干系。不然何人有胆量,冒着斩杀秘司的风险,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失宠朝臣?
  若真如此,操盘之人已然占尽先机,江映华非但不能窥见棋局,简直是两眼一抹黑。不过若一切如江映华所料,颜皖知只要伶俐些,该当是性命无虞。她素来能屈能伸的,应该不至于傻到送了命吧。
  如是想着,江映华倒也不排斥手握权柄,甚至有些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执掌中枢,好伺机而动,与那暗地里的恶人较量一番。
  而后的几日,江映华每每往承明殿去探望,走动的甚是频繁。而她每次都是兴冲冲的去,气呼呼的回。不为别的,十次有九次,赢枫都在,瞧着二人相处,委实比她这亲妹妹融洽许多。后来,她索性看清了局势,也就不再巴巴的往前凑合。
  尚算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有余,转瞬便是绍正十一年的腊月。江映华处理朝政已然愈发老练,和一众文臣过招早已得心应手。
  只是颜皖知的消息依旧半点没有,那下毒之人也了然无痕。时日拖得越久,江映华心底的仓惶便愈发明显。不得已,她只得将自己埋在案牍公文里,忙的茶饭不思,自也不会让脑海中的颜皖知冒出头来。
  除夕那晚,江映华去看了二哥。那人的神智还不如个三岁孩童,扯着她火红的衣襟,只傻笑着道:“花花,好看,给妹妹……”江映华一刻都不敢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眼中涔着泪花,心里却满是恨意。乱臣贼子害苦了她的亲人友人,此仇不共戴天。
  纵使江映华听话的揽过了绝大多数的差事,赢枫也十分贴心的在旁伺候,陛下也没能如承诺的那般,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总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绍正十二年元月初一大朝会,陛下宣诏,以身体抱恙为由,令江映华行监国大权,转呈了一应印绶。此事,她并未事先知会任何人,包括江映华自己。
  元月乃是新岁伊始,春回大地,本该阖家欢庆,江映华却愈发害怕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无情,不为任何渴慕而留,却执着于,为苦短的人生,平添几笔遗憾与惆怅。
  名为监国,要事知会陛下决断,实则江映华清楚,所有递送的奏折,都被陛下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这是干脆撂挑子不管了。就连秘司的全部权限,都已然托付给了江映华。要说她还缺什么,大抵是禁卫的指挥权,还有一半的兵符。
  繁杂的朝事压得江映华喘不过气来,在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十月中旬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一个小黄门飞快地跑来,面露欣喜,吵嚷道:“殿下,有消息了!”
 
 
第69章 拨云见日
  深秋时节, 枫叶殷红。禁庭落日余晖里,飘零的叶子铺陈了漫长的宫道。
  每每日暮,江映华都喜欢立在广元殿的廊下, 瞭望那一轮红日垂落, 静等夜幕深沉, 一轮月华高挂。都言夜月传情, 天涯异处, 共赏一轮月明,也算是另一种相守了吧。
  陛下跟前的内侍擦着暗沉的天色赶来,端了些文房物品往承明殿去。来来回回的挪动着奏表甚是麻烦, 陛下大手一挥, 直接让江映华入了她的殿阁办公, 这样有事也无需再遣人通传, 方便省时。
  夜色昏沉秋风紧,一老公公抬手给江映华披了个大氅,“殿下,承明殿已经归置妥当了,入夜天凉, 您早些批了折子才好早些安枕啊。”
  “有劳,前面引路,这便去。”江映华自清冷的光晕上移开了视线, 冲着老公公浅浅莞尔。老内侍手颤巍巍的在前头打着宫灯, 一头白发甚是刺眼。“本王记得, 皇考在时,你就在宫里随侍了吧。”江映华眸色淡淡的, 幽幽开口。
  “是,奴婢在这宫里整整五十年了。伺候了先帝, 便是陛下,如今得幸,蒙您不弃。”老内侍声音十分微弱的小心回应。
  江映华心底暗自思量,若当真如长姐所言,皇考、二哥和长姐都免不了遭人毒害,那该是将这不容易察觉的慢性毒药放在了何处,才会只伤及君主,而身旁日日相伴的随侍却长寿无恙呢?
  承明殿的厚重雕花门开合的声音甚是沉闷,将人飘忽的思绪牵扯了回来。偌大的宫殿进深五重,理事的御书阁在最外一重,倒也无需担心搅扰了里间寝殿的陛下养病。
  自从接手秘司以来,江映华亦然暗中查了许久,她一直盼着能寻见端倪,揪出幕后真凶来。为的不过是心头的一丝侥幸,若那人有解药该当多好,解了陛下的毒,她便可天高海阔的去寻颜皖知,再无需被焦头烂额的朝事羁绊。
  在书案前落座,一应随侍上前备好了所需之物,便匆忙退了好远出去。御前的人规矩本分,行事总是谨小慎微的。江映华看着小山一样堆积的奏表,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她随手拎了根毛笔,去沾砚台里的朱砂墨。
  铺陈开一封奏疏,浅扫两眼,笔落尾端,写了不过两划,江映华微微蹙眉。她提起笔来,扯过旁边的白宣划了几笔,挥手招了个小内侍来,“今日这朱砂怎这般红艳,晕开来也更容易些,可是换了?”
  小内侍懵懵的,拱手道:“殿下,奴只知承明殿内朱砂乃是内廷局配备的,其余的也不清楚。”
  “把你师傅叫进来。”江映华不喜欢这个朱砂,犯了倔强,命人去请老内侍来。不多时,那老人入内,“殿下,何处不合意?”
  “方才吾用着这朱砂不顺手,可是内廷采办换了源头?”江映华随手撇了毛笔,等着人的回应。
  “回殿下,非是采办有误。陛下殿里朱砂墨数十年不曾换过,这乃是御用朱砂,成色甚好,只可惜产量极低,蜀地每年上供的也只够陛下一人开销。”老内侍认真的解释着,“若殿下不喜,老奴重新给您调墨可好?这朱砂里放了瑞龙脑,提神明目,亦能稍稍缓解您的疲累。”
  名贵的墨块都会加些香料,方才江映华闻到了入鼻的味道,虽说她不喜浓郁的香气,却也不至于这般挑剔。左右她欣赏不来这名贵的御用朱砂,便摆摆手,借故托辞:“不必了,本王用此物未免逾矩,去将广元殿的朱砂拿来换上,还是先前的顺手些。”
  就这般过了四五日,十月十五这日的傍晚,江映华正呆坐在大殿的书案后愣神儿,消化着这一日被朝臣们叽叽喳喳吵嚷的烦闷,外头小黄门兴冲冲的跑进来,连通传的规矩都没有了,直接滑跪殿前:“殿下,有消息了!”
  江映华正没好气,见了人沉声斥责:“这是陛下殿宇,谁准你大声喧哗的?何事这般没规矩?”
  小内侍不以为意,忙不迭地的解释:“殿下,是,是秘司的八百里加急线报,查阅权限仅您一人。”
  秘司?许久没有过这等重要的情报了。江映华赶忙起身近前,“快呈上来。”
  接过来人手里的密封奏报,江映华迫不及待地拆开,手都颤颤巍巍的,读着读着呼吸愈发急促,连心跳都变得毫无章法。
  这不是她期待的用毒之人的线索,也不是颜皖知的线索,而是一封边防急报。而这边防急报,也不能说和这两个事毫无牵扯,只能说关联有些隐秘。
  西北边防密探五日前探得,数年前曾被大楚与匈奴分别吞并的凉国人,因与匈奴的可汗意见相左,两年前分兵自立,又一次圈地立国号西凉。
  而凉国自立不久,加了王号的王上便暴毙,一直只有太后理政,自家烂摊子顾不过来,本也不是大楚在意的隐患。可这凉国忽而迎了一位流落在外的郡主,文才武略皆是好手,前些日子被派往边关巡查。
  正因此事,西北秘司派出多方人马查探,有眼线得以混入西凉军中,探得了郡主真容,冒死传回了画像。随着奏报一起来的,便是一幅令江映华看了心惊不已的,和颜皖知如出一辙的容颜小像。
  而密报提及,新任指挥使整合各分理处的线报,推演出了郡主入西凉的可能线路与时间节点。好巧不巧的,便是扮作商队,沿着大楚的北疆一路西行,自绍正十年元月,走了五个月,方抵达了西凉所在的王都。
  此间消息,江映华喜忧参半,更多的是震惊。颜皖知这个郡主是真是假,又是何人掳走了她送去了北疆,竟全然不被秘司和影卫察觉,最后还能堂而皇之的出走西凉。
  既入了西凉数载,又凭借才干得了西凉掌权人的倚重,那她为何都不肯传递半点消息?难不成这是要彻底与大楚为敌了?
  江映华无力的挥挥手,屏退了满屋子的宫人。她心乱如麻,失去了冷静思考的本能,只得抛开这些突如其来的线索,闭目凝神。
  夜深人静,江映华方冷静下来,国事为重,不可耽搁。她登时传了秘司指挥使,着人紧盯西凉动向。又连发数道谕令,命西北边防严阵以待。将要事安排妥贴后,方回了广元殿,唤了青云入内,命令在外的影卫全数依照秘司推演的路线,倒查颜皖知曾经滞留北疆的蛛丝马迹。
  静下心神思量,有本事豢养私兵,还能与西凉勾结劫掠朝臣,定然是位高权重之人。江映华忽而回忆起先前的猜测,或许下毒之人和这作乱之人,根本就是一个人。而这步步为营的每一次走棋,都是为了悄无声息的为自己蓄力,一举夺了皇位宝座。
  江映华一夜未合眼,在头脑中将朝中的重臣和宗亲筛选了一遍。曾掌握军权的,曾滞留宁州的,曾留守北境的……走马灯一般的思量一圈儿,人算不得多,可也绝不是三三两两的,贸然去查定要打草惊蛇。她忽而体谅了陛下的审慎和多疑,高处不胜寒,危难之时,看着俯首的重臣,到底人心隔肚皮,确实会有些惶惑不安。
  翌日,她自己消化不了这许多悬而未决的疑惑,只得试探着去寻陛下解惑。毕竟当年颜皖知说,陛下知晓她的身世,可江映华却对此一无所知。她如何成了西凉郡主,这个事儿太令人意外。
  天色蒙蒙亮,江映华便去了承明殿。每日的这个时间,她该准备听朝议的,今日却忍不住将朝臣晾在了一边。方一入内,江映华朝着随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气音轻吐:“莫通传,晨起容易受惊,本王悄声入内。”
  随侍知趣儿的小心翼翼退了出去,江映华小猫儿一样的走进去,屏风后的景象却令她大惊失色,仓皇间便要逃离。可慌乱中总是没分寸,抬脚就踢到了博古架的底端,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来。
  “谁?”里间陛下的嗓音透着狠厉,江映华认命的闭了眼睛,怯怯的回身跨过了屏风,躬身一礼,小声嘟囔道:“是臣。”
  榻前的赢枫满眼慌乱的起身,尴尬的垂首在旁,连礼数都忘了。江映华亦然别扭的红晕爬了满脸,她只知道这些年赢枫照顾陛下甚是殷勤,哪里想得到……她巴不得剜了自己的一双眼睛,给这二人助助兴。
  陛下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看着这二人的小模样,嗤笑一声道:“枫儿先出去。”赢枫脚底抹油溜得贼快,待人没了影子,陛下缓缓坐起了身子,幽幽道:“监国如今胆子愈发大了,入朕的寝殿都不通传,那又何苦脸红心跳呢?”
  江映华羞赧不已,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暗暗腹诽,“她赢枫好歹在外人眼里也是陛下你的妹婿,你二人如此未免有些过火。”
  “这个时辰不去朝议,来此作甚?”陛下也不再难为她,端坐在榻前,正色问道。
  江映华这才想起了正事,自袖子里取出昨日的线报呈送,方轻声道:“臣来请教陛下,颜皖知的身世,她如何就成了西凉公认的郡主了?”
  陛下亦然面露不解,飞快地扫视着线报的内容,沉吟良久方道:“个中原委得你去查,朕只知道她本名莫雪颜,乃是当年嘉义侯的幺女。至于她缘何与西凉有所攀扯,朕的确不知。不过前凉国姓你该记得的,诸国纪要,打小就教过你了。”
  “嘉义侯?皇考病重时,那个谋反被抄斩的嘉义侯?”江映华脑海里再次如五雷轰顶般难耐,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追问。
  “陈年旧事了,当年并无确凿证据,朕也暗中查探过,该是你三哥图谋不轨,勾连贼人的构陷。若非朕深谙嘉义侯为人,也不会留他的孤女在身侧。说到此事,朕倒是想起来,当初举发侯府上下,有一条便是勾连外敌,彼时前凉犹在。”
  陛下起身,长叹一声,才眸色虚离的回忆起旧事。
  江映华瞬间大梦方醒,明白了颜皖知孤身杀永王的动机,这个迟来的真相可太晚了。
  陛下瞟了她一眼,见人失魂落魄的,又道:“当年那件事,朕是上过奏表分说的;就连那不问世事的嘉陵王叔,都念及交情上过奏表。可嘉义侯在牢中是自尽的,死无对证,又当如何分辨?旧事前尘都是过往,眼下你要如何?”
  江映华脑子有些懵,只随口道:“臣把边防安排都布置好了。”良久,她眨巴着眼睛思量,才喃喃出言,似是自言自语般:
  “前凉国姓万俟,好些人入了大楚,就简化称莫。三哥既曾构陷嘉义侯勾连外敌,父亲又置人死地,或许这侯爷,本就是凉人。父亲该当是知晓实情的。陛下,国朝祖父和父亲治下的实录,臣可有权调阅?臣想查一查这个莫侯爷。”
  “不必查了。当年莫侯在西北救过父亲和汝阳王一命,才加官进爵。汝阳王去世多年,朕当年想查,线索都断了。当年永王幼时曾在汝阳王府小住,他或许知情,这本是朕要你押他入京的目的。可你私下放人,那颜皖知怕朕也好,因私仇冲昏了头也罢,竟擅自把人杀了。你二人今日,这叫自食苦果。”
  陛下语气平平的说着,瞥向江映华的眸光甚是复杂。
  江映华无力的叹息,语气不满:“作乱的阴沟老鼠事事尽知,陛下处处瞒着我,颜皖知亦然瞒着我。我一无所知又当如何,手里的线索从不对等……”
  她怅然苦笑,脑海却在一瞬间闪过了些许思绪来,诧异道:
  “不对,若陛下都寻不见线索彻查,那劫持走颜皖知的人,又是怎将人送去西凉的。颜皖知在您身边多年,事发时她年纪尚轻,若您都不知莫侯真实身份,她也不会知道。如此一来,她只身回西凉,只能是绑走她的人知情,这人是谁?”
  一语点醒梦中人,陛下许是病得久了,脑子有些不灵光。搁在以往,这些事不用江映华提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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