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有开心一点吗?”
后背贴上来的温度很高,似乎都能透过骨骼,将裴泠初心脏烫出一个洞来。隐下去的悸动又长了小脚,迈着小步子重新爬回来,窝在心房中。
裴泠初动动肩膀,双眼盯着小奶锅里白白香甜的牛奶,喉间紧了紧,说道:“没有不开心。”
“你骗人,我都看出来了。”
她歪头看着裴泠初,从下仰视的角度,那双眼睛有点冷,傅迟伸手戳戳她的脸颊,想逗人开心。
“姐姐,笑一下。”
“姐姐,我给你讲故事吧。”
“姐姐……”
直到小奶锅沸腾,傅迟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怎么哄她开心了。
其实……
她掀开眼皮瞄一眼粉粉的唇瓣,舔舔唇角想,如果能亲亲的话,她或许有更多哄人开心的方法。
“乖,喝完牛奶去洗澡睡觉吧,今天很累。”
裴泠初摸摸她的脸,露出一个饱满的笑容,也是满眼疲惫,“谢谢小迟哄我开心,我没事。”
“那你也要早点休息。”
傅迟把一大半牛奶都倒进她杯子里,两人靠在岛台边,享受夜晚静谧,相互陪伴的时光。
——
夜半时分,傅迟睡眠浅,不知从哪里忽然响起沉闷的声响,像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声音很近,她瞬间惊醒。
不像是睡迷糊后的幻听。
傅迟拉拉被子,沉下心来仔细听。
不大可能是家里进小偷,睡前她把门窗都检查好了,再说,安保系统又不是白吃电的。而且也不大可能是母亲和煦姨,她们经常很晚才回来,绝对不会弄出这么大声响……
“咚——”
又是一声。
这回傅迟听清楚了,瞬间坐起身,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她拧下眉,掀开被子往外走,疑惑裴泠初这么晚还没有睡。
她披件薄外套,来到裴泠初房门前,门缝下透着暖光。
“咚咚咚。”
傅迟轻声敲三下门。
出乎意料地,裴泠初开门的速度很快。
“姐姐……”
面前一亮,傅迟刚一抬眼,滚烫,带着酒气的呼吸迎面扑来,扑得令她措手不及,毫无准备。面前一闪而过酡红脸蛋,她愣住,呆呆说着:“姐姐,你喝酒了吗……”
领口忽然被大力揪住,巨大的力道扯着傅迟向屋内走去。
“你为什么偏偏又找上来。”
“什么?”
傅迟大脑还蒙着,直接被压在床上,眼前覆下一片阴影,带着烈酒香的吐息铺在她脸上,嗓音沙哑又低沉,还有一丝媚态,裴泠初眼底闪着危险光芒。
她伸手虚虚拢住傅迟的脖颈,虎口卡在甲状软骨上,傅迟不得不仰起头,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人。
艰难说道:“姐姐……唔——”
裴泠初掌心收紧,俯身低头靠近,她睫毛湿透了,语气隐忍又失控。
“不是要解决吗,来。”
第33章
她喝醉了。
这是傅迟第一个想法。
“解决,什么?”
傅迟迷惑,刚说话,瞳孔骤然一缩,因她接下来的动作呼吸停滞,满目不可置信,视线直直看着上方模糊不清的面庞,独独捉住她一双眼睛,眼圈通红,深幽迷离。
裴泠初细细摩挲她的下颌,另一只手抚上她手背,指尖柔软,灼热,带着她向上。
掌心先是触上丝滑柔顺的睡袍,随后便贴上隐隐发颤的身躯,这层布料并没有起到隔离作用,反而勾起一丝不可名状的暧昧,腰肢精瘦纤细,游走抚摸。
“嗯——”
很克制压抑的一声,从鼻腔轻哼而出,手背上的指尖抖一下收紧。
傅迟身体彻底僵住,眼底骤然漫出热意,身体内也窜过一波波热流,喉咙层层滚动,心跳声不绝于耳。
她意识到裴泠初口中所说,解决什么了。
但她像被定住,无法动弹。
屋内冷气很足,身上的人却是夏季最炎热的午后。耳边呼吸断断续续,发着颤,又一个劲往下咽,好像让傅迟听到是多么羞耻的事情。
但她把克制给到自己,压抑给到自己。
是裴泠初自己不想听见。
她的手被捉着继续往下走,钻进睡袍里,蹭上细腻温软的大腿,裴泠初肩膀轻颤,失力地伏在她身上,掐住她脖子的掌心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有愈来愈紧的趋势。
湿漉漉的长发扑在胸前,带着柑橘调,带着檀木香,带着裴泠初的温度和香气沾湿鼻尖。
傅迟微眯双眸,大脑晕乎乎的,她似乎还没醒神,带着酒气的呼吸令人眩晕,任由裴泠初牵引。
直到指腹压上一片潮湿,指尖按着往柔软中下陷,以一种着急,毫无顾虑,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裴泠初身体抖得更厉害,气息隐忍克制,眉间蹙紧。
傅迟大脑宕机一瞬,骤然回神,猛地抽出手。
“不,不行。”
她摇头,抵住裴泠初肩膀,想朝后躲开,却又被狠狠压在床榻上。
“姐姐,我……唔——”
裴泠初指尖倏然收紧,直直垂下来的目光似有种狠厉破碎的光芒,傅迟被她的眼神吓到,攥住手腕没了动作。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濡湿,甚至因为距离太近,朦朦胧胧的气味令她意乱情迷,心痒痒,却不得已。
“为什么?”
她温柔的嗓子喝了酒,就像执在手里的酒杯,悠悠摇晃的红酒,加冰块,微醺,浓郁冷然,危险迷人。
只是裴泠初眼睛里的阴雨天不曾结束,淅淅沥沥下着蒙蒙小雨,没有泪珠,只够打湿睫羽,渴望又克制,矛盾不已。
她很难受,很多事情像狂暴地闯入者闯进大脑,焦躁难耐的欲。望折磨着她,身体需要它,心理排斥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喝醉的感觉并不好受,身体里有一把火熊熊燃烧,近乎失控。
但至少,她心理压力会小。
厌恶不减分毫,只会越演越烈。
她连傅迟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
“是你先提出来的,你说克制欲。望不好,现在为什么又不行?”
“你说提供特殊服务是管家的职责,现在又不算了?”
如果傅迟今晚没找过来,她会自己解决。
她这几天已经很烦了,外加上,她回想起前几天,傅迟一本正经劝说她的模样,说什么,管家的职责。
裴泠初声音很轻,很薄,好似风一吹就散的蒲公英。傅迟闭上眼,从她的眼底逃走,小幅度摇头,声音细丝丝的,仰起下巴,呼吸稀薄。
“不行,我们不要这样,姐姐,你喝醉了。”
她不想现在和裴泠初发生关系。
纵然她肖想过很多次,但最出格的一次,也仅仅只是把脸埋到她胸口里,她没穿衣服。脑海中的画面也只是从浴室错误窥见白腻腻的肌肤中提取出来的。
她太喜欢裴泠初,所以她就更不敢,更不能轻易地幻想,她更会克制自己。
不然这是对裴泠初的一种不尊敬,一种亵渎。
“姐姐,不行,我不行,我不会……”
裴泠初自讽地扯扯唇角,眼底晦暗焦躁,没有松开手。她不知大脑是否被酒水灌醉,目光逐渐幽深,怔怔凝盯床上的人,产生一种很荒唐的想法:
傅迟很漂亮。
她虚虚睁着眼,头发铺散,领口松散凌乱,眼底泛着蓝莹莹的水光,脸蛋微红,远处的昏黄灯光给她披上一层脆弱惹人怜爱的阴影,她小口极力呼吸空气,薄薄的嘴唇微张,露出一点粉嫩柔软的舌尖。
她想亲上去。
尤其是这张可爱诱人的嘴巴还在说着令她更烦躁的话。
她想堵住,不让她继续说。
可这终究也只是荒唐的想法,如同她这些荒唐的行为。
所有一切不是她想,不是她愿意。
真的发生什么,不是为欢愉,她不会做任何令她自己喜欢,令她自己舒服的事。
因为这场情。事本身,已经足够令她讨厌。
解决。
只要迅速解决。
裴泠初每一句话都不留余地,不带感情温度。
“不会没关系。”
她又去拽傅迟的手,拉着往睡袍裙摆下探去,眸底染上夜晚的浓重,视线凛冽又温柔。
“我知道。”
“我查过。”
“我知道女生之间该如何解决生理需求。”
她的语气破败,像厌恶这场情。事般厌恶自己:“不就是用手……”
“重点不是这个!”
傅迟着急了,抓紧掐住喉间的手腕拉开,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睛上血丝蜿蜒,低声喊道,撑起身体看着她,摇摇头,姿态弱小:“姐姐……”
“为什么要来找我。”
裴泠初打断傅迟,安静下来。她声音很低,颗粒沙哑感很重,眼帘微垂,带着鼻音,双唇颤了颤,说:“你别来,你走。”
不过一个多月,她竟发觉自己被傅迟惯坏了。
因为她强大的洞察力,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体贴,说这话时,裴泠初忽然鼻子很酸,很委屈。
“你走。”
裴泠初眼中的光熄下去,她低垂脑袋,发丝遮住半边脸庞,挣开傅迟的手,起身让出位置。
“姐姐。”
傅迟心中一慌,抬抬胳膊想拉住渐渐远离的人,然而楼下忽然响起门锁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是裴烟回低冷的声线,悄声说着什么,很模糊。
房间门没关。
这个念头在脑海闪过,傅迟喉咙一紧,匆匆瞥一眼裴泠初,立马起身跑过去。
咔嚓一声,关上门。
但这举动在裴泠初看来,她是被自己吓到,直接跑回房间了。
屋内很安静。
傅迟紧贴房门,盯着自己脚尖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压在喉间的抽泣声,以及窒息般,被掐住脖子,颤颤巍巍的呼吸声,充斥着狂风暴雨般的痛苦。
傅迟感觉心脏咚一声砸下来,眼睛蓦地紧闭,脸色苍白,抬手揪住胸前的衣服,大口喘气,一瞬冒出满头冷汗。
痛得她手抖心悸。
姐姐。
她张张嘴,说不出话,慢慢往屋里走,却看到眼前的场景——
裴泠初瘫坐在地毯上,蜷着双腿,额头抵在膝头,肩头一颤一颤,睡袍不管不顾挤在腰间,两只手分别死死掐着两条大腿后根的软肉,力气大到手背青筋暴起。
借由墙角灯,傅迟看到她腿根处一片片青青紫紫结痂的痕迹,环绕腿根一圈,甚至她现在掐在手里的皮肤都是青黄青黄的,明显是前不久掐过留下的,指甲抓破皮肤,渗出血丝来。
傅迟死死盯着那抹血色,心脏咯噔一下,沉到谷底,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浑身发凉,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咬紧嘴唇。
她难道这几天为了压制欲。望,一直在掐自己吗?
掐痕的严重程度可不只是轻轻掐一下那么简单,尽管大腿上血管不少,但脂肪也多,得用多大劲才能掐得这么严重,甚至抓破皮肤。
“你别伤害自己!”
耳边炸开傅迟带着哭腔的喊声,裴泠初身体猛一哆嗦,瞬间被攥住手腕,扯开双手。
“姐姐,不要,不要伤害自己。”
傅迟跪在她身侧,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掉,喉间哽咽难受不已,不停抽气,身体一抖一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她低头看她腿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眼泪又源源不断滚落。
傅迟手颤抖着把裴泠初的双腿放平,又扯下睡袍衣摆遮住,最终紧紧抱住她,拉着裴泠初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引着她掐自己的腰,哭着说:“你掐我,你要是难受就掐我,你不要伤害自己,你掐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傅迟在她耳边喃喃着,眼泪打湿裴泠初鬓角,用鼻梁蹭她软软的耳垂,“我帮你,我帮你好不好,你别伤害自己。”
“别哭。”
裴泠初醉得厉害,哭过后脑子嗡嗡的,思绪迟钝,她缓慢抬起一双猩红的双眼,随后捧起傅迟哭得发烫的脸颊,用拇指温柔拭去泪水,然而泪珠一个接一个滚下来,好似没有尽头。
她真的喝醉了,一举一动都很缓慢。
裴泠初托起她的脸,缓慢靠近,用嘴唇去碰傅迟的脸蛋,后上移,温柔爱怜地抿去她眼尾的泪水。
她轻声说:“别哭。”
“乖。”
裴泠初吻到她不再流眼泪才退开,傅迟还有点微微抽气,睁着一双湿软无辜的眼睛看她,像掉进狼窝的兔子,不知所措。
她看裴泠初压下眼梢,又恢复那副温柔亲和的模样,只是唇边没再勾起笑容。
两人蓦然对视。
裴泠初忽然扬起双臂,圈住傅迟后颈,双手交叠,倾身靠近。
傅迟愣在原地,目光仅一眨不眨地细瞧裴泠初微阖眼帘,薄薄的眼皮红了,肿了,轻翕颤抖,她的脸颊不断放大,鼻尖相触,她只能看到一双闭合的眼睛。
嘴唇被什么很软的东西啄两下。
直至下唇被又湿又软,带着酒气的温度包裹,轻轻含咬,傅迟才像触电般反应过来,鼻息一滞,后腰软了软。
裴泠初在亲她。
她的唇很烫,很软,有技巧性地吻啄,她嘴上像抹了蜜,甜甜的,带着回甘的酒香。
与上次人工呼吸的感觉截然不同。
傅迟偏开头,躲开她又一次迎上来的亲吻,后者眼中似乎有不解,懒懒地看过来,却也没再追上来,松开手臂,抬手摸摸傅迟的脑袋,轻声说:“乖,别哭了。”
裴泠初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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