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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大家都很不解，幸丹这是不想活了吗？就不怕被抓到以后直接死刑？
随后涂然和大家很快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幸丹没有再出现，日子在寻找幸丹和抓捕他的过程中来到了庆典日。
庆典日，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就连他们的旅店也更换上了更加华丽和喜庆的装饰，下楼到旅店门口时，涂然得到了服务员给每个人派发了印有圣树标志的丝巾。
涂然看着自己不幸分到手里绿色鲜艳漂亮的丝巾，沉默了下，挺好看的，就是不太符合他的个人形象。
他默默地看向燕时淮。
燕时淮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笑着把自己的那条黑色丝巾戴在他脖子上，然后拿走了他手里的那条，美其名曰：“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会好好收藏的。”
涂然默默看他：“你怎么不说你要好好带？”
燕时淮看着这鲜艳的绿色，不论是从寓意还是搭配性，都非常的考验，他淡定收好：“有些东西更适合收藏和装饰。”
涂然哭笑不得，倒也没非要他真的带上。
涂然和大家都出了门。
外面更加热闹，他们有几天没出门，没想到外面变化那么大，哪里都装饰着喜庆的颜色和装饰品，悬挂的彩条在圣树枝条飘扬，和红色的花朵极为相衬。
“好热闹啊，感觉大主教的死好像没怎么影响到大家。”
涂然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圣殿。
圣殿这时候已经不给外人进入了，门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圣殿外那个最大的广场摆上了祭坛和所有祭祀所需的东西，而圣殿的其他主教，祭司此刻都站在高台上。
他们眉目微垂，双手置于胸前，身穿白袍，即使是参观盛典的人此刻也跟着严肃庄重，即使是涂然他们也不由得跟着安静下来。
涂然没有看到幸丹，也没有看到诺蒂斯，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燕时淮，有些忧虑道：“你说今天幸丹会出现吗？”
他不相信幸丹会只是杀死大主教就结束了自己的报复和报仇，圣树之前告诉过他的话还历历在目，涂然只要稍微代入一下，都不觉得自己会这样放弃。
“会。”燕时淮笃定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选择今天做些什么。”
涂然心里最后的希望破灭，他叹了口气，“如果是我我也会。今天防守最严也最薄弱，诺蒂斯说过幸丹在圣殿也有两年了，他一定清楚从哪里下手会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肯定会动手。”
庆典活动进程过半，花车和巡游的人已经转了一圈回到圣殿。
然后涂然就在这里等待了许久，他困惑地看了看四周人的反应，他们也都有些困惑，为什么还不走下个流程，时间明明已经到了。
而台上的祭司和主教也有些焦急，涂然注意到有几个侍者和祭司似乎是对台上的人说了些什么，他们表情不变，随后涂然看着一个陌生的祭司微笑着站起来走到正中央。
“接下来，是受洗仪式，请几位受到神明眷顾的孩子上来！”
涂然愣了一下，“诺蒂斯呢？”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诺蒂斯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和他们联系，还告诉他们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关注着庆典，他一直在为这件事忙碌，作为主祭他就算不上台也不可能不出现在现场。
某个猜测一闪而过，涂然脸色变了，他焦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
只有出事才不能出现，而流程被一拖再拖，其他主教和祭司的反应无疑也印证了这点。
燕时淮也猜到了，他按住着急的涂然：“别着急，我们不知道他在那里，就算现在去找也没不可能找到。而且圣殿那边也意识到人不见了，肯定有安排人在找他。”
现在庆典活动人这么多，他们也进不去圣殿中，要找人也无从找起。
涂然冷静下来：“所以是幸丹做了什么让诺蒂斯没来？他想做什么？”
这一刻涂然反而意识到，幸丹不想让诺蒂斯出现肯定有他的用意，而这是不是说，幸丹准备在庆典上做什么，生怕诺蒂斯阻止他或看出来？
那眼前的庆典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涂然立刻抬头，盯紧了台上的人。
此时参与受洗仪式的孩子们已经上台，几十个人排列成队伍，他们身穿白袍，脸上带着笑意，有的欣喜局促，有的大大方方开心咧着嘴笑。
而祭司们也温和地走到他们面前，拿起圣树的树枝还有净水来到他们面前，嘴里念念有词：“愿女神保佑你。”
而就在这一刻，天空突然变暗，圣树的树枝不知什么时候完完全全遮蔽了天空，树枝并没有停下，还在继续行动着，它们缠绕上了祭坛。
黑暗中的祭坛缠满了枝条，阳光明媚圣洁的仪式猛然一变，红色的花朵此刻依旧摇摇晃晃，却仿佛成了某种恐怖的存在。
“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台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树枝？”
“圣树！那是圣树！那是女神显灵啊！”
有人恐惧，有人狂热虔诚的低下头颅跪拜。
一团糟。
涂然和燕时淮躲开人，飞快挤出人群，鲜红的花朵在台上少男少女们眼前莹莹绽放。
除了祭司和主教们有些慌乱和愕然，这些少年们不像台下的人那样害怕，他们欣喜快乐。
“女神要亲自给我们赐福吗？”
“天呐，我好激动！”
他们看着这些花枝，愉快地伸出他们的手去触碰。
“不要！”
祭司们脸色骤变。
“什么？”
少年们茫然不解，他们已经碰上了这些花朵，而有些没有来得及伸出手去的人也迅速被枝条缠绕起来。
台上的几个少年脸色立刻变了，他们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失去了血色和生命力，虚弱垂危。
“不……不要……”
他们即使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也能感受到身体里的变化。
他们祈求地摇头。
祭司们不敢上前，不敢伤害圣树，也不敢上前扯开，生怕他们也会被夺走生命力。
一时间反倒僵持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
“圣树对他们做了什么，”有人发现异常，惊恐地摇摇头，“不不不，搞错了一定有什么搞错了。”
现场的人因为场地和人数的关系反而看得没那么真切，但是从直播中观看的人直面了那些人从红润精神奕奕变成虚弱苍白，甚至还有的人被汲取得几乎成了一副皮包骨。
他们疯狂起来。
不敢相信那是圣树，也不敢相信庆典中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直播被切断了，但舆论也随之爆发。
所有人的信仰开始动摇。
而此刻庆典现场的危险还远远没有度过。
涂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祭司们不敢动手，可孩子们台下的家长却不会干看着，有些爱孩子的父母已经跑上台去扯圣树树枝了。
他们碰到圣树的那一瞬间，树枝连他们的生命力一起汲取。
涂然顿时呼吸急促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为什么卡瑞娜要这么做？”
燕时淮神色凝重：“我不能肯定卡瑞娜在这里代表什么，但圣树的失控绝对和幸丹脱离不了关系。”
眼下就一个解决办法，要么砍断树枝，要么让那些人的生命力被汲取殆尽而死。
涂然果断上台，他们并不是安利德尔星人，就算砍断了树枝也不怕。
炬火烧断了枝条，长刀也飞快砍断树枝。
树枝齐齐掉落，而所有被圣树汲取生命的人也摔倒在地。
第141章 质问
受洗仪式上孩子的父母们等看到孩子倒下那一刻, 他们才意识回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救护车！”
谁能来救救我的孩子！”
一声声呐喊和哭泣在人群里荡开。
涂然看着呼吸微弱的孩子们，赶紧走到他们面前, “麻烦让我看看。”
洁白的光芒笼罩流入这些孩子们的体内, 玄文林从空间中掏出急救的药物快速进行治疗。
孩子们的父母和台上的主教祭司都盯紧了，看到孩子们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呼吸平缓下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
“谢谢, 真的谢谢。”
一位母亲握住涂然的手不停鞠躬道谢。
涂然摇摇头：“不用不用，您快和孩子们去医院吧。”
玄文林看着那些孩子们被抬上担架, “我和他们去医院看看。”
“好。”涂然点点头。
一场所有安利德尔星民众期待已久的庆典活动在骚乱和嘈杂中结束。
涂然沉默地看着所有人离开, 他忽然道：“我要去找圣树。”
他要问问卡瑞娜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陪你去。”
燕时淮并没有拒绝。
*
纯白的空间中, 诺蒂斯仰躺在圣树的一处根须之下, 金发垂落在肩处, 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碧绿的眼眸中有几分恍惚。
诺蒂斯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环顾四周, 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时, 微微怔住, 呼吸沉重起来, “这里是神国？卡瑞娜女神……”
诺蒂斯清醒了许多。
他似乎在准备圣典, 然后在他就要和圣殿里其他祭司一起进行游行活动时，突然有什么气味传来，他晕了过去。
他心中一紧, 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圣典……”
圣树似乎听到了他轻微的呼唤，静止不动的枝条窸窸窣窣，一条长着许多火红热烈花簇的长枝诺蒂斯面前。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不用着急，圣典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没等诺蒂斯松口气, 他就听到了一道声音。
“呵，结束？”
“谁！”
诺蒂斯立刻循声看去。
圣树根须不远处有一个人。
那人一身侍者衣袍，挺拔站在圣树跟前。
诺蒂斯看着这个背影，沉默道：“幸丹，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
“对，你的存在只会阻碍我行动。”幸丹转过头来，神色平淡道。
“够了！你已经杀了安德鲁还不够吗！你还想做什么？”
诺蒂斯心中隐隐作疼，想到圣殿可能会出事，又不由心急如焚。
“不够！当然不够。”
幸丹沉沉地看着他。
是眼前这个人给了他希望，让他在突然从童话般的世界走进现实时的安稳，他让自己觉得安利德尔星人也没有那么坏，至少诺蒂斯不是。
可是当大主教发现了他的身份，警告并暗中汲取自己生命时，也是这个人漠视了安德鲁的举动。
他嘲讽地笑道：“我说过很多次安德鲁想要对我做什么，是你无视了不是吗？为什么我选择复仇你又惺惺作态，继续漠视下去不行吗？反正你一开始就打算旁观了不是吗？”
“不是，我只是……”
他一直以为幸丹只是性格太过偏激，所以大主教才会想要训诫或惩罚他。
诺蒂斯并不相信那位大主教会真的做出伤害别人生命的事情。
可是他的判断出错了。
直到他从安德鲁的房间中找到了一些安德鲁和政府联系，还有与圣树有关的东西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自以为是有多天真。
“对，你只是以为他想要惩罚我。”幸丹来到他的面前，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可是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真的像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样目中无人，狂傲不羁吗？我是你带回来的，你真的不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我这两年有多痛苦吗？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杀了他！”
幸丹眼中充斥着仇恨阴鸷，诺蒂斯看着这样的幸丹，恍惚了一瞬。
记忆猛地回到了曾经初见幸丹的那时。
那时候的幸丹懵懵懂懂，双眼清澈纯洁无瑕，纯洁得仿佛刚从天上落入人间，他赤.裸双脚站在贫民窟的街道上，彷徨四顾，与一切格格不入。
那是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茫然无措，四周的人眼神贪婪地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那时不是自己刚好经过，幸丹很可能会被那些人带走不止会卖到哪里去。
而接下来四五年相处中，幸丹渐渐开朗，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明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着圣树露出茫然和他看不懂的情绪。
是啊，他怎么忘了。
幸丹一开始也只是一个开朗天真的人啊。
诺蒂斯颤抖起来，双手缓缓抬起想要去触碰幸丹。
幸丹冷漠地后退几步。
诺蒂斯手缓缓落下，他喃喃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带回来，也不该视而不见……你已经杀死了安德鲁，我不会谴责你也不会告发你的行踪。”
他声音有些颤抖急切：“我会为自己的罪孽还有安德鲁赎罪，只是你不要再伤害圣殿的其他人。他们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幸丹唇齿微张，他冷笑甩过头：“呵，谁告诉你我做这些是为了自己？”
“什么意思？”
诺蒂斯心中预感越发不祥，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安德鲁房间中看到的那些资料，还有刚刚知道不久的幸丹身份。
他猛然道：“你是在为了蓝草！”
“没错，”幸丹此刻平静得连诺蒂斯都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这只是一个开始。”
“找到了！你果然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幸丹和诺蒂斯齐齐转过头去。
幸丹皱了皱眉，看到来人恼怒道：“又是你们，你们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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