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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中央的贵族们也很满意的看着这一幕，看来他们的震慑还是有用的。
第38章 反转
夜晚的骚乱在贵族引导下潦草的结束, 没有热闹可看的众人也散去了。
因为睡醒时自己无意间的举动，涂然后半夜磨蹭了好久，最终还是假装无事发生的和燕时淮回到了帐篷里。
只不过他的被褥被拉开离得远远的, 涂然又把自己卷成了个卷才安心躺下, 心想这样总不会再乱动了吧。
燕时淮默不作声的看他折腾，眼底慢慢染上笑意。
次日清晨。
白云朵朵，悠然自得地飘荡着。
涂然翻了个身,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重量，朦朦胧胧中清醒来。
他睁眼一看, 头顶是帐篷内, 他反应了一会儿, 发现自己正躺在燕时淮昨晚睡觉的位置, 身上还盖着两层被子。
明显一张是自己的, 一张是燕时淮的。
涂然还没完全清醒：“又睡迷糊了？”
自己昨晚做了那么多的安排, 居然一点用也没有。
他气闷的从被窝出来, 摔动被子的动作扬起一阵清香, 鼻尖轻嗅, 是被子上浅浅淡淡的香味。
燕时淮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涂然嗅觉灵敏, 就算是不算浓厚的香水味闻着也觉得冲，而被子上的香味他在燕时淮身上闻到过，是沐浴乳的味道, 很清淡也很清爽。
而自己现在也沾染上了一些，和燕时淮身上的味道一样。
涂然眼睛发直，他机械的叠着被子，这一刻他放弃挣扎了。
是的他很现实，既然解决不了睡觉的问题, 那就放平心态吧，反正他兽形也都搭在燕时淮身上了，还有什么事接受不了。
涂然有些生无可恋的起身把被子放好。
不过他转而又松了口气，幸好燕时淮不在。
悄悄变回原形出了帐篷，涂然看清了那个古老仪器的现状。
昨夜光线暗淡他们只能看出仪器坑洼的表面，白天阳光很好。
涂然三两下跳到燕时淮身上，利索的钻进他的口袋中，借着他的手臂遮挡见到了这副场景。
仪器彻底被毁了，比想象的要严重。
大片大片的内部元件剥落，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空旷的凹地里摇摇欲坠。
他心里憋闷，即使他不是那种非常喜爱机械和古文物的人，看着这个仪器也不由心生悲哀。
就算是为了震慑，也不至于把仪器毁了。
雷安他们神色也很不好，这个仪器很可能等不到科考团队到来，就可能要倒下了。
燕时淮看着四周没有昨天那么兴奋，变得小心翼翼的探险者们，还有神情肃穆，彻底黑了脸的贵族，他冷静道：“你们仔细看贵族的态度，他们的态度变了。”
“我就说贵族怎么态度都和昨晚不一样了，”雷安冷哼一声，“这些贵族估计也是到了白日里才发现仪器损毁程度眼中，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紧张。”
涂然无言，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的贵族在这里，居然还能出现这种纰漏。
他头一次对贵族的表现能有这么客观的认知，即使是修炼和基因病的事都没有眼前破败的仪器来得直观。
雷安说：“你们觉得这件事回事谁做的，有没有可能是希光干的？”
涂然昨晚才碰到希光的人，然后今天连贵族也被摆了一道，他很难不怀疑啊。
燕时淮低吟：“希光么……”
波蒂亚接过话：“暂且不谈希光。这个仪器如果只是破坏了外壳，还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用外壳的损毁换震慑所有人，对贵族是划算的。只是现在连仪器内部都被毁了……很大可能和他们的目的相悖。”
毕竟今天贵族们的态度都变了，很难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人也想算计贵族。
燕时淮看向远处悬挂的皇室旗帜，冷淡道：“看来贵族也不是一条心。仪器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我们不要参与进去。”
涂然也思考着，昨晚那些贵族的把守严实，普通人难以接近。他也不觉得昨天那几个带着任务来的希光成员会顶着暴露的可能，就为了毁掉一个仪器。
所以能下手的更大概率是贵族。
难怪燕时淮会这么说，显然这些贵族中存在分歧，又因为不明的目的乘机对仪器下手。昨晚那么混乱，即使出了事也可以推脱给昨天那些闹事的人。
那搞事的人还真是有些巧思。
大家听从燕时淮的叮嘱，并不打算插手仪器损毁的事。
仪器被毁坏严重，贵族也不再让人看管仪器了，一个没有用处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就是废弃物。
于是他们和其他的人，准备近距离的观察仪器，或者带走一些有用的部件，就算他们不捡走，其他人也会捡走。
燕时淮换上洁白的手套，踏入仪器内部，他清理出一小片区域，拾起布满尘土的零件开始整理。
风天悬停在他的身旁一边记录这些零件形态特征，以及数据信息。同时网络另一端，好几位考古研究学家在不断的通过他传送过来的数据分析，记录分析着这些零件的作用。
涂然没事可做，就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处理这些东西，时不时从口袋中探出头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看几眼全身心投入的燕时淮，神情认真专注。
趴在口袋边上的小雪兔出神的想，难怪别人说工作中的人最有魅力，他这几天都看习惯了燕时淮的脸，偏偏今天又觉得他好像更帅气了。
涂然这边忙的忙，出神的出神，而贵族们却没有他们做研究的闲情逸致了。
营帐中，龙鼎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首位上，两侧的贵族鸦雀无声，沉默得很。
龙鼎：“你们来说说，这事是谁做的？还有昨天毁掉机器的事是谁安排的？”
听着他的问责，所有人呼吸更重了，顶着压力还是没人敢先说话。他们昨晚就知道仪器被毁了一部分，却没有想到不是一部分，而是全毁了。
“都不说话了？这时候给我装哑巴？”
宴会时的温文尔雅全都消失，此时的龙鼎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脸色阴云密布。
听到龙鼎的质问越来越重，还有个不知道是莽，还是胆大的贵族，硬着头皮问。
“难道这件事不是您派人干的吗？”
龙鼎还没说话，其他贵族都惊奇的看向他。
没想到还真有蠢货在这里啊，就连杜克罗都有些吃惊。
这人是真蠢还是装的，就连他这个纨绔都知道，龙鼎都已经把这件事丢给他们了，就是表明了只要结果，至于过程他懒得管。
而且就算真是龙鼎干的，你也别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是怕他态度太好了想找虐吗？
龙鼎气极反笑：“我干的？你觉得我把事情安排给你们是为了什么？”
他轻轻挥挥手，“你过来。”
“不不不，我……”
那贵族吓得立马哆嗦，他看着龙鼎那不怀好意的笑意，脑子终于回笼，想起这可是性情残暴的龙族，即使伪装的再好也不是他能惹的。
他抖着腿连忙摇头：“我说错了，不是您，是……肯定是有人趁机毁了仪器。”
“我说，让你过来。”
那人还是不敢上前，龙鼎冷了脸，他耐心耗尽，直接对守在他身侧的人摆了摆手。
“你去教教他该怎么做。”
“是。”
护卫长拱了拱手，走到那个贵族面前一踹，顿时跪趴在地，伸出手在他脊椎上狠狠的一掌。
“啊！！”
“饶了我，是我，说错话了。求您恕罪。”
那个贵族痛苦的面部扭曲，头死死的扣在地上。
护卫长动作不停，甩出腰间长鞭，带着倒刺的特制长鞭一下又一下的甩在他身上，血色渐渐浸染他的背部。
他却不敢反抗，痛苦的哀嚎和求饶声渐渐弱下去，几分钟后龙鼎似乎欣赏够了他的狼狈，才让人把他抬下去。
“行了，带他下去。”
帐篷内包括杜克罗在内的所有贵族噤若寒蝉，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更残忍的手段。
只是这样残忍的人不仅很可能是他们未来的君主，他的残暴还是面对他们这些臣子，就让人心生胆寒了。
蛇泰随大流低着头，随意瞥了眼，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表情，心中嗤笑。
老狐狸，一个比一个能装。
龙鼎的目光在贵族间巡视：“闹事的人解决了，你们谁来回答我的问题。”
半晌后，只见一个贵族又站了出来，他紧张的对龙鼎说道：“殿下，这件事会不会是昨晚那些人干的？”
“对对。”
有人出面解围，其他人顿时附和道：“肯定是外面那些探险者干的，昨晚情况又乱，要是有人趁乱毁掉仪器我们也很难发现。”
龙鼎：“哦，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原本我们安排的是敲掉仪器一点外壳，手下人有分寸，”说话的贵族吞了吞口水，“但是那些闹事的人很快就被捉住了，他们都没有碰到仪器，所以我们也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
龙鼎怒喝道：“好一个没想那么多！你的手下也没有想过要检查一下吗？”
他指着这些贵族一个个骂过去，大家都垂着头，龙鼎不是真的在意仪器，但这件事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现在星网上有关文物被毁的消息就飞满天，他那几个兄弟姐妹也在其中乘机落井下石，现在网络的舆论被引导向他。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但龙鼎也知道不能真把这些贵族全都罚了，他骂完就换了和缓的语气。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有没有可疑的人？”
“这个……”
大家面面相觑。
如果昨晚及时发现仪器损毁，还可能抓得到人，但一夜过去破坏的人可能跑了不说，这里又是原始森林，外面那些探险者也可能都是嫌疑人，也可能都无关。
在这种地方想找线索有点难。
蛇泰看着沉默的众人，突然说：“燕时淮也在附近，有没有可能是他做的？”
“燕时淮？那是谁？”
“是他？！”
“他是谁？”有不认识的人赶忙问。
“他是星海联邦燕家的人。”
“不止，他还在星海联邦国科院任职。”
众人窃窃私语，眼前一亮，都觉得找到了那个毁掉仪器的人。
“肯定是燕时淮干的，他们发现得不到仪器就干脆毁掉了，”这人越想越觉得对，燕时淮可是联邦的人，“哼，我就知道星海联邦肯定心存不轨！”
“没错没错，星海联邦的人肯定是发现拿不到仪器了，然后特意要搅混了水。”
蛇泰的蛇信添了添嘴唇，很满意大家的反应。
“昨晚燕时淮和他们的人都没有靠近仪器，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早就有了要毁掉仪器的想法。”
杜克罗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当时他还注意到那几个人只是在旁边看热闹，根本没有凑进来，而且燕时淮他们就三人，怎么可能突破得了那么多手下毁了仪器？
他怎么觉得蛇泰好像是想把这件事推到燕时淮身上。
他小声的问：“你真的觉得这事是燕时淮干的？”
蛇泰冷笑：“不是我觉得，而是燕时淮有理由会这么做。”
“是这样吗？”
杜克罗还是觉得不对，但看蛇泰那阴狠的模样，他还是闭上嘴。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他们的交谈被压过去，龙鼎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窃窃私语。
但龙鼎不是那些温室里养大的娇花，他和星海联邦接触过，更知道人类这么执着这些古蓝星文化，也只是基于对古老文明的研究。
就算仪器被帝国带走了，他们想要研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资源置换或者交易，总之星海联邦有得是方法获得研究或参观的途径。
最重要的一点，因为相比于帝国保存着的古蓝星文物，星海联邦存有的文物非常稀少，所以大部分人类非常珍惜文物。
而这次的文物还可能和古蓝星文明有关，他们更多可能会把仪器偷运回星海，但不太可能做出损毁仪器的举动。
帝国的人就不同了。
龙鼎的视线缓缓下移，停留在蛇泰身上。
这里的大部分贵族都知道这次他出行的目的，如果他们有意阻拦自己，那毁掉仪器是最直接的办法。
“不可能是星海联邦，那个人一定是帝国的人。”
龙鼎打断他们，冷冷的盯着蛇泰，又环顾底下贵族一圈，“这件事我会安排人去调查，你们最好祈祷这件事不是你们做的。”
好些贵族吓了一跳，大惊失色。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事怎么可能是我们干的？！”
“是吗？既然没有，你担心什么？”
“放心，我不会冤枉任何人。”
龙鼎露出嗜血的笑意，扔下话，大步起身离开。
营帐中的人等龙鼎离开好一会儿后，才陆陆续续的走出去。
“总算结束了，太吓人了。”
杜克罗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看向事不关己的蛇泰，问：“对了，为什么龙鼎会说这件事不是联邦干的？难道他觉得那个毁了仪器的人会在我们当中？话说，他到底来这颗星球做什么？”
杜克罗感觉就像一团迷雾，他根本不清楚这些贵族为什么这么紧张一个仪器，还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古老仪器。
“做什么，当然是我们这里的人都想做的事啊。”
蛇泰似笑非笑的朝其他贵族努了努嘴，“你看看那些贵族，你说他们真的觉得毁了仪器的人是星海联邦的人吗？”
对面坐着还没有离开的几个贵族看到了蛇泰的视线，友好的笑了笑。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刚面对龙鼎时的战战兢兢，一个个优雅又温和的喝着茶饮，头碰头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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