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都亲了,刚才也亲了。”顾惊山口吻温和,为他举了两个可以反击的例子。
段崇明牙酸地闭了闭眼,上次是因为漱完口后连吃了好几颗薄荷糖,刚才是因为吃了好多颗甜得发腻的水果,嘴巴哪里还有该有的饭味。
“不行就是不行。”
段崇明才不想和他解释,要是解释了不就相当于把突破口拱手送出,那下次自己还找什么借口。
他明天还要上学呢,要又和这个人亲上了,都不肖想,那嘴肯定是又红又肿。
他的朋友们以前可能只会觉得他的嘴巴子做了火锅spa,但现在,把最后一点漏洞修复好的人包一眼明白他的异样。
顾惊山有些可惜地收了收手,妥协道:“那给我抱抱。”
不能给嘴谋福利,给手谋点福利也是好的。
抱一抱倒没事,段崇明无所谓地放任了那只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按捺住心里的奇怪。
肚子好痒,怎么他自己摸的时候就没这种感觉。
这腹肌难道认人?
段崇明整个人跟火炉一样,顾惊山抱了几分钟手脚便都热了起来,脸上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段崇明看着电视,有些心不在焉,任谁都没办法完全忽视那只作乱的手吧,尤其是那爪子还不满足地想向上爬。
被金主无情按住的爪子没有挣扎地回到了起点。
“你有皮肤饥渴症?”段崇明偏头撞了下耳边的那颗脑袋。
顾惊山低声道:“遇到你就有了。”
他望着更深一分的耳根,淡笑不语。
段崇明缩了下脖子,只觉得这人身上的病大概都跟色情沾上边了,不仅爱咬人还喜欢贴着人。
段崇明沉默一瞬,忍无可忍地把他的爪子揪了出来,推着顾惊山的肩膀往后移了几分。
“你能不能别想着摸我的胸!”
顾惊山无辜地眨了下眼,眼尾带笑道:“最上头的腹肌贴着那里……”
他的半吞半吐并没让金主放下警惕,眼里的狐疑和猜忌反而更深了。
顾惊山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继续编借口:“我练不出来你这种,便想着摸一下。我看健身房里的人都大方的紧,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般小气。”
段崇明沉默了会儿,把人又推远了几分,冷哼一声:“那你去找大气的。”
顾惊山忍着脱口的笑,连忙拉住要走的人,诚恳道:“我没去过健身房,刚才那些都是道听途说的。”
见金主脸上的神情从生气到怀疑,顾惊山把人扯到自己腿上坐下,仰着脖子,诚意满满道:“你不喜欢,我便不这么说,也不做这种事了。”
段崇明这个人最不能招架的就是别人的示弱和讨好,一旦对方后退一步便不可控地升起怜爱的情绪。
看着那双眼,段崇明的心跳可耻地漏了一拍。
如果是兄弟间友好的健身交流,好像也没什么。
但健身房的人真像顾惊山说的那样会彼此交流到这种地步吗?
段崇明没去过健身房,不喜欢那些刻意的练体,一时间也不知道顾惊山说得是不是假话。
因为之前被故意撩拨了几次,他已经不敢随便相信这人的话了。
浓密的鸦羽遮挡住倾泻的光,在眼下投下一片灰色,顾惊山就这样看着金主眼里的坚持开始松动。
他故作不知地吻了下金主的下巴,轻声哄道:“别生气了。”
话音刚落,那份坚持轰然崩塌。
段崇明别扭地把脸偏向一边,小声道:“你真的只摸一下?”
顾惊山舔了舔牙,“嗯。”
得到保证,段崇明一副赴死的姿态:“那你摸吧。”
明明整个人紧张得像一根绷直的弓,却还是信了他的鬼话,又可怜,又可爱。
顾惊山闭了闭眼,一言不发地把人抱紧了些,温声道:“下次吧。”
不等段崇明说话,顾惊山就道:“太晚了,明天还要上学,早点休息吧。”
几分钟后,段崇明拿着自己的新牙刷和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他没想着留宿的,今晚之所以出来主要是为了解馋,其次才是顺带见一面,见一面后就回自己的那套房子。
结果,怎么就留宿了。
要是他是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他爸应该就抄着家伙打过来了吧。
段崇明仔细刷着牙,第一次为自己的糙养感到了庆幸。
他把衣架上全黑的丝绸睡衣取了下来,等穿上以后才发现,这睡衣不仅是摸起来滑腻腻的。
穿上也跟没穿一样,像回归了原始社会一样“自在”。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穿衣服的尺寸却差了点,最起码胸围和肩宽都不一样。
段崇明认真看了一番,发现这件睡衣和自己的尺码分毫不差。
段崇明:“……”
顾惊山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出来,去找人的时候发现金主正在和镜子里的自己大小眼。
“咚咚——”
顾惊山敲了两下门,眼底流出一点不怀好意的暗芒:“还不睡?”
“睡……”
进了房间上了床,又和顾惊山躺在一起的段崇明愣神好一阵,“你家没有客房吗?”
顾惊山关灯的手停了一瞬,神色自然地关上灯,借着床头的光躺下:“其他房间没安床。”
段崇明回忆了下,把自己家这只“学识渊博”的少爷鸭和所知的网红对比了下。
幻想出一间又一间满是垃圾的屋子,堆满了外卖盒和饮料瓶。
顾惊山斜着身子,撑着脑袋看着那乱转的眼睛,好笑道:“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一间是书房,一间是杂物间。”
被戳破心思,段崇明撅了下嘴,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学过一点心理学。”
段崇明缓了会儿,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经道:“你有正经工作吗?”
“有啊,”顾惊山张嘴就来:“这不就是在为我未来的工作做准备吗。”
段崇明一把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确保把脸全部盖住才扯着嗓子暗骂了一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不着调?!”
顾惊山一笑,伸手扯了下盖过头的被子,和那象征性挣扎的力道对抗了一会儿。
望着那因为气不顺被闷红的脸,神情带上了一份认真:“其实,我是做销售的,副业调酒,再副业——”
顾惊山拉长的尾调被段崇明一巴掌塞了回去,他无辜地望着人,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闭麦了。
段崇明气定神闲地收回手,早在心里预判了他的下一句话:再副业——做鸭。
“你卖什么?”段崇明恍若不知继续追问。
难道是柜哥?这张脸应该很能招来顾客。
“……”顾惊山张了张唇:“卖医疗器械。”
真话说三分,也算不得假。
段崇明狐疑地看了他好一阵,当真没看到几分撒谎的痕迹,把被子掖到自己的下巴下面。
问道:“做销售的不应该挺赚钱吗?”
“嗯,是挺赚钱。但市场总会饱和,全款买下这套房子后就没钱了。”
段崇明“哦”了一声,虽然家里是做房地产起家的,但他并不是很了解行情,初步估计这套房子怎么着也得值几百个吧。
这么看来,这人追求的生活质量着实挺高。
不是日赚斗金的工作根本养不活他。
眼见就快十二点半了,顾惊山把最后的暖光灯也关了,温声道:“睡吧。”
他无比自然地把有些精神的金主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
段崇明的身体僵了好一会儿,后背的轻拍恍若隔世般出现,勾出他的几缕记忆。
他这辈子就和两个男人这样睡过觉,一个是他爸,一个就是这个人。
但尿了一次床以后他爸就把他赶出房门,让他在隔壁“自立门户”了。
静谧之下,木质香散发着悠悠的香气,催人入睡。
丝绸睡衣轻薄如羽翼,也如蚕丝,让热源源源不断,几乎零阻挡地钻入另一具从内沁着凉的身体。
顾惊山对金主说得话多是三分真,唯有一句话是十分。
他确实喜欢抱着这个人。
不管是触感还是温度,都很合他心意。
第27章
“追人该怎么追?”
“约会当然不是为了吃吃喝喝玩玩, 最重要的是要在这些相处中见缝插针地互相了解。”
“记住了,对于真正的爱情:喜欢是开始,了解是过程, 志同道合是结局。”
喧闹的教室里不知哪一方的月老开始做起了法事,在周围围了不少红鸾星动的上仙。
“柳星!你真神了, 上次我按照你说的话术去回了, 她反倒对我没以前那么冷漠了。”
首当其冲的上仙当属班里话最多的李明洋,这小子从幼儿园开始就开始谈女朋友,每一任都说着天长地久的情话。
结局却大都相似, 无一例外地以被甩被绿分手。
第n次后, 李明洋认为自己完全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正缘, 奈何怎么都勾搭不上, 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以红娘著称的柳星。
至此,一有空就要赖上去。
段崇明斜勾着脑袋,视线若有若无地放在最后一排。
他可是知道柳星在论坛的身份:一名知识渊博的“同人”小说家。
想到知识渊博,段崇明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人……他摇了摇脑袋,把出走的思绪一把拉了回来。
眼神放空, 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后边的动静。
“聊天的姿态要平等, 不能像个舔狗一样。”
“要给彼此空间,不要时时刻刻都粘着对方, 分享的话题可以是你自己擅长的,不经意间展露自己的优秀。”
“不要太自我,要潜移默化的成为对方的支柱。”
柳星勾了勾唇,神神秘秘道:“虽然我们现在没钱, 但是我们身上有这个社会最追捧最向往的东西。”
“什么?”李明洋瞪大了眼,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上有这种宝贝。
柳星用手指着他,暗笑不语。
“我?”
“对啊!”
柳星闭上眼得意地笑了笑, 在心里默道:感情这事儿,不就是图你年轻貌美,图你身强体壮,情和欲总是纠缠。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信徒的赞叹,满脸疑惑地睁开眼。
“柳星。”她亲爱的姐姐一脸冷漠地看着她,“你再在班里当红娘,我就不帮你瞒着妈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那堆书要怎么办吧。”
“啊,姐,我错了!”
信徒早在柳妍来的时候就退下了,有些肉疼道:“再神的仙儿也逃不过家法啊。”
段崇明若有所思地盯着地板,把自己之前记得笔记全擦了,重新写上更权威的。
他可知道程晚是怎么追上许南禾的……不对,是怎么让许南禾步步失守的。
陈说解决完人生大事以后缩着脖子进了门,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念叨:“这天好冷啊,阴冷阴冷的,我觉得下午我就可以把衣柜下边的羽绒背心拿出来穿了。”
“对了,段哥,你昨晚怎么又回家了,不是说好了要吃一顿肯德基吗?我都给我哥说好了,下了晚自习以后去后门拿外卖,怎么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去宿舍找你也没人开门。”
陈说抬了抬自己的小眼镜,噼里啪啦一顿说,说完以后发现他家段哥完全不搭腔。
小眼镜眯了下眼,疑惑地伸手在段崇明面前晃了晃:“段哥?”
段崇明眼睛猛地一睁,“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想问怎么了呢。
陈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感觉国庆放假回来你就不太对劲。”
“你想多了,”段崇明翻出一本地理杂志,眼也不眨道:“我只是觉得学着有些无聊。”
听到正确的理由,陈说舒了口气,“我说呢,你怎么一天魂不守舍的,该是高三了感觉到作业的繁重了吧!”
“你说说,当初去学文多好啊,非得一头栽进理科的深海。”
陈说可不能理解他段哥了,一马绝尘的文科大佬怎么非得去非洲东山再起。
“没意思,那些东西背下来消化了就行了,分的多少全看脑子够不够灵活。”段崇明用指肚抵着书的页脚,无所谓道:“理科多有意思,一棋下错万盘皆崩。”
陈说努了努嘴,没敢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理综,只得在心里暗叹一句:老天爷赏饭吃就是好。
想到这儿,陈说又转头看了看那角落的一对佳人。
这人和人能玩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天才的身边尽是天才。
这么一想,陈说心里忽然有些高兴,按这个说法他也是个天才!
段崇明瞄了一眼自己莫名兴奋起来的同桌,有些无聊地收回视线,盯着摊开的白崖照片出了神。
学校是一个社会,社会又是另一个社会。
在学校里,每个年级之间都有鸿沟,更何况是学生和社会人之间呢。
相差的岁数横着阅历,三观,并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我喜欢你就能够一笔带过的。
段崇明没打算让自己的初恋胎死腹中。
只是在所谓的追人行动中,他没能掌握到分毫主动权,一直被人玩在股掌之间。
撩拨的,主动的,让人心痒的,始终是那个张口闭口喊着“你要先追我”的人。
这恋爱的前奏,什么时候才能停。
等成为金主,他总能拿回自己应有的权利吧……
段崇明反手掏出手机,借着监控死角疯狂点动着屏幕。
22/63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