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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玄幻灵异)——一十四洲

时间:2025-04-05 12:51:21  作者:一十四洲
  而叶灼与蔺祝同为渡劫期,身上有比弟子更漫长、更具吸引的寿命。
  那寿兽微掀眼皮,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雪丝般的枝条缓缓向他们垂下,搭在他们肩上。
  不祥的漆黑之色刹那间从寿兽的根系向外蔓延,寿兽大惊,撤回枝条,它庞大的身体却在转瞬间被死气沉沉的黑色吞没,所有枝条都化作飞灰。
  寿尽,即为死。
  最后,“寿”灰败融化为一方漆黑的坟墓,坟墓之下,代表“死”的怪物开始了它的生长。
 
 
第71章 
  寿兽死去后,身上掉出一些还未消化的“寿”,自发返回原本的主人体内。虽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起码能维持到弟子们离开鬼界。
  大地再度震颤,那种变化也再度发生,有些东西正在往阵心汇聚。
  丹鼎宗的失踪弟子已经救出,但是事已至此,蔺祝不准备打道回府。
  两位长老留在原地守着沦为老弱病残的弟子,蔺祝带上蝉蜕、三七和柴草,跟着叶灼往深处去。
  沈心阁自然也寸步不离,只是他依然没有成功牵到叶灼的衣角。
  这地方蕴含着一些道理,年轻弟子见识过,也许对修行有益。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带上弟子,就有人可以打杂,譬如牵着那些东西。
  路上又捉到两只寿兽,寿兽的体型很大,牵在队伍的最后,像是两头雪白的山丘在移动。
  “是否有些太显眼了?”蔺祝道,“若有其它人在林中,我们会成为靶子。”
  叶灼:“没事。”
  沈心阁:“叶道友,我们还要走多久?”
  叶灼:“快了。”
  死人树已经稀疏起来,树上的红、金、白色果实渐渐增多了,看来不会再有福、禄、寿兽出现。
  而整片林中,橘色果实一向不多。
  “福、禄、寿都有了,下一个,想来是‘喜’了。”蔺祝自语。
  柴草暗暗点头,在凡间,福、禄、寿、喜乃是四位天上星官,逢年过节,父母都要上香祭拜。想来人生在世所求,也就是这四样东西罢了。
  鲜艳的橘黄之色从浓雾中透出,看着眼前仿佛高山般的怪物,叶灼停下脚步。
  雾中是一张巨大的、欣喜若狂的鲜明面孔。
  似乎是看到了他们到来,那面孔动了动,嘴角大咧,满面笑纹,像是正在放声大笑,无法停止。
  源源不断的喜悦从中透出,感染着整片区域。
  看到如此灿烂的笑脸,沈心阁不由眉眼弯弯,也想笑出声来。
  ——然后就被蔺祝捂住了嘴。
  叶灼的目光向上移。
  喜兽的身躯已如高山,枝叶更是遮天蔽日。
  蜿蜒的橘色枝条在天空铺开,密密麻麻地笼罩了整片天地,在那枝蔓之间,似乎有无数张形形色色的笑脸。
  “站在这里,会不由自主想起人生喜悦之时。”蔺祝道。
  叶灼:“……是么。”
  他只是静静看着枝条蔓延至视线尽头。喜兽竟然如此庞大,恐怕覆盖着整片密林和山脉。
  只是夜雾重重遮蔽视线,不站在它脚下,根本无法看到。
  最开始遇到一位武宗弟子带笑而死,也就可以解释了——喜兽的捕猎范围广泛,他未踏入密林就已经被其捕杀。
  而他们一行人一路走来,都没有被喜兽盯上,也很正常。
  武宗弟子发现了锻体圣药的踪迹,心中喜悦,自然更容易被喜兽发现。而蔺宗主和弟子是来救人的,同门危在旦夕,当然不会有人高兴。
  沈心阁一路上要么在研究符咒,要么在想方设法抓他衣角,没有时间高兴。
  至于他自己,更不会喜怒萦绕于心。
  如此庞大的怪物,整个林中只会有一个。它所盘踞的地方就是整座大阵的中心。
  喜兽站在这里,是在守护什么?
  沈心阁被蔺祝捂了嘴以后已经领悟,在喜兽面前最好不要笑,不要高兴,不然就会被盯上。
  这种事情也不难做到,他可是修道之人,有控制情绪的手段。只要在脑中设想师父死了的场景,自然不会再笑。
  沈心阁正色:“贫道以为,对付喜兽,就要它乐极生悲。”
  叶灼:“。”
  举三i反一,沈静真这个人是会收徒。
  蝉蜕:“那我们怎么让它更高兴?给它讲笑话?”
  柴草冥思苦想:“那也太过荒谬。”
  三七:“不如我们几个人一起在喜兽面前哈哈大笑,让它来吸收我们的喜意,它吃饱了,就会炸了。”
  蔺祝也一样慧眼识珠。
  叶灼回头,看过柴草手里牵着的长长队伍。
  首先是四只垂头丧气的福兽,再是四只无精打采的禄兽,最后站着两只郁结于心的寿兽。
  顺手牵羊,的确是好习惯。
  叶灼:“都喂给它。”
  弟子们面面相觑,恍然领悟了什么。
  蝉蜕和三七当即服下几颗增长力气的丹丸,合力托着一头小山包一样的福兽飞起,投入喜兽大笑的口中。
  喜兽惊喜地晃了晃枝条,嚼了几口,将福兽整个咽下,脸上笑容灿烂三分,仰头发出无声的大笑,它发不出声音,可整个地面都开始颤动。
  四只福兽都进了喜兽腹中后,地面已经随着喜兽的大笑开始剧烈摇动。
  叶灼:“继续。”
  四只庞大富态的禄兽带着枝条上的钱串玉石一起被投进去,喜兽照单全收,尽数吞下。
  剩下两只寿兽,人力无法举起,不过寿兽高大,牵过去,就到了喜兽之口能够吞下的高度。
  喜兽又是大笑,一口一口撕咬着雪白的寿兽。
  寿兽那老寿星一样的面孔满是惊恐,可它的挣扎完全没有效果,喜兽几口下去,寿兽的脸已经只剩小半张,又一口,它的身躯被彻底吞噬。
  鲜明的橘色愈发浓郁,喜兽的笑容已经近于癫狂,山林的晃动剧烈如天塌地陷,地面上迸开道道沟壑,死人树轰然倒塌。
  一个人,有了福,有了禄,有了寿,如何不喜?
  若是福多、禄厚、寿永,怎能不欣喜若狂?
  而凡人一世,求福、求禄、求寿,到最后,都是为了“喜”之一字。
  喜兽开始吃掉最后一只寿兽。当它的身躯也消失在喜兽的口中,地面的晃动蓦然停止,天地间,一段无垠的寂静。
  就在这寂静之中,蓦然生出一声凄厉的哀哭。
  喜兽的身体挣扎着褪色为死一样的灰白,癫狂般的笑容先是凝固,而后渐渐融化,变为一张撕心裂肺的、恸哭的面孔。
  最后轰然倒塌,那面孔四分五裂。两个眼窝处却不断流出泪滴般的水液,仿佛有生命正在其中汩汩而生。
  人生之喜到了顶点,尽数化为悲哀。
  喜兽轰然死去的一瞬间,仿佛一生中所有悲喜如虹彩般荡开,前尘往事彼此交叠,在眼前浮现展开。
  三个丹鼎宗弟子像中毒般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蔺祝在念清心诀,沈心阁呜咽了一声伸开手过来找叶灼要抱,再度被他转身错开。
  叶灼的眼睛,像有过一瞬的晃神。
  而在这一瞬过后,他无所想,只是静静看着远方寂静起伏的群山。
  而后,看向喜兽倒下的地方。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石台。石台上密密麻麻镌刻着阵法纹路,岁月磨灭,有一些已经看不清了,至少是千年之前所留。
  而在那石台正中央,一朵花正在缓缓开放。
  昙瓣优美纤长,层层开放。花瓣边缘,泛着梦境般迷离的色彩,红、金、白橘的流光交相辉映,最后又变为死寂的漆黑,轮转不息。
  人间的福、禄、寿、喜,实为祸、债、死、悲。如此轮转,是否就是所谓“八部转轮”?
  叶灼的目光,看向花的最中央。
  在那里,隐隐透出一丝灵光。
  最后一层花瓣也打开了,叶灼看见最中央一颗晶莹剔透如同露珠,其中又仿佛包含万物的深邃光珠。
  ……似乎向外散逸着一些佛法感悟。
  八部转轮花是很奇特,但也不会结出珠子,更像是有人将这颗灵珠封在了花中,待到花开时才会现世。
  灵珠之中,似乎有比这朵花更珍贵的东西。
  叶灼伸手。
  还未触到花瓣,就感到虚空中微妙的波动。
  东、西、南、北、上、下,有禁制悄然落下,封锁此方天地。
  轻拨花瓣,叶灼将灵珠握在手中,不知为何,珠子似乎主动朝他手心贴了贴。
  灵珠清凉冷寂,其中似有大道运行,连喜兽死去带来的那一丝悲喜变幻都随之消散。
  对面传来脚步声。
  雾中,叶灼看见来者身影。
  “虚境之中,还能有此奇遇。叶二宫主,真是鸿运当头。”太寰真人徐徐走来,道,“可这山川大阵,观之却是我上清山先辈圣人手笔,叶宫主,你手中东西,是否该物归原主?”
  五指缓缓收拢,灵珠光华尽敛于内。
  叶灼身在石台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太寰,眼中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来得真慢,”他说,“你师兄呢?一起。”
 
 
第72章 
  身为道宗太上长老,太寰真人的地位极高,年岁却不老,看起来只是人间三十出头模样,长相沉郁俊美。
  此时喜兽已死,阵法已破。天上云开雾散,寒月光华下照,在叶灼身上,一片冰雪。
  不论前情如何,有如此美人月下相候,总归是件令人愉快之事。
  再想起此人看似琼华玉质、高不可攀,实则却乖张桀骜,嗜杀成性,不由更加期待他垂死求饶,最后道消身陨时的模样。
  “慢?”太寰微笑,“看来,叶宫主等我多时了。”
  “没等你。”叶灼平淡道,“在等你人仙师兄。”
  “狂妄!”太寰一声怒喝,渡劫巅峰气势外放,深沉威压霎时展开。
  叶灼神色不改。“狂妄”二字他生平听过太多,早习惯了。
  看见他眼中依然笑意隐约,太寰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你笑什么!”
  “别无他意,只是欣赏贵宗。”叶灼道,“我听闻杀人夺宝一向是修仙正统,秘境寻仇亦是宗派惯例。贵宗循规蹈矩,的确堪为正道楷模。”
  太寰冷笑:“如此言语,莫非你微雪宫已打定主意与正道仙门一刀两断?”
  这般对话,使蔺宗主背后又渗出涔涔冷汗,护着弟子往后退去。可惜此方空间已被封锁,实在无法离开。
  沈心阁被蔺祝拉着,却拧眉似在感应什么,忽地抬头道:“叶道友,有人在布阵!”
  “无事。”叶灼说。
  今夜林中藏龙卧虎,自然该有杀阵,他不介意领会。
  只是等阵成的时间里多听了几声狗叫,让他本来不错的心情变差了一些。
  太寰冷笑一声,黑色拂尘一挥,浑厚罡气霎时朝沈心阁方向打去。
  长剑出鞘,半空中将太寰的攻击截下。罡气与剑意相撞,消散于无形。
  太寰出这一击只是觉得沈心阁碍事,也就用了三成力道,叶灼能挡下并不奇怪。
  一触之下,太寰却是收敛笑意,若有所思:“叶二宫主剑意如此寒冷,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叶灼:“这样就能想起,想来你曾经败过。”
  太寰未恼,只是叹道:“可惜你拔剑之式太过随意,从起手就不如他。”
  叶灼静静看着他,忽然道:“你是觉得,我应该这样拔剑?”
  娑罗圣木所制剑鞘,漆黑纤长,原本随意握在手中,此时从容转了个方向,竖持身前,剑柄指天,鞘首花叶铭文指地。
  太寰蓦然色变!
  叶灼反手握住上方剑柄,竖拔长剑。
  其形端肃,其势庄严,恍若天地神明,在其剑三尺之上。
  剑半遮了他的双眼,仿佛整个人都隐于长剑之后,待时而出。
  一声清响,长剑出鞘半尺。
  太寰惊骇,脱口而出:“你是谁?”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锵然撞响。剑归鞘,竟是重回叶灼身侧。
  叶灼的目光,淡淡讥诮般看着他,像是对他如此神色颇感兴味。
  “我不是谁,”他说,“这也不是我的剑。”
  而后,再度拔剑——用方才被太寰真人品评为“太过随意”的拔剑式,轻描淡写将其抽出剑鞘。
  记不清具体的动作,仿佛只是他想拔,所以就拔了,恍若飞鸿踏雪,无迹可寻。
  “这才是我的剑。”
  太寰真人听见了那冰雪清寒的嗓音。
  ——也看见那出鞘之剑凌空而来。
  剑意肃杀凛冽,如昭昭日月。
  太寰后踏一步,身后天地罡气汇聚,全力迎上叶灼向下当面斩来的一剑!
  大地轰然动摇。
  蔺祝反身抱住了沈心阁,支起灵力屏障护住几个弟子,但也仅只是堪堪挡住那一下相撞带来的冲击。
  太寰真人生生被震退几步,而叶灼第二剑转瞬间又至。
  太寰再度起手,周身环绕起苍茫呼啸的道韵,己身大道尽数灌注其中,堪堪接住叶灼第二剑。
  怎会如此!
  他是几近圆满的渡劫巅峰境界,怎会在此人剑下如此左右支绌!
  可是太寰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因为叶灼剑势连绵如同急雨,瞬息千百,向他袭来。
  剑招若快,力道往往会轻。
  可是叶灼每一剑都势有千钧,必须全力才能招架。
  剑光冰冷,剑意皓寒,没有任何繁丽变化,可是招招式式都是剑道至理,大道本意。那剑意,不怒而威,在那剑下,恍若置身天道最肃杀最无情处,天上地下一片浩荡杀机。
  太寰看不出他的师承,他没见过任何相似的招式。
  这样的剑,仿佛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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