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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叫我去出嫁(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5-04-08 16:16:00  作者:一天八杯水
  白虎左耳进右耳出,一动不动地顶着那竹猫儿,就当是头上戴了帽。
  珏光笑一会便不笑了,静得好像已经化仙离去。
  “殿下?”侍女小心翼翼唤她一声。
  珏光看着脚边道:“我若是死了,你回到山中也好,海上也罢,莫再如我一般,需时时克己,即便机关算尽,也还是看不穿人心真伪。”
  正如大梦初醒,濯雪周身一震,蓦地回神。
  误打误撞,她成了狐狸,恰也如了前世的愿。
  旁人眼中的珏光,都是珏光想令众人看到的,她是裹了千层衣的笋,唯有自己明白,内里最澄净的渴盼。
  所以她是珏光,珏光活成了她。
  濯雪将命簿合上又打开,打开又合上,眼前反反复复都是那些字。
  她苦中作乐,心道,胧明你惨了,你那过世的白月光回来了。
 
 
第35章 
  35
  前世的林林总总,被困囿在泡影之中,成了今生的黄粱一梦。
  那些曾烙进骨肉里,立誓永世不忘的欢喜与哀戚,会在梦醒时分,融解成退潮的汪洋,留下无尽怅然。
  濯雪会觉得苦涩,却不会苦痛,因为寒冬已经过去,而她在当下。
  只是,留下的人必是最难过的,需要用余生趋近于无休无止的寿命,来挂念珏光那昙花一现的终生。
  她不苦痛,甚至还算得偿所愿,苦痛的也许只有胧明。
  于胧明而言,那五载虽短,却亦是斑驳陆离,恰似夜里无意嗅到晚香玉,沁鼻摄魄,镂骨铭心。
  若非如此,胧明又怎会将那白玉铃兰,盘得连刻痕都模糊了。
  如今两世记忆糅为一体,濯雪心里头还有些别扭。
  她本还能置身事外,随意评点胧明的情思,现下知晓了当年的种种,竟还忍不住替胧明说理。
  思绪来回穿梭,在这百年间辗转不定,随她一凝眸,又重归于眼下一刻。
  只是她已不愿多看那生平的最后一行,生怕泪水汩汩、黯然神伤,索性移开了目光。
  线索……
  线索应当还是有的。
  胧明来过数回,也曾翻查过珏光的命簿,那这满籍的墨字,总不该只有阎王能看见。
  此地命簿成山,胧明又没有命线与此簿相连,万不可能是误打误撞找着的。
  濯雪寻思,定还有什么窍门,能令她畅通无阻地阅览全籍。
  是水浸,还是火烤?
  濯雪捧着命簿踱到鬼火边上,熏了半晌也没看到字,过会干脆小施术法,招来一泓清波,将命簿淹在其中。
  命簿火烤不破,水浸不湿,她想破头也没能令纸页显露墨痕。
  莫非玄机在阎王公案上?
  濯雪遂又转身,走到公案前细细查看,瞪得双眼泛酸,也没找到那玄妙之处。
  匿形的术法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她得快些找到才行。
  但见公案上书册垒高,卷轴堆叠,镇尺与砚台各置一边,笔架上单单悬着一杆笔。
  案上整洁干净,独独那块笏板,歪歪斜斜地躺在正中间。
  难不成……是笏板!
  可这笏板方才突然飞出,如受牵引,此时她伸手再拿,也不知还拿不拿得动。
  濯雪将那命簿卷起,牢牢别到腰带底下,再轻甩两下手腕松松筋骨,才不紧不慢地伸臂。
  她心下念念有词,还请这笏板懂事些,别忽然变作青面獠牙的鬼怪,将她当成磨牙棒来咬。
  一鼓作气,再而衰。
  濯雪指尖颤颤,啪一下拍到笏板的边缘,手边笏板静止不动,未再跳到三尺之外。
  她如释重负,手也不带颤了,当即抓上前。
  岂料,任她如何发力,都拿不起桌上这笏板。
  笏板好似钉死在桌上,和这阎王公案长在了一块,只能用刀斧来劈。
  濯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想反正四下无人,她斗胆坐一坐这阎王的四方椅又能如何。
  她慢吞吞坐下,方落座,便觉得足下有一股寒意汇聚而来,似有众鬼匍匐靠近。
  寒意直往上窜,冻得她打起寒颤,肌肤上隐约泛白,竟结起了薄薄一层冰霜。
  情势不妙,别当真是众鬼奔涌过来了。
  濯雪陡然垂头,想盯它个猝不及防,心道谁吓谁还不一定。
  头一垂,有惊无险。
  桌下空无一鬼,寒意之所以汇集于此,是因那碧幽幽的鬼火状似灵蛇出洞,从塔身八面蜿蜒而出,交织在她足下。
  鬼火虽亮,却不比灯烛,它阴冷朦胧,汇作一团时,只像那鬼狱暗门。
  好在门是假的,不过是光影所就,而濯雪也踩得到实地,未连狐带椅地跌入其中。
  她冷汗淋漓,斗胆又挪了一下那笏板,这次笏板身轻如纸,轻易就被她拿在手中。
  那命簿呢,命簿是不是也能随她阅览了?
  濯雪左手拿笏板,右手将命簿抽出,随意抖开到某页,页上全是挨挨挤挤的字。
  奇了,想来阎王也不容易,久坐后若想起身舒展筋骨,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命簿变作空白。
  狐狸起身,坐下,起身,坐下。
  簿上的字时有时无,此簿如若生出灵智,定已破口大骂。
  试了几回,濯雪不敢再耽搁,飞快翻了几页,一目十行地看尽凡人平生。
  这几个凡人也算享了半生的荣华富贵,可惜后来全染上了疫病,饶是倾家荡产,也没能起死回生。
  康健时宾客盈门,病重时却成了孤寡一人,孤独至死。
  全因这疫病蛮横,饶是隔街相望,也能被染上,人人避如蛇蝎。
  瘟疫自县镇而起,像那春末夏初的凫公英,刹那间迸溅开来,一飘便是数里远,不光染遍县镇,连云京也不可幸免。
  五年疫疾,多少人颠沛流离,命染黄沙。
  濯雪眼前依稀能瞧见当年的景,染病的流民尸横遍野,城中十室九空,王朝几乎覆灭。
  有灾,便该有人赈灾,她前世的那些福德报应,总该有根有据。
  她又细翻了一遍,从头往后逐一对照。
  疫症,流民进京,云京动乱,公主身陨,官民进谏,皇家内乱……
  流民进京?濯雪目光一顿。
  可这些流民,多是跋涉了千里,从县镇来的,他们的名字根本不在这一册上,也不清楚究竟是出自哪个县镇。
  濯雪心急如焚,起身走到高不见顶的书架前,仰头只觉得头晕目眩,深觉肉/身渺小。
  这还仅是第一层,往后还有数不尽的柜架,密密麻麻,好似那层峦叠嶂,她就这么闷头去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不得已,她只能又坐回到阎王椅上,从她前世的身边人入手。
  好在是公主,再如何轻骑简从,也不该是独身一人。
  只是命簿上的记载,并不会详尽到身边人的名姓,她仍需海底捞针,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些在朝玉宫任职的宫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濯雪已是眼花缭乱,可惜此人虽曾在朝玉宫任职,却并非珏光的贴身侍女,此生平与珏光交集不多。
  她只能继续翻找,越找越是心乱如麻,不得不聚精会神,又生怕太过全神贯注,忘了注意周遭动静。
  已过半个时辰,胧明还没见回来,莫不是要将那阎王送到天门前?
  濯雪心闷不已,指尖在簿上飞快划过,这厚厚一册命簿,她已翻到近半。
  记载在簿的凡人,俱是在云京诞世的,但细细一想,珏光身边的侍女,其实未必就是云京人。
  一道霹雳直奔颅顶,濯雪滞住,不知自己忙活了这般久,是在忙些什么。
  全赖胧明!
  她黯然伤神,干脆施法招来一阵风,托起下颌便盯住命簿不动。
  风吹哪页,她便看哪页,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指不定她想找的那页,恰好就能停在她面前。
  微风拂面,书页摇曳,命簿往后翻了数十页,簌簌声催人入睡。
  濯雪心不在焉地聚起眸光,瞥视此页主人的生平,当即愣住。
  这女子自幼习武,当是英姿飒爽之辈,可惜册上并无画像,也不知她是何样貌。
  再往后一翻,濯雪差些拍案叫绝,此女竟靠武艺与计谋,成了禁军统领,而此人于丁巳前五年,一直奉命四处施粥,镇抚云京流民。
  离奇的是,这统领奉的是谁的命,竟从头到尾都未见提及。
  如此多的福德,好像那纵横交错的河川,一时难寻源头。
  濯雪看得心惊肉跳,心知必定是珏光,是阗极焚毁命簿,将珏光的足迹隐去了。
  正因如此,不论胧明此前翻阅过多少次命簿,都无从觉察,都无济于事。
  胧明在珏光生平中占下的份额,说多不算多,只有短短五载,但说轻亦不算轻,五年已是珏光寿命中最绚烂的一段时日。
  那疫疾未消的五载里,珏光鲜少离宫,许多事都交由下属来做,而那时“寒星”终归只是一只虎,若有要务需亲自去办,她必是携侍女出行,而非一只不懂人言的白虎。
  也难怪胧明看过数回也未发现蹊跷,她未能参与珏光命里的每一须臾,她不知道珏光来世本应成仙,自然也猜不到珏光平生积下的福德三言两语说不尽。
  故而,她便看不出珏光的命簿上,被隐去了那么多的墨迹。
  濯雪再看,簿上有不少人在疫疠肆虐时,受过皇家的恩惠,但那恩惠是由谁施张的,也一如前例,无一笔墨说起。
  如若能找到进京灾民的出处,说不定就能在他们的生平里,找到与珏光有关的二三行字,可惜命簿茫茫,无从下手。
  濯雪往后倚靠,思索片刻后又将命簿一卷,收到玉带底下,紧紧勒在腰间。
  她看得忘了时辰,已算不清,这匿形的术法还余有多久。
  就在此刻,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如此有条不紊,听着似是此间主人掉头回来了。
  濯雪才刚找到些许头绪,已是拨云睹日,胜利在望。
  这脚步声一现,她静寂的神思又被搅作一团,忙不迭环顾四周,以寻到一个藏身之处。
  坏了,她插翅难逃。
  阎王椅上那冰肌玉肤的少女,冷不防变作狐团,被她塞在腰间的命簿,啪一声落下。
  狐狸赶紧将命簿叼起,撒丫子跑到书架背后,四爪并用地扒在木架上。
  此计虽险,胜在能活命。
  不知胧明在作甚,竟连阎王都拦不住,这回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狐狸突发奇想,胧明该不会是克她吧。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狐狸欲哭无泪,不过仍是紧咬命簿不放,即便她用来盛水的是竹篮,她也要想方设法,将那破漏堵上。
  随之传来远远的一声。
  “藏哪去了,该走了。”
  濯雪先是一喜,却不敢忘危。
  听着的的确确是胧明的声音,但不排除是阎王识破了她们的计谋,特地扮作胧明来诈她。
  狐狸不动如山,将气息也妥善隐藏。
  偏偏那上楼之人,在地上拾到了一簇狐狸毛。
  银发妖主循着书架走上一圈,又绕到后方探寻,她转眄流精,顶着那清霜冷絮一般的脸,悠悠打量周遭,眼前竟不见一狐。
  木架前后俱放置着命簿,其上无一空隙,被填得密密实实。
  胧明不动声色地停步,目光定定落在某处。
  她抬手拂过书背,指尖如蜻蜓掠水,轻飘飘地掠了过去。
  但见她指尖一顿,也不知是不是阎王失了规划,有一册竟塞不进去,而是特立独行地仰躺在上。
  她不假思索地取下那一册,随之,在列的另一本跟着掉了出来,两册以古怪的姿态黏在一块。
  一本横着,一本竖着。
  “你变作命簿作甚?”胧明不解。
  语气一如平常,气息也未变。
  横在上方的那册书陡然变作狐身,狐狸叼着命簿,平静道:“入乡随俗。”
  “那你叼它作甚。”胧明又问。
  狐狸双眸骤亮,寻思着如何才能做好铺垫。
  其实她还不愿这么快吐露身份,只是事关重大,她不得不说:“猜猜我找着什么了?”
  胧明皱眉:“先离开此地,阎王要回来了。”
  濯雪变作人形,吐出命簿,错愕道:“你如何得知?阎王都要回来,你走路怎还这么慢慢悠悠的。”
  胧明淡声:“我金蝉脱壳,留下一缕神识领阎王直上九天,岂料她中途识破,将我神识打散了。”
  “我们如何走?”濯雪话音方落,整座高塔摇晃不定。
  书架颤动,桌椅摇晃,顶上簌簌落尘。
  整座塔楼无一窗扇,从而也看不到外边种种。
  “来得还挺快。”胧明看向黑魆魆的踏道,甩袖扇灭鬼火,不紧不慢走向阎王公案,坐上阎椅。
  她左手托起灯台,右手拾起笏板,齐齐将这两样物什抛向阶口。
  灯台与笏板飞袭而出,并未咚隆落地,而是被妖力推下木阶,送归原处。
  阎王骇人的威压重若千钧,迫得濯雪头痛欲裂,她忙不迭将命簿收好,扶着书架站稳身。
  坐在阎椅上的白发妖主腾身而起,将塔顶的阴灵珠扭回原位。
  塔楼还在震颤,不知怎的,濯雪身往下沉,只觉得这高塔好似被连根拔起了。
  她看向胧明,毛骨悚然地问:“还能走吗?”
  “来。”胧明伸手。
  濯雪变作狐身飞扑上前,挂在胧明的手臂上。
  胧明承此重物,手臂往下微沉,连齐整的衣襟也跟着滑下一截。
  “我……并未叫你这么来。”胧明拉着衣袖道。
 
 
第36章 
  36
  就这天震地骇的架势,那好似千层齿轮般环环相倚的书架,竟也没有倒塌。
  它们不动如山,安然无恙地俯瞰着底下的两个生灵,似能幻化成阎王的分影,口诵真经。
  耳畔还在轰鸣,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背靠大树好乘凉,狐狸她抱紧了胧明的胳膊,便决意不松手。
  “可我来都来了。”濯雪含含混混道。
  塔楼定已是被连根拔起,冷不丁一个倾斜,就连胧明也稳不住脚步,歪身摔向书架,撞得命簿哗哗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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