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穿越重生)——也是黄昏

时间:2025-04-08 16:25:54  作者:也是黄昏
  他意识到自己长时间的凝视以后, 立刻收回了视线,顺手抓起笔把南序草稿上没解完的题目写完。
  南序抱着花束回来发现自己草稿纸上不属于自己的清隽锋利的字迹, 沉默了几秒钟:“恩将仇报?”
  裴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慌乱地退开一步。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透出了点迷惘的少年气。
  南序把花放到桌边, 坐下来观察这道题的学霸解法, 快速记下了新思路以后合起笔记本。
  他询问道:“裴奶奶的身体还好吗?”
  南序和裴屿只有在裴奶奶的问题上才可以短暂地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流。
  裴屿摇头:“发现她最近开始化妆了。”
  病人喜欢用化妆品遮掩气色。
  “蒙特佩斯的医院最近会有中央医院的专家来会诊,想安排她最近把手术给做了,然后让她住进疗养院。”
  为此, 他向学院发出了延迟开学的申请。
  不过按正常的时间, 南序快要离开蒙特佩斯了。
  “噢。”
  难怪要忙着签下生死状去送死。
  南序评价:“只管着去死, 没管她动完手术应该怎么办。”
  裴屿陷入更深的沉默里,他的右侧脸上还有那天玫瑰拍打过造成的细小的血点, 冷峻的骨相线条像是冰层雕琢出来的。
  他的声音有点哑:
  “那你告诉我, 应该怎么办?”
  他望着南序,像一只被困住的囚兽,说话时有无能为力的恨意。
  或许不是冲着南序, 但或许南序也在他恨的那群人的范围之内。
  但这样的恨意太浅薄,对上南序浪漫无情的眼时顷刻间消失殆尽。
  南序知道这件事他并不意外。
  安东尼奥是个人精,在赛后私下里找到他拿着南序的照片问过他是否和南序认识。
  他们那些商人最擅长看人下菜碟,把人当做一种获利的手段,冷冰冰的用地位、家产等等数据去评估一个人。
  他不知道南序怎么会找到这样肮脏、鱼龙混杂的黑市里,却知道安东尼奥把南序当做神秘座上宾的同时仍在潜意识怀疑着南序的身份。
  他们或许已经查到了南序是蒙特佩斯当地那个已经破产的南家的小少爷,现在正处于无家可依的局面,但还在忌惮着南序身后会不会有别的势力。
  只要他平铺直叙一下南序其实在诺伊斯学院里似乎不怎么受欢迎、得罪了四大家族继承人季凌的事实,这家赌场或许不再有任何顾忌,将会用血腥的方式榨干南序的价值。
  很符合他跟南序互相不顺眼、算不上仇恨但是一定不是喜欢的相处模式。
  但裴屿在开口前囫囵了在喉咙口的音节,默默摇头,眉宇间颇为厌恶地回了句——
  “这又是你们哪位客人还是要安排他和我比赛的选手?让他上赛场被人一拳砸死吗?”
  他在黑市里的名声比在学院里的要更有戾气,场上腥气狠厉的杀意被场下的人尽收眼底,他们恐惧他是个热衷于同归于尽的疯子,在拿他赚钱的同时希望他迟早玩火自焚。
  裴屿发现自己又开始看着南序失神了片刻,他躲开和南序干净的眼瞳对视的目光:“怎么?安东尼奥找上你,想让你下注了吗?”
  “说了几句。”南序回答,“还告诉我如果你可以活下来就也算你赢。”
  裴屿的脸上闪过极为讽刺的笑意。
  他们上层人士喜欢通过对底层人士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让步当做莫大的恩赐和慷慨。
  安东尼奥甚至给他安排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和训练计划。
  无非是希望他可以在那只狮子的爪牙下支撑得久一点,令那些观众能够尽兴而归。
  最终的终点终究指向了永恒的利益。
  1号那头狮子被豢养成了极度嗜血的好战分子,比在丛林草原中更具有野性,裴屿曾经亲眼见过1号把忘记穿防护装置的朝夕相处一年的饲养员毫不犹豫地撕裂,然后慢条斯理地噬咬,吞食享受着那位和他朝夕相处两年的饲养员血肉模糊的残肢血块。
  面对未知又既定的死亡结局,裴屿不可能告诉他的奶奶,游魂一样在蒙特佩斯的大街游荡,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叙说的人,不知不觉他就又来到了这家花店。
  在进来以前,他就隔着玻璃看了南序很久。
  南序低头演算着题目的过程,没有发现他。
  树叶在随风摇晃,也晃动了斑斑驳驳落在南序侧脸上的树影。
  因为冷暖交汇的空气而凝湿的微小水珠停在南序的睫毛,润湿出晶亮鸦黑的色泽。
  裴屿其实不懂自己会找到南序。
  他和南序之间本来就是关系不好的陌路人,因为双方的性格,连厌恶都谈不上酣畅淋漓。
  等到他真的死了的消息传到南序的耳朵里,大概比路过的风存在感强一些,却也很快会从南序的生活中散开。
  快要死的人总是会受到一点眷顾的。
  譬如南序的瞳孔里凝缩了一个只有裴屿的倒影。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驯兽的手法,驯兽师为了快速驯服一只野兽,会涂抹上一种气味特殊的香料,钻到笼子里和野兽同处在一个笼子里。”
  忽然说起了别的话题,南序的声音低缓,很容易就让人逐渐沉迷。
  “那种香料的味道可以让那些兽类不喜欢靠近你,根据气味把你判定成有攻击力的同类,不会第一时间对你出手。”
  裴屿认真地聆听。
  南序从来没有和他有过这么长的对话。
  “接下来就是硬熬,几天几夜不合眼和它对峙,不让它睡着,要是它快睡着了就用铁棍敲打笼子吵醒它,不停地强迫它清醒,让它达到最疲惫的状态,让它认输。”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味会渐渐消散、人体血肉的气息就会散发出来,这个时候,如果那只野兽还没有被消磨野性,仍然暴戾,你会被它毫不犹豫地撕碎。”
  “当然,如果它被你摧毁了意志,从你走向它抚摸它,它放弃反击、乖乖吃下你喂的肉的那一刻,就宣告了你的成功。”
  描述的太详细,煞有其事,不过南序的情绪很抽离,又像是单纯在讲一个故事。
  裴屿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为什么一定要让驯兽师用这种方法驯兽?”
  就他所知,驯兽师在前期通常会拉开和野兽的距离,直到它渐渐地减少防备,才会慢慢近身接近它。
  南序朝裴屿眨了下眼,裴屿难以去描述那其中的意味。
  “因为这是一场公开的驯兽表演。”
  聚光灯照射的笼子位于舞台中央,灯光之外,许许多多黑魆魆的鬼魅的目光兴奋地注视着这场演出。
  驯兽师成功驯服野兽是一种表演的形式,弱小俊美的少年负隅抵抗终究逃脱不了被野兽捕食的抵抗也是一种表演形式。
  裴屿了然,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南序撑起手,腕上凸起的筋骨像清瘦的花枝:“如果你有了那个,能有多大的把握赢呢?”
  “百分之八十吧。”裴屿真的认真思考了。
  他的耐力很好,只要1号不一上来就发起攻击,他就可以慢慢消磨对方。
  不过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个假设,裴屿鼓起勇气,故作轻巧地用玩笑的语气说话:“怎么?你有吗?”
  其实他想问。
  如果有,你会给我吗?
  感觉很冒昧,他不打算自讨没趣了。
  南序耸了耸肩。
  很简单的小动作,被他那么一做,像绽放的花一样。
  从小困顿贫苦、无法让任何愿望得到满足的经历使裴屿习惯于抗拒沉迷于某样事物。
  他怕再多聊下去,会更不想离开,于是伸手揽过了那束花。
  “走了,开学快乐。”
  “开学快乐。”南序竟然在他身后回应他了,一如既往泠然的声音。
  因为过分平稳甚至令人产生了安心的感觉,仿佛他真的还有命活到开学。
  裴屿笑了笑,沉郁的心情在这片刻愉快了一些。
  他沿着熟悉的路回到自己的家中。
  裴奶奶在户外晒着太阳,远远瞧见他以后就露出笑容。
  裴屿也迅速调整好表情,把花束放在她的怀里。
  裴奶奶说:“你去小蔷薇那里了?早知道让你把我织好的围巾带给他了,他上回找到我说他要开学了,送给了我礼物,我还没有回礼给他。”
  “送了什么?”裴屿蹲下,帮老人家掖好毛毯,温柔地询问。
  裴奶奶很高兴地向她的孙子分享。
  “应我要求,我想让他送我蔷薇的标本。他说现在不是蔷薇的花期,先欠着我,然后送了我一幅我的肖像画,一会儿回去你帮我把它挂起来。”
  “哦,竟然还有你的。”裴奶奶炫耀了一小会儿,终于想起来。
  什么叫做竟然。
  裴屿失笑,转念一想,用“竟然”这个词的确很合适。
  他敛下眼睛,无意识地期待那个礼物。
  裴奶奶看不惯他那幅故作不在意的样子,直接点出来:“小岛,做人要诚实,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
  但是她比较善良,没有刻意为难裴屿,直接拿出了送给裴屿的礼物。
  “他说,不算礼物,但是或许你可以用得上。”
  很简约素净的一个小布袋,上面有出自梅琳达女士手笔的白色小花刺绣。
  蒙特佩斯已经很少使用香囊,香水代替了香囊香袋这些中世纪的饰品。
  裴屿愣在原地,空白了一瞬间,小小的香袋躺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只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香囊的气味很奇异,刺鼻的芬芳,味道浓郁,谈不上好闻、但也谈不上难闻,只觉得气息很强烈。
  裴奶奶嗅嗅拿给裴屿时手上沾染残留的味道,好奇询问:“为什么突然给你这个?你们是不是背着我交流什么呢?这种香味一点不像你或者他会喜欢的味道。”
  裴屿模糊的思绪忽然渐渐清晰。
  他维持着半蹲在他奶奶身边的姿势。
  天光云影浅淡像水彩晕开了。
  邻居家那只喜欢越狱的三花猫沿着墙沿轻巧跳进他们的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准备走向平时总投喂的两只人类。
  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它却忽然拱起身子,竖起飞机耳,随时防御又随时进攻的状态。
  裴屿第一时间挡在他的奶奶面前。
  “小猫今天怎么了?”他奶奶探出头柔声地询问,伸手想要招呼它过来。
  小三花动了动粉色的鼻头,头也不回地跳回石墙边原路逃跑。
  裴奶奶很敏锐,瞬间望向裴屿手上的东西:“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她问的是猫,但裴屿条件反射,回答得却是他自己:“不是。”
  “问的不是你。”裴奶奶说。
  裴屿忘记了回答。
  手里的东西把先前的驯兽师故事和未来的比赛蓦然串联起来。
  还有南序那张看起来冷淡强硬、永不心软的脸。
  裴屿轻轻攥住掌心,柔软布料塞满手里的空隙,和肌肤太贴近,沾上了人体汗津津的温度。
  他一向自诩理智清晰的大脑竟发生了错乱,退化成了无法思考的动物。
  蒙特佩斯的冬季的风沾染着当地懒散的习惯,喜欢轻悠地晃荡。
  那股香味在随风涌动。
  漫无目的的风穿过了裴屿的身体,让落入耳边的风声变成数不胜数的心跳。
  ……
  南序没有接受安东尼奥的邀请,去观看裴屿和1号的比赛。
  安东尼奥在电话中极力渲染场地的恢弘磅礴,据说搬到了蒙特佩斯迄今最大的私人所有的圆形剧场,众多权贵要来旁观,他会为南序留出最适合观看视角的一个位置。
  南序说没兴趣。
  听出南序话语里的冷淡,安东尼奥知情知趣地不再多言,和南序寒暄了一会儿再挂断。
  对原著的破局似乎很简单。
  只要守在裴奶奶身边,在裴屿疑似死亡的消息传来时告诉她裴屿还活着就可以。
  可老人家一旦知道裴屿打黑拳的真相,认为自己拖累了裴屿,或许仍然会选择同一个自杀的结局。
  亲情让这道题变得复杂难解。
  唯一保险的解决办法就是裴屿赢得这次比赛。
  裴屿活下来获得一大笔财富,裴奶奶可以治病。
  安东尼奥为了粉饰太平掩盖黑市的存在,也会为裴屿编造一套天衣无缝的谎言。
  他依旧保持不怎么喜欢裴屿的立场,但愿意帮助裴奶奶的孙子。
  演出的夜晚既盛大又寂静,南序守在裴家附近路灯的长凳上静静背诵了一夜下学期要求必背的《联合宣言》。
  倒不是他脑子转不过来,不懂得找个借口住进裴家近身观察裴奶奶的情况。
  而是他想了又想,了解裴奶奶是个非常敏感、聪明的人。
  他冒然提出要在裴家住一个晚上,就算撒撒娇或许可以在当天蒙混过去,但事后对方但凡生起一点疑心,怀疑是不是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南序很担心她的情况,抽丝剥茧,或许就会联想到裴屿身上。
  好了,那就又是一个死局。
  他做事喜欢做出最坏结局的打算,尽力去避免。
  直到晨光冲破阴霾,裴家都是静悄悄的。
  没有兵荒马乱的死亡通知、也没有绝望哀泣的荆棘鸟之泪。
  再过两个小时,裴奶奶就会起床,迎接新的、平安又美好的一天到来。
  南序转了转长时间经历低温而微微发僵的手腕,裹紧了羽绒服,拉上覆盖了一层薄霜的黑色行李箱,准备直接前往车站。
  昨天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和梅琳达女士聚过最后一次。
  南序其实是一个不太擅长告别的人。
  他有思考过要不要偷偷离开,避开不舍的场景,又认为这样实在算不上礼貌和尊重。
  他认认真真和梅琳达女士吃了最后一顿晚餐,把礼物和接下来几个月的租金交给对方,希望她可以为他保留楼上的小阁楼。
  梅琳达女士笑得眼睛闪过了一点泪光,好像一下子不知道拿南序怎么办才好。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