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穿过走廊,走向更加幽静的偏宅。
整个摄影团队和造型师,从未有见过如此般配的夫夫,三人画面和谐得仿佛是一幕幕电影画面。
终于抵达。
温辞书听见父母的说话声,让薄听渊放自己下来。“我现在可以摘掉了吗?”
“我来。”薄听渊抬手,轻柔地摘掉丝带。
温辞书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在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的缎面屏风。
丝绒质感的红玫瑰绕成一个半月形,在午后的暖风里摇曳芬芳。
他有些惊喜地看一眼薄听渊,随后慢慢地往前走,绕过屏风是红玫瑰花海一般的院子。
玫瑰花仿佛天然生长在这片土地一般,生命力极其旺盛地“生长”上的墙壁栏杆,远远一看也像是巨大的玫瑰丝锻铺设而成。
简约典雅的小灯笼如星星一般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
院落中央,是精心布置的餐桌餐椅,花瓣铺设,缎带轻飘,一切都大气而精致。
到晚上,点上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生日,将该是多么唯美浪漫的画面。
薄听渊适时道:“一鸣为你设计的。”
“哪有。”薄一鸣可一点都“居功自傲”,“玫瑰花是大爸爸的主意哦。”
“是么?”温辞书隐约记得,以前逢年过节,可能是情人节一类的日子,房间里总是会出现一束红玫瑰。
今天细看,好像都是同一种。
热烈饱满的花型,浓郁扑鼻的香气,以及张扬盎然的勃勃生机。
温辞书握住薄听渊的手,用力捏了捏,轻声道:“我很喜欢,谢谢。”
他又看向小猴子,揉揉他的头发,“爸爸很感动,谢谢一鸣。”
“快来拍合影。”
李赟笑着招呼道,“今天都在,我们多拍几张,我也好拿回去放相框里当做纪念。”
“是、是。”温铭辉也点头。
他们夫妻俩看着一家三口,自然也很是欣慰,笑着去拍合影。
摄影师拍过很多家族合影,这次可能是最轻松的一次。
老天爷似乎也属意为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送来最恰到好处的天气,将一切都镀上一层金光。
拍完家人的合影后,温辞书拉住薄听渊的手:“我们单独拍两张好不好?”
他也不晓得将来如何,只想留住今日最华美融洽的一瞬。
薄听渊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地被温辞书牵住握紧。
-
拍完照片,院落之中灯笼亮起,今晚的小型家宴正式开始。
几位长辈说说笑笑,再逗逗小孙子。
桌上开了几瓶不错的酒,酒香醉人。
薄听渊并不饮酒,但他时不时给长辈倒酒、斟茶,晚辈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
温辞书在旁边坐着,偶尔会留意到他投射过来的眸光。
他抿着鲜榨果汁,思绪慢悠悠地想:薄听渊的气质真是充满了矛盾。
相对于标致的长相,薄听渊一定是不够完美的。
眉毛过浓了些,还压着眼睛,显得如此凌厉与沉郁。
浓绿的眼眸,深邃又神秘,仿佛深不见底的旋涡般令人胆寒。
温辞书的指尖搭在杯缘,指腹随着思维慢慢地摩挲转动。
桌上,是温铭辉同薄听渊聊公司事务的声音,是薄听渊慢条斯理的回答的嗓音。
但是对温辞书而言,这一切声音都变飘得很远,只是一个温暖混杂的背景音。
闲谈中,在薄听渊的绿眸望过来时,温辞书的心里涌起冲动
——他想抱他,或者,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拥住。
可是长辈和孩子都在,还在聊正经事呢。
温辞书默默地垂下眼帘,深感自己没来由的渴望,多少有些荒唐。
薄听渊看见了他垂眸时眉宇间的羞涩。
他抬起手,插入衬衣领口,往外拽了拽。
这件全新的衬衣,大小尺码自然是正合适。
只是,衬衣来自于温辞书的亲自挑选,便成了一层密不透风的网覆在他上身的每一寸肌肤上,尤其是在此时,意外地令他生出蚀骨的躁动。
-
等到徐叔送来蛋糕,温辞书如孩子一般开心:“哇,可以吹蜡烛咯。”
蛋糕上只放了一根精美的蜡烛。
他正要吹,却被小猴子阻止。
薄一鸣非常在意过生日的流程:“小爸爸,要先许愿。”
温辞书配合地双手合十,眸光缓缓扫过家人。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尚且在世的奶奶说一句话。
她说,人这一辈子是倒数过日子的,多活一天就少一天。
生日就尤其如此,每一岁都只有一次,往后就是岁数越来越大,可以过的生日次数却越来越少。
温辞书闭上眼眸,许下一个“平安、团圆”的美好心愿。
薄听渊静静地看着他,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形成耀眼的光斑,不由得将他带到多年前在巴黎某个广场上的惊鸿一瞥。
温辞书睁开双眸,笑着吹灭蜡烛。
精美的圆形小蛋糕,刚好可以切成六份。
温辞书特意双手送到三位长辈手里,再给小崽子一份,最后是薄听渊。
虽然此刻热热闹闹,薄听渊却给他一种游离的错觉。
他的肩膀靠过去挨着他,在桌下主动握住他的右手揉了揉,就像是他平时关心自己那样,轻声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月色与灯笼的朦胧光线里,薄听渊另一侧的左手紧紧握拳,手背青筋突起。
但他的右手依旧温柔地反过来牵住温辞书的手,指腹轻柔摩挲,“没有,吃蛋糕吧。”
温辞书却并不相信。
因为他的确看到了薄听渊的眼神晦涩至极,甚至带着几分露骨。
——薄听渊是不舒服,只是不愿意扫兴。
温辞书体贴地主动凑到他耳边,以温柔的语气轻声哄道:“一会儿就抱抱,不急哦。”
听到这话,薄听渊的眉心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发深重地皱起。
第61章
家宴开始之前,温辞书发了一张照片到小地瓜。
朦胧月光里的漫天玫瑰,娇艳浓烈。
momo:【哇太美了吧!老婆在哪里拍的啊!你被求婚了?(bushi】
鸣崽投票机:【结婚纪念日吧?看后面的建筑,感觉在前几天节目中出现过,应该是自己家里】
【这个花的高度与花型、花色,应该是进口的弗洛伊德玫瑰花。照片里这么些估计就得十几万了(果然美都是很贵的,落泪中】
【mommy你好歹和这么美的花合个影?顺便带上你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另一半。我们不介意他带止咬器的,啊不,口罩】
【节目组真的会笑醒,老婆随便发一张照片,立刻上热门话题榜,连节目宣传营销都省一大笔】
【蹲蹲, 第四期一家三口都会出现,已经迫不及待想看】
-
薄家大宅。
小家宴散去,温辞书照看饮酒的父母去休息。
他深知父母这次前来,应该是放了心,所以才能心宽地喝点酒轻松一下。
薄一鸣跟昨晚一样,与两位长辈一起休息,睡在大床旁边的小床上。
温辞书离开前,为他盖好被子,捏捏他的脸:“宝贝,晚上乖乖的哦~”
薄一鸣的手指触碰小爸爸垂落的黑色长发:“大爸爸还没回家吗?”
温辞书道:“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不担心。”
薄一鸣点点头。
本来今晚李赟也是在大宅休息,没想到临时接到个电话,明天早晨得先去部门一趟,上午可能要飞欧洲。
李赟喝了点酒,薄听渊便陪同他回家。
出房门后,温辞书交代阿姨照看,便往楼梯口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
他忽而心跳加速,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好奇地扶着栏杆,往下俯视,正是抬眸往来的薄听渊。
镜片后的绿眸凝重克制。
温辞书的眼底闪过一丝安心与喜悦,转而快步往下走去。
他今天穿着中式的长衫,前后两片的长衣摆仿佛杏白的花瓣,在沉黑色调的楼梯上往下洒落。
薄听渊往上一步,双臂紧紧地搂住从天而降的谪仙,一弯腰打横抱起,脚步稳而快地往下走去二楼。
温辞书顺势搂住他的脖颈,轻声问:“安顿好爸爸了?没有不舒服吧?”
“嗯。”薄听渊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主宅二楼的卧室。
温辞书往上仰起身,捧住他英俊的脸,注视着镜片后深邃的眼眸,嗓音更低,带着些许气音:“那你呢?”
薄听渊紧紧地搂了一下,才不舍地放他到床尾:“我没事。”
瞥一眼洗手间的位置,“去洗漱,早点休息。”
温辞书疑惑,不是要抱抱吗?
刚才楼梯下那眼神,不是要亲他?
难道全是自作多情会错意?
温辞书尬得无所适从,瞪了一眼面前的人,起身去洗漱。
——爱亲不亲,不亲也不会怎么样!
薄听渊一直皱着眉,抵抗身体的不适。
目送温辞书的身影立刻,右手搭在西装马甲的扣子上,慢慢地拨开。
脱掉马甲丢在沙发上,他才想起什么似的,从西装裤的口袋中,取出一团东西。
墨绿的丝带从长指间滑落,摇摇欲坠。
薄听渊的眼眸仿佛被这一抹墨绿染得更加沉郁幽深。
五指收拢握紧,又慢慢松开。
最后,他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将丝带放进去,取出药瓶。
-
浴室。
温辞书脱衣服的时候发现手机在口袋里,索性放水泡澡。
他舒舒服服地躺进去,点开小地瓜,在看到夸张的点赞、关注、评论数据时,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原来都是晚上照片的缘故。
今晚吃饭吃蛋糕的过程十分愉快,他自己都忘了这一茬事。
看到评论里什么“求婚”“补办婚礼”之类离谱的猜测,温辞书不得不自己留言一张蛋糕的照片。
【谢谢大家,是我过生日。真抱歉,当时发得很着急,没来得及解释。】
【我就说是老婆生日!快乐老婆!】
【mommy,我想吃蛋糕,呜呜~~~(祝mommy永远英俊美丽、平安健康】
同时,温辞书的微信跳出朱薇、楚涵、周旭以及节目组等人的祝贺,从私聊到群聊,都是各种消息。
他笑着在群里连发几个红包,意外地体会到一种有“工作伙伴”的错觉。
群里的大家没想到寿星还要发红包,一时间屏幕上满是各种祝福和彩虹屁。
温辞书切出微信,回到小地瓜继续看留言。
他慢慢地滑动手机屏幕,给瞬间涌现的美好祝福,一一点赞。
直到一条解读今晚玫瑰花的留言,他的黑眸定定地看着。
【弗洛伊德红玫瑰的花语是:你漫不经心穿梭于我的梦境,使我的心变成充满芳香的花园。】①
修长白皙的胳膊搭在浴缸边缘,温辞书望着轻轻晃动的水面波纹,陷入回忆之中。
十年前,他和薄听渊的婚礼现场,就用了大量的玫瑰花,只是颜色、品种各异。
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应当是无意间同薄听渊说过一句:你看那玫瑰花,比旁边的漂亮很多。
温辞书这才想,难怪他当时看到院子里的红玫瑰,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回到婚礼现场。
可是当时过于感动,加上家里人都在周围说话,他没有时间细想。
“笃笃。”
“哗啦”一声,温辞书幅度很大地扭头,“嗯?”
沉沉的嗓音传进来:“这么久?”
温辞书按灭手机,舒舒服服地靠在浴缸的软枕上,想起刚才的“自作多情”,理所当然地应答:“对呀~”
门发出声响,被人从外推开。
温辞书扭头看向前方:谁准许你进来的?没礼貌。
脚步渐近,他蓦地低眸看向透明的水液,两条长腿不自然地往上曲起。
温辞书忘了自己从来没有放泡澡球的习惯,上次还是小猴子非要用的。
他还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薄听渊的两条长腿已经走到浴缸边。
侧开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照进浴缸,在水纹上荡漾,压住了温辞书两条修长光洁的腿。
薄听渊垂眸,视线扫过他曲起合拢的泛红膝盖、湿漉漉的胳膊,莹白的胸膛以及两点殷红。
热气熏得温辞书皮肤白中泛红,双唇更是水润饱满如蜜桃一般,柔软至极。
温辞书自作淡定,眼尾瞥一眼他的腿。
薄听渊已经换上黑色的长睡袍,又变成往日禁欲冷淡的修士。
“你洗完澡就睡呗。”
温辞书下巴往水面贴了贴,“我很快就好了。”
他眼睛的余光中,浴缸边的人默然转身,他猛的抬头——
“我拿浴袍。”
低沉的声线让温辞书臊得撇嘴,撩起水扑在脸上,闭了闭眼,由水珠沿着脸庞滑落。
薄听渊重新回到浴缸边,就见他双目阖拢,湿哒哒的黑色睫毛一根一根地黏在柔白的肌肤上。
空气里没了上次泡澡球制造出的甜腻芬芳香气,倒显他的气质纯粹干净。
“我自己……”
“闭着眼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温辞书下意识地听了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手臂穿过自己的膝下和后背,极其有力地从水里捞起自己。
肌肤上的水珠哗啦啦地坠落,如同一场骤降的暴雨,营造出潮热鼓噪的夏日氛围。
水珠同时砸向温辞书的太阳穴。
他在浑浑噩噩中想,薄听渊的睡袍应该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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