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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连接(近代现代)——夏日空想家

时间:2025-04-11 09:52:53  作者:夏日空想家
  连易延手上用力,大脑却思绪空空,他听着哗哗的水流声,耳边回放的全是洛鸢刚才在包厢里说过的话。
  他说,没谈过恋爱。以后也不想谈。
  其实洛鸢这样回答对连易延来说反而更轻松,不然呢,洛鸢难道要说——你们都不知道吧,我曾经跟连易延谈过恋爱但是我们分手了,还分得很难看。
  是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个只有他俩知晓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心照不宣。
  洛鸢只会在自己面前提及强调他的前男友身份,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多恋恋不忘,这个身份只是洛鸢拿来逼问连易延,好对连易延进行发难的最方便的一个工具而已。
  在外人面前,洛鸢会说,我没谈过恋爱,也对,或许就像连易延希望自己能跟洛鸢不熟一样,洛鸢也希望从来没跟连易延谈过恋爱。
  洛鸢不在旁人面前挑明他们过去的关系,这无疑减轻了连易延身上的一个负担,尽管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幸运的是,旁人几乎不会往那种方面去设想他们的关系。
  但连易延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在水龙头下冲洗被烫伤的皮肤,冰冷的凉意和火辣辣的疼痛,其实没有分别。
  经过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冲洗,手背上的疼痛感终于稍微缓和了些许,连易延检查了下被烫到的地方,幸运的是没有起水泡,只是依然有些红肿,但总体而言没什么大碍。
  连易延关掉了水龙头,然后双手撑在光滑且冰凉的台面上,默默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得有点可怕,在洗手间明亮的灯光照射下简直可以说是惨白,如果现在出去,想必肯定会有人被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给吓到。
  这张不带表情的脸了无生气,用“活死人”形容也许更为贴切,漠然的,无动于衷的。
  连易延知道有很多人怕自己,可能怕的就是自己这种面如死灰的模样,比起有温度的活人,连易延多数时刻更像一个冰冷的死人,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时刻实在是少之又少。
  但其实连易延从来都是一个冷心冷面的人,连易延反而好奇洛鸢为什么能够喜欢上他这种人,他指的是曾经喜欢。
  认清他的真面目后,洛鸢果然也不再喜欢他,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甚至恨透了他,这种恨意相较于之前的喜欢来得更为猛烈真实。
  自找的吧,连易延想,他这种人实在是不值得别人喜欢,任何人对他的喜欢最终会反噬到他们自己身上,痛意比爱意更深刻。
  当初他让洛鸢及时止损,才是对的。
  连易延突然觉得就在这里待着也挺好的,待到他们唱完歌结束,大家就能各回各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待着清净,也更舒心。
  可长时间待在洗手间里未免也太过奇怪,连易延最后用清水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冷静很清醒,可这种程度的清醒显然还不够面对坐在包厢里的洛鸢。
  连易延刚走出洗手间,还没走出几步,就在拐角的过道迎面撞上了洛鸢。
  洛鸢站在那里,他倚靠在墙壁上,直直地朝连易延投来一个眼神,那眼神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不过从他的样子来看,洛鸢明显已经恭候多时了。
  连易延没想通他怎么这么有本事,能够在一天之内连堵自己三次,但一想到这个人是洛鸢,又觉得那也不奇怪。
  因为洛鸢就是这么有本事。
  他能作为天才出道,他能拿到连易延拿不到的世界冠军,不可能的事在他那里似乎都能变为可能,压根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洛鸢戴着兜帽双手插兜,即便是在室内他也依旧更习惯戴着卫衣的兜帽,兜帽掩住他的半边侧脸,在脸颊边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怎么样了。”洛鸢突然问。
  “什么?”连易延没听懂。
  “我说你的手,”洛鸢的语气里透着股不情不愿的关心,“怎么样了。”
  原来洛鸢关注的是这个。
  “没什么大事。”连易延普通而又平静地回复。
  “真的没事了?”洛鸢蹙眉,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手伸出来给我看下。”
  连易延没伸手,他没理由要听洛鸢的话,洛鸢说什么他就干什么,因为从来都只有连易延让别人听话的份,洛鸢也不例外。
  洛鸢见他没反应,干脆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把连易延的胳膊拽过来,仔细查看连易延被烫伤的手背。
  “不是还红着吗?”洛鸢轻轻地嗤了一声,似乎是在表示果然不能相信连易延所说的话,“你确定这叫没事?”
  “不管怎样,我劝你去买点烫伤膏涂,免得出什么毛病了,还要来找我们队伍的成员索赔。”洛鸢依然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到时候可别大大小小的毛病都出来了,要是故意碰瓷我们可是不会管的。”
  “你想多了。”连易延淡淡地回答。
  连易延确实没准备追究什么,这场意外到此为止,对所有人都好,顶多是连易延自己吃了点微不足道的亏。
  “只是被烫着,你算是够幸运的了。”洛鸢又说,“如果那杯子碎了呢?要是被玻璃碎片划伤,你现在就得去医院包扎了。”
  “洛鸢。”连易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是在用什么身份关心我?”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提醒洛鸢,他没资格关心他。
  洛鸢愣了两秒,随即冷笑出声:“身份?没有身份,我就不能关心你了是吗?路上蹲个乞丐我都要过去看两眼呢,你算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跟我谈身份?”
  然后他走到离连易延更近的距离,几乎抵着连易延的脸,与他对视,声音低沉:“还是说,你就是想听,我靠近你,就是用这种连陌生人都不如的身份。”
  连易延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忽然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文章里说,人际交往中有两种关系,一种关系被称为“强连接”,另一种关系则是“弱连接”。
  强连接的对象是那些跟你关系更为密切的人,你与他们相互信任,亲密互动,之间的联系会更强。
  而弱连接指的则是你与那些来往较少的人、甚至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系,但有意思的是,人们收获创意、获取新信息,往往都是在弱连接的对象身上实现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可以划分为强连接和弱连接,那么他和洛鸢之间,甚至无法用这样的名词去定义,或许曾经能称得上亲密,如今也只剩下满地凌乱的回忆,比亲近多了一份疏离,比疏离多了一份不自觉的靠近。
  他和他的关系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吗,不,不是这样的,连易延无声地注视着洛鸢左眼角处那块鸢尾花形状的胎记,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他和他的关系,只能被称为彩虹连接。
  哪怕洛鸢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个答案,哪怕洛鸢可能永远读不懂这个词的含义,但他们之间,一定是存在某种东西的。
  可连易延不会告诉他,就像他对洛鸢所说的那样,洛鸢没有资格,那么现在的自己也同样没有资格,形同陌路才是最好的结果。
  见连易延半天不说话,洛鸢觉得好笑,他甚至笑出声来,语调轻蔑:“你说我没资格关心你,那好,连易延,我问你,如果杯子碎了,玻璃片划伤了你的手,你准备怎么办?”
  洛鸢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道:“你也是职业选手,你的手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吗?”
  连易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洛鸢冷冷地笑起来,“连易延,你忘记今天赛后采访我说的话了吗?我喊你滚出来打比赛,你坐在后台的休息室听到了吧?我就是说给你听的,你听得够清楚了吧?”
  “我让你滚出来打比赛,如果你的手出了什么事你他妈的怎么打比赛?”洛鸢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愤怒,“跟我没关系?别开玩笑了!”
  面对洛鸢的愤怒,连易延则显得淡定许多,他用足够心平气和的态度对洛鸢解释说:
  “洛鸢,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上赛场。”
  “那你为什么要去当替补?”
  “本来我应该在教练组,只不过大名单缺了个替补,我必须得补上。”
  连易延说的是实话。
  他名义上是替补,实际却等同于教练,其中最重要的任务是务必把晏铭这个新人给培养出来,只要这个情况没有发生变化,他就永远不会再上赛场。
  洛鸢明显不接受这个说辞,他好不容易等到连易延重回赛场,连易延却说他不会再上场,凭什么,为什么,开什么玩笑?
  想走的时候就一走了之,想回来的时候不打声招呼就回来,这算什么?
  洛鸢站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在连易延面前控制情绪,但真正站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控制不住,这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句回答就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快要冲破胸膛,现在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问出那个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他问连易延:“为什么退役?”
  当初连易延一声不吭就宣布退役,洛鸢先是不敢置信,他抱着手机将连易延宣布退役的微博公告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读,到底读了多少遍呢,他不知道,没数,但他知道那条公告里的每个字他都会背。
  直到过去了整整两个月,新赛季开始了,他看到KAE大名单中没有连易延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个陌生的新人,洛鸢才终于意识到,连易延确实是退役了,他从赛场上彻底消失了。
  而连易延退出赛场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唯一能够见面的机会,他们再也没有任何联系,洛鸢不知道连易延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连易延在干什么,连易延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退出了他的生活圈。
  如果不是时时刻刻从心里钻出来的恨意在提醒着他,洛鸢差点要以为和连易延的那些过往就是一场梦,其实一切都从未发生过,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连易延这个人。
  “外界都说你是因为成绩不好才选择退役,但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会被那些失利给打败……因为你是连易延。”洛鸢抬眼望着他,眼神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所以你退役是因为我吗?你不想看见我,才选择退役,不然为什么我一转会到HWM,你就离开赛场了?我就真的这么让你避之不及?”
  “我退役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因为你。”连易延只能说到这里。
  连易延说退役不是因为他,所以洛鸢觉得,是他自作多情了。
  “那么你真的是因为成绩才退役的?你经历了多少失败啊?你跟世界冠军失之交臂的时候也不见你退役,就因为春季赛只拿了个四强你就要走?”
  连易延没说话,仿佛默许了他的猜测。
  “所以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洛鸢忽然说。
  这句话没头没脑,外人乍一听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洛鸢知道连易延一定懂,他一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连易延想,他的原谅很重要吗?即使他原谅洛鸢,洛鸢也永远不会原谅他,仇恨转到最后还是个圈,始终无法转到尽头。
  兜兜转转,他们还被困在过去,而过去终究是过去。
  “算了,反正我也不懂你。”洛鸢似乎放弃了,他放弃从连易延那里得到回答。
  连易延不回复,也不开口,就像完全无视了洛鸢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洛鸢先前因为情绪激动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像是被冷水浇熄了,又变回了带着恨意的深不见底的眼神,此刻他的目光还透着几分露骨的讥讽和嘲笑:
  “但你不觉得你现在跟我,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吗?”
  云泥之别。
  一个是炙手可热的新科冠军,一个是看饮水机的替补,本质上干着教练的活,确实是天壤之别,无法比较。
  洛鸢站在哪里,哪里就带着掌声和目光,时至今日他站在这里,身上也仍然带着总决赛那天众人排山倒海般的呼唤,极度虔诚顶礼膜拜,全世界的人都在高声呼喊着同一个名字——“Unless”。
  Unless,洛鸢的游戏ID。
  连易延曾经问过洛鸢为什么要取这个ID,而被问到的洛鸢只是从电脑前转过椅子,很轻松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耀眼般的自信:“就是想说,除非我上场,否则赢不了比赛呀。”
  而最后洛鸢确实站在世界总决赛的舞台上,成功并且完美地证明了这一点,他用最精彩的表现告诉了全世界,他取的这个ID,是正确的。
  “拿到世界冠军是什么感觉?”连易延忍不住问他。
  他确实很想问洛鸢,这么多年他想问洛鸢的就只有一个问题,拿到他梦寐以求却望尘莫及的世界冠军,对洛鸢来说,到底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洛鸢扯起嘴角,堪堪笑了,“你自己去拿个冠军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洛鸢转身就走,没走出几步,他又忽然转过头来,看向连易延,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也越发讽刺。
  “哦,还是说,你该不会拿不到世界冠军吧?”
第14章 
  回到酒店后,邓经理又细细检查了一番连易延被烫着的手背,问:“还疼不疼?”
  手背上的红肿已经消了,连易延收回手,摇了摇头:“没事。”
  疼痛感早就消失殆尽,连易延忽然想到几个小时前,在KTV走廊的过道里,洛鸢也是像邓经理这样硬要查看他手背的烫伤,只不过洛鸢是有些粗暴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力度很大,动作谈不上轻柔。
  而邓经理没有去碰连易延,他只是弯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一圈连易延的手背,确认无碍之后,就叮嘱连易延早点休息,转而离开了房间。
  送走邓经理后,连易延依然坐在床头,房间里的灯开得很暗,他不喜欢太明亮的地方。
  太过明亮,往往会让人无所遁形,阴暗的内心仿佛会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灯光之下,连易延不喜欢这种被看透的感觉,哪怕对象只是没有生命的光线,也不行。
  起码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待着,最好谁都不要来打扰他,最好能让他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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