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夫妇对梁诚赞不绝口,不停地夸他又变帅了,变得成熟了,有魄力了。
梁诚笑着一一回应,期间还不忘起身敬酒。
孟父端着酒杯,重重地拍了梁诚肩膀两下,颇为欣慰又骄傲地说:“是真男人了。”
其实梁家和孟家祖上都是一片红色,到了孟凡爷爷那一辈才开始经商,孟征国年轻时也去部队呆了两年,只是到了孟凡这里,入伍显然是不可能了。
蒋湘绣36岁时才生下孟凡,那时孟征国也已经42了,老来得子比世上一切珠宝都珍贵一万倍,从孟凡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从小要被捧在手心里长大。
后来也确实证明了孟凡不适合走祖辈的老路。
他性格骄纵,干什么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从来不会跟任何人商议,也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
同时,只要他不愿意,谁也没办法让他去做任何事。
这样的他一进去怕是要被收拾个够,蒋湘绣和孟征国自然是舍不得他受这苦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让他怎么样,只希望他平安快乐就好。
反正有梁诚在。
可显然,孟凡现在选择的这个职业,并不在他们所认为的“平安快乐”的范围内。
相比于孟征国的宠溺,梁锋对梁诚可就严格多了,从小就给他立下规矩,大学毕业后必须去部队呆几年才准回来,不然家里的资产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所以才有了梁诚离开的五年。
孟凡其实不太理解,如果梁诚不想去大可以不去,他就不信梁锋会真的因此跟梁诚划开界限。
况且他和梁诚都已经订婚了,梁诚也可以来接手他家的公司,完全没必要去吃那个苦。
不过转念一想,梁诚去了也好,让他快活了五年。
孟凡中午点了一份炸鸡外卖,还在梁诚公司的时候就饿了,此时他们说他们的,孟凡埋头专心干饭。
等吃饱喝足了,孟凡才竖起一边耳朵听他们在聊什么。
从小到大,两家人凑在一起聊的无非就是那些琐事,孟凡听着觉着没劲,于是偷偷在桌底下玩起了手机。
结果刚刚点开微博,他就被点名了。
“宝宝,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蒋湘绣坐在对面,蹙着眉头不满地看着他。
就算蒋湘绣和孟征国惯着他,但对于基本的底线他们从来都不肯退却半步。
孟凡心里啧了一声,把手机摁灭后塞到梁诚手里:“知道了。”
对于她对自己的称呼,孟凡感到有些别扭。
虽然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叫他,可他今年也已经23了,再被这样喊下去,他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可当着梁诚父母的面,他也不好直接提。
梁诚把他的手机放到自己衣包里,然后给他水杯里倒了半杯果汁。
孟凡拿起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梁诚现在也回来了,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梁锋突然说。
秦芬瞟了他们两眼,露出笑意:“是该考虑考虑了。”
孟凡捧着杯子的手一顿,果汁还含在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
条件反射地,孟凡侧头看了眼梁诚,结果梁诚也正好在看他。
“是啊,反正五年前也订婚了,趁着快要过年,顺便把婚礼办了。”
“那我过两天去找个先生问问,看哪天日子好。”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本来就是生意场上的领导者,没多时就把两人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孟凡默默了喝完半杯果汁,秦芬像是才看到他们两人还坐在这里似的,转头问他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秦芬年轻时也是梁氏集团二把手的存在,一贯都是以甲方的姿态谈合同,现在即便退休了,话语里不容拒绝的气场依旧存在,看似在询问他们意见,实则没多少商量的意味。
孟凡从小在家里横,每次面对梁诚父母时,他还是会收敛许多。
他知道梁诚父母也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可两人的有些行为太过雷厉风行,加上小时候意外撞到过几次两人吵架的场面,直到现在孟凡跟他们说话时偶尔都会有点害怕。
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收紧了,小声说:“不着急吧……”
梁诚:“可以。”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了。
桌上人员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孟凡身上,全桌人员,只有他持不一样的观点。
像一个叛徒。
孟凡放下杯子,感觉后背在冒汗,颅内飞速运转,说:“我是觉得,梁诚这才回来,都还没有适应好,现在办婚礼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蒋湘绣问梁诚:“小诚,最近生活得还习惯吗?”
梁诚点头:“挺好的。”
孟凡:“……”
孟凡:“他每天都要工作到好晚,这么辛苦,来不及准备婚礼吧?……我是觉得不用这么着急…”
“而且我也还要准备准备,结婚这种事请还是要跟经纪公司报备一下的。”
秦芬不满:“娱乐公司连艺人结婚都要管?”
“当然。”孟凡想也没想就说,“特别是我这种女友粉比较多的。”
梁诚一字一顿道:“女友粉?”
语气意味不明。
空气凝滞,孟凡咬了咬牙,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竭力用轻松的语气说:“就是普通粉丝而已啦。”
“小诚,你现在回来我可就放心多了。”蒋湘绣一脸愁容地对梁诚说,像是为孟凡操碎了心,,“你都不知道这五年他在外面野成什么样。”
“妈——”孟凡预感到她要说什么,连忙出声阻止,“我那叫正常玩耍,不叫野。”
梁诚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只有淡淡的笑意:“是吗,他还一直没有跟我说过。”
“三天两头就去玩赛车,要不就跑到山里面不知道是干什么。”蒋湘绣眉头皱着,对梁诚诉苦道,“非要去玩这么危险的东西,我跟你孟叔叔整天都担心死了。”
孟凡瞪大了双眼,装都忘记装了:“你怎么知道!?”
他从来没和蒋湘绣和孟征国说过这些事请。
“你派人跟踪我?”
蒋湘绣一抬下巴,避开他的目光:“不告诉你。”
梁诚缓慢地点头,看向孟凡的眼神意味深长:“经常去玩赛车啊。”
孟凡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再次触碰到梁诚这样的眼神,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感觉屁股一痛。
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对他向来宽容温和的梁锋这下也站在了蒋湘绣那一边:“小凡以后还是要少玩一些车,不安全。”
又被全桌人“争对”了…
寡不敌众,孟凡闷闷地“嗯”了声,脸都要埋到碗里了,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所有人的错事:“知道了。”
好在秦芬又说起了婚礼的事,这个话题被顺利翻篇。
但孟凡的思绪还停留在这里。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米饭,一边偷偷注意着梁诚的神色。
整顿饭吃下来,梁诚的神色都还算正常,跟四个长辈有说有笑的,叫人瞧不出什么毛病。
饭后,几人坐着边喝茶叶边聊了会天,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才离开。
分别时,蒋湘绣拉着孟凡看了又看,眼中的心疼和不舍都要溢出来:“宝宝,该吃饭就得吃饭,呆不下去就回家,别人欺负你一定要给妈妈打电话,不要委屈自己。”
这些话孟凡耳朵都听起茧了,可自家妈妈一脸担忧,孟凡再是铁石心肠也说不出什么敷衍的话来,抬手抱抱蒋湘绣,说:“知道了,我其实也没有经常减肥,只是想起来才减一下而已。”
“你别担心了。”
蒋湘绣拍拍他的背:“妈妈只想你好好的,对自己好一点。”
孟凡:“嗯,我知道的。”
蒋湘绣转而看向梁诚:“小诚啊,你平时多费心管管他,别让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面。”
梁诚手搭在孟凡腰上,笑着对蒋湘绣点头:“放心吧绣姨,我会看好他的。”
梁诚声音很好听,孟凡却嗅到了一抹危险的味道。
蒋湘绣看向梁诚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欣赏:“从小到大,每次只有把小凡交给你我才最放心。”
孟凡:“……”
孟征国又拍了拍梁诚的肩膀,像托付给他了什么重任:“辛苦了。”
梁诚:“应该的。”
孟凡看着这一幕,忽然感觉在他们眼中,他还是几年前那个样子,蛮横不听话,什么都需要梁诚看官照顾。
孟凡有点无语,真想说其实他已经成年了,可以生活自理。
但现下这个场景,他可能老老实实闭嘴贴着梁诚比较好。
孟凡顺势将头靠在梁诚肩上,乖顺地对自家爸妈笑:“放心吧,我保证很听话。”
第4章 领证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行驶,车内安静又黑暗。
窗外的霓虹灯倒影、映在梁诚脸上,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孟凡战略性地整理了一下安全带,再扒下车前的镜子理了理领口,到后面实在没什么可做,他才不得不试探性地说道:“你…生气了?”
过了好几秒,梁诚才开口,目光平视前方,声音平淡:“你觉得呢?”
孟凡小声嘟囔:“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不是说的很乖吗?”梁诚问。
“什么?”
“那天晚上你亲口说的,”碰上红绿灯,车子在斑马线前停下,梁诚扭头看他,红色的灯光映出他下半张脸:“你又骗我?”
孟凡顿了两秒,忽地想起他说是哪天晚上。
那是梁诚回锦江的第一天,接到他电话时,孟凡还在会所跟人玩牌,双手都被占着,电话都是别人帮他接通的。
听到梁诚声音的那一刻,孟凡脑子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随即“噌”地一下站起,直接把牌往桌上一甩,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急匆匆地奔出包厢,像是出来玩被家里人突击检查。
兰鸣湾的房子是他大学毕业后才买的,梁诚没有指纹,所以孟凡回去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
梁诚站在他家门口,脚边立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站得极其笔直,如同一棵松柏,腰板挺直,双脚自然分开一个弧度,眼睛目视前方,跟站军姿没什么两样,不知道已经等了他多久。
孟凡刚出电梯就傻在了原地。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安静对视。
不知为何,孟凡走过去时心里十分紧张,心脏咚咚直跳。
整整五年没见,梁诚跟五年前相比变化不太大,只是五官长得更加英俊帅气,多了几分坚毅和英武,最明显的一点是变黑了不少。
梁诚长相本来就不是温和挂,一黑就变得更唬人,看上去凶凶的,好像只要跟他对视一眼就会被拎起来掼到墙上。
孟凡喉咙上下滑动,艰难出声:“你…到多久了?”
梁诚视线牢牢黏在孟凡脸上,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尽管已经拍了不知多少戏,被多少镜头追过,这时被梁诚这样看着,孟凡还是觉得有些遭不住。
他本就比梁诚矮了一个头,梁诚周身的气场更压得他背脊不知不觉弯了下去。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孟凡忍不住与他错开了目光。
忽然,梁诚用力将他拥进了怀里。
孟凡鼻尖戳到梁诚胸膛,疼得他眼眶迅速漫上了眼泪。
梁诚抱得很用力,牢牢将他箍住,似是想将他揉进身体。
梁诚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水味,混着衣服的皂香,似火炉那样将他包裹住。
孟凡没有反抗,乖顺地任他抱。
梁诚的嘴唇贴着孟凡耳背,潮湿温热的气息遛进他耳蜗:“我好想你。”
梁诚的声音也变了,陌生又熟悉,更低沉,也更有力,能顺着他耳朵往更深处钻。
孟凡心跳兀地漏了一拍,分明也拍过不少亲热的戏份,跟人传过的绯闻更是不计其数,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还是脸颊一红。
“我也想你。”
分开了太久太久,一见面就说这种肉麻的话,孟凡有点难为情。
然后两人就不再说话,只默默地拥抱着。
时间慢慢过去,梁诚抱够了才总算舍得放开他。
孟凡低头去开门,结果刚踏进房门,梁诚跟在后面把门一带上,他就被压到了墙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就朝他砸了下来。
从客厅到卧室,从白天到黑夜。
一个是整整五年没干过这事,一个是憋了整整五年。
孟凡到后面哭都哭不出来。
清理完后夜已经深了,窗外夜色浓重,月亮藏匿在乌云中。
屋内开着一盏床头灯,孟凡疲惫地躺在床上,已经累得不想讲话。
梁诚捏着他的手心,嘴唇轻吻着他的发丝,声音放得很温柔:“想不想我?”
孟凡眼皮很沉,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凭借着本能回复道:“…想。”
“有多想?”
“…很想。”
“这几年你乖不乖?”
“……很乖。”孟凡哑着声音回道。
梁诚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将人搂进怀里,反复吻了吻他的眉心,如同亲吻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回想起那一夜,孟凡可以用噩梦来形容,他第二天根本下不了床,也是头一次真正见识到一个男人憋了五年后会跟一只饿了五年的狼没什么两样。
“我没骗你。”孟凡有些无措,“就…只是偶尔去玩玩而已,哪有像我妈说的那样三天两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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