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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
红灯跳转，车子重新驶入洪流。
车内又陷入安静。
孟凡托腮看着窗外的夜景，思绪到处飘散。
回忆起过去的五年，他玩得可算是嗨了，把前十八年欠下的全部加倍玩回来了。
什么赛车、潜水、攀岩都只是常态，滑翔蹦极冲浪等极限运动他也早就玩腻了。
他奉行的准则就是，只要没有犯法，谁都管不了他。
甚至有一段日子，他天天住在人家赛车战队里，醒了就跟人出去跑两圈，跑累了就去酒吧会所里逍遥快活，每天都不知道当下是几点。
孟凡突然有种预感，以后怕是再也过不上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惋惜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孟凡思绪猛地回笼，咳了一声，说：“没什么。”
梁诚没有追问，沉默一阵，问道：“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孟凡顿了顿，梁诚的语气很平常，跟他前面的话说得没有任何差别，但孟凡能感觉得到，梁诚话里有点生气。
“不着急吧…”孟凡说，“你才回来呢，还是先适应一下生活比较好。”
“我能适应。”
梁诚转头看他，眼睛黑黑的：“我是问你想什么时候，不用考虑我。”
这话说的他们好像马上去领证也可以似的。
孟凡摸不准梁诚在想什么，他们的婚约是从小就定下的，一直以来也是这样相处的，接不接结婚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最多只是办个婚礼，多一层法律上的关系，改口多叫一声爸妈而已，他们的相处模式不会有任何改变。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着急？
孟凡主要担忧婚礼这一点。
毕竟他现在也还算一个小小的公众人物，感情方面的事向来是新闻媒体们最乐于追踪报告的事件，要是他突然结婚，那他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他还能在娱乐圈里混吗？
虽然他平日里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事，可结婚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是头等大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他这一辈子的演艺生涯也算是画上句号了。
可是他还想再玩两年。
最主要的是，他从来没有跟江月讲过他订过婚的事，如果现在通知江月，到公司公关部门准备好各大网站的营销，估计还要一定时间。
孟凡思忖片刻：“那要不过完年？”
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够公司内部准备了。
梁诚并没有什么异议：“行，那下周一先去领证。”
“啊？”孟凡惊道，“领证？”
梁诚一脸理所当然：“先领证，年后办婚礼，有什么问题吗？”
孟凡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迟迟不开口，梁诚皱起眉头。
孟凡见状连忙说：“好好好，我没意见。”
周一早上九点，两人准时到达锦江市民政局。
门口还有几对情侣在等待，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孟凡和梁诚跟在后面，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去拍照，签字，拿证，一整套流程下来十分顺利。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悬在空中，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
孟凡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结婚证，还有些没缓过来。
从现在起，如果还要填个人信息的话，他就必须得填已婚了。
照片上的两个人微笑着看向镜头，孟凡看着自己的笑脸，感觉不太真实。
一只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下，孟凡抬头，撞进了梁诚的眼中。
梁诚站在他面前，挡住了阳光，暖黄的光线洒在梁诚肩上，给他镀上一层毛绒的光晕。
“想什么呢？”梁诚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嘴角微挑着。
孟凡眨了下眼，把结婚证合上：“看看照片拍得怎么样。”
“大明星还怕不上镜？”
“……”孟凡说，“我是看你。”
“那好看吗？”梁诚问他。
孟凡看他一阵，把结婚证塞他手里，拉开车门上了车，没回他。
梁诚也上了车，追问道：“问你话呢，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孟凡不知道他非要从自己这里得到这个答案有什么意义，因为从小到大，单单是他见过的梁诚的追求者就有两位数了。
好看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很好看。
非要从别人嘴里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才更安心。
车子缓缓驶入洪流，车载音箱正放着一首轻松欢快的英文歌，梁诚一边一开车一边小声哼着。
孟凡头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往下垂。
“想去哪里玩？”梁诚突然问他。
孟凡惊醒，茫然地看他：“什么？”
“问你想去哪里玩？”
孟凡：“你今天不上班吗？”
梁诚：“不至于忙到连结婚第一天都要上班。”
说起玩，那孟凡知道的花样可就多了，但能在梁诚面前说出来，并且还要带着梁诚一起去的可就没几样了。
孟凡思考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说起这个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你想不想去滑翔？前段时间南山上有家新店刚开业，听说体验很不错。”
梁诚看着他，没说话。
孟凡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怎，怎么了？”
梁诚：“看来你没少玩啊，这么了解。”
孟凡勉强笑了笑：“就刷视频的时候刷到的。”
“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孟凡说完后就闭了嘴，看向了窗外。
多说多错，孟凡就知道梁诚不会同意他说的这些。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以后可能还是这样。
第5章 老公
梁诚一直都没拒绝，也没表示同意。
手机震动一下，是孟凡的助理陶子奕发来的消息。
陶子奕：凡哥，明天去拉萨的事别忘了。
孟凡还真忘了。
这几天每天都围着梁诚转，他还真把这事忘了。
是前段时间江月刚给他谈下的一个旅行综艺，作为飞行嘉宾跟着节目组去拉萨玩一周。
孟凡：机票订的什么时候？
陶子奕：中午十二点。
孟凡关了手机，组织了一下语言，对梁诚说：“那个，我可能得出差个几天。”
梁诚：“嗯？”
“我要去录个综艺，在拉萨，要一个星期。”孟凡主动交代。
梁诚眉心微拧：“什么时候去？”
“明天。”
过了好一会，梁诚才说：“注意安全。”
孟凡有些意外，梁诚居然这么放心放他出去。
估计是察觉到孟凡一直在看他，梁诚回过头：“看我干嘛？”
孟凡摇头：“就是觉得你今天格外好看。”
梁诚轻哼了声，微挑了一下嘴角：“记得每天吃饭的时候给我发消息，睡前给我发视频。”
孟凡：“好的。”
“还有，”梁诚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孟凡不明所以：“我叫你什么了？”
梁诚停下车，转身看他，眼神黑黑的：“你觉得该叫什么？”
一秒，两秒…
孟凡灵光一现，忽地懂了他什么意思。
其实以前也没少叫，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加上在如此刻意的情况下，孟凡有点不好意思，耳朵上浮现一抹绯红。
梁诚解开安全带，上半身往孟凡这边靠，宽厚的肩背在孟凡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又不是没叫过，还要我重新教你吗？”梁诚勾了勾他的下巴。
孟凡望着他的眼睛，嘴张开又闭上。
梁诚的眼神很深刻，看着他就像盯着猎物。
迫于压力，孟凡暂时将面子撇到一边：“…老公。”
好歹也是个演员，这点心理素质他还是有的。
梁诚轻轻地“嗯”了声。
“再叫一声。”看上去十分享受。
孟凡：“……”
“不要。”
梁诚：“再叫一声呗。”
孟凡拒绝：“NO.”
梁诚：“真不叫？”
“不叫。”孟凡偏过脸，不再看他，没想到梁诚也会有这样得寸进尺的一面。
梁诚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转过来，对着他的唇直接吻了下去。
孟凡措不及防，下意识去推他，双手却被梁诚牢牢握在了手心。
长长的一吻，温柔又强势，孟凡到后面都有点呼吸困难了梁诚才放过他。
他们额头相抵，喘息声在寂静的车内回荡。
“再叫一声，乖。”
语气像是诱哄。
可能是缺氧导致的反应速度变慢，孟凡声音轻轻的：“老公…”
下一刻，梁诚又捏着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等他们从车上下来时，孟凡嘴唇红得不正常，他皮肤本就生得白，嘴唇红得更像是抹了口红。
孟凡把领口竖起来，将下半张脸埋在衣领中，再戴了一个大大的蛤蟆镜，挡住了上半张脸。
他看着对面人来人往的游乐园，陷入了沉思。
梁诚站在他身后：“不是想玩滑翔伞吗，过山车应该也差不多。”
孟凡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游乐场，墨镜下的一双眼睛神色复杂。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最后，孟凡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妥协，拉着梁诚的手：“好吧，陪你玩一天。”
两人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回到家后孟凡累得不行，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梁诚去上班的时候才醒。
孟凡迷迷糊糊支起身，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7：10
梁诚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领带，见他醒了，走到床边，一只膝盖跪在床上，吻了下孟凡的额头：“今天醒这么早？不多睡会？”
孟凡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视线刚好落在梁诚领口的位置，手欠地将他才打理好的领带抽出来。
“等会还要赶飞机。”孟凡把领带缠在手指上，笑了笑，“等我给你带牛肉回来。”
“那我叫人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助理会来接我。”
梁诚把领带从他手里抽出来，按住他的后脑又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才终于放过他。
“我去给你做个早餐。”梁诚站起身。
孟凡怔了怔，看着他这一身笔挺的西装，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给你做个早餐，吃完再去。”
说着他就往外走。
孟凡坐在床上问：“你不去上班了？”
“晚会再去。”
梁诚厨艺一直中规中矩，说不上难吃，但也远比不上阿姨的手艺。
孟凡早上其实一直都没什么胃口，看着梁诚给他下的这碗清汤寡水的鸡蛋面，更提不起什么食欲。
不过梁诚牺牲上班时间特地给他做的早餐，他也不敢挑剔过多，乖乖地给吃干净了。
梁诚在厨房洗碗时，客厅门铃响了。
孟凡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正进行到最关键的阶段，实在分不出神去开门，于是朝着厨房喊道：“梁诚，开门——”
梁诚从厨房出来，湿着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去开门。
陶子奕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手还维持着按门铃的姿势。
两人对视三秒，梁诚问他：“你是？”
陶子奕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再看向梁诚时瞪大了眼睛，目光大大咧咧地将梁诚从上扫到下，嘴巴也慢慢张大。
西装加围裙，大早上就在孟凡家里……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说他是孟凡的保姆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你……”陶子奕一时还不能接受，孟凡居然也开始玩这类了吗！？
要是被江月知道，他不知道会被骂成什么样！
孟凡终于结束一局游戏，见门口那边一直没动静，他起身走过来。
“你们在干嘛？”孟凡还穿着睡衣，踩着一双毛绒拖鞋，疑惑地看着二人。
陶子奕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孟凡蹙眉：“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进来啊。”
“啊，哦，好的。”陶子奕回过神，边换鞋边尴尬地笑了笑。
撞见老板和情人私会，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梁诚回厨房继续洗碗，孟凡也回到沙发上，准备再开启下一把游戏。
陶子奕鬼鬼祟祟地坐到他身边，又鬼鬼祟祟地看着他。
孟凡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
百忙之中抬眸看了他一眼：“盯着我干什么？”
陶子奕凑过来，瞟了眼厨房那边，压低声音问他：“哥，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
“什么什么时候？”孟凡操纵了游戏里的角色大杀四方，“说人话。”
“就，就你跟这个人，”陶子奕问，“你们搞了多久了？”
孟凡差点一手滑退出游戏，不满道：“什么叫搞啊，你会不会说话。”
不是搞啊，陶子奕若有所思，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们在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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