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玉想象着谢琢一边维持天才大师兄的形象,一边觑着间隙绞尽脑汁给他发很蠢的理由。
明明他就是考虑到了汤玉的做派,却把责任一揽子兜在自己身上。林松玉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松玉抿了下唇,回复道:“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谢琢马上回复:“不需要刻意准备。”
林松玉:“一直不见也可以?”
谢琢:“可以。”
林松玉恼怒:“你打算给我当地下情人?”
谢琢的回答更是畅快:“我同意和你成为情人。”
林松玉:“……”
谢琢是不是只看见了“情人”两个字啊?
林松玉的脸颊微微烧了起来,在他平静下去之前,五个探病的研究所同学结伴下楼,低声地讨论着新发现。
[你看见师兄勾棉鞋了吗?一定是谈恋爱了。]
[师兄本人肯定不舍得住这么好的病房,嘶,终于有总裁看上我师兄了!师兄要多敷面膜啊!]
[草,我就说你探病为什么又送了一堆面膜。]
[啧啧啧最近更帅了,眼里有光了,比刚入学评选校草那会儿还意气风发,我打赌,总裁肯定是颜狗!]
颜狗本人:“……”
谢琢最近变帅了吗?天天看还真是没发现。眼里有光是什么形容?林松玉只知道谢琢老看着他笑。
他握了握手机,刚才上楼,一抬眸,看见谢琢就站在电梯口。
“哦,来送客啊。”
“不是,下楼找你。”
林松玉看了一眼打呵欠的呼呼:“那上去吧。”
电梯里的空间安静又封闭,三人的影子映在光可鉴人的轿厢上。
林松玉从镜子里打量谢琢,他才不是颜狗。
如果谢琢空有一张脸,他才不会喜欢。
可是谢琢还会给他勾棉鞋。
还是个天才。
还会带孩子。
仔细一看,没有缺点。
回到病房,林松玉先行一步拧开门,等谢琢抱着呼呼进来了关上门,反锁。
汤呼呼看着很困,一放到床上又清醒了,就跟入了水的鱼儿。
他看见爸爸们的手机都放在桌上,噢,好久没有看爸爸的账单了!
他现在有两个爸爸,呼呼小会计相当于又接手了一家公司,真的很忙。
他先打开谢琢的,因为最近深受总裁照顾,谢琢并没有什么大额支出,最近杨鹤叔叔没有借钱噢。
汤呼呼扔掉谢琢的手机,熟练地打开林松玉的,爸爸告诉他密码了。
汤呼呼目前只能查到微信的账单,一眼就看见昨天去摆摊的入账,+10元,+10元,+9.9 元……
他弯起眼睛,语音播报:“十元!二十元!三十元!”
噢?-30000元?
汤呼呼数了数零,不可置信,三万块!
“爸爸借给杨鹤叔叔三万块了吗?”
林松玉在洗澡,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谢琢走过来,发现汤呼呼看的是林松玉的微信账单。
林松玉是大总裁,他的账单不可能像谢琢一样简单稀少,看见大额转出就栽赃给杨鹤,这一套在林松玉这里行不通,也会给呼呼造成逻辑混乱,谢琢决定说实话。
他可以陪着年幼的儿子玩省钱游戏,林松玉不可以。
“这是松玉爸爸花掉了,去买东西了。”谢琢耐心地更新汤呼呼的金钱观,“因为松玉爸爸工作很辛苦,赚了很多钱,所以要花钱买东西奖励自己。”
汤呼呼点点头:“爸爸工作很辛苦。”
谢琢:“所以——”
汤呼呼:“所以呼呼省钱给爸爸花!爸爸都花掉!”
谢琢:“……”
汤呼呼没有觉得过去的生活哪里不好,而是太好了,当然现在多一个爸爸的生活更好。
汤呼呼天真地问同一省钱阵营的谢琢:“爸爸,你要省钱给爸爸花吗?”
谢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弹性的问题,只能道:“嗯。”
汤呼呼跟谢琢贴贴脸蛋,好像父子俩达成了什么约定。
谢琢叹气,也行吧,他把工资上交林松玉,等于他没花,只要汤呼呼认同林松玉花钱就可以了。
汤呼呼刚要退出微信,手一滑,进了林松玉和谢琢的微信聊天框。
汤呼呼一下子看到好多不认识的字,这里有关于呼呼的嘛?
爸爸好久没有通过微信给呼呼发消息了。
汤呼呼于是指着【你打算给我当地下情人?】这一行,问:“爸爸,这是什么?爸爸跟呼呼说话了吗?”
谢琢:“……”
林松玉正好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小崽子在细究他们的聊天记录。
跟谢琢说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被汤呼呼特意指出来就有点害臊了。什么地下情人,好烂俗的词汇!
谢琢正要编一句字数对得上的谎言,倏地,林松玉把手机收走,对汤呼呼道:“这句话不是跟呼呼说的噢。”
“这是我跟你爸爸说的话,小宝宝不用知道。”林松玉捏了捏汤呼呼的脸蛋,“爸爸是不是说过,发语音才是给呼呼听的?”
汤呼呼想了下,点头:“对噢。”
林松玉笑了一下:“宝宝记性真好,爸爸奖励你一只小天才电话手表,以后爸爸想跟呼呼说的话,都通过手表告诉你,呼呼就不用看谢爸爸的微信了,谢爸爸的手机不在也可以自己给我打电话。”
大天才的微信还是留着大人自己聊。
林松玉决定把大小天才分开,人生在世,难免有少儿不宜的文字。
汤呼呼什么也不懂,就知道自己被爸爸奖励了:“谢谢爸爸!”
林松玉抱着小崽子坐进怀里,马上看起了儿童电话手表。
汤呼呼操作微信这么流利,用手表更不在话下。
肩膀突然被捏住,林松玉扭头看见谢琢的手,视线往上,对上他认真的神情。
林松玉忽然就知道谢琢想说什么了。
谢琢认真道:“我同意做你的情人。”
“你刚才没有回复我。”
“所以我再说一次。”
林松玉面颊发烫,正要嘴硬说点什么,汤呼呼突然问爸爸:“爸爸,这是什么?”
林松玉因为要买电话手表,所以打开的是购物软件,汤呼呼点到了待收货界面,一下子看见了刚才账单上三万块支出的原因。
爸爸买了一个三万块的圈圈!
林松玉一低头,瞬间把手机屏幕按灭。
但谢琢还是看到了,林松玉买了一枚戒指,从款式和旗舰店名字推断,应该是他掉海里的同款戒指。
林松玉不仅把他送的戒指挂脖子上,恢复记忆之后,还偷偷把它买回来。
五万块的戒指配不上林松玉的身份,所以谢琢都没想过再买一枚一样的,他不想情感绑架林松玉戴上。
但是林松玉买回来了。
一股很浓烈的情绪席卷心头,谢琢忽然心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欣喜,一半愧疚。他又自以为是地揣测了林松玉,就像刚刚自以为是地建议林松玉回避。
林松玉简直像背着大人买游戏卡被发现一样,脸颊红得通透,谢琢应该没看出来吧?毕竟价格不一样,怎么能推测是同款呢?降价了两万块呢。
谢琢:“我看到了。”
林松玉:“看到了吧,现在只要三万块,你亏了两万,再买一枚平仓。”
谢琢:“嗯,太便宜了,不保值。”
林松玉:“是你审美太差,买到滞销——唔。”
这回堵住他的是谢琢的舌头。
谢琢站着,林松玉坐在床上,两张脸触碰时,白炽灯打下的阴影落了汤呼呼的头顶。
汤呼呼垂着脑袋,自顾自比价,把便宜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加入爸爸的购物车。
呼呼用便宜的就好啦。他点开页面上的视频讲解,学习怎么使用手表,主播的声音顿时充斥房间。
林松玉撑在枕头上的五指攥住,乳胶枕深深陷下去,谢琢的吻密不透风,他手指颤抖,总想往后靠,被捧住脸,按着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俩其实……很少接吻,更没有朝对方伸过舌|头。
因为汤玉要面子,而谢琢比他能忍,底下再凶狠,面上只有呼吸频率的改变,汤玉攀比心就上来了,都是男人,谢琢还残了,凭什么只有他喘,显得自己身体更差的样子,便咬着牙,只溢出细细的呻|吟。
谢琢试图接吻,撬不开汤玉的牙关,如此两次之后,认为他不想接吻,便不再强求。
……
林松玉原先抓着枕头借力,枕头太软绵绵,没有支撑点,脊梁再也挺不起,后背靠到了床头。
他伸手企图抓住床头柜,不小心挥掉了桌上一包什么东西。
噼啪陆续一阵动静,谢琢只得停下来,拇指抿去林松玉嘴角的湿迹,弯腰拾起,竟然是师妹送的面膜。
林松玉想起在楼下听到的对话,脸色顿时复杂:“这个真的能……”让谢琢变帅吗?谢琢是天生的帅吧。
谢琢却以为他想起了当初第一次,他拆了一包面膜,林松玉当时就很嫌弃,但没办法。
谢琢:“我研究过成分,偶尔一次入体没关系。”
林松玉脑袋爆炸:“谁让你研究了!”
把专业知识用在正途好吗!!
第49章
林松玉把谢琢一个人放在医院几天,早出晚归,正月十四才安排好集团的开年工作事宜,得了两天假期。
他上午开完会,去汤斐珠那儿接了呼呼,走的时候,欲言又止地看着汤斐珠:“妈妈……”
汤斐珠了然一笑:“明天要跟谢琢过节,不回来了是吗?”
林松玉被看穿心思,立即变得嘴硬:“我肯定会抽时间回来。”
汤斐珠摆手:“别了,过你们俩的情人节去吧。”
林松玉:“什么情人节?”
汤斐珠无语地看着林松玉:“今年元宵节和情人节同一天,你不知道吗?要说上元佳节,在古代也是情人节,你俩逛街去吧,不想带呼呼就送回来。”
林松玉云淡风轻道:“元宵节是呼呼生日,比情人节重要多了,我是打算给呼呼过生日。”
汤斐珠似笑非笑:“哦,那我明天给呼呼办个两周岁的生日宴,宴请亲朋好友,林总记得出席。”
要不是呼呼生日、元宵和情人节撞在同一天,汤斐珠考虑到久别重逢的小两口有自己的过法,早就广发请帖大操大办了。
林松玉:“……”
汤斐珠摊手:“你看看你。”
林松玉面红耳赤地上车,他妈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他到医院时,谢琢恰好在隔壁的理疗室躺着,左腿和左臂都被仪器固定住,又有电又有针的,不知道疼不疼,反正谢琢的表情看不出来。
林松玉想抱汤呼呼去隔壁,汤呼呼坚持要留下来,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呼呼要陪爸爸治病。”
林松玉观察了一下,这次没有直观的下针出血画面,小崽子接受良好,眼眶不红嘴巴没瘪。
“也行。”林松玉没有带工作过来,把手机也调成振动,夺了谢琢的电脑,“把你的珍藏录像调出来。”
谢琢反应了一下,林松玉指的是汤呼呼的成长记录。
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盯着,谢博士做不了假,无法隐藏一些视频,只能打开一个网盘列表,哗啦一排下去全是各种呼呼,还做了标记。
[第一次喝奶][第一次喊爸爸][学习走路][不知道哪来的数学天赋][5.17监控]……[12.10监控]……
有些是谢琢拍的,有些是谢琢截取的监控片段。
监控录像带实在太多了,林松玉滚了滚鼠标,发现日期截止到一年前,“婴儿时期的监控呢?”
谢琢:“网盘内存不够,刻硬盘里。”
林松玉心里一咯噔:“我在你家没找到硬盘。”
他最近悄悄给谢琢收拾东西搬家,没看见硬盘啊。难道是藏在那些包装盒里,被他扔掉了?!
“你没找到……”谢琢失笑,林松玉居然还去他家找了,不愧是行动派,他不过是想等自己出院了挑一个时间陪着林松玉看,能起到一个解说作用,看哭了还能安慰,“因为我烧了。”
林松玉顿时想起谢琢烧的《年终报告》,怒目而视,“别告诉我你没有备份。”
烧给汤玉的他一个也看不见啊!
谢琢:“备份在实验室,实验室恒温。”
硬盘想要不坏,存储条件很重要。谢琢之前没有很多钱买硬盘多备份几个,只能放在实验室,安全。
林松玉放了心:“下次去实验室带回来,我先看这些。”
他搬了电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戴上一只耳机,点开汤呼呼喝奶的视频。
谢琢:“需要请解说吗?”
林松玉:“时薪一百。”
谢琢看见他点开汤呼呼第一次喝奶的视频,轻声道:“是去年元宵节,我刚带呼呼回去,我不会喂奶,怕呛着呼呼,临时请了一个产科的护士指导。”
林松玉看见最小最小的汤呼呼,在护士手里闭着眼睛吸奶,护士一边喂一边指导要点,间或听见谢琢的提问。
视频是谢琢拍来揣摩学习的,聚焦在汤呼呼身上,护士和谢琢本人都没有入镜。
林松玉有些出神,他好想看看这个时候的谢琢,一定是个大可怜。
对了,谢琢第一视角拍的视频,他本人肯定不入镜,只有呼呼,但监控不一样,全方位的,拍谢琢比拍呼呼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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