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想套帅哥啊!”
“别想了,他们一看就认识。”
“草,你看这套圈像不像衣架,打完孩子打老公。”
“如果你非要这么品的话……刚才大美人第一下打的是小崽子的屁股。”
“小崽子一点被打的自觉都没有。”
“你看他爹就有。”
谢琢一动不动,像一尊哑巴雕塑,甚至儿有点心虚的样子。
也是,帮儿子承受,想必他很乐意。
“唔!把爸爸也套走!”小崽子一副全部卖掉的语气,把头盔拔了下来,挪到林松玉身边,看得更清楚一点。
谢琢看了一眼大孝子,沉默挨着林松玉的挑衅。
林松玉抬了抬下巴,索性表演给小崽子看。
每中一个,小崽子便欢呼一声。
套圈从头顶落下,顺着谢琢高挺的鼻梁跳跃,正如其嚣张出手的临时主人。
谢琢:“……”就说今天不宜开张吧,营业到此为止,该带孩子回去吃饭了。
扔完五个,林松玉拍了拍手,从兜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汤呼呼兴奋过头的额汗。
谢琢摊开行李箱,收拾玩具。
散了散了。
大家都有些失望,大美人砸完场子怎么不说话,按道理这时候应该双方吵架解说原因了。
汤呼呼:“爸爸,玩具还没有卖掉!”
谢琢:“先回家吃饭。”照你这样喧宾夺主,一辈子都卖不完。
汤呼呼把一篮子糖果抱起来,“叔叔,糖果都是你的。”
林松玉捻了一颗:“刚才谁说套住了宝宝就可以抱走的?”
汤呼呼想了想:“可以抱走一会儿。”
谢琢收场的时候,汤呼呼举着爸爸的手机,一本正经地查看今日收入。
一共六百元。
“还给叔叔两百元。”汤呼呼念念有词,“呼呼给叔叔免费玩。”
林松玉双手插兜,心想小的比大的懂人情世故多了。
“哪个是叔叔?”汤呼呼指着聊天记录的很多人,文盲式发问。
林松玉二五八万地坐在谢琢坐过的折叠椅上,把汤呼呼揽进怀里,下巴虚虚压着他的肩膀,垂眸堂而皇之地阅读谢琢的微信界面。
嗯?
他居然在谢琢的置顶里?虽然挨在周镛、托班老师、实验室群、托班家长群、海产养殖批发户之后。
等等?海产养殖批发户?不是说不吃海鱼吗?难道他对汤呼呼生母的死因猜错了?
林松玉伸出细长的食指,点着那个深色星空头像道:“叔叔是这个。”
“这个是叔叔噢!”汤呼呼点开,看见一排红色的感叹号,“这个红红的是什么?”
跟杨鹤叔叔聊天只有绿绿的。
林松玉微怔,那句迟到的“谢谢你的长命锁,汤呼呼很喜欢”被拉黑系统拦住,同样的话谢琢居然每天复制一遍发送,每天收获一个感叹号。
谢琢是出于什么心理每天尝试有没有被他解除拉黑呢?欠钱跟狗咬了一样难受吗?
谁告诉他林松玉拉黑一个人会两天就放出来?
林松玉在汤呼呼身后掏出手机,解除拉黑,想给汤呼呼发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但是一想这是谢琢的微信,于是改成了微信自带的微笑表情。
叮咚。
汤呼呼看见叔叔给他发了一个笑脸,“呼呼也要给叔叔一个笑脸!”
但是他不会。
“叔叔帮我。”
于是三秒钟后,两人的对话框变成了——
谢琢:[微笑]
林松玉:[微笑]
阴阳怪气的。
小崽子比进爸爸银行卡更熟练地发起微信转账功能,小小的手指按了2\0\0,跳出付款密码时更是一气呵成。
林松玉不小心记住了谢琢的密码。
两百块钱的消遣,林大总裁没有收回的道理,只是嘴上道:“谢谢呼呼。”
置顶里有汤呼呼托儿所的名字,林松玉点进班级群,在汤呼呼没反应过来前,邀请了自己进群,并删除了记录。
“呼呼,爸爸的手机千万不能给别人玩,知道吗?”
汤呼呼稳稳地保证:“知道!”
林松玉捏捏他的脸蛋,电诈现在还没找到汤呼呼骗钱真是奇迹。
他注意到了谢琢在群里的备注是“谢元夕爸爸”,所以汤呼呼的大名叫谢元夕?
“你叫谢元夕?”林松玉问。
汤呼呼今天第二次听见大名,有些慎重地回答:“噢,因为爸爸说呼呼在元宵节过生日。”
那过完年就正好两岁了。
林松玉余光看见谢琢过来:“怎么不叫你汤圆啊?”
不是很爱亡妻吗?海鱼都不吃了,怎么不让你儿子姓汤?
小崽子想起咬破白白的大汤圆,被里面的黑心馅儿烫到舌头,道:“汤圆烫呼呼!”
谢琢竟然回答了他:“上户口只能随父姓或者母姓。”
汤玉失踪了,自然就用不了他的姓。
在这点上,谢琢没有强求,因为他知道“汤玉”只是汤玉的假名。
在他车祸之后,汤玉突然出现给他当护工,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身上奇怪之处颇多。谢琢自然会怀疑他的来历,怀疑他是不是间谍,尤其是第一天冷不丁喊他的名字或者“汤先生”,汤玉都没法立刻反应过来。
汤玉从头到尾没有告诉他真名。
林松玉没有继续挑刺,道:“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他可不会再请谢琢吃饭,只会把这对父子送到家门口,他都不会下车。
林松玉冷着心肠,让司机在谢琢小区外面停车:“到了,呼呼。”
“谢谢叔叔。”汤呼呼玩累了坐车有点困,趴在爸爸怀里眼睛都睁不开了。
林松玉险些想下车帮忙抱到楼上,克制住了:“再见。”
“谢谢—”
谢琢的话没说完,林松玉就关上了车门。
半小时后,手机叮咚一声,林松玉在公司收到了谢琢的消息。
林松玉嘴角一勾,拿起手机一看,脸色顿黑。
谢琢给他转账了两百元,这回知道在转账时就备注了,“谢谢你特意下车陪呼呼玩,这是停车罚单钱”。
想必是刚才上车时,被他看见了。
明知道他不会收。
死性不改。
他陪汤呼呼玩,关谢琢什么事?
上一个小崽子转账的钱他就没收,两个红包杵在那里,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大总裁有的是手段。
于是,谢琢在给呼呼做蛋羹的时候,手机突然播报“微信收款两百元”。
他一愣,谁转错了?
呃,是林松玉。
他把钱转回去,然后去叫汤呼呼起床吃饭。
给儿子喂蛋羹时,手机像中了病毒一样,又响起收款信息。
[微信收款两百元]
汤呼呼迷迷糊糊的,但数字一下子听清楚了:“爸爸,两百元噢!”
谢琢:“……”
[微信收款两百元]
“喔!四百元!爸爸,哪来的钱?”
谢琢:“……杨鹤叔叔还的钱。”
原来收款码也是一个人的软肋。
研石集团办公室。
林松玉勾着嘴角,时不时线上发威一下,连开会的时候都没停下。
李岫玉用眼神询问助理,你老板津津有味地在干嘛呢?
助理一脸白痴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不理解。
李岫玉凑过来一看,叹为观止,原来表弟在用钱骚扰清贫寡夫。
作者有话说:
航天员:我已出舱,感觉良好。
汤呼呼:我已喝奶,感觉良好噢。
老攻孩子摆地摊怎么办,用套圈当衣架,先打一顿孩子,再打一顿老攻。
第9章
汤呼呼在沙发上攀爬翻滚,释放精力,谢琢盯着微信界面沉思。
开年后要交学费,房租,幼儿保险,第一次带呼呼回家过年也不能省,他请人翻新了卫生间,安装了空调,前后加装防盗门和监控。
明年就不剩什么钱了。
最近一年因为复学准备毕业事宜,一直在消耗存款。上一次这么捉襟见肘还是在汤呼呼刚出生时。
过完年就再去机构看看。
谢琢从大一起就兼职各种辅导,小学、中学、考研,只要能接到活儿,他就想方设法错开时间去干,上天不负苦心,他数年的名气、经验、人脉,都是他后期能一边带崽一边兼职的基石。
骨子里刻着勤俭的谢琢成年后其实没有为钱发过愁,中学时也有奖学金,高考成绩出来后地方政府也给了一笔奖励。
他几乎不怎么花钱。
直到汤玉出现。
[微信收款200元],提示音一出,谢琢从赚钱计划里回神,面露难色。
困难是实际存款持续下跌的威胁,也是账面余额不断跳动的数字。
退钱比赚钱还难。
谢琢眉心一跳,斟酌着给林松玉发信息:“如果我们算朋友的话,请不要——”
还没编辑完,汤呼呼扑过来,误触了发送键,于是谢琢又看见一个红色感叹号。
显然,对方还不是你的朋友。
汤呼呼以为是杨鹤叔叔还钱,杨鹤叔叔两百块的零钱真多。
“是杨鹤叔叔吗?”
“……嗯。”
汤呼呼:“爸爸,我可以跟杨鹤叔叔聊聊天吗。”
谢琢:“……”可别,杨鹤毕业后没去打工,而是摸爬滚打各种创业,汤呼呼掌握的各种赚钱小妙招,好多都是杨鹤吹牛讲故事时记住的。
叔侄俩盘腿在沙发上咕叽咕叽,尽是馊主意。
但是……给杨鹤打电话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谢琢:“爸爸先跟杨鹤叔叔说两句。”
汤呼呼:“好噢。”
谢琢去了厨房,关上隔音玻璃门,接通之后,平铺直叙地说:“如果你不小心泄露了收款码,有一个人不断往你微信两百两百地转账,又拒绝沟通,该怎么解决?”
杨鹤是北方人,虎背熊腰嗓门大,出离愤怒道:“是不是又有富婆骚扰你!”
他初中的时候举家搬迁到南方,因为口音差异有几门课老师讲的总是听不懂,只能去问学霸,谢琢帮助他许多,虽然他们最后考上的大学天差地别,但以杨鹤这种天生像混黑的长相,没有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出去混,全靠学神光辉笼罩。
杨鹤大学毕业要创业,还跟谢琢借过钱,很快就还了。学神在他眼里就是“无所不能、前途无量”的化身,如果没有遇到倒霉的车祸的话。
没有汤呼呼的时候,很少有人骚扰高冷学神,谢琢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自从开始养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人夫气质太耀眼,还是因为单身带崽进入了择偶的二级市场,许多有点小钱的富婆蠢蠢欲动。
之前有个跟呼呼同校的单身妈妈,仗着是土著,手里有两套房,竟然在家长群里公开@谢琢示爱。
要不是她儿子才一岁,不可能被教唆骚扰汤呼呼,简直要连夜转学。
寡夫门前是非多。
在杨鹤心里,必须是高学历高颜值高素质的人才配得上学神。
“敢骚扰学神,我这就上飞机,刚好要去你那。”
碰到奇葩,杨鹤凶着脸恐吓一顿,比谢琢冷脸拒绝十次有用。
谢琢:“不是骚扰,应该是……同情。”
杨鹤:“谁家同情二百二百地转账?”
谢琢:“……也有二百五。”
杨鹤:“还骂人!他给你转了多少?”
谢琢:“今天一下午,累计一万。”
杨鹤:“日一万,嚯,这个段位高!你等我,到时候把人约出来,我扔毛毛虫吓他,告诉他两百块钱只够买一条毛毛虫!一万就是五十条!”
想想就会花容失色,再也不敢来犯。
谢琢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吓他,我只想知道怎么让他不要转账。”
杨鹤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那简单啊,把你的收款码注销。”
谢琢一愣,他怎么没有想到还能注销收款码,甚至操作只需要几秒。
“谢谢,没事了。”
汤呼呼把脸贴在玻璃上,两团婴儿肥压平了又抬起,压平了又抬起,像揉面团一样。
幸好谢琢把玻璃门擦得很干净,奶馒头揉出来还是白白软软的。
谢琢开门道:“杨鹤叔叔上飞机了,不能打电话,明天早上就能见到他。”
汤呼呼:“明天呼呼也要坐飞机!”
谢琢买了明天下午两点的机票回老家,小崽子还没有坐过飞机。出生以来,谢琢最远只带过他去杭市开会。
“爸爸坐过飞机吗?”汤呼呼问。
“坐过,爸爸和周爷爷去外地工作的时候坐过飞机。”
“那叔叔坐过飞机吗?”小崽子称呼林松玉甚至不会多加一个姓。
谢琢:“有。”
小崽子没有接到杨鹤叔叔的电话有些失望,想了想,“那可以打给叔叔吗!”
“呼呼要跟叔叔说再见。”
谢琢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你爹又被拉黑了这件事,打不了微信电话。
小崽子乖乖坐在沙发上,眼神期待地看着爸爸,他知道噢,叔叔就在爸爸微信第六个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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