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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闻腥(玄幻灵异)——木三观

时间:2025-04-19 07:27:10  作者:木三观
  景莲生约莫是跪到了掌灯时分。
  姗姗来迟的皇后打圆场,装模作样地呵斥了几句:“你这孩子,怎的如此不懂事?陛下日理万机,你竟敢这般顶撞,还不快回去好好思过!”她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示意景莲生赶紧离开。
  皇帝也并未阻拦,只是冷哼一声:“逆子!去吧。”
  回到东宫不久,景莲生想躺下休息,却感到夜色中有一道身影闪入。
  景莲生拔剑而起,刺向来人。
  那人挥剑格挡。
  即便是一室幽暗无光,光是从这区区闪电似的一招,景莲生也已经准确地认出来人:“辞迎。”
  辞迎收剑回鞘,站在窗边,悠悠月色落在他的脸上,像是洒在雪地上一样微微发着清白的光。
  也许是因为辞迎有这样的容貌气质,让景莲生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心存善意。
  然而,景莲生对莲教中人的戒备是无法放下的,他的手仍搭在剑柄上:“莲教无人了?竟要圣子出动来刺杀我?”
  辞迎没有辩解,只是看着他:“驿站一事,还不足以令你看清形势吗?”
  “驿站之事,毕生难忘。”景莲生想起自己几乎命丧于当时,冷眼瞥向辞迎。
  辞迎并未因他的讥讽而动怒,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对我而言,也是毕生难忘。”
  景莲生看着辞迎那抹神秘的微笑,心中起疑。
  从驿站之后,景莲生也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自己身上多了一种看不见的牵绊。那牵绊若有若无,像是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他的心头,却又无法抓住……
  此刻,他突然惊觉,这牵绊似有若无地缭绕着眼前这位神秘的圣子。
  辞迎却面容平静,只是说道:“太子,过刚易折的道理你自然是知道的。一味的跟君父硬碰硬,绝非上策,非但不能让你得到你所想要的,反而会让你把自己也折进去。”
  景莲生答:“如果我能放弃原则,柔软身段,也不至有今日。”
  “我不是这个意思。”辞迎微微一叹,“我知道你在乎的是边境的百姓。此刻,敌军还没越过边境险隘,我向你保证,在古莲开花之前,敌军不能通过险隘,更不能伤百姓一分一毫。”
  听到这话,景莲生心中一动:“你如何保证?”
  “我自有我的法子。总比你跪在地上求皇帝开恩要强。”辞迎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你的问题不应该是这个。”
  “我的问题应该是什么?”景莲生反问。
  辞迎淡淡一笑:“你应该问……作为交易,我想要你回馈我什么?”
 
 
第51章 珍重告别
  景莲生的目光紧紧盯着辞迎,“你想我做什么?”他终于开口,像是无法拒绝辞迎的诱惑,却又带着本能的戒备。
  辞迎轻笑:“我和你比试过无数次,次次都是点到即止,太没意思。我希望你答应我,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不遗余力地杀我。”
  景莲生一怔,没想到辞迎提出的是这个要求,须臾蹙眉:“你果然,从来不服我。”
  辞迎轻嗤一笑,却又摇头叹气:“唉,就当是吧。”
  景莲生从未见过辞迎这样笑,心中有些异样,眼神却更坚定了:“好,我答应你,与你好好比试一场,毫无保留,你死我亡。”
  辞迎看着景莲生,听到这话,竟然是异常满足:“我知道你一诺千金,请多多惜命,活到那一天,遵守你的承诺,太子殿下。”
  辞迎转身欲走,无声地推开窗棂。夜风裹挟着寒意涌入,月光如水般落满他单薄的肩头。
  景莲生这才看清他模样——不过半月未见,素来仙姿玉质的圣子此刻面颊消瘦,肤色白得近乎透明,衣襟在夜风里轻轻飘摇,当真如风中残烛。
  景莲生喉头一紧,脱口唤道:“辞迎!”
  辞迎一怔,回头看他,眼神幽微。
  四目相对的刹那,景莲生忽觉喉间发涩:“驿站……是不是你救了我?”
  辞迎闻言,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住,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一般。他镇住了许久许久,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景莲生说,“……虽然令人费解。”
  辞迎抿了抿唇,仿佛想笑又不敢,又像是想哭而不能,半晌只道:“殿下,记得惜命。下次相见,我告诉你答案。”
  说完,辞迎便化作一道流光,在月下消散。
  景莲生不得不承认,他总是会被辞迎纯粹的眼神蒙骗。
  明明栽过好几次跟头,明明每次接受辞迎靠近,他都会倒霉。
  但他这次还是选择相信辞迎。
  他甚至真的期待下一次相见。
  他甚至……真的开始惜命。
  素来锋芒毕露、仗义执言的他,居然学会了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他不再与皇帝针锋相对,而是安静地待在东宫,闭门不出,一夜之间收敛了所有的锐气。
  皇帝对此十分欣慰,甚至在朝堂上多次夸赞景莲生“终于懂得君臣之礼,懂得天威不可犯”。朝臣们纷纷附和,称赞太子殿下日渐沉稳,颇有储君之风。
  一个月之后,边境传来情报:蓬国敌军在穿越险隘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全军覆灭。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景莲生几乎一瞬怀疑是辞迎所为。
  然而仔细一想,却觉得不可能。
  虽然辞迎玄术高强,又仗着险隘的地形优势,但敌军中也不乏武功过人、又通玄术的能人,更有一骑当千的高手。
  辞迎再是神勇,一骑当千便也顶天了,决不可能以一敌万!
  这敌军莫名覆灭,虽然古怪,却也是大喜事。
  全国上下自然普天同庆,连皇帝也微微松一口气:说实话,他虽然相信古莲赐福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最好还是从一开始就没什么问题。
  皇帝大喜:“感谢古莲!这是天降神迹,一定是古莲庇佑!”
  说罢,皇帝便吩咐安排盛大的祭天酬神仪式,以感谢古莲的庇佑。
  景莲生素来与莲教不睦,这一日,却破天荒地来到了酬神仪式。
  皇帝见状,心中纳罕,却也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太子总算懂得尊重国教了。”
  景莲生闻言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本是揣着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来的。
  这几日总莫名想起那人立在月光里的模样,像根刺扎在心头。
  但出乎意料的是,身为圣子的辞迎却缺席了这样重大的仪式。
  巫应则解释道:“辞迎闭关已有月余。”
  景莲生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辞迎那日离去时的背影,想起他苍白而清瘦的脸庞,想起他微微泛红的眼眶。
  辞迎的缺席,让他心中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悄然抽离。
  他闻鸡起舞,勤勉练剑。
  晚上挑灯,专注磨剑。
  侍从奇怪道:“烽火已平,殿下怎么反而练剑更勤勉了?”
  景莲生擦拭剑身,仰头看月:“我剑有约。”
  侍从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
  他们只觉得,太子殿下似乎与往日不同了。
  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种执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在准备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景莲生也变得内敛温和,他想,自己要活着。
  活到在见到辞迎的那一天。
  虽然……他还是没有办到。
  古莲开花那一日,皇帝焚香祭天。
  由于古莲许愿的规则,皇帝不信任旁人,为了独享许愿权,所以屏退左右,独自完成许愿。
  礼成之后,皇帝来到高台之上,身着绣金龙袍,头戴冕旒,目光扫过群臣,朗声道:“朕今日于古莲之前,许下宏愿——愿我莲国百年昌盛!古莲亦已回应。”
  台下众人闻言,无不振奋,纷纷跪拜高呼:“陛下圣明!莲国永昌!”
  然而,皇帝脸色并无就此欢欣,反而愈发沉重:“然古莲报梦昭示,此愿之代价,需以我皇族血脉为祭。”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皇亲目瞪口呆,无人敢相信自己所闻。
  皇帝立于祭坛中央,神情凝重,眉宇间似有万般不舍。
  他在袖中掐了自己虎口一把,痛感瞬间涌上,眼中立即泛起泪光。
  他含泪朝天跪拜,双手合十,神情悲切:“古莲在上!朕愿以己身献祭,换我至亲平安。若古莲有灵,请取朕一人之命,莫要牵连朕之血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恳切。
  台下群臣无不为之动容(起码看起来是这样子),有人掩面低泣,有人默默垂首,仿佛被皇帝的大义所感染。
  巫应立于一旁,神色肃穆,口中念念有词,掷下卜龟,看着铜板落地,感伤摇头:“陛下舍身取义令人敬佩,然而,古莲旨意已出,无可转圜!”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吹拂。
  皇帝闻言,身形一颤,眼中泪光更甚,却未再多言。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神情悲壮:“朕会斋戒沐浴,清修祈福七七四十九日,望能感动古莲,换我至亲平安。”
  台下群臣纷纷跪拜,高呼:“陛下仁义!莲国永昌!”
  仁义的皇帝开始清修祈福,表示出令人动容的慈悲。
  与此同时,皇亲们都全部被“保护”起来,圈禁宫中。
  虽然古莲报梦,只要求献祭皇帝的直系亲属,但皇帝出于谨慎,让三服以内的亲族都入宫祈福,也算是非常虔诚了。
  这样的举动背后的意味不言而喻。聪明的大臣们都已经明白圣意,纷纷上书,劝说皇帝要以江山社稷为重,舍生取义。
  而皇帝自然要再三拒绝:“朕怎么忍心让至亲献祭?”
  臣子下拜:“陛下为莲国千秋,忍痛割爱,实乃大义之举。臣等恳请陛下以社稷为重,莫要因私情而误国事。”
  皇帝自然要勃然大怒:“不必再说!朕宁愿自己就义,也不会献祭亲人!”
  “皇族血脉虽贵,然莲国昌盛更为紧要。陛下圣明,当断则断,莫要因小失大。”宠臣立即劝道。
  皇帝声音哽咽:“你们……你们莫要逼朕啊……”
  朝臣们听明白了:……是要我们加大力度,继续再逼是吗?
  皇帝一直哽咽,但奈何想到心愿即将达成,心情太好,眼睛是怎么挤都挤不出眼泪,只好捂着面,吩咐先退朝。
  回到寝宫之内,皇帝敲了敲桌子,眸色深沉:“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下令杀亲的,否则岂不是暴君?只能让人先行就义……而这个人的死,必须有足够的震慑力……”
  片刻之后,他神思已定,猛然一挥衣袖,声音冷厉:“传太子。”
  皇帝让三服以内的血亲都看管起来,其中自然包括景莲生。
  景莲生圈禁东宫之中,被禁卫带着前去面见皇帝。
  在宫道上,景莲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巫应。
  巫应一身布衣,两袖清风,看着景莲生,微微一笑,拱手道:“告辞了,殿下。”
  景莲生驻足:“你这是……”
  “古莲已经开放,我职已成。故我决意辞官归隐,不问世事。”巫应答道。
  景莲生颇感意外:“莲教的事情你也不理了?”
  巫应淡淡一笑:“莲教的事情,我什么时候理过呢?”
  景莲生不禁沉默。
  景莲生早已查清莲教内部的污秽,那些贪腐权谋、勾心斗角之事,无一不令人作呕。然而,唯独巫应,好像与这些事情完全不沾边。
  即便是莲教里看起来最无辜清白的辞迎,偶尔还会在出宫时偷偷享乐,饮酒挥霍,满足私欲。
  可巫应不同,他连这种偷闲享乐也不曾有过,仿佛对世俗的一切都毫无兴趣。
  景莲生曾仔细观察过巫应,发现他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甚至连权势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然而,景莲生也清楚地知道,巫应并非纯良之辈。他虽不贪恋金银财宝,却似乎对玩弄人心有着某种近乎执着的兴趣。
  他曾见过巫应轻描淡写地将骨肉至亲挑拨离间,也曾见过他三言两语便让人陷入绝望。
  巫应做这一切,从不为财,也不为权。
  他对待那些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既无恨意,也无怜悯,偶尔会涌起淡淡的兴味,不过很快就会被厌倦所取代。
  就像是,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解闷。
  但解闷过后,又是更深的厌倦感。
  景莲生虽然总是对莲教充满敌意,但巫应对景莲生却总是很温和,若有什么冲突,也多是退避,从不正面交锋。
  莲教针对景莲生的种种陷害,从未停止过。然而,奇怪的是,这些行动中,从未有巫应的身影。至少从表面上看,巫应从未参与其中,甚至从未表现出对景莲生的敌意。
  巫应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景莲生的事,却又没有阻止过任何人这么做。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既不插手,也不干预,就像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所以,景莲生对巫应的感观也是颇为复杂的。
  不过现在最让他意外的是,巫应会突然选择归隐。
  ……但半晌,景莲生好像从巫应那淡漠的眼神了找到答案:他是厌倦这场游戏了。
  巫应只是淡淡一笑,正要转身离去。
  景莲生却叫住了他:“巫应……”
  “我已不是大巫。”巫应顿了顿,“你可以呼我的名字,应知礼。”
  这是景莲生第一次知道巫应的名字,顿了顿:“应知礼,我有一句话想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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