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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但前提是你要活着。”
沈羡渝没那么好骗，怀疑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你不要唬我哦，你要是敢骗我，我就立马去死……”
话音还未落，脸颊挨了重重一耳光，秦溯瞪着他，表情严肃得吓人，“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个字，脸给你打歪。”
脸颊的疼痛并未让沈羡渝觉得受到羞辱，反而因为有了拿捏对方的底气而狂喜，“知道了。”
秦溯脸色缓和下来，看到他脸颊上鲜红的指印，后悔打重了，“疼吗？”
沈羡渝立刻示弱：“疼。”
“该。回去吧，我有点饿了。”
“家里没菜了，咱俩一起去超市买点菜吧。”
“顶着一脸巴掌印出门不嫌丢人？”
沈羡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打是亲骂是爱，别人都羡慕不来呢。”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秦溯索性就让他占占嘴上便宜，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走吧，去超市。”
沈羡渝指了指他的背心，“就穿这个去啊，回去穿件衣服。”
秦溯懒得爬楼，“夏天这么穿还好吧，我又没有露啤酒肚。”
沈羡渝推着他往回走，“着凉了怎么办，我的衣服借你穿。”
“大热天我去哪着凉？”
“超市啊，空调温度可低了。”
秦溯换了一套沈羡渝的T恤短裤凉拖，因为大了一号显得格外宽松，不过他没那么多讲究，舒适就行。
到了超市，沈羡渝推着车撒欢似的跑来跑去，咋呼得像个小学生，周围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秦溯却觉得可爱，难得有点该有的孩子样，同时又有种割裂感，十几分钟前还像个阴湿男鬼，这会又成阳光开朗大男孩了。
买完菜，秦溯又去服装区买了几条打折内裤，外衣先穿沈羡渝的，等有钱了再买。
从超市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了，秦溯没有想到还有机会跟他共享同一片夕阳，吹着同样的晚风，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还多不多。
回去的路上秦溯把自己的真实年龄、身份以及两次穿越的详细经过都跟沈羡渝说了。
沈羡渝的关注点和秦溯想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从同学会上听说我死了，就火速千里迢迢赶回来悼念我？”
秦溯现在格外忌讳死这个字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沈羡渝诧异于他一个搞科研的理科生还挺迷信，“只是陈述客观事实也不行？”
“不行，一律禁止。”
“好吧。那你这些年谈过恋爱吗？谈过几次？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秦溯为了让他死心，有意编了个谎言：“上大学就谈了，这些年感情一直很稳定，都见过家长了，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沈羡渝眼睛一眯，“我看你是想让我死。”
“啪！”
又是一个大耳光，沈羡渝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充满了挑衅和嚣张，“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想好了再说。”
秦溯与他目光对峙了几秒，突然意识到形势发生了转变，他窥探到了自己的底线，但他没有底线，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
草，居然被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拿捏了，真是奇耻大辱。
秦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没谈过。”
沈羡渝得意地哼了一声，“狼来了的故事你应该知道，为了你的信誉，以后别再撒谎了。”
秦溯忍无可忍对他一顿爆锤，“少他妈得了便宜卖乖，再教训我一句试试？”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第十九章 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家，一进门看到客厅里坐着一对年轻男女，正依偎在一起看电视，秦溯估计是沈羡渝的室友，看样子还是一对情侣。
小情侣齐刷刷地用惊艳的目光看向秦溯，男生问道：“小沈，这个大帅哥是谁？”
沈羡渝搂着秦溯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秦溯，在读博士，现在放暑假来跟我住一段时间。这是我室友张涛和他女朋友蒋芸，他们都比你大一岁。”
秦溯不动声色地甩掉他搭在肩上的手，冲两人点了点头，“涛哥芸姐好，你们叫我小秦就行。”
“你好小秦，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
张涛和蒋芸的注意力从秦溯身上来到了沈羡渝脸上，一齐发出惊叹，“小沈，你脸上怎么两个巴掌印，谁打的？”
沈羡渝语气透着股幽怨，“对象打的。”
“你不是单身吗？”
秦溯怕他胡言乱语，急忙替他圆谎：“是他前女友，我刚才陪他去找他前女友复合，女孩被他惹恼了，气不过打了他两耳光。”
“哎呦，这姑娘手不小啊看这俩大巴掌印。”
沈羡渝噗嗤笑了出来，“他个子挺高的。”
“嘴角都给你打破了，下手忒狠了点。”
秦溯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该教育还是得教育：“他缠着人家不放，不该打嘛。”
张涛道：“小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
沈羡渝冷冷地哼了一声，“既然招惹了我就要承担后果，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这是什么霸总强制爱发言，秦溯觉得可笑之余又有点后背发凉，因为沈羡渝像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张涛笑了笑没当真，蒋芸善意提醒了他一下，“小沈，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不要走极端啊。”
沈羡渝展露了一个纯洁无害的笑容，“说着玩儿的，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蒋芸点点头，“这就对了，强扭的瓜不甜。小秦，你有对象了吗？”
沈羡渝立刻替秦溯抢答：“有了，谈了很多年，感情挺稳定的，都见过家长了。
秦溯心想你小子还挺会现学现用，怕他又说什么疯言疯语，打断了话题，“我们买了菜，一起吃晚饭吧。”
“不了谢谢，我们已经吃过了。”
“那我们先去做饭了，一会儿再聊。”
“好的。”
秦溯拽着沈羡渝进了厨房，把门反锁，“我什么时候说要住你这儿了？”
“这不理所当然的吗，你又没房子，除了我这儿还能住哪。”
“我不习惯跟人同居……”
沈羡渝眼睛一亮，“同居？”
秦溯服了这个恋爱脑，什么都能想歪，“是同住，我想再租一套房子，但我现在手里没钱，你先借我一万，回头再还你。”
“我没那么多钱。”
“那就先借我几百，我住几天宾馆。”
“几百也没有。”
“我不是给你留了六万块钱嘛，这么快就花完了？”
“嗯。”
“不想借就直说。”
“我这不是想给你省点钱嘛，咱俩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单人床跟双人床能一样吗？”
“挤挤就行了。”
沈羡渝没挑明前，秦溯还能勉强跟他睡一起，挑明之后怎么想怎么尴尬，“算了，我去睡桥洞。”
沈羡渝无奈做出退步，“你睡床我睡沙发行了吧。”
客厅的沙发是纯木材质的，连个垫子都没有，秦溯有点不好意思鸠占鹊巢，“不硌得慌啊。”
“那有什么办法，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秦溯发现这小子学会示弱扮可怜了，“少来，我不吃这套。”
“好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沈羡渝从挂钩上取下围裙穿上，秦溯发现上面的图案是维尼熊的，“这围裙是你的？”
“嗯，涛哥一般都是在单位吃，芸姐周末过来偶尔会做饭，平时厨房基本是我一个人用，像我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惠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不懂得珍惜。”
秦溯拍了拍饿瘪的肚皮催促：“别废话了快做饭。”
“是，大少爷。”
做完饭，小情侣已经回自己房间了，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秦溯狼吞虎咽猛干饭，沈羡渝双手托腮看着他，时不时给他添饭夹菜。
秦溯受不了他这幅少女怀春的样子，“你别这么看我，好好吃你的饭行不行。”
“我看你吃就满足了。”
秦溯抖掉一地鸡皮疙瘩，“你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吧，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我本来就是直男，只是对你情有独钟，不如你喝点男同药，这样皆大欢喜。”
“喝什么都不管用，老子宁折不弯。”
“那我也一样，我这辈子非你不可。”
秦溯懒得跟他打嘴仗，继续干自己的饭，一顿风卷残云吃到撑得动不了，也可能是偷懒不想刷碗，沈羡渝也没指望他，刷完碗切了盘水果端过来，叉子都给他叉好了，他伸伸手就行，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只张嘴。
“秦溯，离了我你可怎么活。”
“我有手有脚不至于饿死。”
“你身无分文，又没有合法身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一个人怎么生存，还是乖乖抱我的大腿吧。”
秦溯叼着牙签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信不信我明天就弄一笔钱回来。”
“你要钱我给你，千万别干违法的事，被抓了就麻烦了。”
“放心，我是守法公民。”
秦溯看时间不早了，拿了套衣服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沈羡渝跟着他后面也进来了。
秦溯警惕道：“你进来干嘛？”
“洗脸刷牙。”
好在浴室和外面的洗漱间用推拉门隔开了，秦溯不好不让人家洗漱，没说什么进了浴室，拉上推拉门。
门没有锁，秦溯很没安全感，洗头的时候都不敢闭眼，玻璃是磨砂的，外面应该看不清里面，但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穿透玻璃在他身上四处游走，让他很不自在。
操了，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怕一个十七岁的小兔崽子，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但是对方散发的危险气息让他不得不时刻提防。
洗完澡出来，惊讶地发现沈羡渝居然还在刷牙，记得进去的时候他就在刷了，“怎么还没刷完牙？”
“我刷得慢。”
秦溯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出了浴室，进了卧室把风扇打开对着吹头发。
沈羡渝后脚跟着进来，看到他穿着自己的衣服，身上飘过来的沐浴露香味都和自己是一样的，觉得异常满足和踏实，走到他近前把电风扇的头扭到一侧，“刚洗完澡别对着吹，容易感冒。”
秦溯抬头看了他一眼，巴掌印淡了一些，但是脸颊有点肿，“我刚才在超市买了冰袋，放冰箱里了，你拿出来冰敷一下，不然明天脸肿没法出门。”
“你要不再心疼心疼我，别让我睡沙发了。”
“别得寸进尺。”
“谁说年纪大会疼人，都是骗人的。”
沈羡渝从衣柜里拿了个枕头唉声叹气出了卧室。
秦溯等头发干了去上卫生间，回来路过客厅看了眼沈羡渝，他就那么直接躺在沙发上，也没垫个垫子，长腿蜷缩着看着很不舒服，终究还是心软了，“回房间睡吧。”
沈羡渝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跳下沙发，抱着枕头跟着秦溯进了卧室，“我睡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
沈羡渝乖乖躺到里面，秦溯把台灯关了，背对他躺了下去。
“关灯睡得着吗？”
“可以。”
灼热的呼吸像热浪一样一波一波打在脖子上，秦溯痒得不行，而且现在这个姿势有点不安全，就翻了个身，鼻尖差点撞到对方的脸，不由地屏住呼吸，“往里点。”
“我已经贴着墙了。”
秦溯只能后退，没有估算好距离掉了下去，幸好沈羡渝及时捞住了他。
“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
“我只是怕热。明天几点上班？”
“我想再请几天假。”
“你总不能一直不上班在家盯着我吧。”
“那我明天一早去给你买个小天才手表。”
“买那玩意干嘛？”
“方便联系啊。”
“是方便定位吧。”
沈羡渝不置可否，“明天你要去哪搞钱？”
秦溯怕他不放心，就实话实说了，“去找育德的赵校长敲他一笔。”
“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我有他去夜总会和开房的照片，上次就用照片勒索了他一笔钱，还威胁他帮我办理了入学。”
秦溯上次走之前把底片藏在了育德后门的大槐树下面，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晚了，他已经被人举报进去了。”
秦溯吃惊地睁开眼睛，“什么时候进去的？”
“就在前几天吧，新闻上看到的。”
“这个老嫖虫真是死性不改，都被我抓到一次还敢再去。”
秦溯还以为他被自己敲诈后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走了老路，这件事给了他一个不好的信号，难道没人能逃开命运的摆布？
沈羡渝暗自庆幸，搞不到钱他就只能依赖自己了，“明天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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