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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车祸，我爸打牌赢了钱非拉着我去酒馆喝酒，我被他灌醉了不省人事，他开牌友的车带我回家，结果半路出了车祸，冲出护栏撞上了对面的一辆轿车，他和轿车司机都当场去世了，我坐在后排所以侥幸活下来了，为了赔偿受害者家里的房子都卖了，我奶奶也因为伤心过度去世了，之后我在亲戚家寄人篱下，等大一点就来A市一边打工一边念书。都怪我没有阻止我爸，导致了悲剧发生，被撞的司机是个年轻的女孩，马上就要结婚了，他男朋友也在车上，也受了伤。”
秦溯把手放到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不是你造成的，不用自责。如果你爱吃我做的饭，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
沈羡渝反握住他的手，“我余生的每一天吗？”
事情的发展难以预料，秦溯不好轻易承诺，“在我走之前。”
“那你走了以后呢？”
秦溯沉默了。
“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如果历史被改变，我就没有了回来的契机。”
沈羡渝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这个问题秦溯早就想过了，并且已经有了打算，“可以，等你考上大学，可以去T大找我。”
“要等那么久？”
“也就一年的时间，而且高三这一年至关重要，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要因为别的事分心。”
“万一到时候我去找你你不理我怎么办？”
“做朋友应该可以。”
“你明知道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一来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二来如果把话说死难保他会自暴自弃想不开，秦溯不想功亏一篑，便留给他一线希望，“那就看你本事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足够，沈羡渝眼神充满势在必得，“好，一言为定。”
第二十一章 还觉得我是小孩吗
秦溯的态度给了沈羡渝一定程度的安全感，也给了他一些信心，按耐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晚上洗完澡，他裸着上半身走到秦溯面前，超绝不经意展示自己的肌肉线条。
秦溯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兔崽子身材比之前更好了，工地上高强度的作业把他的肌肉线条雕琢的更加精悍紧致，力量感十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也更有性张力，整个人散发的荷尔蒙翻了数倍，但是对秦溯来说也只限于欣赏，沈羡渝在他心里仅仅是一个发育过于成熟的未成年，毕竟年龄在那摆着。
沈羡渝见他毫无反应，又做起了俯卧撑，连做一百个，秦溯的眼睛始终没从平板上离开过。
不由地泄气，“你怎么没反应？”
“你就算表演胸口碎大石，我顶多为你叫声好，别再孔雀开屏了，咱俩都是公的，没用。”
“性别相同才更容易互相理解和沟通。”
“两个男的抱在一起不嫌硌啊，不怕腿毛缠在一起打结啊。”
秦溯穿着条居家短裤，大半的大腿和小腿裸露在外，沈羡渝用目光从他的大腿一路抚摸到脚踝，秦溯的腿不像一般男生肌肉凸出，腿毛也比一般男生稀疏，线条优美流畅，皮肤光洁白皙，很适合缠在腰上或者扛在肩上。
“你的腿毛不重啊，我的也不是很重，我可以为了你脱毛。”
秦溯一脸嫌弃，“你不怕老了被护工打吗？”
沈羡渝被逗笑了，“你哪来的自信你是上面那个？”
“看脸就知道了，我明显比你阳刚。”
“你怎么不比身材？”
秦溯哑口无言了，“争这些毫无意义，我劝你早日回头是岸，同性恋本来就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不然为什么男的不能怀孕。”
“你不知道自然界有很多同性恋现象吗？”
“那你去找同性恋呗，鱼找鱼虾找虾的道理你不懂吗？”
“是你把我掰弯的，你得负责。”
“谁掰你了？我有对你说过一句暧昧的话做过一件暧昧的事吗？”
沈羡渝一时列举不出来，“那总归是你先招惹我的吧？我本来不认识你，是你非要做我同桌整天鼻涕虫似的黏着我，甩都甩不掉。”
“但是在我的时间线里，是你先找上我的，咱俩掰扯这个没有意义，这个问题就像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一样没有答案。”
沈羡渝争辩不过，气得跑去客厅睡了一晚硬邦邦的沙发，秦溯懒得哄他，第二天他又把自己哄好回来了。
沈羡渝每天下了班要挤公交回来，秦溯为了方便，买了辆二手小电驴，下了班去工地接他回家。
“小鱼！”
沈羡渝从人群中捕捉到秦溯的身影，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飞奔向他，脸上的灰尘掩盖不住灿烂的笑容，“你怎么来啦？”
秦溯发现他的笑容越来越常见了，而且越发肆意张扬，每次都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肉眼可见发自真心的快乐，“接你下班。”
沈羡渝新奇地绕着小电驴转了一圈，“哪来的电动车？”
秦溯把自己同款的维尼熊头盔递给他，“二手市场买的，上车吧。”
沈羡渝有些犹豫，“我身上太脏了，还是算了吧。”
“没那么矫情，快上来。”
沈羡渝戴好头盔，欢欢喜喜地坐到后座上戴好头盔，像个小朋友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回家喽。”
路过菜市场，秦溯把车停下，和他一起买了些菜顺便挑了个西瓜，傍晚的菜市场烟火气十足，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秦溯越来越习惯甚至沉迷于这种平凡但又温馨的生活。
到了家沈羡渝先洗澡换衣服，进了厨房看到秦溯在洗菜，忍不住从背后抱上去，头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
在秦溯看来这只是一种小孩撒娇的行为，不包含任何情欲，而且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还没到让他反感的地步，就没有制止，“多大了，别撒娇了。”
“让我抱一会儿，我今天累死了。”
这时张涛和蒋芸下班回来了，两人进厨房拿饮料，刚好撞上这一幕，两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是秦溯反应剧烈，用力把沈羡渝推开，沈羡渝的头差点撞到柜子上。
秦溯一脸做贼心虚，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张涛和蒋芸其实早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虽然没有什么暧昧的举止，但是沈羡渝看秦溯的眼神黏得都拉丝了，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蒋芸笑了笑说，“没关系，同性恋和异性恋都一样的。”
“对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搞歧视那一套了。”
“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秦溯用手捅了沈羡渝一下，“快解释啊。”
“我们的确不是情侣关系，目前是我在单方面追求他。”
被秦溯用眼神责备后，沈羡渝越发理直气壮，“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秦溯无法反驳，“小孩子胡闹，别当真。”
“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小孩子。”
秦溯不想跟他继续争执下去，转移话题道：“涛哥芸姐，晚上一起吃饭吧。”
蒋芸道：“好啊，平时都是张涛蹭你们饭，今天我来下厨。”
沈羡渝情绪down了下去，“我来吧芸姐，难得你过来一趟。”
“没事儿，我帮你。”
沈羡渝和蒋芸留在厨房做饭，秦溯和张涛来到客厅，张涛对沈羡渝的印象一直很好，帮他说了句话：“其实小沈挺优秀的，外形条件这么好，还这么勤快，你可以考虑一下的。”
秦溯摇了摇头，“他还太小了，都没有成年，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那倒也是。”
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掺和，张涛便没再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沈羡渝情绪仍然低落，嘴都没张几下，秦溯给他夹了些菜，“多吃点。”
“嗯。”
虽然他脸色没那么沉闷了，但是兴致还是不高，秦溯为了哄他提议道：“明天咱俩都不上班，要不要去逛街，给你买点新衣服？”
沈羡渝的脸上终于重新有了光彩，“好。”
结果到了晚上他又赌气睡沙发，秦溯不想在他生日前出岔子，主动给他递台阶：“去床上睡吧，沙发多硌。”
“不去，省得惹人厌。”
这段时间秦溯习惯了关灯睡觉，但前提是旁边得有人，上次沈羡渝不在他就不行了，“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沈羡渝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是你需要我，可不是我死皮赖脸。”
“嗯。”
两人都躺下后，秦溯把台灯关了，正在酝酿睡意，隔壁传来了规律的摇床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难以忽略，偶尔夹杂着几声难耐的低吟和喘息。
秦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出，幸亏没开灯，不然跟沈羡渝大眼瞪小眼别提多尴尬。
“秦溯，你听到了嘛？”
遇到这事本来就很尴尬，他还有脸说出来，秦溯不想跟他展开讨论，只能装傻，“睡着了。”
“秦溯，我硬了。”
嗓音沙哑黏稠，不像是开玩笑的，秦溯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饿狼似的绿油油的眼睛，吓得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我去睡沙发。”
还没起身，被一个宽厚强壮的怀抱从背后禁锢，腰上顶着一个火热坚硬的凶器，瞬间浑身发麻，头皮都要炸开了，“放手。”
“还觉得我是小孩吗？”
秦溯又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沈羡渝给他的感觉一直在充满危险的雄性和天真无邪的孩子之间来回切换，怀疑他没精神分裂自己先要分裂了。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
一个滚烫的吻印在后颈，随后禁锢解除，“你睡床，我睡沙发。”
虽然威胁解除了，秦溯还是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沈羡渝又像没事人似的来叫他吃早餐，吃完饭秦溯骑着小电驴带他去服装市场买衣服。
进了一个大卖场，秦溯看到商场里要大几百的某运动品牌标价才几十块，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怎么这么便宜？早知道不去商场买了。”
“因为是盗版的。”
秦溯摸了摸质感，还挺不错，“感觉比正版质量还好，挑几件吧。”
沈羡渝没想到他一个富二代竟然主动穿山寨，“穿山太丢人了。”
秦溯仔细看了一下商标，“是Abidas，严格来说不算山寨。
“我不要。”
“你不要我要。”
秦溯选了一套试了一下，还挺合身，看着跟正版没什么区别，“真不要？”
沈羡渝禁不住情侣服的诱惑，选了一套同款的。
秦溯买山寨上了瘾，CUCCI、PPADA、DIOOR买了一堆，一转头发现沈羡渝不见了，正要给他打电话，他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个购物袋，“你买的什么啊？”
“衣服。”
秦溯没多想，“买的差不多了，回家吧。”
吃完晚饭，沈羡渝溜进了隔壁小情侣的房间，随后张涛被蒋芸赶了出来，两个人躲在里面不知道干嘛，神神秘秘的。
“他俩干嘛呢？”
“不知道。”
等到十点钟，沈羡渝还没出来，秦溯困了就先回房间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看到身上坐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是个长头发的女人，以为是鬼压床了，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啊啊啊鬼啊！”
沈羡渝一把捂住他的嘴，把台灯打开，“是我。”
本就男生女相的五官，搭配黑色披肩发并不违和，加上精致的妆容，摇身一变成了艳光四射的大美女，前提是不看脖子以下——虎背熊腰配蕾丝少女裙，不伦不类到有些惊悚，秦溯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不敢再看第二眼，“谁给你化的妆？”
“芸姐。”
感情捣鼓了一晚上是在干这个，秦溯简直哭笑不得，沈羡渝幼稚也就罢了，芸姐怎么也跟着他胡来，“女装和假发又是哪来的？”
“在服装市场买的。”
沈羡渝有些不自信地拢了拢头发，“我穿女装好不好看？芸姐说很漂亮。”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你个大老爷们穿女装干嘛？”
“你不是不喜欢男的吗，那我就扮成女的，或许能吸引到你。”
秦溯发现他的想法有时候天真得可笑，“我说的吸引跟性别和外表都没关系，是灵魂之间的吸引。”
沈羡渝有些急切，“能不能说具体一点？只要你说，我一定照做。”
秦溯不好明确拒绝，“你着什么急？咱俩总共才认识几天，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
“再培养就成一家人了。”
虽然两人的关系比之前亲近了很多，但是沈羡渝能感觉的到，秦溯对他只有友情，或许还夹杂着一丝亲情，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一家人不好吗？你不觉得家人才是最稳定长久的关系吗？”
“我不想做你的家人，我只想做你的爱人。”
“你才十七岁，懂什么是爱？”
“爱和年龄有关吗？有的人活了一辈子到死都不懂，但是对有些人来说，爱的降临只需要一个瞬间。秦溯，不懂爱的其实是你。”
沈羡渝说完起身走了，秦溯想拦没拦住，“把衣服换了别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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