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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等到凌晨一点，沈羡渝还没回来，秦溯出了卧室去找他，客厅没看到人，一扭头发现他坐在阳台上喝啤酒，地上已经躺着一堆东倒西歪的啤酒罐。
他把假发摘了，裙子也脱了赤着膊，但是脸上的妆没卸，光看脸有些雌雄莫辨。
秦溯走到阳台，抢走他手里的啤酒罐，“未成年不许喝酒。”
沈羡渝站起来，宽阔的肩膀像山峦一样在夜色中起伏，眼妆有些晕染，口红也蹭花了，有种颓废堕落的美，“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未成年每天和你睡觉都会硬一晚上，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在脑子里操了你成千上百回了？所有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姿势都用了个遍？”
边说边步步逼近，秦溯步步倒退，直到后背抵着墙无路可退，“你理解的爱就是交配吗？”
沈羡渝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缺交配对象吗，信不信我随便去大街上走一圈，多的是男人女人愿意跟我去酒店……”
“啪！”
秦溯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你喝多了，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转身欲走，背后传来窗户打开的声音，“站住。”
秦溯回头，看到窗户大开，他面对自己坐在窗台上，强劲的夜风吹乱他的头发，身影看上去摇摇欲坠，瞬间心提到嗓子眼，这是五楼，可不是闹着玩的，“下来！”
“别动，不然我跳下去。”
秦溯立刻举起双手，声音都虚了，“好我不动，你快下来，听话。”
“想让我听话可以，过来吻我。”
“好，你下来我立刻满足你。”
“现在是我命令你。”
秦溯不敢迟疑，“好，我这就过去，你千万坐稳了，手抓紧窗户别松开。”
说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窗户靠近。
等秦溯来到面前，沈羡渝的双手突然松开窗户掐住他的脖子，弯下腰狠狠堵住他的嘴。
秦溯第一反应是抱紧他的腰，防止他重心不稳掉下去，这个姿势刚好方便沈羡渝肆无忌惮地进犯。
脖子上的双手扣得并不紧，但秦溯有种强烈的窒息感，也或许让他窒息的是沈羡渝的吻，毫无章法仅凭本能，像野兽的撕咬吞噬，充斥着分不清谁的血腥味。
在大脑因缺氧而停止运转之前，秦溯把他从窗台上抱下来，关窗上锁一气呵成。
大嘴巴抽过来之前，沈羡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教徒虔诚地仰望他的神明：“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每天施舍我一个吻，我愿意做你的狗永远臣服于你。”
嘴唇上的口红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血和唾液的混合物，眼中的贪婪告诉秦溯他要的远不止于此，早晚还会得寸进尺。
秦溯很清楚，在这段关系里，沈羡渝才是发号施令的主人，即使给他套上狗链，他也是牵动狗绳的一方，自己没有一点主动权。
这哪是狗，这分明是一头狡猾难驯的大尾巴狼。
“沈羡渝，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人。”
“承蒙夸奖。秦溯，你还没发现吗，你在乎我远远超过在乎你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爱？”
“你眼中的爱太狭隘了，这世上还有比爱情更纯粹更无私的感情存在。”
“可我只想要你的爱情。”
“早点睡吧。”
嘴里一股酒精味混合着血腥味，还残留着别人的口水，秦溯去卫生间连刷了三遍牙，牙床舌头和嘴唇都刷了，还是存在一种强烈的异物感和麻痹感，好像整张嘴都不是自己的了，一照镜子嘴唇还被咬破了一块，肿得厉害，明天怎么出门见人。
秦溯越想越气，恨不得连抽沈羡渝几十个大耳光，去客厅找他算账，发现他睡得正香，隔空打了他几拳泄气。
第二天早上起床一看，嘴唇虽然消肿了但是伤口结了痂，如果自己一个人这样还好解释，偏偏沈羡渝嘴唇上也有相似的痕迹，简直就是明晃晃的罪证。
果然遭到了张涛的打趣，“呦，有进展啦。”
蒋芸很替沈羡渝高兴，“看来昨天好几个小时的妆没白化。”
事已至此秦溯懒得解释了，“芸姐，您可别再由着他胡来了，昨天我差点见着太奶。”
蒋芸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化妆技术不太好。”
“妆化得挺好，就是他那个身材实在不匹配。”
沈羡渝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最近吃胖了点，我可以减肥。”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再来一次我真的要活活被你吓死了。”
沈羡渝惭愧地摸了摸鼻子，“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晚上下了班秦溯照常去接沈羡渝下班，沈羡渝美滋滋地戴好小熊头盔坐上心爱的小电驴，“家里没菜了，去市场买点菜吧。”
“先去家具市场买张床吧。”
“为什么？”
“谁被人用枪指着都睡不踏实。”
沈羡渝发现他很擅长冷幽默，总是不经意地把人逗笑，“我说过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
“你现在就像一条处于发情期的公狗，小头随时控制大头，我不能冒这个险。”
沈羡渝也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然早晚ggbond，“好吧，听你的。”
卧室太小放不下第二张床，秦溯已经事先征得了张涛和蒋芸的同意，把客厅的木沙发换成可折叠的沙发床，白天当沙发，晚上给沈羡渝当床。
沙发床买的加宽加大的，秦溯亲自试的，比单人床还舒服，但是沈羡渝却说像狗窝。
“你不是想当狗吗，不睡狗窝睡哪？”
“狗狗都喜欢睡主人身边。”
“只有乖狗才可以和主人一起睡，不乖的狗只能睡狗窝。”
“我哪里不乖了？”
“谁家乖狗跟主人顶嘴？”
沈羡渝只好闭嘴，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秦溯回到卧室，放松地躺到床上，这下可以睡个踏实觉了，正准备关灯，沈羡渝又溜进来了。
“你又来干嘛？”
“你还欠我东西没给呢。”
“我欠你什么？”
沈羡渝不满他的健忘，“你昨天答应我的，一天一个吻，别想抵赖。”
秦溯没忘，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想逃过一劫，看来是逃不过了，“我提个要求，你别吐信子行不行？”
“接吻就是要伸舌头的，不信你随便找对情侣打听打听。”
“咱俩还没到那种关系，蜻蜓点水是我的极限。”
沈羡渝怕逼他太急适得其反，只能先退而求其次，“好吧，蜻蜓点水就蜻蜓点水。”
说完摩拳擦掌地凑过来，秦溯下意识地闪躲，“刷牙了吗？”
“刷了，还专门嚼了口香糖，你喜欢的西瓜味。”
秦溯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来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睁开眼睛看着我。”
秦溯琢磨了一下，闭上眼睛好像电视剧女主角等待男主角亲一样，显得自己很窝囊，便睁开眼睛直视他，“放马过来。”
沈羡渝又不满，“怎么搞得跟要干架一样，眼神温柔一点，深情一点。”
“哪那么多要求，要亲亲，不亲滚。”
“我亲。”
沈羡渝亲一下观察一下，见秦溯没有厌恶的表情，又亲了第二下，亲完自己就迷离了，“现在可以闭上了。”
秦溯看到他闭上眼睛，下意识地模仿，突然察觉不对，一把推开他，“没完了你。”
“你只说蜻蜓点水，又没规定点几下。”
“就一下。”
“十下。”
“三下，再讨价还价协议作废。”
“那你还欠我一下，最后一下你主动亲我，好不好？”
秦溯飞快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好了吧。”
沈羡渝都没来得及好好品位，“好敷衍。我亲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没感觉。”
“那就是不讨厌，对吧？”
“我被小狗亲也一样。”
“那你喜欢小狗吗？”
“……我要睡觉了。”
“晚安，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沈羡渝得到想要的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秦溯却心烦意乱，一来是因为距离沈羡渝十八岁生日越来越近，他很焦虑，二来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沈羡渝越来越凶猛的进攻。
实在睡不着，秦溯从床上坐起来，拉开衣柜把沙漏拿出来，有阵子没观察余量了，一看吓一跳，里面的沙子已经漏掉了一大半，不应该啊，才过了十几天怎么少了一半多，难道这次的流速比上次快？
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等不到沈羡渝生日那天他就要消失了，到时候谁来确保他的安全？
第二天早上沈羡渝还在睡梦中被秦溯晃醒，“这么早叫我干嘛，今天不上班。”
“沈羡渝，这次我可能又没办法陪你过生日了。”
沈羡渝瞬间清醒了，“什么意思？”
秦溯把沙漏拿到他面前，“看，只剩不到一半了，我观察了一晚上，现在的流速明显比上次要快，我估计等不到你生日那天沙子就会全部漏完。”
沈羡渝把沙漏倒过来试图让沙子回流，无果后用力摇晃了几下，被秦溯制止了，“没有用的。”
沈羡渝把沙漏放下，紧紧抱住秦溯，像抱着救命的浮木，“我不要你走。”
“这不是重点，现在的关键是你要一个人度过8月15号这天。”秦溯费力地把他推开，“认真听我说，从8月14号你就开始请假，连着请三天，17号再回去上班。一会儿你在手机上设置提醒事项，从8月14号早上开始，你就二十四小时待在家里，一步都不准迈出去，一直到17号再出门，记住了吗？”
“记住了。”
“现在就设闹铃，从14号早上开始提醒，除了睡觉时间，每2小时提醒一次。”
沈羡渝按他的要求设置好提醒，秦溯还是不放心，又去拜托张涛和蒋芸，让他们也在14号设好闹铃，到时候帮忙提醒顺便监督沈羡渝不要出门。
张涛和蒋芸看他态度异常严肃，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了，他们两个都是比较可靠的人，这样相当于上了双重保险，但秦溯心里还是不踏实。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溯越发焦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沈羡渝反而很镇定每天跟没事人一样，除了比以前更黏人。
凌晨两点，秦溯悄悄起床来到客厅，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沈羡渝，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关上推拉门，从兜里拿出偷买的烟和打火机，打开窗户将烟点燃，把头探出去一边小声咳嗽一边抽烟。
肩上突然披了一条毯子，接着烟被一只手拿走了，“不让我抽自己在这儿偷着抽，怎么以身作则的？”
秦溯歉意道：“吵醒你了？”
“我也没睡。”
沈羡渝把烟摁灭在窗台上，朝秦溯伸了伸手，秦溯不情愿地把一整盒烟和打火机交给他。
“还有。”
秦溯犹豫了一下，把沙漏从兜里拿出来放到沈羡渝手上，沈羡渝把三样东西一起收进自己衣服口袋，“没收了，别再每天盯着看了，看也没用，它也不会流得更慢。”
秦溯试图把沙漏抢回来，“不行，还我。”
“时候到了，该走的自然会走，该留的也自然会留，强求也没用。秦溯，你怎么还不如我洒脱？”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洒脱的人。”
沈羡渝拉着他的手，用力握紧，“我向你保证，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平平安安度过8月15号，活到18岁。”
秦溯态度严谨地纠正他，“错，是活到长命百岁。”
“好，活到长命百岁。”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沈羡渝跟他击掌为誓，然后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我最近是不是很听话？”
“嗯。”
“那你是不是该给乖小狗一些奖励？”
秦溯一脸我就知道，“今天开始允许你回房间睡觉。”
之所以给他这个奖励，是因为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他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他晚上睡得也并不好，只是在强装淡定，掩盖自己的不安。
沈羡渝难以置信，这实在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真的？！”
“嘘，别吵到别人。”
沈羡渝激动地将秦溯扛到肩上，扛着回了卧室，抱着他一起躺在想念已久的小床上，“还是睡这里舒服。”
“别抱这么紧，我喘不上气。”
沈羡渝稍稍松开一些，“这样呢？”
“行了，睡吧。”
就这样他如愿以偿每天晚上抱着秦溯入睡，秦溯以为会很不自在，但是失眠症状意外地缓解了很多。
秦溯纵容的态度让沈羡渝有了得寸进尺的底气，蜻蜓点水的吻很快不能满足他，他胃口越来越大，吻得越来越放纵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次都把秦溯吻到头晕眼花，还要被他用枪顶一晚上，好在没有更过分的举动，而且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想出岔子，秦溯就懒得跟他计较了，就当是安抚他。
沙漏被沈羡渝藏了起来，秦溯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离开，索性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尽量开开心心地过。
他又向沈羡渝提议提前给他过生日，沈羡渝又拒绝了，说要等他们重逢的时候再补过，生日愿望也到时候再许，秦溯没法勉强他，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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