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之间极高的匹配度。
两股信息素不是简单的交融,而是以一种近乎执着的姿态,死死地纠缠在一起,两者相互拉扯,相互渗透,交织得如此紧密,死死地纠缠着。
可是被珀兰斯的信息素一绕,路易的状态不太好了,他好像也带了一点发热的感觉,头昏脑胀,内心深处好像有一股冲动,想要狠狠的撕裂、占有怀里这只雌虫。
不过大概是得到了雄虫的信息素,珀兰斯反倒清醒了一点,他睁开湿润的眼睛,直直的望向路易。
路易简直被缠得身心俱疲,这一下顿时大喜过望:
“珀兰斯!太好了,你清醒了一点,抑制剂呢,抑制剂在哪!”
珀兰斯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丝不着的身体,又抬头看了看路易。
这只雄虫,怀里抱着一只情热期的雌虫,明明也被影响到了,明明下面也有反应了。
可是却只想着找抑制剂。
为什么呢?
大概是真的很不喜欢吧。
不喜欢到,哪怕送到嘴边也不愿意张口吃下去。
意识到这点之后,珀兰斯好像觉得自己身上浑身的热度都褪去了一点。
他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在……床边上的抽屉里。”
听到珀兰斯的回答,路易连忙小心翼翼的放下珀兰斯,转身去床边上的抽屉里面翻找。
床边上有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也只有一个抽屉,打开一看,里面一排的全是药剂,都是以针管为单位的。
路易懵了。
有粉色的液体,还有红色的液体。
路易一个一个拿起来看上面的产品说明,他先拿了个粉色的——发·情注射液。
珀兰斯的声音很微弱的从后面传来:
“不是这个……是另一个颜色…这个是发·情的…我的情热期需要用药物来促发…这次是意外……”
路易连忙换了一个颜色,拿出来又看了一眼,这下终于对了——发·情抑制剂。
他马上拿着药剂回来,坐到床边扶起珀兰斯:“这个怎么用?”
珀兰斯很艰难的转了个身,趴在床上,雪白的银发全部都洒在了背后。
他低声说:“脖子…腺体…注射…”
“好,我帮你注射。”
路易又看了一遍产品的说明,就印在针管上,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拔掉针管上面的塞子。
他伸手,慢慢的拨开珀兰斯背后已经被汗浸湿了的银色长发。
露出漂亮雪白的后颈。
还有后颈上面那个微微鼓起、肿胀的发热的、像是小杏子一样的腺体,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那个像是杏子一样的腺体好似还在颤抖。
如果真的咬一口,应该是汁水淋漓的。
尖锐的虎牙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那一层薄薄的皮肉,直接咬住雌虫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就像咬住了命脉一样,让雌虫只能在雄虫的嘴下颤抖和求饶。
路易舔了舔自己的虎牙,猛的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即刻冷汗都出来了。
他刚才在想什么混账东西?
心里一惊,
路易不敢耽搁,连忙伸手压住珀兰斯的后颈。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别压住那个活跃的腺体的上下两端,把腺体固定住。
尖锐的针头一点一点的扎进还在颤抖的腺体里面。
“呃——!”
珀兰斯闷哼出声。
湿哒哒的、一塌糊涂的脸上全是难以忍耐的疼痛。
抑制剂是冰冷的。
哪怕注射进来,也带着一股肿胀和疼痛感。就好像强行破开脆弱的柔软的皮肉,往里面塞大把大把的冷水。
一点都不好受。
可是分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为什么还没有习惯呢?
为什么觉得这一次格外的难受呢?
或许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珀兰斯知道,却只想苦笑。
奢求雄虫的爱意,本就是天方夜谭。
第44章
那天后来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 珀兰斯已经不记得了。
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注射抑制剂就是会有这种副作用,可是身上再怎么难受, 都比不上心里难受。
抽痛的胃,因为吸入过量的雄虫信息素, 已经难得的安稳下来了。
心里才是最痛的。
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左右了,珀兰斯一开门就发现路易在大阳台晾衣服, 洗衣机里面应该已经洗了两桶了,而厨房里面已经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了。
这时候,珀兰斯猛的想到,他的房间里面那些小山一样的衣服也已经全部都没了, 床单也被换过。
都是眼前就是雄虫干的。
真的是一只非常奇怪的雄虫,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只雄虫, 肆无忌惮的打开了珀兰斯的心扉, 走进了他的心里,却不肯逗留片刻。
在遇到路易以前, 珀兰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致命的不足, 可是遇到路易之后,他却时刻都好像在惶恐。
或许不够年轻,或许不够漂亮, 或许性格太过沉闷, 又或许没那么符合这只雄虫的理想型。
珀兰斯很有钱,跻身富豪榜绰绰有余。
以前也有非常多的平民雄虫想要通过娶珀兰斯来获得巨额的财富, 这是平民雄虫改变阶级、进行跃升的一个很普遍的途径, 里面确实会有一些性格还不错的平民雄虫,
但是珀兰斯通通都拒绝了。
不仅仅是因为信息素的不匹配,
更是因为珀兰斯不喜欢那些雄虫, 甚至可以谈得上厌恶。
他本以为自己讨厌所有雄虫的信息素,可那是在遇到路易之前的想法。
珀兰斯的目光重新放回阳台上。
准确的来说,是放到路易身上。
屋外明媚的阳光如同细丝般穿透云层,毫不吝啬地倾泻而下,恰好通过那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直接在阳台上铺展开一片金黄色的温柔。
光线中,微尘轻舞。
路易站在这一片光与影的交错之中,他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得格外分明。
雄虫的身材罕见的高挑而挺拔,挽起的袖子下,隐约可见小臂上紧致的肌肉线条,一套简约的黑色家居服穿在他身上都好像高级定制一样。
此刻,
路易正专注地从洗衣机和烘干机中取出大件衣物,双手熟练地操作着,将衣物一件件挂在阳台上,动作既干脆又利落,丝毫都不露疲惫。
阳光在他专注的脸上跳跃,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这样的场景,简单而又温馨。
真的很有“家”的感觉。
珀兰斯一时之间有点移不开目光。
他从小生长的环境都是亲情淡薄的,贝克伯爵府里面,勾心斗角,层出不穷,在权力的纷争之中,好像过于早熟就是必然的趋势。
所以珀兰斯几乎没有感受过亲情,除了在很小的时候,或许他早死的雌父曾经把他抱在腿上亲过脸颊。
从贝克伯爵府搬出来之后。
珀兰斯一直都是孑然一身。
他觉得环境很脏,他觉得他自己很脏,他觉得那些雄虫都很脏。
可是路易不一样。
哪怕是路易一身泥巴的那个时候,也就是他们初见的时候,珀兰斯都觉得这只雄虫很干净。
眼神很干净,说话的感觉很干净,身上的气质很干净。
不会因为财富而谄媚,也不会因为雄虫的身份而居高自傲,反而显得谦逊有礼——路易简直是雄虫当中的异类。
雄虫是高傲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因为雄虫的数量是稀少,是极其珍贵的,所以雄虫具有一定的特权,
哪怕是阿塔兰陛下上位之后,修改了虫族的宪法和法律,但是雄虫依然在社会上享有极大的特权。
也注定雄虫一生下来,就会被众星捧月一般,大多数的雄虫都是高傲的、眼高于顶的。
那些雄虫连他们自己都活不明白,又怎么能奢求从他们身上祈求可笑的尊重呢。
但是,珀兰斯从刚开始遇到路易开始,路易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耐心细致,简直就是每一个雌虫的梦中情虫,过于好了,甚至太像一个陷阱。
他本以为路易可能是贝克伯爵,又或者是温蒂家族派出来的。
可是在那个宴会上,路易的所作所为,又全然打翻了他的猜测。
一个体贴的雄虫。
愿意在那种时候,保护他,救出他,照顾他。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一只雌虫,会对这样的雄虫不心动。
珀兰斯静静地矗立在转角的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身影被柔和的光线轻轻勾勒,目光异常温柔又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牢牢锁定在不远处的路易身上。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应该恳求,应该挽留,应该装可怜,应该苦苦哀求。
那太不体面了。
不能那么做。
路易在不经意间抬头,恰好和珀兰斯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路易笑了笑:“老板,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珀兰斯点点头:
“嗯,……昨天,谢谢你。”
对啊。
昨天。
这种时候,珀兰斯反倒希望路易是为了钱而来的,如果付出金钱就可以留住路易的话,不论多少金钱,珀兰斯绝对会毫无犹豫的给出。
很可惜,路易真的好像没有任何目的。
哪怕珀兰斯脱光了,躺在路易面,路易都不会动手。
想到这里,珀兰斯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了。
真可笑啊。
或许要是他再年轻一点,再年轻一点的时候遇到路易,可能这一切就不是像现在这样了。
此时此刻,他们非常默契的,谁也没有提昨天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提停在车库里的,那一辆无人问津的豪华飞行器。
就像是,谁也没有提那个,即将到来的合约截止日期。
审查期一共有七天。
路易和珀兰斯就在家里面窝了七天。
而非常巧的是,他们合约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珀兰斯的审查期结束的最后一天。
这七天里面,
路易同样的也内心煎熬。
不仅仅是经历了那天的事情之后,他看到珀兰斯总会觉得有几分不自在,更重要的是,路易猛然意识到了,珀兰斯或许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想追求他。
不仅仅是因为信息素的本能,甚至带了一点或者说很多,个人的情感。
和那些以前追求他的富二代,想要玩一玩的心态不一样。
珀兰斯或许是认真的。
路易真的不希望让珀兰斯受伤。
如果轻率的开始,那必然会埋下无数的隐患,一定要想清楚一点,再想清楚一点。
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有真正想清楚的时候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合约关系不能再维持下去了,路易的原则就是不谈职场恋爱,更不可能和上司老板谈恋爱。
——
第七天晚饭后。
书房内,
仅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散发着柔和而朦胧的光线。
珀兰斯站在宽大的书桌旁,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那眼镜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闪烁着细微的光芒,宛如他此刻复杂难测的心境。
路易把写了十几版的最后一版辞职申请书交到了珀兰斯面前。
“你……要辞职?”
珀兰斯接过,一愣。
他又戴上了那副眼镜,在镜片的反光下,有点看不清珀兰斯的眼神。
现在能够解除僵化症的药剂都已经完成了90%了,完全可以投入使用阶段,路易对珀兰斯而言,已经不是救命稻草了。
可是珀兰斯,在此时此刻,却依旧觉得喘不过气来。
“是的,老板,三个月的合约时间到期了,这是我的辞职申请。”
路易也提不上什么劲,低声垂眸说。
当然了,路易并没有记错,合同确实是只签到今天,为期三个月。
一片沉默。
谁都没有说话。
这是一张辞职申请书,也是路易作出的最终决定——他还是想不明白,他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
路易就是这样的性格,谨慎实在是个优点,但是在爱情上过于谨慎就变得折磨了。
这世上没有万事俱备的爱情。
可是路易一等再等、一拖再拖,他好像就是要万事俱备才肯开始。
归根到底,路易是茫然无措的。
他没有谈过恋爱,他也没有尝试过进入一段亲密关系,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所以他迟疑了。
他总是想要反反复复地思考斟酌,可是,理论堆积成山,却一步都没有踏出,那依旧是在原地踏步。
这种迟疑,像是钝刀磨肉。
每一片刻都是疼痛。
真是疼痛啊。
良久,珀兰斯轻声笑了一下,说不清是自嘲还是释然。
“好,请稍微等一下。”
珀兰斯眸色很深地说完,毫不犹豫地放下辞职申请书,转身走出书房就进了卧室里面。
也不知道珀兰斯要拿什么,路易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干等。
卧室里面。
珀兰斯缓缓弯下腰,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手指轻轻搭在那个床头柜抽屉的把手上,轻轻一拉,抽屉便悄无声息地滑开。
里面依旧躺着一排整整齐齐的药剂。
见状,珀兰斯抿唇苦笑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抓起几支粉红色的药剂瓶,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因为冬天到来,空气比较干燥,所以房间里面会有空气加湿系统不断的运作着。
不仅仅是卧室里面,包括客厅,整个屋子里都是有空气加湿系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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