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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近代现代)——郑九煞

时间:2025-04-25 09:04:07  作者:郑九煞
  任天晨在吧台前坐下,无奈地说:“我朋友还在隔壁打桌游,说过半小时再过来,我都到这儿了,就先进来等等。”
  “这么不够意思?”程朔从Joey那里接过调好的酒啜饮了一口,侧头对任天晨说,“那我陪你等会儿吧,今晚不怎么忙。”
  说完就收到了任天晨感激涕零的目光。
  程朔举起酒杯压下唇边的笑意。
  真是,难怪都说大学生好骗。
  他对任天晨这个憨里憨气的男生没有多少兴趣了解,但他是傅纭星的朋友,单单这一层就足够他稍微费点心思打好关系。
  喝了没两口酒,任天晨已经快把自己的底裤交代干净,看起来对他毫无防备。程朔耐心地听了快十分钟,悠悠问了句:“所以你和傅纭星从小就认识?”
  “算是吧,但在高中前不怎么熟,”任天晨酒量不好,半杯下肚子已经上脸,“小时候我爸给他家里开车,每次看见他我都绕道走,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他,主要是怕他哥,后来熟了才发现他人其实挺好相处的,就是脾气不怎么好。”
  挺好相处,脾气不好。任天晨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程朔笑了两声,竟意外觉得他说得挺对。
  “他小时候也是这个破脾气?”
  任天晨找到知音一样,强调:“一模一样。”
  程朔想象着等比例缩小版的傅纭星冷着张小脸,自己先乐了,说:“他高中时候应该很受欢迎吧?”
  谈到这个任天晨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那可不,高中三年他收的情书垒起来都快能和五三一样厚,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仅要帮忙收情书,拒绝女生,还要负责挨她们的骂,哎,真是不同人不同命......”
  吧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任天晨看见消息,虎躯一震,“我这是乌鸦嘴显灵了?”
  程朔瞥见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备注,挑了下眉,“是傅纭星?”
  任天晨捧着手机迟疑地应了声,看起来很困惑的模样。程朔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察觉到一丝不对,“他说什么了?”
  “他问能不能去我家借宿一晚。”任天晨和不识字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认识这么多年,傅纭星从来没有提过那么奇怪的要求,今晚这一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程朔放下酒,太阳穴毫无防备突跳了两下。
  “能给我看一下吗?”
  任天晨老老实实把手机递了过去。
  屏幕上就一句话。
  傅纭星:方便去你家住一晚吗?
  程朔勾了勾唇,坐在他旁边的任天晨直觉这不是一个友善的笑,气氛莫名有些阴恻恻,下一秒,程朔拨过去一个语音电话,任天晨阻拦不及,半分钟后显示被接通。
  对面隐约传来车流疾驰的声音,伴随鼓动的风声。
  一阵沉默,傅纭星开口略带迟疑:“任天晨?”
  程朔凑近手机,拖长低哑的尾音说:“他不在这。”
 
 
第16章
  屏幕里蔓延出一股窒息的安静,只剩下背景公交车到站的声音与酒吧的音乐从各自两端交织一起。
  程朔乘胜追击:“你在哪里?”
  傅纭星的声音混杂着电流:“干什么?”
  “你说呢?”顾忌任天晨还在这里,程朔没有把话说的太过火,耐着性子一字一句:“我现在过来接你。”
  这一次的拉锯没有持续太久,以程朔的胜利画为句点。傅纭星低声报出一个街道地址,挂断语音。
  程朔把手机还给任天晨,一直屏息敛气的任天晨终于敢大口呼吸,从对话里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担忧不已地说:“他不会被他哥赶出家门了吧?”
  程朔站起来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酒,太匆忙,漏出几滴顺着滚动的喉结没入领口,随手用手背抹去,险些被任天晨的话气笑,“他那个哥哥有这么可怕吗?”
  想来也不会太大年纪,怎么听上去和洪水猛兽有得一拼。
  任天晨比先前认同傅纭星的破脾气还要积极地点头,快把脖子捣断。
  “阎王爷似的,”任天晨打了个寒颤,“一个不开心就要把你写在生死簿上。”
  程朔原本稍有不悦的心情被这个过于具象的比喻逗乐了。
  “那我现在就去阎王爷手底下救他。”
  任天晨看他的眼神已经从迷茫转为了敬佩,挥了挥手,“程老板,注意安全。”
  程朔没有在意他过于壮烈的关心,抬手作为回应,大跨步走出酒吧。
  夜间的公交车站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各自等待,三三两两隔得很远。傅纭星独自坐在长椅上,低首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单单周围空出一圈无人靠近。
  单薄的针织毛衣已经抵御不住夜晚的寒气,被不饶人的风吹出几道褶皱,看起来稍显落魄。尽管如此,磨灭不去他身上那股和周遭格格不入的清洌气质,引来行人暗暗的打量。
  热度隐约有复发的迹象,傅纭星蹙起眉心偏头咳嗽了两声,同一时刻,摩托车疾驰过柏油马路的巨大摩擦骤然撕破这一片的寂静,等待的行人都被吸引过去,纷纷看向停稳在公交车站前的黑色摩托车。
  有的甚至往后退了两步,以为是深夜飙车的街头混混,生怕惹上事端。
  傅纭星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来人的脸怀里就被塞进一个硬邦邦的圆形物体,是头盔。
  程朔不想在这儿停留太久,单腿支撑着倾斜的车身丢下两个字:“上车。”
  摩托持续发出低吼,骑在它身上的男人显得分外从容不迫,黑色头盔下只露出一对英俊的眉眼,夜色下深邃稠密,穿透一面玻璃直直注视他。
  傅纭星滞了一会儿,被这道目光刺到似的低头戴上头盔。
  跨坐上摩托车后座,他迟疑片刻,伸手扶住了程朔的腰,然而身下的器具一动未动,程朔像是想起什么,利索地脱下外套,单手递给身后的傅纭星。
  “刚才看见你打喷嚏,别明天又成病号。”程朔侧头短促地笑了下,“早知道你现在这样,这件衣服就应该直接送给你。”
  想要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傅纭星抿了抿唇角,伸手接过那件熟悉的外套,温暖的皂香侵入鼻间,带有程朔残余的体温紧紧裹挟住身体。
  很奇怪的感觉。
  “去哪里?”傅纭星低声问。
  前面传来程朔一声闷在头盔下的轻笑,“去把你卖了。”
  傅纭星收紧扶着程朔侧腰的双手,又像被电了一下,立即松开。
  摩托车后轮卷起一片尘土,程朔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暗涌,说:“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个有点晚了吗?人都在车上了,我就是真的把你卖掉你也没办法。”
  “那你把我放下来。”
  “不要。”
  “我本来联系的是任天晨。”
  声音和风一样冰冷得没边。
  程朔不爽地啧了声,想到如果不是任天晨恰好在酒吧今晚傅纭星就真的要去别人家里住一宿,更加不爽,“你找他有什么用?他一个住学校宿舍的,你受得了晚上睡在六个人十平米的寝室里?到处都是男生的汗臭味,不知道床还被谁躺过。”
  一番话直接堵住了傅纭星竖起来的刺。
  这段描述很有冲击力,一针见血戳在了软骨上,他压平的唇角已经反感地坠了下去,不再应声。
  摩托车二十分钟后拐进了居民楼小区,最终停在三号楼下面。路灯从程朔搬进来的时候就是坏的,几个月了也没人来修,大晚上黢黑一片,好在楼道的感应灯被摩托车巨大的动静闹亮了起来。
  刚说出那番‘宿舍恶臭论’的程朔现在也有点挂不住面子,加快脚步带着傅纭星上楼,用钥匙打开门。
  “我找找有没有多余的拖鞋,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有点乱,你别介意。”程朔弯腰不忘补上一句:“但肯定比宿舍干净。”
  傅纭星扫过能一眼望到头的出租屋,异样感搔痒般从心头掠过,没有迈进来,“这里是你家?”
  “不然我还能把你带去哪里?”程朔翻出拖鞋扔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笑了一下,“酒店开房吗?那不是多此一举。”
  压低的尾音向上挑着,一瞬间的不正经就像滑溜溜的鱼从掌心溜过,抓不住。
  傅纭星垂下视线,喉结不明显地动了动,穿上那双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出来的老式拖鞋。
  房子很小,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独居男人生活的地方,厨房是最干净的,其余东西全都杂七杂八地乱放在各个角落,把本就不大的房间堆出一股仓库的逼仄感。
  傅纭星进来后没走两步便伫在原地,看着堆满衣服和抱枕的沙发,放弃了坐下的念头。
  程朔倒是毫无芥蒂地一屁股坐在上面,稍微整理了一下,“你要先去洗个澡吗?”
  经过一晚上颠簸,难掩身上的仆仆风尘,傅纭星点了点头,只是突然顿了一下。
  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睡衣,牙刷,毛巾,换洗的衣服……包括内裤。
  傅纭星沉默了一阵,说:“这里附近有超市吗?”
  “干什么?”程朔第一下还不是很明白,挑了下眉,“我这里什么都有,睡衣你可以借我的穿,都洗过,是干净的。”
  “不是。”
  傅纭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随后紧闭双唇,眸色闪了闪,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出口。
  程朔看着他的表情,这下是彻底明白,歪着身子顿时乐不可支,笑够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内裤也有,我找找有没有干净的,没有的话......我叫个跑腿给你买包新的。”
  中间一段突然的沉默把傅纭星的心收紧了紧,接着反应过来程朔不过又是在故意逗他。
  程朔回房间找出一件压箱底的旧T恤,灰扑扑的虽然丑,好歹洗得很干净。运气不错,真翻出来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超市打折买的新内裤,拆出一条跟毛巾睡衣裹一起放在了卫生间。
  傅纭星进去后不久,水声哗哗响起。
  程朔打开窗户,靠在边上从口袋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摸出一根塞进嘴里,探向打火机的手停顿了下,三秒后垂下去,就这样懒洋洋地叼着烟,没去点燃。
  傅纭星那狗鼻子,等会儿一出来肯定能嗅到他身上的烟味。
  真没想到他还有主动为别人戒烟的一天。
  半夜十点,快十点了吧?就这么突然地收留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小朋友回家。刚才一路飙到公交车站,再把人带回来,直到现在静下来程朔才终于有了点实感。
  怎么就和随手捡回来一只流浪猫似的那么简单?
  而且——被捡回来的这只还对他毫无防备。
  想起刚才傅纭星用一脸冰冷掩饰难堪的样子,程朔忍不住笑起来。
  有一点防备,但不多。
  浴室里水声停了,程朔关上窗户,挡住身后的风。
  傅纭星穿着那件灰扑扑的T恤从冒着雾气的浴室里出来,下身一条同款休闲短裤,程朔本以为穿在傅纭星身上会有点大,没想到还挺合身,抬起手时袖口甚至隐隐短了半截。
  盯着傅纭星湿漉漉的发尾,程朔稍眯了眯眼,这小子——是长高了吗?
  “换下来的衣服放哪里?”傅纭星问。
  程朔指了指洗衣房,“里面有个衣篓,你扔里面我明天早上一起洗了。”
  傅纭星照做了,等他出来,程朔取下嘴里的烟,后背靠在窗边悠悠开了口。
  “要聊聊你怎么无家可归了吗?”
  傅纭星没有沉默太久,给的理由简单直接:“跟我哥发生了一点矛盾。”
  看来真被任天晨猜对了。
  “他把你赶出来了?”程朔问。
  “不是,”傅纭星说,“是我不想留在那里。”
  猜对了一半。
  程朔点了点头,看着傅纭星微冷的神情没有继续问下去,插着兜直起身,“不想回就不回去,平时我呆在酒吧里的时间多一点,这里随便你霍霍,想住多久都行。”
  傅纭星抿了抿唇,说:“我不会打扰太久。”
  程朔一眼看穿他眼下窘迫的处境,笑笑说:“等你找到别的安顿地方再说这话吧。”
  时间不早,程朔也有几分困劲,回房间打算去洗澡,刚走进去突然身后冷不丁传来傅纭星的声音。
  “房租怎么算?”
  程朔掏了掏耳朵,歪过脑袋,“什么?”
  傅纭星一板一眼地侧身看着他说:“我不能白住在这里。”
  程朔差点没被气笑,他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收一个大学生房租像什么话?何况在这种各怀心思的情况下。他忍不住有点恶劣地想,陪睡就当抵消房租了,但尚存的理智拦住这句回答,改为说:“你要是真想付钱,就来给我打工还债吧。”
  说罢,也没有指望傅纭星会答应这个不可能的要求,拿上换洗的衣服进了雾气还未散褪的浴室,门关上的前一刻,客厅飘来傅纭星迟了半拍的回答。
  简单一个字,冷淡有力地坠下。
  “好。”
 
 
第17章
  冲了个热水澡,程朔大脑冷静不少,擦着头发推开浴室门,发现房间里不见傅纭星的身影,废半天劲准备好的问询被迫悬在嘴边。
  客厅传来细碎的动静,走出去,是傅纭星正在拿走沙发上堆叠的衣服和抱枕,整齐叠好,摆放到另外一边。
  “你在干什么?”程朔只得停下来问。
  傅纭星头也不抬道:“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今晚睡在这里。”
  程朔怔了一下,随后低头按了按额心,不知道该笑还是说些什么好。
  周末那两天一夜里,他们虽然共处一室,但两张床中间本本分分隔着一条沟,加之傅纭星突然发烧,两天里实在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今晚面临的情况则有一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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