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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幼崽种田日常(古代架空)——昵昵儿女

时间:2025-04-25 09:04:48  作者:昵昵儿女
  月姐儿忙起身应道:“哎, 这就来。”
  待月姐儿带着三个小娃来到堂屋,看见一桌子热气腾腾的好菜好饭时心中更是生疑,又是鹿肉又是羊肉饺子,就是李家寻常日子也没能凑齐这两样贵重东西啊。
  刘婆婆也察觉出不对劲儿,只是掩唇重重咳嗽一声,示意她先别说旁的。
  魏承何其敏锐,三言两语就套出来李行谦何故带了这么多米面鲜肉和山货来他们家,这厢月姐儿和刘婆婆都进来,他视线也在二人脸上频频扫过,自然也没忽略这娘俩眼神之间的遮掩。
  再一联想近日他们唯一与李府相交的点,不过也就是大东小东那对兄弟而已。
  魏承也穷过,更懂没钱挨饿的滋味,但他觉得这不应当是旁人随意钻空子的原由。
  有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说。
  再者若是他天生迟钝,没察觉出什么,李家今儿看到这一桌子好饭好菜又如何看他和罐罐?
  李家讲究面子,自然不会戳破窗户纸但又对他失了信,那统管县试的孙县令又会如何看待向富户卖惨求财的学子?
  他知道大东没那么多心思也想不到这一点,不过因着这小小一件事也可能引起旁的变故。
  魏承敛住思绪,面上带笑:“刘婆婆,月姐儿,莫忙活了,快,咱们一道用晌午饭。”
  刘婆婆看一眼李行谦:“不成,不成,这不合规矩……”
  魏承笑道:“这儿不过是您外姓侄子的村房一间而已,那按照我们茂溪村的规矩,您是长辈要上座。”
  刘婆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月姐儿,刘婆婆,你们快些坐着,没那么些个讲究。”
  李行谦忙插一嘴,他眼下正认真听着豆苗讲杀猪见闻,越听眼珠越亮。
  魏承请了两次,刘婆婆也不肯上座,最后她和月姐儿一道坐在罐罐和涣哥儿几个身边。
  论那些大户规矩,女子和小哥儿不好与汉子同桌用饭,只因着汉子饮酒爱出事端,不过他们一群孩子也不饮酒,也就没人去管那些说法。
  魏承笑道:“今儿是我们兄弟的生辰,我和罐罐在村中好友都来捧场,赶巧李师兄带着姐姐婆婆一来,倒是又让咱们再添热闹,乡野人家也没备置些什么好菜,还望大家莫嫌弃口味粗鄙。”
  又特意看向两个小哥儿:“涣哥儿溪哥儿你们多用多吃,我们几个比你们大几岁,就当是自家亲兄长,莫要拘束。”
  溪哥儿被里正教导极好,在外人面前也不露怯,大方笑道:“哎,承哥,我和涣哥儿吃着呢。”
  李行谦被鹿肉香得不行,喝下一口饺子汤后道:“魏师弟,你这饭菜可不是粗鄙,又是鹿肉又是羊肉,我在家都没吃这样好!”
  魏承笑道:“也是巧了,前儿在山上猎到头小鹿,杂七杂八一卖,赚了些银子也留了些肉,原本这鸡蛋生意就受着李大哥和如意酒楼的照顾,家里日子越过越好,我们兄弟还想着今年过年定要给老夫人送些贵重节礼,也算是不负老夫人这一年来的照顾。”
  “瞧着这屋子挺大还真是暖和,我听说冬日养鸡还是要搭暖房的。”
  刘婆婆左右看看,笑道:“家里的柴够用么?你是不是还要雇人上山打柴?”
  魏承抬筷给罐罐和豆苗夹了块烧酱鹿肉,轻笑道:“村中人哪里要雇人打柴,说出去叫人笑话,眼下冬闲又不用去私塾,我这白日多是无事可做,就和罐罐每隔几日去山头拖两根柴火回来也不费什么力气,说起来这鹿也是打柴的时候遇到的……”
  刘婆婆看一眼月姐儿,俩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如此便都捏着筷子大口吃肉,不在饭桌上说些旁的了。
  饭后,豆苗和李行谦说说笑笑,月姐儿带着罐罐几个追墨珠儿玩,魏承便和刘婆婆一道拾掇碗筷。
  刘婆婆道:“我来,我来,魏学子,你去屋头和少爷豆苗说话去。”
  “婆婆好不容易到我这儿来,怎么能让婆婆做这些活计。”
  碗筷相碰,发出清脆声响,魏承低头净碗:“婆婆,老夫人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觉得我和罐罐遇到困难了?这才让您送来这些米面山货?”
  刘婆婆叹息一声:“这事和你们无关,是我和月姐儿轻信一个认识你的村小子……”
  “他怎么说?”
  刘婆婆回忆道:“他就说他是帮你们兄弟卖柴,我们问是不是你和罐罐遇到困难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们瞧着他老实也就信了,这才报给老夫人,老夫人想着你这孩子自尊自重,贸然送银钱给你也不是回事,就想着多买点柴,左右府上人多,柴火也是常常要买的,想着等府城那头来了账本,再将卖鸡蛋的银子给你送过来,赶巧小少爷回家说今儿是你们生辰,老夫人就想着借此机会给你们送些米面鲜肉先过冬……”
  魏承稍稍松下口气,好在大东没犯什么大错,若是借着他们的名义再诓骗了李家的银子,到那时就是他们再体谅他不容易也救不了他。
  “不过,我刚刚听月姐儿气愤说一嘴,那小子竟然昧下她攒给罐罐的稀罕糕点……”
  魏承手一顿:“还有这事?”
  他讲出事情原委:“那日他冒雪卖柴,我便提醒他可以去南街后巷卖,也省得走街串巷吃尽苦头,当时就想着李家上下心善,我们当年也是受了您和月姐儿的照顾卖了好几捆柴。”
  其实当时他们并不比大东好到哪里去,他头上新伤才好,肩膀都因着抗柴勒出血痕,还是被包子摊的摊贩提点才想到去南街后巷碰碰运气。
  他知晓满街卖柴辛苦,所以也如当初的摊贩一样提点大东,却不成想这句话竟然还惹出事端。
  “他家境贫寒,爹娘身体不好,还有个弟弟,家里的重担也都压在他身上。”
  魏承感慨道:“他这么做也是叫我又叹又气。”
  刘婆婆摇摇头:“这一条巷子除了我们李家也只有赵家算是良善人家,不过今冬赵家的柴被那门房的亲戚给偷偷包揽,也就是我们老夫人当家,十年如一日里里外外都清正,没恁些个仆从外人勾结。”
  “再者老夫人信佛,冬日里见着贫苦人家来卖柴卖山货,我们这些婆子丫头若是看得上眼都会收上一收,还会多给两文钱,就当是做善事了,那小子就算是不说是帮着你来卖柴,再稍等那么一会儿,门房也应当会来买他的柴啊!”
  “他应当是急了,许是他听说我们与李家有些瓜葛,就以为凭着我的名义能卖出去柴,但他不知道李家行善事,后面怕被发现再卖不了柴,就心虚偷偷私藏了月姐儿给罐罐的糕。”
  魏承边洗刷碗筷边道:“大东应当能听劝,我会想些办法让他把不该拿的还回去。”
  “莫要太声张,你们兄弟在村子里住着能少得罪人就少得罪人,不过这事我会如实和老夫人说,至于夫人以后收不收他的柴,我一个婆子真做不来主,要全凭老夫人定夺。”
  刘婆婆也有些无奈:“不过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李府没什么损失,不过是月姐儿被诓了两块糕而已;”
  “往大了说,若今儿换了旁人和月姐儿来,旁人见你饭桌又是鹿又是羊,还派村小子去李府卖惨,你这名声也算是毁了啊。老夫人是体面人,不会戳破窗户纸,你还要在县里考学……我知晓那村小子没什么坏心眼,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可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都是孩子,再聪慧也是个孩子,以后凡事要多思多虑。”
  魏承微叹,心道刘婆婆果然是这样想。
  他点了点头:“婆婆,我晓得了。”
  .
  “大东?大东?”
  大东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背篓里又往里塞一把干草,回头道:“娘,咋了?”
  陈氏上下打量他一眼,皱眉道:“你这两日到底怎么了?魂好似都丢了!家里攒了恁些柴,是不是又要去镇上卖了?”
  大东脸色白了白,双手紧紧捏着筐边没动。
  她一边揉面一边道:“前两天小东吃了你二婶子家的白馍馍,今儿娘包了你就给还回去她们一盘,咱们不能欠人家人情。”
  烧火的小东嘟囔道:“我就吃了一口。”
  这话就惹恼了陈氏,她用力摔了下面团:“一口也不成,吃了人家的东西就是要还的,咱们家穷,但又不是乞儿,别说是吃她一口馍就是喝别人一口水也得还!”
  “你以为是一口馍,在别人眼里就是天大的恩情!”
  陈氏最怕占别人便宜,也最怕旁人在背后说她贪小便宜,大东小东耳濡目染也是受了些影响。
  小东见着大东背着筐往外走,忙道:“哥,你背筐去哪儿我也去!”
  大东回头看他一眼:“甭跟着我,我有点事。”
  “什么事啊?是要去砍柴吗?”
  小东笑道:“哥,咱们明儿坐驴车去卖柴吧!坐驴车舒坦,我喜欢坐驴车!”
  大东含糊道:“再说,你在家陪着娘,我出门看看能不能打到兔子。”
  大东沉默的走出院子,走了会儿也没上山而是去了当初帮着魏承摸鱼的河边。
  他将背篓放在膝盖上,犹豫一会儿,把手探进去从最底下摸出个四方小油纸包来,上头还包着块女儿家用的帕子。
  这是那漂亮姐儿第一遭卖柴时让他捎带给罐罐的糕点,许是见他可怜还给了他两块曾经罐罐也给过他的那类酥糕。
  酥糕叫他分给家人了,这用绣帕包着的贵重糕点他迟迟没有分给家人。
  其实在看到魏承兄弟捡到一头小鹿时他心中羡慕又嫉妒,脑海里只想着自个儿是不是没那么愧疚了,他们兄弟又发财了。
  而我勤勤恳恳打柴,不过是说了点慌,不过是昧下一包糕点而已,他们应当不会介意。
  可真的要碰到这包糕点,他又觉得难受极了。
  一是觉得事情败露,他怕赔不起。
  二是他怕吃了这包糕点,他真的永远都要失去豆苗哥和承哥这样的朋友了。
  人家发财,和他犯错有什么关系呢?
  他和豆苗哥算是朋友,小时候大家都喜欢和豆苗玩,旁人是因着豆苗爹是屠户,豆苗常常会带些猪下水分给他们,但他和小东是不敢吃的,叫他娘知道了又要砸锅卖铁还回去,他喜欢和豆苗哥玩是因为豆苗憨厚心善,从来不会欺负小东,至于和承哥……算朋友还是恩人?在帮魏家摸鱼前,他们和承哥真没什么交往,不过自打承哥和罐罐帮了他们赶走无赖,他是真心想和他们兄弟做朋友,却没想到朋友还没做,他就动了歪脑筋。
  家人都不知道这事,还都以为他认识了什么富贵人家才能那么顺利卖柴。
  他一想到家里有了铜钱,他娘想到的不是给小东做点好吃的,也不是多买点草药备着留用,而是赶紧还一些根本不需要还的人情,他就觉得更为烦躁,这两件事压着他喘不过来气。
  忽然,大东背上筐站起来,喘不来气就先解决一件事,他想明儿去镇上把糕点还给那漂亮姐儿,以后不去李家卖柴了,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又或者他去找承哥道歉……
  他娘就是越穷越要面子,以后赚了铜子他拿着!
  大东从河边走出来,没走一会儿,就见到几个村人往魏家的方向张望。
  “听说村里来了辆马车?李家的?”
  “可不是么,我偷偷瞥了眼,那马又高又漂亮,啧啧,这李家是真有钱啊。”
  大东脸色一白,攥紧手里的背篓。
  待唠闲话的村人走后,大东还低着头站在雪地里。
  过了片刻,他挪动僵硬的脚步,一步一步朝魏家走去。
  .
  “李少爷,我们带你去河边玩一会儿?”
  豆苗摩拳擦掌:“咱们去玩抽尜!”
  李行谦眼睛又亮了:“抽尜是什么?”
  豆苗问道:“溪哥儿,涣哥儿,你俩有尜吗?”
  涣哥儿溪哥儿正蹲在地上轮流讨小墨珠儿欢心,溪哥儿抬脸笑道:“豆苗哥,我俩怎么有你们汉子爱玩的玩意儿?”
  豆苗又看向抱着罐罐的人:“承哥更是没有了,他打小就不爱玩这些。”
  李行谦今儿是真玩疯了,哐当一下把钱袋摔在桌子上:“哪里有尜?要多少银子,我来买!”
  “哎呦,这动不动就掏银子的毛病可得改!”
  豆苗一拍手:“得,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回家去取!”
  “豆苗,莫要去取了。”
  刘婆婆刚指使车夫将带来的米面山货都搬回去,原本她想留下一些,可魏承却说什么都不要,只让她全都带回去给老夫人复命。
  “眼看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老夫人该担心了。”
  李行谦脸色一垂,没说话,可众人都知道他不高兴。
  魏承劝道:“李师兄,我也想多留你玩一会儿,可你想你今儿误了时辰,下次再出来找我们玩,怕是老夫人就没那么容易松口了。”
  李行谦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他又挥挥手:“月姐儿,刘婆婆,那便拾掇拾掇往家里走吧。”
  魏承看向刘婆婆:“你们先拾掇着,罐罐睡了,我把罐罐送回屋头再出来。”
  “吃饱了就睡,倒像是头小猪。”
  月姐儿轻轻勾了下罐罐垂下的小胖手。
  众人都出去,李行谦还有些不舍得走,和魏承打过招呼便进了他的书房,一眼就看见着那靠墙的简陋粗糙的书架书案。
  他心里一叹,再看到桌前写满字迹、厚厚一摞糙纸时不免嘶了声:“魏师弟当真用功!”
  他听到刘婆婆的唤声,不情不愿的走出屋,忽然脚底一滑,踩着块四方兰花色的小手帕。
  他捡起来一看,边角处绣着歪歪扭扭的一个“溪”字。
  李行谦噗嗤一声:“好丑的字。”
  “给,给我。”
  溪哥儿本来想再去涣哥儿家玩一会儿,想擦手时却发现帕子丢了,这块小帕子可是他三嫂给他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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